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沿線亞洲國家貿易便利化對中國跨境電商出口規模的影響

柴利 董晨

內容摘要：跨境電子商務作為一種新的貿易方式，在國際貿易舞臺上發揮的作用越來越顯著。“一帶一路”沿線亞洲國家是亞洲經濟發展最具活力的地區，因此沿線亞洲國家貿易便利化水平對于促進我國跨境電商發展具有重要意義。本文選取基礎設施、電子商務、規章制度、海關環境和金融服務這5個一級指標，并將其細化16個二級指標，建立貿易便利化測評體系，采用2006-2017年的面板數據，基于拓展的貿易引力模型，驗證了貿易便利化對我國跨境電商出口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而且不同的貿易便利化措施對我國跨境電商向東亞、西亞、中亞、南亞地區出口貿易有不同的影響程度，最后依據實證結果提出相應的建議。

關鍵詞：一帶一路 ? 貿易便利化 ? 跨境電商出口 ? 主成分分析 ? 引力模型

研究背景

跨境電商作為一種新型貿易方式，交易過程和支付結算都在電子商務平臺實現，并通過跨境物流送達商品直至交易完成。與傳統的貿易模式相比，突破了地域和時間的限制，通過互聯網實現了“買全球、賣全球”的暢想，具有較強競爭優勢。隨著傳統的關稅和非關稅壁壘對國際貿易的影響逐漸減少，“貿易的非效率” 作為一種隱形的貿易壁壘對國際貿易的影響日益受到各國各地區的關注。

（一）中國跨境電商發展現狀

1.跨境電商發展迅速。中國跨境電商起步較晚但是增速快，2007年交易規模低于1萬億元，但在2017年就達到6.3萬億元，是2007年的6倍之多。雖然2008年受到國際金融危機的波動影響，中國跨境電商交易增長率有所下降，但2009-2016年我國跨境電商出口規模仍保持20%-35%的增速，在2013年甚至達到45.16%，迎來黃金發展期。但在這之后，全球經濟疲軟，經濟增速放緩，我國跨境出口增長率亦逐漸下降，但是跨境出口總體規模還是逐漸增加的。

中國跨境電商交易規模占總進出口規模的比重越來越大，2005年比重只有約6%，2017年占進出口貿易總額的27.34%，跨境電商增長率和進出口貿易增長率變動趨勢不僅具有一致性和同向性，而且2007年至2017年跨境電商增長率高于進出口貿易的增長率，對進出口貿易起到拉動作用。近年來，隨著國際貿易條件的惡化，中國貿易增速出現減緩，而以跨境電商為代表的新型貿易近年來的發展腳步正在逐漸加快，并有望成為中國貿易全新增長引擎。

2.跨境電商進出口結構。從近11年中國跨境電商進出口結構的發展來看，自2007年至2017年，跨境出口比重分別為96%、95%、94%、94%、92%、90%、89%、87%、85%、84%、83%，雖然2007年至2017年間由于國內需求多樣化，以及跨境電子商務零售進口政策的完善和適用范圍擴大，跨境進口所占比重從4%增至17.2%，有所提高，但是跨境出口始終占據絕對優勢。尤其是近年來我國跨境電商作為貿易的一種新模式展現出強勁的發展勢頭，成為拉動我國對外貿易發展的新動力。2013年至2017年國務院出臺了多項關于促進我國出口跨境電商政策，分別在開展支付機構跨境外匯支付、加強物流基礎設施建設、完善跨境電商管理模式、簡化通關流程等方面做出改進，2017年國務院批復同意在國內12個城市設立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以此來帶動整體跨境電商的發展。

（二）貿易便利化

對于貿易便利化的內涵沒有明確的規定，從本質上理解貿易便利化就是對國際貿易制度和手續的簡化與協調。各經濟組織對貿易便利化有不同的解釋，因此對貿易便利化的評估體系也有所差別。

經合組織從成本與收益角度進行評價，需要通過實地調研并且估算得到;亞太經合組織將貿易便利化項目按照海關程序、標準一致化、商務流動性和其它分為四類，考查其完成情況，計算已完成、在進行和懸而未決的比例;世界銀行開發使用DOB指數法和物流績效指數，以貿易企業和跨國貨運公司為調查對象，給各國貿易便利化水平主觀打分;世界經濟論壇將貿易便利化具體分為四個指標即市場準入、邊境管理、交通和通訊基礎設施以及商業環境進行測算。

文獻綜述

“一帶一路”倡議的深化使得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在經貿方面的合作進一步加強，而且中國和沿線亞洲國家是亞洲經濟發展最具活力的地區，因此沿線亞洲國家貿易便利化水平對于促進我國跨境電商發展，以及實現與沿線國家互聯互通有著重要意義。現在針對貿易便利化的眾多研究主要是從貿易便利化體系建立、實證分析貿易便利化的經貿效應以及實現貿易便利化的探索途徑方面進行。

