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陜西白水妙覺寺地宮銅鏡為個案之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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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供養七寶”之一的銅鏡,在佛教中使用甚為廣泛,菩薩、梵天手持寶鏡,塔身、塔剎懸掛銅鏡,天宮、地宮、塔身內放置銅鏡。其中,地宮內放置銅鏡的現象較為常見,延續時間長,在明清時期佛塔地宮中還有發現。目前發現較早的塔基地宮出土銅鏡是在河北定縣北魏太和五年(481),石函內出土分屬于五面銅鏡的五塊碎片,徐蘋芳考述中國舍利塔基時提到這些銅鏡是按照當時墓葬隨葬習俗來施舍供養的①;劉藝在探討鏡文化與佛教關系時,從佛教在實用層面對銅鏡的應用、在玄理層面對銅鏡的應用、科儀之鏡與玄理之鏡的關系、佛教對鏡文化的影響四個方面探討了鏡文化與佛教的關系,認為地宮用鏡深受中國民俗影響,是佛教本土化在教義上最大的功績②。關于地宮用鏡的空間布局研究目前還處于空白狀態,因陜西白水妙覺寺塔基地宮出土銅鏡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對研究佛教用鏡規律有一定的幫助,下面就以其為重點來進行分析。
1996年,陜西白水妙覺寺塔基在基建施工過程中被發現,金銀塔、舍利盒、舍利等珍貴文物被悉數取出,后經搶救發掘,基本探明了塔基地宮的形制,并收繳回大量佛教文物③。
妙覺寺塔地宮位于塔基正中,平面“凸”字形,南北向,由甬道和宮室兩部分組成。甬道磚砌拱頂,與地宮連接處有木門,地宮平面近正方形,疊澀式頂,青灰色條磚平砌、錯縫、內收而成,剖面倒梯形,頂部正中覆蓋一方磚,四壁有彩繪,保存較差,僅存部分線條。地宮中出土石塔銘文及金銀塔銘文,證實妙覺寺地宮的封砌年代為北宋仁宗天圣元年(1023)。
比較特殊的是,在地宮中出土了9面銅鏡,銹蝕嚴重,紋飾不可辨,位置與經常見到的不同。一面為菱花形,位置不詳,直徑18.5厘米,另八面銅鏡均為圓形,鑲嵌在地宮東、西、北三面墻壁深約2厘米的圓形凹槽內。東壁三面,一字排開,直徑分別為10、20、10厘米;西壁一面,直徑14厘米;北壁四面銅鏡分為兩行,第一行三面,直徑分別為11、22、12厘米,第二行一面,對應第一行中間一面,直徑10厘米(見妙覺寺地宮銅鏡位置圖)。我們根據發掘報告中地宮剖面圖、地宮四壁高度和青磚厚度及劵門高度、劵門青磚寬度推測,第一行銅鏡高度基本一致,大約距離地面130厘米,第二行銅鏡高度亦相似,大約距離地面110厘米。
妙覺寺地宮墻面銅鏡與凹槽一一對應,四面墻壁上也無鐵釘之類可懸掛之物,所以排除菱花形銅鏡懸置墻壁的可能。地宮沒有出土石函,在地宮正中放置的是一座通高158厘米的石塔,石塔由七部分組成,塔身為八棱狀石柱,高34厘米,內部鑿空,放置一件高50.2厘米的金銀塔。金銀塔塔身高15.4厘米、塔座高11.8厘米,高于石柱近20厘米,當為拆分放置在石柱內,雖然發掘者沒有提供石柱的寬度,但從圖片可以看出石柱長寬基本一致,可見石柱內部空間不會很大,拆分后的金銀塔放入之后基本填滿,直徑18.5厘米的銅鏡不可能放置在石塔內部。結合同時期塔基地宮銅鏡位置,我們推測,菱花形銅鏡應該是粘接在地宮疊澀頂中央,因年代久遠墜落地宮。因此,我們可以基本復原妙覺寺地宮銅鏡位置:八面圓形銅鏡分別嵌在西、北、東三面壁面,一面菱花鏡懸置于地宮頂部。這種銅鏡空間布局是在建設地宮前就已經規劃好的,有著特殊的意義。
