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波蘭人講為何中國游客那么少

本報赴波蘭特約記者　紀雙城

華沙眼下正值無風無雨的好時節，但我在肖邦機場等行李時，卻沒有看到多少中國游客。與當地司機閑聊，我才知道來華沙的中國人最近這些年一直不多。這是為什么呢？

根據波蘭官方數據，去年有13萬多中國大陸游客到訪波蘭，雖然創下歷年來新高，但對比同地區的匈牙利和捷克每年分別接納超過25萬和65萬中國訪客，波蘭顯然是落后的。

波蘭不值得一去？顯然不是。華沙城中的肖邦鋼琴曲話題，與摩天大樓相比氣場毫不遜色的科學文化宮，還有“琥珀之都”、兼具波蘭與德國建筑特色的老城格但斯克……它們在各種國際旅游攻略中被中國游客反復稱道。旅游成本也不是問題，波蘭消費水平較鄰國，尤其西歐國家要低得多。

“這些都是波蘭的優勢，但我們也的確有劣勢。”從事國際貿易的華沙當地人艾略特對我說，在波蘭看不到“滿街走著中國游客”景象的首要原因是宣傳力度不夠。艾略特最近幾年去過中國三次，他發現，波蘭在中國的旅游宣傳市場上一直“靜悄悄”。

艾略特的說法有一定道理。在波蘭，中文導購、公共場所的中文指引很難看到，當地的旅游市場仍然主要針對德英美等西方國家，尤其是德國。當然，并不是所有波蘭旅游從業者眼中都只有西方客戶。西蒙在格但斯克長期做中國旅游團的生意，他的生意能細水長流，和當地與中國的經貿往來密切有很大關系。中國商船每周都會停靠，當地港口存放的大部分集裝箱來自中國。

但想要把生意做大，西蒙覺得很難。“中國人總想吃中餐，所以和我合作的本地餐館都感覺賺不到什么錢”，西蒙說，“另一個問題是，我的同胞里很少有人主動和中國游客打招呼，或是至少見面時臉上掛著笑容。”西蒙表示，波蘭百姓對于中國人并無惡感，但因不了解而產生的矜持始終沒有改變。

西蒙曾嘗試去當地書店購買一些波蘭語的中國文化書籍，但發現可供選擇的書寥寥無幾。“我們的很多官員也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是不是應當學點中文，至少在見中國來賓時打個熱情的招呼。可惜，沒有什么人愿意這樣做。”

西蒙的話讓我想起在華沙的一次用餐經歷。當時我興致勃勃地點了波蘭人的經典美食酸菜燉豬肘，外加一瓶當地啤酒，服務人員表情嚴肅地和我核對后，我不免有些狐疑自己點餐時是否有所冒犯。后經當地人點撥才明白，這就是他們“波瀾不驚”的待客風格。

官方層面，波中這些年不斷表示要增進互信、擴大合作，但即便是波蘭媒體也毫不諱言政府親西方過了頭，令中國投資者多少有些望而卻步。“如果投資者們不來，我想中國游客的人數也不可能上升。”在艾略特看來，如今的波蘭政府秉持保守政策，波蘭不大可能在短時間內與中國實現往來上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