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依舊，情懷未央

王心林

近日，某大學老教學樓的去留問題引起了廣泛的討論。一面是沉甸甸的青春回憶，一面是實打實的發展需要，在我看來，留下老樓，留住這個充滿師生情懷的載體，是一個更為明智的選擇。

老樓雖老，但其中蘊含著無限的情懷，正如《陋室銘》中所言：“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老和舊又怎樣，這里匯集了一代又一代師生的美好回憶。經過時間的沖刷，那些還深深植根在校友回憶中的片段，早已成了這所大學校園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不可否認，在當今中國的現代化進程中，“發展是第一要義”。如果沒有1979年那位老人在海邊畫下的圈，幢幢高樓拔地而起，破舊的小漁村被鋼筋混凝土重構，要實現富起來舉步維艱。如今，這座老樓也面臨著學校發展的擴建要求。難道我們就要把它夷為平地嗎？

當然不能。要知道，這推倒的不僅是一棟舊樓，隨之倒下的是幾代人用汗水與熱血凝筑的青春和校園精神！誠然發展重要，但犧牲文化去換取發展空間著實令人感嘆。如果是這樣，人口密度大、交通擁堵的北京為何不干脆將胡同、四合院統統拆除，為擴建街道讓步？為何不直接將故宮博物院夷為平地，再建起摩天大樓、CBD發展經濟？答案很簡單，四合院和胡同是存放北京韻味的“庫房”，而故宮則是收藏整個中華文明的“金庫”。文化本身就具有無窮的價值。

因此，老樓作為這所大學的精神財富，不應該被拆除，反而應該好好保護。況且，留樓和發展本就不是單行線，而是并駕齊驅、相互促進的關系。曾經貧困的烏鎮，正因為保存完好的古跡和江南風光而成為著名的景區。有力地帶動了當地的就業和經濟發展。老樓也是如此。從這座教學樓走出去的作家、學者數不勝數，他們一同組成了校園的亮麗名片，正如北京大學的博雅塔、清華大學朱自清筆下的荷塘，能夠擴大學校的影響力。對學校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發展呢？

歸有光使人復葺南閣子，然自后多在外，不常居。盡管項脊軒破舊而不常居。但作者依舊選擇保留并時常修繕，正是因為其中存放的經歷、情感和回憶彌足珍貴，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

歸來時，老樓依舊;別離時，情懷未央。只有留得下，才能讓人記得住，有根可尋。雖有時代浪潮下千帆相競，但古老的教學樓讓校園文化不褪色，讓廣大師生記住，我們為了什么而不斷出發。

點評

為了發展是否應該將某些承載了記憶的老樓拆除，這是一個富有爭議的話題。不管是支持方還是反對方都有自己的理由，作者針對這一“灰色空間”進行了深入而細致的思考。作者先從留樓方面來說，樓蘊含著情懷，又從發展方面分析，發展重要，但是不可用“犧牲文化去換取發展空間”，最后結合兩者談到它們應該是“并駕齊驅、相互促進”的關系，思路流暢而邏輯清晰，將留樓與發展的關系分析得辯證而全面。全文既能靈活運用課本中的例子，如《項脊軒志》《荷塘月色》，也能將四合院、故宮等例子娓娓道來。結尾一句既很好地再次強調了留樓與發展之間的關系，又流露出對未來的期待，很有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