為研究塔基地宮內銅鏡位置,我們對歷代塔基地宮資料進行了初步整理。統計發現,出土銅鏡的塔基地宮常見形制有豎穴類和橫穴類④。豎穴類是在塔基中央向下挖掘豎直的土坑,或直接放置石函,或周圍用石板、磚塊堆砌,再放置石函,銅鏡往往直接放在石函之中,如河北定縣太和五年塔⑤、浙江杭州雷峰塔⑥、江西南豐大圣寺⑦等。橫穴地宮的規模較大,一般由甬道、地宮兩部分組成,中間有門連接,地宮內銅鏡出土狀態較為復雜,有三種形式。一是懸置,以粘接、鑲嵌、系掛的方式使銅鏡懸空;二是放置,擺放在地宮內或石函內部;三是懸置與放置銅鏡同時出現。懸置銅鏡狀態有兩種,其一是懸置在地宮頂部,如河北正定凈眾院⑧、江蘇漣水妙通塔⑨,這類銅鏡直徑往往較大,最大可達30.9厘米;其二是地宮頂部與墻壁同時懸置,如河南鄧州勝福寺⑩。放置銅鏡位置也有兩種,一種是直接擺放在地宮中,如浙江麗水宋塔?;另一種是擺放在石函之內,如山西臨猗雙塔寺?。懸置與放置同時出現的狀態在山西臨猗仁壽寺有發現,其地宮頂部和四壁墻面粘接銅鏡,石函內又放置三面銅鏡?。
與妙覺寺地宮出土銅鏡情況相似的是山西臨猗仁壽寺。地宮南北方向,磚砌,地宮平面方形,四壁涂抹朱色,中部各筑一門窗,門楣處用白灰各粘一面銅鏡,東壁門楣左上方書寫“塔宮”二字。疊澀頂以方磚收合,頂部正中用白灰粘接一面龜背紋銅鏡,直徑24厘米。地宮中央放置石函,石函內有銀棺、綠釉舍利瓶、佛骨舍利,以及三面銅鏡,地宮四周有石雕佛像及其他文物。據題記可知地宮建造年代為北宋仁宗嘉佑元年(1056)。仁壽寺地宮共出土銅鏡八面,分別位于地宮頂部、墻面及地宮中央石函,與妙覺寺地宮不同數量的銅鏡鑲嵌在三面墻壁上并以一定的方式排列的形式略有不同。
塔基地宮與墓葬之間關系甚為密切,徐蘋芳認為從墓葬角度來看中國瘞埋舍利制度至唐代已經發展成為定式,一如墓室之制?。目前所見較早的在墓葬頂部懸掛銅鏡的情況出現在浙江晚唐錢寬夫婦墓葬中?,在其墓葬后室頂部八邊形暗窗中置一圓形銅鏡。到了宋、遼、金、元時期,磚室墓墓室頂懸掛銅鏡的做法更為普遍,出土的考古資料更多,覆蓋的地域也更為廣泛,但像妙覺寺、仁壽寺那樣在壁面懸置銅鏡的實例尚未發現。
從地宮頂部懸掛銅鏡的現象來看,唐代法門寺是目前發現較早的。銅鏡懸掛于地宮后室頂部,是崔慶可于大唐咸通十二年(871)發愿所造寶帳鏡花的一部分?。與妙覺寺同時期的河北定縣靜志寺和凈眾院、江西南豐大圣寺、江蘇漣水妙通塔塔基地宮頂部也懸掛銅鏡。北宋時期,無論是形制還是布局裝飾,地宮與墓葬的結合甚為緊密,兩者相互借鑒,相互影響,銅鏡懸掛在地宮或墓室頂端的做法較為流行,但形制不一,以圓形為主,也有菱花形、葵花形等,尺寸往往較大。妙覺寺地宮頂部懸掛的菱花形銅鏡應與此相似。
銅鏡作為日常用具,在塔基地宮中出現,有其特殊含義。人和物會把照射在身上的太陽光或燈光反射到平整的鏡面上,鏡面中呈現人和物的虛像,鏡面又將光反射到人的眼睛里,因此我們看到了自己在鏡中的像,這就是銅鏡成像原理。銅鏡的這一特性在宗教中也被吸收和利用,薩滿教、道教、佛教中均重視銅鏡的使用。
