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建明



青白瓷約創燒于五代,發展于北宋早期,興盛于北宋晚期至南宋早期,在南宋晚期衰退的同時發生巨大轉變,元代以后主流青白瓷產品被卵白釉等瓷器所取代,但其生產一直延及明清時期。北宋中晚期到南宋早期的青白瓷胎釉質量精細,被稱為“饒玉”,其產品裝飾以刻劃花為主,印花裝飾在南宋中期以后漸趨流行。紋飾題材以蓮荷、牡丹、菊花等為主,手法簡練,技巧嫻熟。在裝燒方法上,北宋中晚期到南宋早期以仰燒法為主,南宋中期以后逐漸為芒口覆燒法所取代[1]。
青白瓷的生產以景德鎮的湖田等窯場為核心,不僅生產規模龐大、窯業發展序列完整,而且質量高超,尤其是北宋中晚期至南宋早期青白瓷鼎盛時期的產品,其胎體薄而透光,釉色瑩潤亮麗,釉質如玉,釉面晶瑩碧透,造型秀美精巧,被稱為影青瓷器,這部分高質量瓷器目前發現主要限于在景德鎮地區燒造。
青白瓷是兩宋時期南方地區產品流布極廣、窯業燒造規模極為龐大的一個瓷器種類。江西地區除窯業的核心景德鎮以外,在縱貫整個江西南北的贛江流域及其支流如撫河等流域均有廣泛的分布,并且在贛江上游的贛州七里鎮、吉州永和鎮、撫河流域的南豐白舍等地形成相當大的生產規模,質量也僅次于景德鎮地區,成為青白瓷生產的次級生產區域。
在江西以外,整個東南地區,均有青白瓷窯址分布,包括長江沿線的安徽、湖北、湖南,以及更往南的浙江、福建、廣東、廣西等省。尤其是福建省,從靠近江西地區的閩西北內陸延及閩東南江海,幾乎整個省域內均有生產青白瓷的窯場存在,并且在德化、閩清一帶,生產的規模相當龐大,廣泛地出口于這一時期的海外市場,尤其是南宋時期的海外市場,福建的青白瓷構成了主流。
21世紀以來的青白瓷窯址考古,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早期青白瓷窯址的發
掘與青白瓷起源研究
青白瓷大約在五代前后開始出現,這一時期的窯址主要集中在長江沿線的江西、安徽與湖北境內,分別于江西的景德鎮、安徽的繁昌、湖北的武漢一帶初步形成新的窯業中心。湖北地區的青白瓷窯址主要集中在鄂東武漢與鄂州交界的梁子湖地區,窯址發現于20世紀70年代,一直到90年代末,湖北省博物館、武漢市博物館等單位多次對區域內窯址進行詳細調查,其中以梁子湖區域最為集中,1992年調查共發現窯業堆積超過85處,并對典型的窯址進行了發掘。產品以青瓷與青白瓷為主,時代興起于唐末五代,北宋中晚期至南宋初為鼎盛時期,之后逐漸停燒。龍窯燒造,漏斗形匣缽裝燒[2]。正式的考古與深入的研究工作主要集中在20世紀90年代前后,本世紀景德鎮與繁昌兩地均取得了一系列重要的考古新成果。
1.景德鎮地區早期青白瓷窯址考古
探索青白瓷的起源及景德鎮地區早期窯業的面貌,一直是景德鎮地區陶瓷考古研究的重要內容。
經過多年的調查,可以確認景德鎮浮梁縣境內的南河流域集中了較多的早期窯址,是景德鎮制瓷業初創時期的主要生產中心。以此為中心,北京大學、景德鎮陶瓷考古研究所、景德鎮陶瓷大學等單位對這一區域進行了重點發掘與系統調查。
2012 2013年,對景德鎮蘭田窯進行了主動發掘。本次發掘以萬窯塢窯址(A區)為主,并對臨近的柏樹下(B區)、大金塢(C區)兩處窯址進行了調查試掘,發掘面積500多平方米。此次發掘是景德鎮地區晚唐、五代時期窯址首次全面、大規模的發掘,出土了豐富的晚唐、五代到北宋初期的遺物,極大豐富了對景德鎮早期制瓷業的認識。
萬窯塢窯址清理了包括一座窯爐在內的豐富遺跡,出土數以噸計的大批各時期瓷器和窯具。
窯爐為典型的南方斜坡狀長條形龍窯,由窯前工作面、火膛、窯室、窯門等構成,殘長不到30米,窯室內整齊密集放置近筒形的支燒具,以明火裸燒為主。萬窯塢發現的窯爐是目前景德鎮地區發現的最早且保存最完好的磚砌窯爐,填補了景德鎮窯爐發展早期形態的空白。
