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評價理論的態度系統對中國新聞海外社交媒體報道的研究

常欣

【摘 要】通過社交媒體發布新聞已成為近幾年的一大趨勢。隨著國家層面對對外傳播中國正面形象的不斷重視，越來越多的中國主流媒體入駐海外社交媒體，實時播報中國新聞。本文選取了人民日報、中國日報和新華社三家中國主流媒體對“長生疫苗事件”的跟蹤報道為語料，以評價理論的態度系統為手段，分析了相關新聞語篇中態度資源的分布情況，同時分析了態度資源分布不均的原因和意義，并通過態度資源的分布來看社交媒體新聞語篇的應急報道策略。

【關鍵詞】評價理論；態度資源；海外社交媒體；新聞語篇

一、引言

隨著社交媒體的普及，其在網絡中的影響力也與日俱增，國家必然越來越重視利用社交媒體來傳播并建立積極正面的大國形象。針對“長生藥業公共衛生突發事件”，中國日報、人民日報和新華社等，在海外社交媒體Twitter上均做了跟蹤報道。與傳統紙媒的報道時間周期較長，內容較繁瑣的特點不同，社交媒體通常呈現報道周期短，新聞更新快，語言簡潔，新聞簡短等特點。同時，與傳統紙媒的傳播單向性不同，社交媒體為話語雙方提供了信息雙向傳遞、溝通互動的平臺，這也使得社交媒體的語言風格和傳統紙媒不盡相同。

本文正是基于評價理論的子系統——態度系統，對中國日報、人民日報和新華社在海外社交媒體Twitter上發布的關于“長生藥業事件”的推文內容進行態度資源分布分析，并探究態度資源分布不均的原因，同時根據態度資源，分析中國新聞海外社交媒體的應急報道策略，以及啟示。

二、理論框架

Martin提出了評價理論來更好地理解語篇中的人際意義，以及話語中的情感表達。可以說，評價理論是對系統功能語言學人際功能理論假設的新發展。

其中，態度系統是評價系統的核心，也是本文主要的研究框架。態度是指心理受到影響后對人類行為、文本/過程及現象做出的判斷和鑒賞，Martin（2005）認為態度可以分為積極和消極兩種狀態，其下細分為三個子系統：情感、判斷和鑒賞。其中，情感子系統在這三個子系統中處于中心位置。情感子系統又次系統化為品質情感、過程情感和評注情感，包括積極和消極兩方面。判斷系統用來分析我們對語言使用者以及對他們的行為方式的態度，分為社會評判和社會約束，也有積極和消極之分。其中，社會評判分為常態、才能以及能力和韌性；社會約束分為真實和正當。鑒賞系統是指對于文本/過程及現象的評價，包括正面和負面的鑒賞評價，分為反應、構成和價值三類。從上述可見，態度系統的三個子系統分別涉及三個語義范圍，即感情、道德和美學。

新聞語篇由于具有豐富的態度資源，以及客觀之中蘊含主觀色彩的特點，是以評價理論進行語篇研究的理想對象，因此備受語篇研究者的垂青。近年來，關于新聞語篇的研究層出不窮。然而目前的研究均是對傳統新聞語篇進行的分析，沒有對社交媒體中出現的新聞語篇進行分析的嘗試；同時上述分析都局限在對文本的分析上，沒有從語言層面上為同類新聞語篇總結相應可行的報道策略。本文即是基于態度系統，對在海外社交媒體的中國應急報道新聞語篇中的態度資源分布分析。

三、研究方案

3.1語料來源

本文選取人民日報（@Peoples Daily， China）、中國日報（@China Daily）和新華社（@Xinhua News）在海外社交媒體Twitter上發布的有關對“長春長生疫苗事件”持續跟蹤報道的新聞語篇為研究對象。其中，人民日報推文12條，中國日報推文5條，新華社推文11條，共計28條。這些語料的發布時間集中在2018年7月21日至7月28日一周，因而語料具有時效性和針對性。

3.2研究問題

（1）態度資源在相關新聞語篇中的分布情況分析以及分布不均的原因；

（2）從態度資源分布看中國新聞海外社交媒體的應急報道策略；

（3）分析社交媒體應急報道新聞語篇中的態度資源得到的啟示。

3.3研究方法

采取定量與定性分析相結合的方法，定量研究態度資源在新聞語篇中的分布情況，定性研究態度資源分布不均的原因，以及態度資源的分布是如何幫助應急報道和傳遞中國正面形象的。

四、研究結果

本文選取人民日報、中國日報和新華社在海外社交媒體Twitter上對“長春長生疫苗事件”的報道為研究語料，基于評價理論中的態度系統，分別對這三家媒體的應急報道新聞語篇做了態度資源的分布分析。