從實用層面看,世俗生活中銅鏡的主要功能是梳妝照容,而佛教用鏡不提倡照容的功能,甚至規定了照鏡的“鏡法”,銅鏡是作為宗教法器來使用的,只有在特殊的情況下才能映照。《摩訶僧祇律》卷三十三《明雜誦跋渠法之十一》中對鏡法有詳細說明:“……不得為好故照面自看。若病差照面自看病差不差,若新剃頭自照看凈不凈。頭面有瘡照看無罪。為好故照鏡,越比尼罪,是名鏡法。”?做堂內灌頂儀式時,銅鏡是不可缺少的法器,第七個步驟為“持鏡為說因緣照受者面。”?也就是說,在佛教教義及儀式中,只有在生病、新剃發、顏面生瘡、灌頂儀式等特定時候才可以照鏡,其他時間是不允許的。我們在雷峰塔地宮、靈石寺塔等佛塔中發現不少線刻銅鏡,無論是線刻的佛像還是線刻的文字、發愿的圖像,均刻畫在銅鏡光潔明亮、可以影人照物的正面,如雷峰塔地宮出土銅鏡鏡面刻畫吳越國王錢俶和王妃孫氏發愿往生凈土的畫面?,靈石寺塔出土銅鏡鏡面刻畫天王像及年代等文字信息?。可見佛教用鏡并不注重其照容的實用功能,摒棄了銅鏡映人照物的實用功能,更加注重銅鏡的宗教屬性,這是佛教用鏡的特征之一。

圖:妙覺寺地宮銅鏡位置圖
宣揚教義、廣納信徒是每一個宗教生存的基礎,在佛教教義宣揚中,銅鏡是重要的媒介,以鏡為喻闡明佛法、佛理的實例非常多,由淺入深,由表及里,形成了完整的鏡喻體系。《如來莊嚴智慧光明入一切佛境界經》卷上載:“如來法身,不生不滅,不去不來,以此為體,如鏡中像,世間所見,隨諸眾生種種信力,如來示現種種異身。”?那些鏡面刻畫天王、觀音等形象的線刻銅鏡,不僅可以看到鏡中的佛祖形象,而且反射光線時,光斑中也會呈現相應的形象,恰如佛祖由鏡中顯現。當然要想見到佛祖也不容易,首先要心如明鏡,忘卻世俗雜念,如心有雜念,就會像銅鏡蒙塵一樣,不見真心,佛祖自然不會青睞于你。《宗鏡錄》卷十八:“眾生心者,猶如于鏡,鏡若有垢,色像不現,如是眾生,心若有垢,法身不現。”?另外要堅持修行,才能有所領悟,就像磨鏡一樣,多次磋磨才能使鏡面明亮。《大方廣佛華嚴經隨疏演義鈔》載:“即如磨鏡一時遍磨明凈有漸。萬行頓修悟則漸勝。”?最后要一心向佛,把佛祖作為最高精神領袖,那么佛祖就會通過銅鏡與信徒相見。《治禪病秘要法》卷下曰:“爾時應當先想佛影,見金剛際。金剛幢端,有摩尼鏡,過去七佛,影現鏡中。”?《佛地經》中還總結出鏡與佛智相吻合的特性,如“又如圓鏡極善摩瑩,鑒凈無垢,光明遍照”“又如圓鏡與眾影像,非合非離,不聚集故”“又如圓鏡周瑩,其面于一切處,為諸影像遍起依緣”等。?為了引導眾生多做善事,佛經中還有記錄和評判世間善惡的業鏡,以決定人們輪回后的幸福與懲罰。將抽象深奧的佛理佛智與民眾熟悉的銅鏡本體特性、磨鏡過程結合起來,通過鏡喻把佛理具體化,強調修行者要心懷佛祖、堅持修行、一心向佛,佛祖就能由鏡中出現。可見,在佛教教義中,已經形成了一套嚴謹、系統的鏡喻體系,涉及溝通佛祖、如何修行、生死輪回等諸方面。
因此,地宮中出現銅鏡是必然的,我們可以見到法門寺地宮中崔慶可等善男信女施舍給寺廟以達到祈禱平安、保佑健康、希望來生不受勞苦等愿望的銅鏡,也可以見到一些僧人慕緣舍入寺中的銅鏡,甚至寺廟之間還有銅鏡贈與。但是,妙覺寺墻面鑲嵌的銅鏡并不是簡單的僧俗信眾施舍的財物,而是地宮自身結構的一部分,在地宮設計規劃的時候,已經考慮到了銅鏡的使用和功能,并為這些銅鏡留下了固定的、顯眼的放置空間。也就是說,妙覺寺地宮銅鏡已經成為整個佛事活動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妙覺寺地宮頂部懸掛一面銅鏡,東、西、北三面墻壁各鑲嵌數面銅鏡,尤其是三面墻壁上各有一面較大的銅鏡位于一個水平面上,以其為中心,或只有一面大銅鏡,或有二面或三面較小的銅鏡環繞大銅鏡,似有一定的分布規律。臨沂仁壽寺地宮銅鏡稍有不同,四壁粘接銅鏡兩兩相對,但也呈環繞狀朝向中心。這些銅鏡均鏡面向內,鏡鏡相對形成鏡影互相重復、重重相入的多重虛幻影像。為什么會在特定的空間事先規劃并懸置銅鏡?在整個建造地宮、安放舍利等一系列佛事活動中這些銅鏡起到何種特殊的作用?我們可以從佛經中找到一點線索。