萬窯塢的產品包括青黃釉、青灰釉和白釉瓷器等幾類,其中在晚唐的第一期,以青黃色釉占絕大多數,少量的醬色釉,在唐末五代初的第二期青黃色仍舊占絕大多數,新出現9. 7%青灰釉器物和4.6%白釉器物。此后青黃色的比例不斷下降,而青灰釉與白釉器物的比例不斷上升,在北宋早期的第五期,青黃釉器物比例下降至約占54.7%;青灰釉器物和白釉器物的比例分別增加到為23 .1%及22 .2%。
在裝燒工藝上,第一期主要以明火裸燒為主;第二期開始出現漏斗狀匣缽與墊餅等窯具,用于精細白瓷的單件裝燒;第三期以后使用匣缽裝燒的比例超過了裸燒,成為了此后的裝燒主流[3]。
柏樹下窯址只做了小范圍的試掘,發現了龍窯爐一條,唐代晚期產品均為青黃色釉,器形單一,均為明火裸燒;唐末至五代早期以青黃釉為主,新出現青灰釉和白釉瓷器,但數量較少,器形較為單一,以碗、盤、盞、執壺、罐等少數幾種器物為主,裝燒上少量白釉器物為漏斗形匣缽單件裝燒[4]。
除了正式的考古發掘以外,2009年12月,國家博物館水下考古研究中心人員為配合“中國古代外銷陶瓷窯址調查與研究”課題的需要,調查了景德鎮湘湖鎮進坑村湖田窯址和陶院西側五代窯址[5]。
2014年7 8月,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與景德鎮陶瓷考古研究所合作,對湘湖一帶9 -10世紀窯業進行了專題性區域考古調查。集中調查的區域為景德鎮浮梁縣境內的南河、小南河流域,并涉及少量東河流域窯址,共調查、試掘窯址50多處[6](圖一)。
通過對景德鎮南河流域一系列正式的考古調查與發掘工作,基本上可以確定景德鎮地區早期窯業的發展與青白瓷的起源過程。
首先,在窯爐技術上,理清了窯爐的變化過程:從樂平南窯清理的晚唐窯爐[7]、萬窯塢唐末至五代時期窯爐與浮梁盈田鳳凰山窯址清理的北宋早期窯爐的對比,可以看出從晚唐到北宋時期景德鎮地區窯爐發展的明顯變化:首先是長度從較長變得比較短。其中南窯為近80米,萬窯塢為不到30米,而鳳凰山長度僅為(斜長)15. 75米。其次是坡度從較平緩變得較陡,南窯坡度為10 -13。,萬窯塢為19-23.5。,鳳凰山為23。。
其次,在匣缽裝燒上,理清了漏斗狀匣缽的出現與使用過程:伴隨著唐末五代早期白瓷的出現及窯爐的縮短,其裝燒方式也由泥點間隔、置于支燒具上明火裸燒為主逐步演變成以漏斗狀匣缽泥餅墊燒為主。早期的漏斗狀匣缽主要使用于較精細的白瓷燒造上。
第三,在產品面貌上,理清了青白瓷出現的過程:南窯全部是青瓷,萬窯塢為青瓷與白瓷混燒(圖二),而鳳凰山則以白瓷、青白瓷為主。由此可見景德鎮早期窯爐的這種變化趨勢是為了適應產品種類的變化而發生的窯爐形制的變遷。
第四,基本確定了青白瓷的出現時代。大約在唐末至五代初期景德鎮地區開始燒造青瓷的同時燒造白瓷,由于其釉料配方中含鐵量較高,因此白釉泛青,而與北方的白瓷有明顯的區別。這種由于本土的原料所限定的、原本屬于瑕疵的不青不白的釉色在南方地區受到了廣泛的歡迎,由此在北宋時期成為刻意追求的新瓷器品種,并在北宋晚期完全成熟,形成一種近似透影的影青瓷器。
第五,確定了其技術來源。包括南窯、蘭田窯在內的晚唐時期景德鎮早期窯業,無論是窯爐結構、裝燒工藝,還是產品的胎釉特征、器形、裝飾等,都與越窯有著十分密切的關系;唐末五代初期伴隨著白中泛青的白瓷出現,窯爐亦相應地縮短,出現了以泥餅墊燒放置在漏斗狀匣缽中單件裝燒的工藝,這種技術來源于北方的白瓷燒造中心定窯等窯場,因此景德鎮的青白瓷是在融合了南方越窯青瓷技術與北方定窯白瓷技術的基礎上誕生的一個全新瓷器品種。2繁昌地區早期青白瓷窯址考古
