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 陳誠
摘 要:1898年,俄國的克列門茲考察了吐魯番,揭開了研究高昌回鶻時期藏傳藝術的序幕,至今已有100余年。文章旨在將百余年學界對吐魯番出土的回鶻藏傳藝術的研究成果進行爬梳整理、分期并評述。
關鍵詞:高昌回鶻;石窟藝術;評述
1 引言
20世紀初,隨著西方對新疆探險考察的興起,俄國等國的考察隊先后在吐魯番地區竊攫了文物,打開了研究高昌回鶻王國時期藝術的門,時至今日已取得了頗豐的研究成果,但卻鮮有總結研究。本文從目前學術界研究現狀入手,介紹國內外新疆高昌回鶻藏傳藝術研究成果中的主要觀點,運用分析、歸納的方法,指出新疆高昌回鶻藏傳藝術研究已有成果中存在的一些問題,分析不同觀點。
2 研究成果分類評述
2.1 高昌回鶻時期藏傳藝術樣式研究成果
對藏傳藝術樣式的研究肇始于20世紀初西方探險家在此地區的考古調查、盜掘,至20世紀40年代集中出現了一批考古調查報告,但僅停留在對藝術樣式的簡單識別、描述階段。20世紀40年代以后,學者們開始從歷史學、宗教學、美學等角度,深入研究高昌回鶻王國的密教藝術樣式。目前,國內學術界研究開始轉向高昌回鶻王國時期的小型石窟。
2.2 基礎性研究成果
高昌回鶻時期密教藝術樣式研究前期成果以考古調查為主。俄國的季米特里克·克列門茲對吐魯番的高昌故城、高昌、阿斯塔納—哈拉和卓、吐峪溝、木頭溝等地進行盜掘,1899年發表了《1898年圣彼得堡俄國科學院吐魯番考察報告》一文,隨后,德國、日本、法國探險隊蜂擁而至。克列門茲的著作還有《吐魯番及其古代居民》。
以格倫威德爾為首的探險隊于1902—1903年考察了吐魯番的高昌故城、交河故城、柏孜克里克石窟、勝金口、小桃兒溝石窟等地。格倫威德爾首次繪制了高昌故城的平面圖,詳細記錄了高昌故城東南佛寺,還在《新疆古佛寺1905—1907年考古成果》一書中詳細描述了高昌回鶻時期的伯西哈石窟第3窟的“灌頂圖”[1]。1914年,俄國奧登堡考察了大、小桃兒溝石窟,成員C.M杜金指出小桃兒溝在維吾爾語中為“撒綏克布拉克”,意為潮濕的地方或者沼澤地[2]。
以勒克柯為首的考察隊,1904年9月12日離開柏林,直到1905年12月才離開吐魯番,前往喀什與格倫威德爾匯合。他們一共盜取了103箱文物,每箱100~160千克不等。勒克柯在《新疆的地下文化寶藏》一書中,披露了高昌故城、柏孜克里克石窟在高昌回鶻時期的密教藝術遺跡。他在此書中錯誤地認為,吐魯番地區的居民及其祖先一直被看做是個完完全全接受了西方文明的民族。他的主要著作還包括《普魯士皇家第一次(德國第二次)新疆吐魯番考察隊的緣起、行程和收獲》《高昌——吐魯番古代藝術珍品》。
1928年,時任中瑞西北科學考察團的中方成員黃文弼記述了大、小桃兒溝石窟的情況:“有一干溝,西岸有佛洞兩所,壁畫已遭人毀。”[3]1916年,羅振玉利用外國探險家的圖片資料,編輯了中國第一套壁畫資料——《高昌壁畫菁華》,開國內出版新疆石窟資料之先河。
2.3 石窟的研究成果
對于高昌回鶻時期密教藝術的斷代問題,常書鴻在《新疆石窟藝術》一書中論述到:“13世紀初……在宗教方面一個比較重要的變化,就是產生于西藏地方的宗教——喇嘛教也傳到高昌地區。有一些反映密教題材的壁畫石窟,可能就創建于此時。”[4]石窟壁畫圖冊有《吐魯番柏孜克里克石窟壁畫藝術》《絲綢之路——新疆佛教藝術》,收錄了伯西哈石窟第3窟以及大、小桃兒溝石窟的部分密教壁畫。
2.3.1 早期石窟研究成果