在貿易便利化評價體系建立方面，主要是針對不同的國家或地區，選取不同的指標。張淑輝（2018）以金磚國家為研究對象，選取了口岸與物流效率、海關環境、規制環境和電子商務這四個一級指標，以及十九個二級指標來測評金磚國家的貿易便利化水平;陳爭輝（2014）從市場準入、商貿環境、基礎設施、政府效率四個方面考察了上海自貿區的便利化水平;孔慶峰、董虹蔚（2015）設定口岸與物流效率、海關與邊境管理、規制環境和金融與電子商務為一級指標構建貿易便利化評價體系，以衡量“一帶一路”國家的貿易便利化水平。

在以實證角度證明貿易便利化的經貿效應方面，眾多研究都表明貿易便利化有利于減少貿易成本，對經濟貿易有顯著的促進作用。謝娟娟（2011）基于中國與50個貿易國的數據，通過回歸分析證明了貿易便利化有助于促進中國出口;陳繼勇、劉燚爽（2018）基于拓展的貿易引力模型，以“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為研究對象，同時運用兩種測算方式證明，沿線國家的貿易便利化水平與貿易潛力之間存在正向的促進作用，即提高沿線國家的貿易便利化水平可以增加中國與沿線國家的貿易量，不同的貿易便利化措施對不同的地區產生的影響也有所差別。同樣采用拓展的貿易引力模型，蔡文修（2018）證明了貿易便利化不僅可以促進貨物貿易的發展，對服務貿易也有正向的促進作用;劉宏曼、王夢醒（2018）發現“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貿易便利化的提高可以減少農產品貿易成本，以此為契機增加農產品貿易量;李思奇（2018）采用GTAP模型研究得出貿易便利化水平提升將促進中國與中亞五國經濟增長與社會福利增加，以及改善貿易條件;朱晶、畢穎（2018）采用固定面板效應模型，研究證明了“絲綢之路經濟帶”沿線國家貿易便利化水平的提升對中國農產品的出口深度和出口廣度都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為了實現貿易便利化，學者在法律法規、海關管理、信息技術、融資等各個方面進行了探索。鄧新杰、牛元帥（2018）以杭州跨境電商出口為例，從金融環境、物流與基礎設施環境、政策環境、海關與邊境管理環境等方面，論述了如何提升杭州跨境電商出口貿易便利化;曾文革（2018）提出構建陸上貿易便利化規則體系，完善陸上貿易規則國際磋商機制，實現自貿區建設與貿易便利化法律體系完善工作的對接，建立國內貿易便利化實施工作機制;宋紀萍（2018）在了解《貿易便利化協定》的基礎上，進行制度對接與措施創新，充分利用特殊差別待遇給予的政策空間，切實推進我國的通關法律制度建設以促進貿易便利化。

實證分析

（一）貿易便利化體系的建立和測評

1.建立貿易便利化指標體系。在已有的關于貿易便利化的研究基礎上，再結合“一帶一路”沿線亞洲國家的實際情況，設定基礎設施（fras）、電子商務（ict）、規制環境（reg）、海關環境（cus）、金融服務（fis）五個一級指標，并將其細化為16個二級指標，能從微觀、宏觀、技術應用、政策環境、邊境環境角度較為全面評價一國的貿易便利化水平。如表1所示，由于所選取的指標得分范圍不同，因此對二級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即指標最終數據=該指標列原始數據/該指標序列最大值），將所有二級指標的取值范圍統一確定在0-1之間，指標均來自于GCR。

2.“一帶一路”沿線亞洲國家貿易便利化測算。本文以一帶一路沿線25個亞洲國家的2006-2017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分析。以2017年為例，使用spss軟件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測算出各個指標的權重，提取出3個主成分，3個主成分提取了 16個指標中85.068%的信息量，并分別計算出主成分各指標的系數。3個主成分的得分公式：

以相同的方法計算出2006-2017年各國的貿易便利化水平，將各區域國家的貿易便利化水平數值取平均值以代表各個區域的整體貿易便利化程度。如表2所示，西亞的貿易便利化水平最高，東亞次之，再次是南亞，最后是中亞。東亞地區雖然有新加坡、日本、馬來西亞這幾個貿易便利化水平很高的國家，但是有越南、柬埔寨不發達國家，相比之下西亞各國貿易便利化水平差距不大而且排名在中上等，因此整體水平偏高;南亞國家宗教信仰、文化差異大，尤其是中印之間的矛盾，這給“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帶來了不確定性，也間接影響了貿易便利化;中亞國家發展水平不高，經濟體量較小，基礎設施落后，政府效率低下，易滋生腐敗，因此便利化水平偏低。

