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柯如

周日,我到學校上紅十字會救護員的理論課程。下課后已近中午,渾圓的太陽孤零零地懸在湛藍的天空。天氣是少有的晴朗,周末的校園人跡寥寥。
走在籃球場上,我猛然瞥見一片金黃的樹葉堂而皇之地躺在路中間,似乎是刻意要吸引人們的注意。抬眼望去,兩三棵銀杏樹的葉子已轉為金黃,那么燦爛,那么讓人震撼!金色的陽光從樹隙灑下,在地上留下斑駁的樹影。
本是金黃得無一絲瑕疵的銀杏樹,在此刻被鍍上了一層金邊,有著令人移不開目光的莊嚴和美麗。它們靜靜地站在那兒,迎來又送走一批又一批郡園學子,偶爾也會跟隨風兒一起搖擺,似乎是跟我們打著招呼。早聞長郡銀杏之美,可不知它竟能如此耀目!若無適才學習救護課程時的生命脆弱之感慨,我可能還是會忽視那片燦爛金黃。
其實小學時的校園里也有一棵很大的銀杏樹,聽說已經(jīng)很老很老了。照理來說,那里應該也會有這般金光閃耀,可記憶中竟絲毫沒有那片美景。想來也是無可厚非,畢竟小學的記憶現(xiàn)在已是影影綽綽了。也許小時候并沒覺得有那么美,也就沒有將其置于心中,甚至連一句贊嘆也沒有。小學的時光似慢實快,紛亂無序的節(jié)奏只讓人記住了當時的無憂無慮和歡快,以及六年的朋友。在初中,我們時常追憶小學的歡樂,在高中時也會偶爾感嘆初中的輕松,但我們終究會在諸如此類的感嘆中一步步踏上走向未來的路。
隔天,夜幕降臨得很早,涼風將細雨輕輕吹向人的臉龐,倒也正好潤濕了我們略顯干燥的臉龐。我與同桌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一陣風吹過,樹葉打著旋兒飄落,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已走到了銀杏樹下。我將撐著的傘倒轉過來,想接住漫天飛舞的銀杏葉。同桌則興奮地揮舞雙手,想抓住空中凌亂的落葉,最后仍是徒勞。我看著她歡欣的童真模樣,心里不免有些好笑,也是一陣欣喜。偏頭看傘中,已經(jīng)有一把金黃色的小扇子飄落傘底了。風忽然停了,原本旋轉的黃葉落到了地上,樹上的葉子似乎也安全了,我們于是在落葉中尋找自己心儀的那一片……在稍顯昏暗的燈光下,我們舉著葉子如獲至寶般回到教室,美滋滋地假裝做一次文藝青年。
待至昨日再次經(jīng)過那棵當初最耀眼的銀杏樹時,卻發(fā)現(xiàn)它的樹冠已經(jīng)禿了。不禁心下一陣悲涼,難道所有美好的東西都終將會逝去嗎?我突然有些遺憾,遺憾那天沒有將它的最美時刻拍下,遺憾漫天黃葉飛舞美景的消失……
又到楓紅銀杏葉黃的時節(jié)了,又到一年末的時光,時光推著我們向未來走去。它能帶給我們什么?知識?經(jīng)驗?能力?或許這些都有。
不得不說,因為它,我們正變得越來越堅定,越來越成熟。韶華易逝,我們也許少了些童真,或許模糊了腦海中的嬉鬧記憶,但我們都在時光中負笈前行……
(作者系長沙市長郡中學1722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