一葉落知天下秋

劉春輝

【摘要】在《林黛玉進賈府》中，曹雪芹為我們描繪出了一幅極為忙碌的場面。透過這些忙碌的場面，我們不僅能夠對《林黛玉進賈府》中的角色進行更深層次的了解，還能在此基礎上一窺封建等級森嚴的大家族中的種種繁文縟節，進而更深層次了解到封建大家庭衰落的必然。

【關鍵詞】曹雪芹;《林黛玉進賈府》;封建等級秩序

【中圖分類號】G623 【文獻標識碼】A

作為我國四大經典文學名著之一，《紅樓夢》在文學藝術上和思想成就上都有著空前絕后的影響力。在此，筆者便從《林黛玉進賈府》（節選自《紅樓夢》）中的忙碌場面來談談自身理解，還望諸位同行能夠不吝賜教。

一、眾人的恭謹之“忙”

在《林黛玉進賈府》中，除了對主要角色（如林黛玉、王熙鳳、賈母以及賈寶玉）的認真摹繪，曹雪芹還精心對“眾人”進行了一番描摹。雖然在這些地方著墨不多，但是，透過這些文字，我們仍然能夠窺探到一個日漸走向腐朽、沒落與衰敗的封建大家庭。比如，帶林黛玉進賈府的“婆子”便是非常具有特色的一個群體。自林黛玉進入西角門之后，“后面的婆子們已都下了轎，趕上前來”;當黛玉下轎之時，“眾婆子上來打起轎簾”;當林黛玉去拜見賈母之時，也“扶著婆子的手，進了垂花門”;當林黛玉要去拜見其他親戚時，也是在婆子的指引與陪同之下……從這些“婆子”的忙碌中，我們不僅可以窺見封建等級制度的森嚴，還能深層次領悟到在不平等社會等級制度之下，低等人對高等人的奉承與巴結。認真通讀該文的話，我們就會發現，除了婆子之外，小廝、丫鬟等眾人均未閑著：忙著抬轎子的小廝;忙著端茶遞水打轎簾的丫鬟以及忙著見縫插針博取好感的無名之眾……比如，在賈母見黛玉之后傷心之時，“眾人忙都寬慰解釋”;在林黛玉進賈府之后，坐在臺磯上的幾個丫頭“便忙都笑迎上來”，“三四人爭著打起簾籠”。甚至在賈母拉著黛玉大哭之時，“當下地下侍立之人，無不掩面涕泣。”

也許正是曹雪芹對眾生世象的細致描寫，《紅樓夢》才具有了偉大的現實意義，成了一部可供后人研究當時社會生活環境的重要存在。因此，在閱讀、分析《林黛玉進賈府》及其具體內容的過程中，即便是對于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我們也應認真對待。如此，我們才能更加順利地接近著作的核心之所在。

二、黛玉的敏感之“忙”

作為《林黛玉進賈府》的絕對主角和線索人物，林黛玉亦是從未得閑。比如，在文章開端，未進入賈府之前，林黛玉就忙著觀察賈府遣來的婆子，“近日所見的這幾個三等仆婦，吃穿用度，已是不凡了”。無論在進京之后，還是進入賈府之后，黛玉始終忙著觀察起了周遭環境以及世態人情等。隨著黛玉的視角轉變，我們對外部形態以及內在環境也能產生大概的認知。外部形態：“忽見街北蹲著兩個大石獅子，三間獸頭大門，門前列坐著十來個華冠麗服之人。正門卻不開，只有東西兩角門有人出入。正門之上有一匾，匾上大書‘敕造寧國府五個大字。”內部環境：“林黛玉扶著婆子的手，進了垂花門，兩邊是抄手游廊，當中是穿堂，當地放著一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轉過插屏，小小的三間廳，廳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間上房，皆雕梁畫棟，兩邊穿山游廊廂房，掛著各色鸚鵡、畫眉等鳥雀。”在這些認知得以產生的基礎上，我們不僅能夠更好地了解賈府的滔天權勢與富貴景象，還能通過這些觀察以及黛玉的某些心理活動對賈府及其周邊環境產生更加深入的理解與認識。透過黛玉的這些細致觀察，我們亦可以看出林黛玉在到賈府這個完全陌生環境時的小心與謹慎。

