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的不是人工智能搶走工作而是學習力趕不上技術更替

楊曉哲

近些年來，隨著人工智能在圍棋上大張旗鼓地戰勝了人類所有棋手，這種便于理解且直觀的故事被廣為傳播。雖然人工智能還處于弱人工智能狀態，但是絲毫不影響我們對其未來的想象。人工智能讓我們不斷意識到，機器正在擁有智能，這種智能有的時候很像人的智能，有的時候不太像卻常常讓我們驚嘆。

我們該如何面對這些變化？人工智能是否會取代人或者讓大量已有工作消失？正如100年前的那場工業革命。經歷了很長時間，人們才不再討論以電力和蒸汽機為代表的工業革命對工作的影響，因為人們已經通過整個社會的發展、生產的重新分工，以及教育體系的構建完成了這一輪挑戰。如今，類似的挑戰同樣擺在我們面前。但是，我們不得不注意到幾個新的特性，這些特性與工業革命的挑戰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人工智能給我們的反應時間更短。未來5～10年，哪怕是弱人工智能的廣泛應用也會讓大量工作重新定義，大量腦力勞動的工作類型需要重新定位。特別是那些流程化、定式的勞動充滿了被取代的危險。

其次，人工智能將以極低成本普及。人工智能所采取的數據驅動、深度學習、機器學習等，本質上都能夠以數字化的方式存在。這種方式可以通過互聯網、物聯網等方式廣泛地存在，靈活地調用，更快速地迭代升級。一個攝像頭可以進行人臉識別、步態跟蹤，千萬個攝像頭也可以普及這一特性。有人預言，未來所有公司都離不開人工智能，就像今天絕大多數公司離不開電力和互聯網。

最后，我們無法完全理解人工智能。這是一個奇怪的特性，雖然計算機、互聯網乃至微觀的代碼、程序、算法都是人類發明的。但是人工智能本身正在變得越來越難以理解，它不僅帶給我們全新的問題解決方式，而且正在形成我們無法完全理解的智能。

以上都是人工智能革新給我們帶來的新特性：反應時間短，低成本普及，無法全認知。但是我不擔心人工智能搶走工作，因為每一輪的技術革命都是如此：技術改變了過去的工作，創造了更多新的工作。然而，我們需要擔心并直面的問題在于，我們的學習力能否趕上人工智能帶給我們的全方位沖擊。教育需要為學生們奠基這樣一種能力：能夠理解科技，具備自我更新技能，并在實踐中發展可持續創新的能力;能夠面對更快速的變化，在真實情境中分工合作，分析問題與解決問題的能力。未來是一個人機耦合的時代，我們也無需陷入“知識焦慮”，而應以全新的思維方式去全面創造。

作者單位：華東師范大學課程與教學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