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齡化視角下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研究

胡承歡

摘要：我國基本養老保險具有很強的福利性和保障性，政府為此投入了大量的人財物，但是隨著我國老齡化進程的加深，政府在基本養老保險上的福利投入開始力不從心。為此必須發揮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優勢，大力發展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用市場經濟的力量為廣大人民謀福祉實現保金的保值和增值。

Abstract： China's basic endowment insurance has strong welfare and security nature. The government has invested a large amount of people and property. However， with the deepening of China's aging process， the government's welfare investment in basic endowment insurance has begun to fail. To this end， we must give play to the advantages of the socialist market economy， vigorously develop family commercial endowment insurance， and use the power of the market economy to benefit the general public and realize the preservation and appreciation of the deposit.

關鍵詞：基本養老保險;家庭商業養老保險;老齡化;養老保險體系

Key words： basic endowment insurance;family commercial endowment insurance;aging;endowment insurance system

中圖分類號：F842.6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 ? ? ? ? ? ?文章編號：1006-4311（2019）15-0183-03

0 ?引言

養老是大多數社會家庭都將考慮和面臨現實問題，關乎大多數家庭的幸福安康以及社會的穩定和諧。自新中國成立以來，黨和政府就高度重視家庭養老問題，不斷發展和改革養老保險制度。而2017年7月4日《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加快發展商業養老保險的若干意見》的公開發布，旗幟鮮明的把商業養老保險作為解決我國養老問題的重要途徑，并用“生力軍”一詞表明了國家對商業養老保險給予的厚望。

1 ?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的歷史沿革

由于歷史的局限性，商業養老保險在新中國成立以來的相當長時間內是并不存在的，并沒有納入到我國養老保險制度的設計中。1950年至1991年階段為初級養老保險制度階段，典型表現為養老保險對象覆蓋面窄，僅僅保障了公務員和事業單位以及國企和集體企業的工作人員，并對該少部分人群給予較高的養老待遇，這一階段的養老保障不需要參保人員繳納任何養老費用，且保障受眾之間的養老待遇也不盡相同。1991年，國務院頒布了具有跨時代意義的《關于企業職工養老保險制度改革的決定》，這是我國養老保險制度改革的重要分水嶺。該決定確立了新型養老保險費用繳納制度，由過去的政府和企業全額負擔模式轉變為國家、企業、個人三方共同負擔的模式，同時要求成立基本養老保險基金。該《決定》首次提出建立新型多層次養老保險制度，組建三大支柱共同養老體系，即基本養老保險、企業補充養老保險、職工個人儲蓄性養老保險共同發展，多層次發展。遺憾的是當時該新型養老保險制度改革針對的僅僅是企業職工，對政府、事業單位工作人員以及廣大城鄉居民并不適用，并且該《決定》對企業補充養老保險、職工個人儲蓄性養老保險沒有明確詳細規范化的操作方式，僅僅是方針性描述。

1992年，民政部通過在山東省牟平縣等地試點進而公布了《縣級農村社會養老保險基本方案》，方案規定農村養老保險繳納的總體原則是：以個人交納為主，集體補助為輔，國家給予政策撫持。這意味著針對廣大農村農民的社會保險制度初步確立，并借鑒了企業職工社會養老保險的繳費標準，這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具有先進性和開創性，但同樣并沒有建立“個人儲蓄性養老保險”的相關規定，說明在國家層面依舊缺乏商業養老保險設計理念。1995 年勞動部頒布《關于建立企業補充養老保險制度的意見》其中規定：“商業性保險公司等金融機構和企業、企業集團、行業經辦補充養老保險業務，應有一定形式的再保險，并定期向勞動行政部門報告情況。”①第一次明確把商業性保險公司等金融機構作為企業補充養老保險經辦機構，至此商業保險公司開始有了介入養老保險業務的政策依據，而與之對應“個人儲蓄性養老保險”依然缺乏相應的國家政策依據扶持。