（二）模型構建與實證分析

1.解釋變量選取及解釋。由于我國跨境電商出口規模的數據較少，在查閱相關文獻和資料后，采取了艾瑞咨詢所采用的方法對數據進行處理：，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和UN COMTRADE數據庫。解釋變量預期符號以及數據來源見表3所示。

為了研究貿易便利化對中國跨境電商出口規模的影響，本文采用擴展的貿易引力模型，在標準引力模型的基礎上增加了關稅指標（TAR）、貿易便利化指標（TWTFI）拓展了引力模型，并且采取了兩邊取對數的方法避免異方差問題。模型如下：

（1）

2.貿易便利化對中國跨境電商出口規模實證分析。平穩性檢驗。對25個國家11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回歸分析，所以要先確定數據的平穩性，因此對面板數據采取了LLC檢驗，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除了Ln TAR和Ln exp的原始數據不是平穩的，其它的原始數據序列都是平穩的，而且在一階差分后各個變量都是平穩的，通過了平穩性檢驗。

協整性檢驗。由于一階差分后的變量的經濟含義不同于原始序列變量，因此有必要對各個變量進行協整性檢驗，驗證中國跨境電商出口規模和GDP、人口數、關稅、距離、貿易便利化水平之間是否存在長期均衡關系，主要采取了Kao檢驗和Westerlund檢驗，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通過了協整檢驗，說明被解釋變量和解釋變量之間存在長期協整關系，可以進行回歸分析。

3.實證回歸結果。如表6所示，回歸結果顯示各個因素均顯著，各指標的符號與預期相同，這也從實證角度說明貿易便利化與我國跨境電商出口之間存在正向的促進關系，相比其它因素的系數，貿易便利化指標的系數達到2.212，并通過了5%的置信水平檢驗，可以證明對我國跨境電商的出口規模有較大的促進效應。

沿線亞洲地區的交通基礎設施并不完善，距離和關稅仍然是阻礙貿易往來的重要因素，從回歸結果可以看出，兩國距離若增加1%，那我國的跨境電商出口便下降1.15%，沿線亞洲國家的關稅每提高1%，我國跨境電商出口就減少0.312%。國家人口數對貿易的影響是正向的，人口數每變動1%，我國跨境電商出口就增加0.361%，有一定的促進作用。進出口國家的GDP也對我國跨境電商出口具有一定的貢獻，GDP衡量了一國的經濟發展水平，經濟規模越大越有利于貿易，我國作為出口國的貢獻比重更高一些，從結果中可以看出，我國GDP和相關沿線國GDP每增加1%，我國跨境電商出口就分別提高了5.937%和0.322%。

4.分地區回歸。為了更加清楚了解貿易便利化不同的指標對跨境電商出口的影響，在原始模型的基礎上分別引入基礎設施、電子商務、規章制度、海關環境和金融服務這5個一級指標，并對一帶一路沿線亞洲國家分為東亞、西亞、南亞、中亞四個區域進行回歸分析，模型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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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表7所示，從回歸結果來看，總體上基礎設施建設對貿易便利化促進作用最大。沿線亞洲國家基礎設施建設每提高1%，我國跨境電商出口便增加1.699%，在南亞和東亞地區表現最為明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大多是發展中國家，正處于經濟的上升期，基礎設施不完善，而保障道路、鐵路等大動脈交通便利，對我國跨境電商發展意義重大，近年來我國對東南亞的投資規模也逐漸擴大，升級公路、鐵路和港口設施建設，極大促進了貿易便利化。

其次是金融服務和電子商務，對貿易便利化水平影響在東亞和中亞較為顯著，融資的難易程度直接影響各國外貿企業的發展，信息技術水平則決定了各國在貿易中的優勢。相比之下，東亞國家如日本、馬來西亞、新加坡經濟實力雄厚，科技水平高，信息化與貿易的結合度高，投資融資環境寬松;而中亞地區的科技水平和經濟綜合實力不高，對貿易的貢獻度比較小，因此在商務環境這一方面有很大的發展空間;西亞地區擁有豐富的石油、天然氣資源，尤其是卡塔爾、以色列、塞浦路斯這些“小而強”的國家，不僅僅有經濟水平上優勢，而且研發和創新能力強，與西亞地區有極大的貿易潛力，因此有必要推動“一帶一路”倡議下的金融服務體系完善，推動金融創新，同時也要加強電子網絡平臺的建設，而且電子商務在中亞和南亞地區缺乏配套的硬件設施，沒有完善的跨境電子商務平臺，不能全面開展電子商務，因此也給貿易便利化帶來了不利影響。