1995年,呂建福在《中國密教史》中研究了西域密教,指出從高昌回鶻時期伯孜克里克第6窟、第7窟中出土的千手觀音絹畫是西域盛行過陀羅尼密教、持明密教的有力證據。1998年,魏長洪在《西域佛教史》中認為,在高昌回鶻時期的皇家寺院——伯孜克里克石窟寺中,約有10個石窟中有十一面觀音、千手觀音、馬頭觀音等大量的密教繪像。2009年,王征進一步從石窟美術風格的角度指出伯孜克里克石窟中大部分壁畫具有回鶻風,是回鶻風格壁畫,晚期的大、小桃兒溝石窟則是明顯的密宗風格壁畫。
對伯西哈石窟進行研究的主要有賈應逸、任平山等學者。2004年,賈應逸在《新疆佛教壁畫的歷史學研究》一書中描述第3窟“法師足踩在……兩手捧著帶流的凈瓶,正向比丘倒水”,進而推斷“該畫面當為灌頂圖”[5]。李翎也認為“該窟正壁兩端上方表現有密宗灌頂圖”[6]。任平山則認為此壁畫為“一則佛傳故事世尊清洗患病比丘”[7]。
2.3.2 晚期石窟研究成果
2002年,賈應逸、祁小山在《印度到中國新疆的佛教藝術》中推斷了第3窟側壁畫應該是經變畫,推斷了第1窟側壁為《觀無量壽經變》。2010年,陳玉珍判斷了小桃兒溝石窟第6窟左右兩鋪排列的八個塔是八塔圖,進而認為其為“藏傳佛教傳入吐魯番以及藏傳藝術在回鶻傳播的一個鐵證”[8]。陳愛峰研究了大桃兒溝第9窟,認為第9窟“反映了藏傳佛教風格的壁畫”,其依據是第9窟左右兩鋪的“八十四成就者圖像”。2015年,陳愛峰還研究了大桃兒溝石窟第10窟壁畫,進一步證明了上文賈應逸、祁小山的結論,認定第10窟壁畫是《觀無量壽經變》。2018年,任平山在《吐魯番壁畫善財童子五十三參——格倫威德爾筆記小桃兒溝石窟考》中研究了小桃兒溝石窟第3窟,認為其壁畫是《善財童子五十三參》,判斷出小桃兒溝石窟開鑿于13世紀。
3 結語
從以上論述中可以看出,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早期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國外。1949年以后,國內的研究進入一個新階段。1978年以后至今,研究的主要陣地又回到國內。當代考古調查的深入,為研究提供了新的資料,故國內出現了大批的研究成果。
目前,日本、德國等匿藏有吐魯番文物的國家的博物館逐步對中國學者開放藏品,為國內學者獲取資料提供了更寬廣的平臺。新材料的發現、新研究方法的運用、復原部分文物的空間組合關系,已成為新的研究方向。
參考文獻
[1](德)格倫威德爾.新疆古佛寺1905—1907年考察成果[M].趙崇民,巫新華,譯.北京: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550.
[2]C.M杜金.中國新疆的建筑遺址[M].何文津,方久忠,譯.北京:中華書局,2006:56-57.
[3]黃文弼.吐魯番考古記[M].北京:中國科學院,1954:7.
[4]常書鴻.新疆石窟藝術[M].北京:中央黨校出版社,1996:170.
[5]賈應逸.新疆佛教壁畫的歷史學研究[M].北京:人民大學出版社,2010:451.
[6]李翎.試論新疆地區密教信仰——以千手觀音圖像為例[J].新疆師范大學學報,2010(1):98.
[7]任平山.伯西哈石窟、克孜爾石窟佛傳壁畫“佛洗病比丘”釋讀[J].西域研究,2017(1):87.
[8]陳玉珍.藏傳佛教與回鶻——傳播歷史與遺存[D].蘭州:西北民族大學,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