《楞嚴經》卷七載:“取……合土成泥,以涂場地。方圓丈六,為八角壇。壇心置一金銀銅木所造蓮華……取八圓鏡,各安其方,圍繞華缽。鏡外建立十六蓮華。十六香爐,間華鋪設。莊嚴香爐……以奉諸佛及大菩薩。……于壇室中,四壁敷設十方如來及諸菩薩所有形像……又取八鏡覆懸虛空,與壇場中所安之鏡,方面相對,使其形影重重相涉……第三七中,于十二時,一向持佛般怛啰咒。至第七日,十方如來一時出現。鏡交光處,承佛摩頂。即于道場修三摩地。能令如是末世修學,身心明凈猶如琉璃。”?這是佛祖和阿難的對話,阿難告訴佛祖自己蒙受如來的教誨,心智已開,希望建立道場,佛祖告訴他以這樣懸置銅鏡的方式建立壇場,在第三個七日,即第二十一天的時候,十方如來會在鏡光交接之處摩其頭頂,達到“身心明靜猶如琉璃”的修行效果。結合妙覺寺地宮出土銅鏡的特殊位置,我們可以發現,妙覺寺地宮墻壁懸掛的那些互相映照的銅鏡形成了一個壇場。壇場是佛事活動中常見的一種儀式,不同的活動中其布置是不同的,一些壇場活動中是要用到銅鏡的。
妙覺寺地宮壇場用鏡數量、位置和銅鏡形制符合建立壇場的要求。首先,不同壇場用鏡數量和位置不一。《金光明最勝王經》卷八《大辯才天女品》第十五之一中提到需用“若樂如法洗浴時,應作壇場方八肘……幡蓋莊嚴懸繒彩,安在壇場之四邊,復于壇內置明鏡,利刀兼箭各四枚。”?《孔雀王咒經》?和《阿吁薄俱元帥大將上佛陀羅尼經修行法儀軌》?中記載的壇場均需用鏡四枚,放置在壇場四角。《諸佛境界攝真實經》卷下之《修行儀軌品》記載壇場用鏡需要“門外左右各立一柱,柱上安五明鏡,如滿月輪。”?而在《佛說陀羅尼集經》卷十二《佛說諸佛大陀羅尼都會道場印品》中,莊嚴道場及供養具支料度法中規定要闊一尺的大鏡二十八面,小鏡四十面及琉璃、珍珠、金銀瓶等多種寶具,嚴飾道場?。其次,壇場一定使用圓形銅鏡。《佛地鏡》中從多個方面強調圓鏡與佛智的吻合。《維摩諸經略疏》卷七《問疾品》曰:“鏡形圓滿,像應隨圓,若不圓滿,當知其像不與鏡合,亦不與形合。”?意即鏡形圓滿的話,映照的像也就圓滿了,同樣佛祖由鏡中與信徒見面也是圓滿的狀態。另外,我們在佛教教義中經常會見到圓融、圓教、圓覺、圓明的字樣,一些法師還以圓鏡、圓鑒為法號,是教徒追求功德圓滿的表現。圓形銅鏡一直占據中國古代銅鏡形制的主流,而銅鏡的圓形與佛教強調的修行圓滿是一致的,壇場使用圓形銅鏡也有追求壇場法力圓滿的含義。妙覺寺地宮壇場用鏡八面可能是根據建立壇場的目的和需求而定的,均為圓形銅鏡則符合壇場一定使用圓鏡的要求,表達壇場建立者追求圓滿、希望壇場達到預定目標的愿望。