2004年勞動保障部、證監會、保監會、銀監會四部門聯合聯合制定了《企業年金基金管理實行辦法》，該辦法提出建立作為企業補充養老的保險的企業年金制度，但是執行緩慢。截止2016年年底，全國建立企業年金的企業僅7.623萬戶，占全部企業的7%左右。也就在2004年，保監會借著四部門聯合發文的東風，以敏銳的眼光和遠見出臺了《保險業加快發展養老保險的若干指導意見》，并設立了平安養老、太平養老兩家專業商業養老保險公司。該指導意見通篇是對企業年金做出具體的論述，但是核心亮點是其中一條規定：“保險業要加大養老保險業務結構調整力度，大力發展期繳的、長期的和保障功能比較明顯的產品。要充分發揮保險業在養老保險體系第三支柱建設中的作用，加強市場和消費者行為研究，滿足不同收入水平層次居民的養老保險需求，為人民群眾的長期生活穩定提供財務安排”②。而作為養老保險的第三支柱“個人儲蓄性養老保險”也在這一政策利好下茁壯發展。之后保監會先后批準了八家專業養老保險公司，開始大刀闊斧的開推進家庭和個人商業養老保險業務。

2 ?我國人口老齡化特點分析

2.1 涉及范圍廣、極速加劇

眾所周知，我國人口基礎龐大，早在民國時期就有4億人口，我國長期處于封建社會作為一個農業大國，對人口數量的依賴一直很大，清康熙年間，我國從國外引進紅薯、玉米等農作物，這些農作物對土壤和氣候要求較低，它們的大量種植，使得糧食產量成倍增加，以給人口繁榮提供了物質基礎，至此我國人口開始長期迅猛增加。新中國成立后百廢待興，我國推行“人民公社化”運動，各個生產組通過記工分的形式來分配糧食等資源，也極大刺激了人們生育的欲望。于是我國人口在十九時間七八十年代已經暴漲到近10億人口，隨著人的生理發展周期，這部分新增人口在近年來成建制大批量進入進入老齡化狀態。

2.2 城鄉、東西部老齡化趨勢不均

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國家開始大力推行計劃生育政策，政策的導向作用影響城鄉人口發展，當時城鎮人口只允許生育一胎，而農村人口可以生育二胎，同時由于城鄉人口受教育程度不同、經濟能力不同，最終導致我國人口老齡化城鄉不均，在農村老齡化問題更嚴重。另一方面東西部經濟發展不協調，西部經濟發展依然依靠資源和人口，第一產業占比過高，對人口依賴較大，所以人口生育率較大，近年來這些人口大量涌入東部發展地區打工就業，更加劇了東西部人口老齡化的不均。

2.3 未富先老問題嚴重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取得巨大的成就，我國人口紅利的優勢在其中發揮著重要作用，但是多年來的發展，只是實現了少部分的富裕，先富帶動后富的愿景還遠沒有實現，貧富差距依然很大。對比歐美、日本國家我國在尚未進入發達國家行列就面臨了人口老齡化問題，國家和大部分家庭、個人均沒有足夠的財富積累來應對養老問題。

2.4 空巢、獨居、失能老人基數大增長快

近二十多年我國城市化進程不斷加速。1999年至2017年期間，中國城鎮化率從30.89%躍升到58.52%，增幅高達27.63%。同時城鄉經濟發展差距逐年變大，大量年輕子女為了就業涌入大城市，多種因素導致“三代同堂”的傳統家庭模式越來越少，同時城市競爭壓力大，工資待遇一般，大部分年輕子女在城市中奔波只解決了自身溫飽問題，在經濟上和時間上對老齡化的父母付出很少，傳統的家庭養老模式在逐步減弱。預計到 2020 年，獨居、空巢老人人口數量將達到1億人左右，而且我國部分喪失勞動能力和全部喪失勞動能力的老人人口數量為1000萬是全球最高。這些都給我國養老保險體系帶來新的難題和挑戰。