4.1情感資源在相關海外新聞語篇中的分布

根據對所選語料進行態度資源的標記，可以發現，在三大子系統中，情感資源出現的頻率最小，現選取相關新聞語篇語料，對情感資源的分步進行分析。

（1）Vaccine maker Changsheng Bio-tech's stock price dropped to its limit down price as soon as it resumed trading Monday afternoon， a response to the company's central role in a major vaccine scandal that has rocked（情感；消極；不安全）China， losing over 9B in value since July 15.（人民日報）

“rock”意思是“使搖動；使搖晃”，直譯過來即是“疫苗丑聞動搖了中國”，此處使用隱喻，體現了中國人民群眾人心惶惶。“rock”一詞是對長生疫苗丑聞所激發的情感回應，歸屬于安全/不安全的情感分類，體現了人們對疫苗造假這一有違倫理道德的事件感到不安全的情感，進而表達出了人們強烈的不信任感，同時也解釋了上文所述的股票下跌的原因。

（2）The people's health should always be a top priority and the bottom line of safety should be resolutely（情感；積極；評注情感；安全；信心）guarded， President Xi said in an instruction on the illegal vaccine production case.（新華社）

“resolutely”表示“堅決地，毅然地”，屬評注情感，用來評注“guarded”并表現其性質。習近平強調，要堅決保衛人民群眾的安全，因而“resolutely”一詞屬安全/非安全情感分類，體現了習近平對接種無效疫苗兒童的關心和重視，同時也表達了能夠妥善解決這一事件的信心。

4.2判斷資源在相關海外新聞語篇中的分布

由表1可以發現，判斷資源和鑒賞資源占據的比重要遠遠大于情感資源。以下是對三家媒體對長生藥業事件報道的新聞語篇中的判斷資源分布統計

以下選取相關推文進行判斷資源分析。

（1）#UPDATE： Changsheng Bio-tech now faces investigation from China Securities Regulatory Commission， and a termination （判斷；社會約束）of its listing on China's stock market is likely（判斷；積極；社會評判）， the company announced on Monday. （人民日報）

對新聞媒體語言的研究把判斷系統分為兩部分，社會評判和社會約束（Martin 1998，Halliday，1994）。此條推文中的“termination”屬于判斷系統中的社會約束，是通過中止長春長生藥業的股市上市來對其進行的懲罰，是對長春長生藥業違規進行疫苗生產這一行為的強烈譴責和批評。“likely”表現的是對中止長生藥業股市上市這一行為的判斷，屬社會評判，“likely”一詞具有積極含義，表達出了中止上市這一情況具有極大的可能性，這是對長生藥業在經濟上制裁的體現，這一懲罰也是為群眾負責的體現。

（2）The people's health should always be a top（判斷；積極；社會評判；常態） priority and the bottom（判斷；社會約束；正當） line of safety should be resolutely guarded， President Xi said in an instruction on the illegal （判斷；社會約束；非正當）vaccine production case.（新華社）

Top priority歸屬于社會評判中的常態資源，體現了習近平主席對人民健康的重視，是具有積極含義的態度資源。Bottom line和moral line類似，屬于社會約束中的正當資源，體現了國家對制造疫苗不可越過安全紅線的堅定態度。Illegal vaccine production case同屬判斷系統中的社會約束，不過評價的是制造無效疫苗的不正當的現象。此條推文只有一句話，卻連續出現了三個判斷資源，通過借言，不僅表達出了所評價的社會現象，同時也體現了國家處理疫苗事件的積極態度。

4.3鑒賞資源在相關海外新聞語篇中的分布

鑒賞資源屬美學范疇，同樣有正面和負面的含義。以下是對鑒賞資源在相關海外新聞語篇中的舉例分析。

（1）Chinese President #XiJinping has called for an immediate investigation（鑒賞；積極；反應） into a scandal over faulty vaccines and urged severe punishment（鑒賞；積極；反應；質量） for the companies and people involved， stressing that public health should always be given priority.（人民日報）

Immediate是對investigation的鑒賞，歸屬于反應中的影響資源。此處的反應是情感反應，體現了國家面對公共衛生安全問題反應十分迅速，同時隱性表達了國家對疫苗事件的重視以及反映了人們焦慮的心情。Severe是對punishment的鑒賞，歸屬于反應中的質量資源。Severe體現了國家對疫苗事件的嚴懲力度，和immediate相互呼應。

（2） An investigative team dispatched by the State Council has arrived in Jilin province to investigate possible violations（鑒賞；構成） of the law involving a major vaccine producer.（鑒賞；反應；影響）.（中國日報）