與此同時，在黛玉的觀察中，我們不僅能夠全面地了解周遭環境，還能通過黛玉的視角，看著賈府中的重要角色一一登場。正是在此時，林黛玉開始了聚精會神地打量起了周邊人物，唯恐有所不當的言辭或者行為“被人恥笑了去”。比如，在得知王熙鳳身份之后，林黛玉“連忙陪笑見禮，以‘嫂呼之”。結合王熙鳳出場之時，林黛玉的一番心理活動（這些人個個皆斂聲屏氣，恭肅嚴整如此，這來者系誰，這樣放誕無禮？），我們可以得知林黛玉對王熙鳳的第一印象。在此印象的影響之下，林黛玉才有了“連忙”“陪笑”等舉止。與此同時，相較于之前對待“三春”時的“忙”，林黛玉此時的“連忙”“陪笑”等行為則更多了一絲小心和謙卑。再如，當賈赦派人傳話過來時，林黛玉“忙站起來，一一聽了”，由此更可看出林黛玉的禮貌、恭謹。

三、熙鳳的逢迎之“忙”

王熙鳳的出場向來是備受矚目的。尤其是那句“我來遲了，不曾迎接遠客”更是瞬間攫取了所有人的關注。在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敘述中，我們不僅能夠感到王熙鳳性情的豪爽、不羈，還能感受到王熙鳳忙著見客、待客的熱情。

在見到林黛玉之后，王熙鳳又忙說：“天下真有這樣標致的人物，我今兒才算見了！況且這通身的氣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孫女兒，竟是個嫡親的孫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頭心頭一時不忘。只可憐我這妹妹這樣命苦，怎么姑媽偏就去世了！”這句話可謂一舉三得，既夸贊了林黛玉，又夸了迎春、探春以及惜春等小姐，更是取悅了愛女心切的賈母。之后，在賈母“快再休提前話”的提醒之下，王熙鳳“忙轉悲為喜道：‘正是呢！我一見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歡，又是傷心，意忘記了老祖宗。該打，該打！”由此可見，王熙鳳此前的故作虛偽之態，從某種意義上來看，她的悲喜亦是隨著賈母的情緒而轉移的。在此，曹雪芹通過一個“忙”字將王熙鳳見風使舵的本性刻畫得入木三分。在此之后，王熙鳳又“忙攜黛玉之手”噓寒問暖地寒暄起來：“妹妹幾歲了？可也上過學？現吃什么藥？在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訴我;丫頭老婆們不好了，也只管告訴我。”在與黛玉寒暄的同時，王熙鳳又向婆子打聽一些黛玉的狀況。待諸事安排妥當后，王熙鳳又“親為捧茶捧果”。從這些“忙”處，我們可以看出，王熙鳳的熱情之中無不滲透著對賈母的百般討好和逢迎。

四、賈母的溺愛之“忙”

作為賈府的最高掌權者，賈母是生活在金字塔尖的人。因此，在眾人看來，賈母是一個值得敬畏的大家長。按理來說，這樣的角色似乎除了享受他人忙碌所得的成果之外應該沒有什么值得忙碌的了。但是，從這篇文章中，我們可以看出，賈母也未閑著，那么，她在忙些什么呢？

賈母的忙碌主要體現在安慰黛玉、心疼寶玉上。比如，在林黛玉“方欲拜見時，早被他外祖母一把摟入懷中，心肝兒肉叫著大哭起來。”在將眾人一一介紹給黛玉之后，又吩咐“請姑娘們來。今日遠客才來，可以不必上學去了”。之所以會有如此吩咐，正是賈母想為初來乍到、人地不熟的黛玉找一些同齡的玩伴罷了。可見，賈母對黛玉之體貼、周到。

除林黛玉之外，賈母也在忙著寵溺孫兒賈寶玉。比如，在賈寶玉得知黛玉無玉，便作勢摔玉的同時，向來注重規矩和儀態的賈母竟然不顧惜自身形象，“急的摟了寶玉”，又“忙哄他道：‘你這妹妹原有這個來的……”，從“急的”“忙哄”等詞，我們可以看到賈母對賈寶玉的寵溺非同一般。

總而言之，作為我國古代最偉大的一部文學作品，《紅樓夢》的語言可謂字字珠璣，令人深思。因此，想要對《紅樓夢》進行更深層次的解讀，我們務必要認真、深入地分析每一個細微之處。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在對其產生更加深入了解的基礎上引導學生對《紅樓夢》進行更深層次的解讀。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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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張書才.《劉心武揭秘紅樓夢》芻議[J].紅樓夢學刊. 2006（1）.

（編輯：張曉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