3 ?我國人口老齡化狀況對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的影響

當前，我國人口老齡化業已成為不可逆轉的趨勢，人口眾多結構老化是謀劃我國未來發展必須把握的基本國情。從數據來看，2017年65周歲及以上老年人口15831萬人，占總我國總人口的11.4%，并且根據世界銀行公布的針對中國人口的專項數據報告，預估2050年我國65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將占總我國總人口的26%，這意味人口的老齡化已經成為我國社會經濟發展的嚴重阻礙，并在很長一段時間帶來一系列的社會民生問題。由于計劃生育國策的長期推動，目前大部分家庭的人口結構類型是“4-2-1”，呈現出典型的倒三角結構。即便國家全面放開“二胎”，但是短期內人口紅利難見成效，所以大多數家庭兩個年輕子女將面對四個老人的贍養問題，因此購買家庭商業養老保險將會成為大多數家庭的必然選擇。

一對年輕夫妻照顧四位老人的壓力不言而喻，既有經濟上的壓力又有時間上的壓力，老人需要照顧的時候，也正是年輕夫婦為家庭奮斗的時候，時間是有限的，年輕子女照顧四位老人就無法勞動掙錢，無法照顧孩子，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長此以往家庭難免會被養老問題困擾，造成夫妻感情不合，家庭收入下降，家庭幸福感降低。家庭收入下降會導致繳納家庭商業養老保險費用的能力相應下降。同時年輕子女看到父母被養老問題困擾，難免會想到自己的將來，必然會加大對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的購買力度，這樣惡性循環導致年輕子女對父母和孩子的照顧都不是很到位。一旦夫妻無法承受養老的壓力，排斥抵觸照顧老人，老人將面臨老無所養、老無所依的痛苦局面。

人口老齡化對于社會養老保險而言意味著領取養老金的人口比率將會越來越高，對社會養老保險基金的收支平衡帶來巨大的沖擊，社會養老保險基金的赤字將會越來越大，甚至危及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存廢。為此國家近年來密集發布與家庭商業養老保險有關的文件，具體有2013年《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養老服務業的若干意見》、2014年《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保險服務業的若干意見》、2017《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加快發展商業養老保險的若干意見》，上述文件也大力推動了家庭商業養老保險業務的發展。

4 ?家庭商業養老保險是我國養老保障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4.1 家庭商業養老保險是我國養老保險體系順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的必然選擇

從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誕生之日，就標志著我國經濟發展開始具備較高的效率和價值，并且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同樣具有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基本特征：充分的市場競爭、必要的宏觀調控、充分的資源配置。我國基本養老保險具有很強的福利性和保障性，政府為此投入了大量的人財物，但是隨著我國老齡化進程的加深，政府在基本養老保險上的福利投入開始力不從心。為此必須發揮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優勢，大力發展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用市場經濟的力量為廣大人民謀福祉實現保金的保值和增值。同時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不斷發展，也需要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的完善來為市場經濟主體（個人）解決家庭養老的后顧之憂。家庭商業養老保險是市場經濟的產物，其具備較強的風險控制轉移能力因而能夠增強我國養老保障體系的抗風險能力。

4.2 家庭商業養老保險可以彌補我國養老保險體系的不足

就我國養老保險體系構成而言，與家庭商業養老保險對應的是家庭社會養老保險。家庭社會養老保險繳納方式具有強制性、適用條件必須滿足相應的年限、保險收益率較低、保險收益范圍較窄、保險品種單一。而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繳納方式具有自愿性、適用條件寬松、有豐富的產品種類、可能存在較高的收益，保險受益人范圍可以指定特定人，因而可以滿足我國不同家庭日益多樣化的需求，目前社會養老保險還沒有實現全覆蓋，農村養老保險覆蓋率尤其不足，大力發展家庭商業養老保險可以有效彌補我國養老保險體系的不足。