最后是規章制度和海關環境，政府政務公開透明，辦事效率高，通關手續簡潔是建立貿易環境的重要因素。如新加坡是典型的自由貿易港，通過高效便捷的通關程序和政策，以此創造了一個高效率透明的海關環境，提升通關效率并降低貿易成本，因此新加坡的貿易便利化水平較高;而西亞、中亞政治局勢不穩，法制建設不完善，通關程序繁雜，政府政務不透明，容易滋生腐敗，因此在海關環境和規制環境方面不占優勢。

建議措施

“一帶一路”沿線亞洲國家貿易便利化水平的提高對我國跨境電商發展有重要意義，必須重視貿易便利化建設。分區域看，對于東亞和南亞，要加強金融服務和電子商務方面的投入，才能進一步提高我國跨境電商的出口;對于中亞地區，應當對金融服務和基礎設施方面加大投資;對于西亞國家來說，應從規則制度和海關環境方面考慮予以改善。

完善沿線亞洲國家基礎設施建設。提高貿易便利化水平，應當從改善硬件環境開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交通基礎設施建設，應當優先建設具有戰略重要性的港口、鐵路、航空基礎設施，與沿線經濟體加強航道合作，鼓勵沿線國家的企業之間開展合作，從而實現基礎設施的互聯互通。加大對中亞、西亞等落后地區基礎設施的援助，中亞地區很多基礎設施項目因2008年金融危機而停滯，為了項目重新啟動，中亞國家推出相關優惠政策吸引投資，我國應當抓住中亞市場受金融危機影響所帶來的投資成本降低的優勢，完善與周邊國家的基礎設施建設，以基礎設施的互聯互通帶動貿易與投資的發展，以正向的空間溢出效應帶動其他領域的發展，提高貿易便利化水平。

提高信息化水平推動電子商務平臺發展。通過電子信息化建設推動跨境電子商務發展，搭建完善的電子商務平臺，我國應加強與沿線國家的技術交流，通過雙向投資獲得技術溢出效應，提高本國和貿易伙伴國的貿易管理服務體系與信息技術的結合度。目前，我國已經和沿線12個國家建成跨境路纜，確保了信息傳輸的高效率，通信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建設取得了很大的成就;鼓勵我國高新技術企業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企業開展合作，推動基礎電信企業積極參與國際通信業務運營，為相關國家提供高質量的通信服務，實現沿線國家之間數據流和信息流交流，共同打造“數字絲綢之路”，為電子商務平臺提供技術支撐。

加強沿線國家金融合作提高金融服務能力。“一帶一路”涉及國家眾多，大多是發展較為落后、基礎設施建設不完善的區域與國家，由于“一帶一路”的重點建設和投資領域多集中在基礎設施領域，資金投入量大，建設周期長，因此必須要實現國與國之間的資金融通，才能保證基礎設施建設的進度，而金融合作是資金融通的重要支撐。但是“一帶一路”沿線部分地區金融市場落后、部分金融工具與當地的硬件軟件設施不配套，無法實施應用，嚴重影響了相關項目的建設與融資。目前中亞、南亞缺乏外資流入，要充分發揮亞投行和絲路基金的作用，探究開發性金融多邊合作的可能性，進一步推動多邊合作更好地服務于“一帶一路”建設，改善沿線國家的商業金融環境。積極推進與沿線亞洲國家雙邊貨幣互換合作，建成功能完備、實時高效、風險可控的全球人民幣跨境支付清算體系，在推動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的同時也進一步加強區域金融合作（張雪梅等，2016），提高我國金融跨境服務能力。

改善海關及規制環境。加強跨境海關監管合作，創新海關監管模式，提升海關監管效率，基于現有跨境電商交易平臺深化在經貿、運輸等領域的合作，海關通過與各類平臺的聯通，實現信息共享，獲取商家資質、交易記錄、信用情況等信息，并導入風險管理系統以便對于跨境電商進出的商品實行風險管理。同時要善于利用各經濟組織如上合組織、經合組織、世界貿易組織創新貿易協調機制，實現中國與沿線亞洲各國在海關信息認證、監管互認、供應鏈安全風險等方面的雙、多邊合作。

加強與“一帶一路”沿線亞洲國家就跨境電商在支付環節、物流運輸、交通基礎設施建設等方面存在的問題交流協商，出臺相應的引導性的政策，完善相關的法律法規，規范跨境電商業務作業流程，積極參與自由貿易區的談判，明確統一規定跨境電商交易的業務范圍和開放順序，共同為跨境電商的發展提供一個寬松的政策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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