此條推文中，possible是對violation的鑒賞，屬于構成資源，體現了國家對查證長生藥業違法生產假疫苗的積極態度，以及表現出推文發布時，假疫苗的負面效果尚未明朗。Major是對vaccine producer的鑒賞，屬于反映資源，體現了涉事企業在藥業中占據的地位重大，從而凸顯假疫苗波及范圍廣，事態嚴重。

五、分析和討論

5.1態度資源分布不均的原因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態度資源在“長生藥業事件”中的中國新聞海外媒體報道的語篇中，呈現不均勻分布。由表1可見，情感資源所占比重最小，只有不到8%；判斷資源和鑒賞資源所占比重基本均等：人民日報、中國日報、新華社的判斷資源和鑒賞資源分別占比48%，44%；36%，52%；61.54%，30.77%。這是因為，所選語料大部分可劃歸為新聞語篇中的硬新聞，因而使用較少的情感資源，能夠增強語篇的客觀性和可信度。同時，判斷資源分布較多，多是為了評判政府行為是否得當，相關部門是否盡職盡責調查假疫苗事件，是否能夠帶給群眾安全感和信任感。由表2 可見，判斷資源中社會約束的分布更多，且都屬于正當/非正當資源，這些判斷資源都是用來評價長生疫苗事件中違法生產疫苗這一行為的不道德，不合法，以及判斷了違法公司和涉事人應該承擔的法律后果。這體現了國家不逃避、不掩蓋真相，正視問題、積極解決問題的態度。鑒賞資源分布較廣，主要評價的是國家在采取措施應對這一問題時的迅速全面，同樣有利于群眾了解政府積極作為，幫助群眾得知事態最新進展。

5.2從態度資源分布看中國新聞海外社交媒體的應急報道策略

首先，理性報道，堅持公共利益第一原則。通過分析態度資源在海外社交媒體的跟蹤報道新聞語篇中的分布，可以發現，情感資源占比很少，這不僅保證了新聞的客觀性，同時避免了煽動民眾情緒，有利于國內外人士冷靜看待問題。

第二，態度資源分布密集。由于海外社交媒體twitter有每條推文140字的限制，因此，在有限的字數里，要同時做到述清事實和表達立場，所以常會出現一條推文中同時出現幾個判斷資源和鑒賞資源的情況。

第三，用態度資源體現出反應積極、行動迅速。可以看出無論是情感資源“urge”，還是判斷資源“immediate investigation”，或者鑒賞資源“severe punishment”等，都能反映出國家面對這一問題時的積極迅速。twitter發文的時間成本低，只需編輯文字即刻即可發表，海外社交媒體可以即時跟蹤報道疫苗事件新聞，因此，態度資源的有效運用也可以體現出新聞媒體的反應積極，行動迅速。

6.3分析社交媒體應急報道新聞語篇中的態度資源得到的啟示

由于社交媒體的飛速發展，新聞的發布渠道越來越廣泛，實時發布新聞也成為現實。中國聲音出現在海外社交媒體上，有助于解決國內外信息不對等的問題，以此避免謠言。通過分析中國主流媒體在twitter上對長生藥業事件做的持續報道的新聞語篇，可以看出，態度資源的正確分布在有效傳達新聞內容這一方面，起著非常關鍵的作用。同時，我們在瀏覽新聞時，也要學會注意區別態度資源，這樣有助于我們辯證看待問題，可以透過現象看本質。

六、結語

本文通過選取人民日報、中國日報和新華社三家中國主流媒體在海外社交媒體twitter上發布的有關“長春長生疫苗事件”的推文為研究語料，以評價理論為手段，采取定量與定性相結合的方法對語料進行了態度資源分布分析。研究主要發現，相關新聞語篇中的態度資源分布不均，其中情感資源最少，有助于新聞語篇的客觀性；態度資源分布密集，因此，社交媒體上的新聞語篇呈現出和傳統新聞語篇風格不完全一致的特點，有些社交媒體新聞語篇的風格是雜糅的，不能全部用作者風格和記者風格來劃分；態度資源的有效運用有助于應急新聞播報，也有利于讓海內外關心“長春長生疫苗事件”的人們實時了解事情進展；另外，運用判斷資源和鑒賞資源可以評估和監督政府行為，大量使用積極的態度資源有利于肯定政府行為，少數消極的態度資源有利于推動政府行為，促進社會和諧；最后，黨媒都是為一國政黨服務的，因而，從態度資源中也能看出黨媒客觀中的傾向性，即致力于傳播正面的中國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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