妙覺寺地宮壇場與其他壇場一樣,無論是使用銅鏡還是建立壇場,都有其特殊的作用和含義。《大方廣佛華嚴經隨疏演義鈔》載:“今于道場證知一切世間無常即真常理。猶懸鏡高堂萬像斯鑒。”?道場中懸掛明鏡就像高堂懸鏡一樣可以照見世間萬物。《方等三昧行法》之《方等秘法具六緣第一》記載:“行法緣者,月八日十五日可入道場……請二十四像并座,各高一尺。繒幡二十四口。古鏡一面以鎮道場。”?妙覺寺地宮中雖然沒有使用古鏡,但八面銅鏡依然發揮著牢固道場、驅除邪穢的作用。《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宋元照撰)下二之《釋缽器篇》載:“坐禪處多懸以明鏡,以助心行,或取明瑩現像,或取光影交射。”?僧人坐禪時懸掛明鏡,能夠提升心行,幫助修行,這里并沒有說明銅鏡數量,但“光影交射”似乎說明多面銅鏡同時出現,會有更好的效果。妙覺寺地宮壇場中,第一行的銅鏡高度一致,形成影影重重的效果。契合“含影之鏡更入余鏡,故有重重無盡義也。”這樣追求圓滿的需求?。從某種意義上說,地宮也是一種墓葬形式,只不過瘞埋的是高僧或佛祖舍利,而舍利“一謂大師身骨,二謂緣起法頌。”?是高僧在地下世界的代表。也許是佛門弟子希望成功的建立妙覺寺地宮壇場,驅除一切邪穢,幫助已故的得道高僧繼續增加法力,溝通佛祖,達到圓滿的最高境界。
通過對妙覺寺地宮銅鏡空間布局個案的研究,并對其他地宮出土銅鏡資料的搜集,我們對地宮中銅鏡出土狀態進行了歸納,發現有三種狀態:一種是懸置,以粘接、鑲嵌、系掛的方式使銅鏡懸空;一種是擺放,放置在地宮內或石函內部;三是懸置與擺放同時出現。這三種狀態中以懸鏡形式較為復雜,或懸掛在地宮頂部,或頂部與壁面同時懸鏡。
與其他宗教相比,佛教摒棄了銅鏡映照容貌的世俗功能,利用銅鏡能夠呈現虛像的物理性能形成了一整套鏡喻體系,一方面,佛門弟子借助銅鏡,可以提高修行還可以與佛祖溝通,達到身心明凈的效果;另一方面,佛門弟子又借助銅鏡本身、磨鏡過程、成像原理等,以淺顯易懂的形式向世俗信徒解釋佛理、佛智,弘揚佛法,宣傳教義,吸引信徒。
妙覺寺銅鏡在地宮中的特殊地位,表現在建設地宮前已經作為地宮重要部分加以規劃設計,在建造中預留了安放銅鏡的壁槽,成為地宮空間的一項重要內容。這種預先設計安放銅鏡的作法,不同于普通的施舍財物,顯示了銅鏡在整個舍利瘞埋制度中有其特殊作用。我們根據佛經記載,發現妙覺寺地宮懸掛銅鏡形成壇場,懸置的銅鏡是壇場中的重要法器,具有驅除邪穢、增加法力等功能。壇場用鏡強調使用圓形銅鏡,以突出佛教對圓滿的推崇和追求,但對數量、大小、位置沒有具體的要求,顯得較為自由,可能是根據不同壇場的需求而定。目前我們知道的壇場有水月壇場、法華壇場、凈土壇場、諸經壇場、楞嚴壇場、華嚴壇場、真言宗壇場等,遺憾的是由于妙覺寺地宮出土文物位置不詳及資料所限,我們無法確定地宮壇場的類別,但妙覺寺地宮壇場形制特殊,功效獨特,對研究銅鏡在佛事活動的作用具有重要意義。
注釋:
①河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隊:《河北定縣出土北魏石函》,《考古》,1966年第5期,第252頁;徐蘋芳:《中國舍利塔基考述》,《傳統文化與現代化》,1994年第4期,第59-74頁。
②劉藝:《鏡與中國傳統文化》,四川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1年,第133-187頁。
③陜西省考古研究所、白水縣文物管理委員會:《陜西白水妙覺寺塔基及地宮的發掘》,《考古與文物》,2005年第4期,第14-30頁。
④高繼習:《中國古代舍利地宮形制研究》,山東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17年,第52-57頁。