4.3 家庭商業養老保險可以提高我國養老保險體系技術水平

經過家庭商業養老保險多年的發展，吸引了社會上大量的優秀保險人才加入到養老保險機構，其具備較高的精算、年金化投放、資產負債匹配風險管理控制等技術，同時為家庭養老金計劃發起、營運、支付提供全方位服務，提高家庭養老水平和質量。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的健康持續發展也為我國金融經濟發展提供持續動力，為我國財政稅收貢獻力量，彌補我國社會養老保險的資金支付缺口。

5 ?發展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的建議和措施

5.1 加強對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的監管

市場實踐證明，行業主管部門監管水平的高低決定該行業的發展前景。一個精研業務、強于監管、改革創新的保監會對于我國保險行業發展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首先，家庭養老保險業務關系國計民生、關系我國大多數家庭的切身利益，保監會必須加強家庭養老保險資金運用的監管，杜絕挪用社保資金行為，維護社保資金安全。同時必須加強對家庭養老保險產品設計的監督查處力度，嚴厲打擊不合理定價，嚴肅查處夸大投資收益和違規承諾保底收益等不正當競爭行為，嚴防家庭養老保險產品虛假承諾、難以兌現現象發生。加強家庭養老保險相關格式合同的監管，防止顯失公平、重大誤解等對保險人不利的規定。其次，保監會有必要著力于提高保險銷售代理機構準入門檻，提高保險銷售代理機構的專業能力，保證分銷的效率和質量。第三，保監會可以“引狼入室”，充分利用“鯰魚效應”，勇于引進國外高水平的保險公司進入中國市場，一方面利用外資并學習先進管理制度，一方面帶動我國保險公司整體水平提升。第四，保監會應該繼續緊盯國家大政方針和經濟政策，制定專業而靈活的行業規則、指導意見，促進家庭商業養老保險業務的穩健發展。

5.2 加大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的稅收優惠

受制于我國經濟發展水平和國家稅收能力的限制，國家對我國商業養老保險稅收優惠政策長期停滯。2009年我國就計劃在上海進行個人稅延性養老保險試點，直到2018年個人稅收遞延型養老保險產品才正式在上海等三個地方開始試點銷售。對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的稅收優惠直接惠及廣大有養老壓力的普通家庭，具有返利于民的重要意義，因此建議給商業養老保險公司一定的自由度，根據其自身經營狀況確定年檢免稅率。并在保證資金安全的前提下，適當放寬經營養老保險業務的保險公司的投資渠道，允許一定比例的保險基金購買風險與收益并存的金融產品。

5.3 積極開拓農村家庭商業養老保險業務

2009年開始，我國大力推進新型農村社會養老保險，這是國家重視農村問題，補償長期以來在基本養老保險領域對農村農民缺位的民生工程。但是新型新型農村社會養老保險并不能完全滿足廣大農民的養老需求，因此大力發展農村家庭商業養老保險業務很有必要。為此要加大對農村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產品的資金投入力度，擴大宣傳力度，要根據農村農民的經濟狀況、教育水平、思想觀念等設計出相應的保險產品，做到“保費適當 、保障適當、保單簡單易懂 、理賠簡單便捷 ”，同時提高銷售和服務水平，開拓電話手機直銷等銷售方法，降低營銷成本，給予農村家庭養老保險產品更多的優惠。

5.4 提高家庭商業養老保險創新水平

創新對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發展具有積極促進作用。保險公司應當將家庭商業養老保險創新作為業務重點，把創新貫穿于產品研發、員工技能培訓、產品營銷、產品理賠等環節，加強對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產品服務的回訪，及時抓住市場反饋信息，改進產品設計符合大眾需求。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產品具有周期長、求穩定等特性，要充分考慮養老特性，保證保險購買家庭根據自身需求自主安排支出。最后，豐富家庭商業養老保險產品類型。根據每個家庭的消費水平、消費習慣、風險意識、抗風險能力研究開發指數聯結型產品等新型保險產品。

注釋：

①《關于建立企業補充養老保險制度的意見》勞部發[1995]464號。

②關于印發《保險業加快發展養老保險的若干指導意見》的通知保監發〔2004〕15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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