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欣
我是一名高中生了。
八月末,燥熱的空氣,嘈雜的人聲,來往的車輛,伴著相和的蟬嗚,為我的高中生活拉開了序幕。蹲在臺階上,我低著頭撥弄地上的枯葉,仿佛和周圍的一切毫無關系。
“走吧,帶你買東西去。”媽媽牽著三歲的弟弟向我走來。聽了媽媽的話,我像觸電般彈起:“不是說不住校嗎?”我的語氣里充滿了不情愿。我抱定了通學的決心,在開學前沒有買生活用品。“快點,等下我們還要回去做事。”這時,爸爸也來了,手中拿著住校單子,讓我下定的通學決心在剎那間失去色彩,灰暗一片。
跟隨著人群向校外走去,身旁的爸爸、媽媽和弟弟歡快地笑著。我匆匆忙忙地在校門口的超市里買好了必需品。父母同弟弟一起,在我越發模糊的視線中漸行漸遠。我抬手擦干臉上的淚水,拍拍被曬得發燙的臉頰,告訴自己要堅強。我知道,沒有人能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要學會在孤單中成長。
回到宿舍,爬上床,室友們的歡聲笑語不時地傳入我的耳中。我抗拒他們,抗拒這個學校,只想回到初中。在初中,我可以在開學時和同學互相抱著尖叫,而不是一個人躺在床上,任思念張牙舞爪。
待室友們三三兩兩地相約外出玩耍后,我捧著零零散散的文具,孤身一人到了教室。稍做整理,我走向走廊。恰逢黃昏,淡淡的橘黃色在天邊暈染開來。晚風吹起我微濕的發絲,也吹走了本就暗淡的黃昏景色。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也許是我多愁善感,隨發絲飛揚的,還有無處訴說的思念。平常這個時候,父母該下班回家了。回憶洶涌澎湃,父母臨別時關切的目光,那樣清晰。離開家,我才生發出對家的牽掛。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后,我走出宿舍。抬頭,只見星星在夜空中懸掛著,或許在嘲笑又一次被淚水模糊了雙眼的我。第二節晚自習上課鈴聲響起,我回到自己的座位,看見陌生卻帶著微笑的女孩坐在我的鄰桌。我生硬地扯出一抹笑后,自顧自地望著窗外的美景。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城市夜景。
就這樣持續了一兩個月,我才打開心門,開始去結交新的朋友。
不知是時間過得太快,還是我的疏忽,一晃眼,就到了高一下學期。臨近期末,學習一天天緊張起來,我們擔心的不只是期末的全縣統考,還有文理分科。每次壓力大得喘不過氣來時,我就會望向窗外,看看窗外的風景。
“你選文科,還是選理科啊?”同桌問我。
我壓低腦袋,苦笑著說:“初三那年,班主任建議我以后千萬別選理科。”同桌被我逗樂了。其實,我還沒拿定主意,很茫然,直到姐姐給我打來電話。姐姐說:“你不是為了別人而活,而是為了你自己。”姐姐的話,讓我的一顆躁動的心漸趨平靜。我開始思考:我喜歡的是什么?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未來的生活會是什么樣的?我不再彷徨、迷茫,不再輕易落淚。我想我會在文科的世界里縱情馳騁。
“萬事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于本心。”有人如是說。高中生活,有歡聲笑語,有淚流滿面。無論怎樣,這是我的高中生活,我將珍惜它。
(作者系湖南省祁東縣育賢中學367班學生,指導老師為周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