⑤河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隊:《河北定縣出土北魏石函》,《考古》,1966年第5期,第268-275頁。
⑥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杭州雷峰塔五代地宮發掘簡報》,《文物》,2002年第5期,第4-31頁。
⑦南豐縣博物館:《南豐大圣舍利塔地宮清理簡報》,《南方文物》,1989年第2期,第27-32頁。
⑧定縣博物館:《河北定縣發現兩座宋代塔基》,《文物》,1972年第8期,第39-51頁。
⑨淮安市博物館等:《江蘇漣水妙通塔宋代地宮》,《文物》,2008年第8期,第20-32頁。
⑩河南省古代建筑保護研究所等:《河南鄧州市福勝寺塔地宮》,《文物》,1991年第6期,第38-47頁。
?金志超:《浙江碧湖宋塔出土文物》,《文物》,1963年第3期,第24-29頁。
?臨猗縣博物館:《山西臨猗雙塔寺北宋塔基地宮清理簡報》,《文物》,1997年第3期,第35-53頁。
?喬正安:《臨猗縣仁壽寺北宋塔宮清理簡報》,《文物季刊》,1995年第3期,第19-24頁。
?徐蘋芳:《中國舍利塔基考述》,《傳統文化與現代化》,1994年第4期,第59-74頁。
?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晚唐錢寬夫婦墓》,北京:文物出版社,2012年,第34頁。
?陜西省考古研究院等:《法門寺考古發掘報告》(上),北京:文物出版社,2007年,第195頁。
?《大正藏》,第22冊,第494頁。
?《大正藏》,第45冊,第2473頁。
?揚之水:《雷峰塔地宮出土“光流素月”鏡線刻畫考》,《東方博物》第二十一輯,2006年,第6-11頁。
?臺州地區文管會等:《浙江黃巖靈石寺塔文物清理報告》,《東南文化》,1991年第5期,第242頁。
?《大正藏》,第12冊,第24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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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藏》,第16冊,第721頁。
?《楞嚴經》卷七,北京:國際文化出版公司,1993年,第513-514頁。
?《大正藏》,第16冊,第665頁。
?《大正藏》,第19冊,第988頁。
?《大正藏》,第32冊,第1239頁。
?《大正藏》,第18冊,第868頁。
?《大正藏》,第18冊,第893頁。
?《大正藏》,第38冊,第659頁。
?《大正藏》,第36冊,第1736頁。
?《大正藏》,第46冊,第194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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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邦維:《南海寄歸內法傳校注》,北京:中華書局,1995年,第17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