繁昌窯位于安徽省繁昌縣城關鎮南效與西效的丘陵山坡上,長江的東岸邊,包括柯家沖、駱沖、張塘、半邊街和柳墩等數個地點。其中以南效城關鎮高潮村柯家沖自然村的哥家沖窯址規模最大、保存最好,是繁昌窯的中心窯場[8]。
繁昌窯于1955年首先發現于繁昌柯家沖,1958年安徽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隊對其進行了第一次調查與試掘,發現龍窯爐一座,1978年、1982年、1983年安徽省博物館先后三次對窯址進行調查、試掘,1987年故宮博物院李輝柄先生進行了一次調查。1995年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配合古陶瓷學會年會在繁昌的召開對窯址進行了局部清理。1996年對駱沖窯址進行了試掘,發現了龍窯爐遺跡,出土大量的青白瓷標本。但是,直至20世紀末,試掘資料大多未經系統的整理與發表,因此極大地限制了相關研究的進一步深入開展[9]。
為了推動繁昌窯研究、深化認識遺址文化內涵、弄清窯場布局和功能分區,同時為遺址文化公園展示、建設提供考古學支撐,本世紀以來,先后進行了兩次主動性的考古發掘工作。
第一次是在2002年,由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主持,對柯家沖窯址進行為期兩個半月的的發掘,發掘面積500多平方米,揭露了龍窯窯爐l條、作坊基址l處、淘洗池遺跡2處以及排水溝、灰坑等遺跡,出土大量各種瓷器、窯具標本。窯爐長52.15米,近似于弧形,由窯前工作面、火膛、窯室、窯門、窯尾等構成,窯室內保存有大量的匣缽。瓷器主要是青白瓷,包括碗、盞、碟、盤、執壺、罐、盒、爐、盞托等。青白釉大多釉面均凈,玻璃質感強,早期青白瓷質量較好,胎色潔白,釉色純正,制作規整,晚期則胎質變粗,色澤泛黃,制作也漸趨粗糙。窯具主要是匣缽、匣缽蓋、墊餅等。匣缽以漏斗狀占絕大多數,內底通常留有墊餅墊燒的痕跡。墊餅主要是不規則的陶質實心小圓餅(圖三)。
窯址共分成五代、北宋早期、北宋中期三個發掘時期。
這是繁昌窯首次揭露了完整的龍窯窯爐;首次揭露包括窯爐、作坊遺跡和原料產地等在內的完整窯場布局;也是首次從地層上系統地揭示了繁昌窯的興衰過程:出現于五代前后,興盛于北宋早期,北宋中期以后衰落并逐漸停燒[10]。
第二次大規模的發掘是在20132015年,發掘面積1700多平方米,除了柯家沖以外,還在駱沖地區亦發掘了近300平方米[11]。
其中在柯家沖發現了2座龍窯,Y2保存較好,通斜長38.75米、凈寬2-3米、坡度5 °-23.5°。由窯前工作面、火膛、窯室、窯尾排煙室與窯門構成,窯門4個,南北各2處,窯室內多處保留有成排的匣缽或匣缽窩、青白瓷器和灰燼等。窯頂覆蓋窯棚。作坊區由原料加工區與成型區兩部分構成,其中成型區有房址及房址內的貯泥池、轆轤坑等,原料加工區則有淘洗池等,另外在作坊區周邊還發現了道路、車轍、工棚、窯棚等輔助設施,由此構成了一個基本完整的窯場格局。這是目前為止繁昌窯揭露的最為完整的窯場布局。
出土的標本以青白瓷為主,其次是各種類型的窯具。青白瓷器主要有碗、盞、碟、盤、缽、溫碗、壺、罐、盒、香爐、硯和瓷塑玩具等。窯具主要是匣缽、墊餅、墊圈和固定匣缽柱的窯柱等,匣缽主要呈漏斗狀。產品按特征可以分成五代、北宋早中期兩個時期。早期的青白瓷產品釉色淺淡純正,白中微泛青色,白胎略泛青灰,結構致密,器形規整,整體風格與駱沖窯遺址出土的青白瓷器類似。后期的青白瓷釉色泛黃、泛綠或泛青,開片比例高于早期,制作工藝略顯粗疏,器形特征與2002年繁昌窯遺址發掘劃分的二、三期器物相似[12]。
駱沖窯址位于繁昌縣城西郊,發掘龍窯l座,房址l處,瓷片廢品堆積亦進行了解剖發掘。除火膛外,龍窯基本保存完整,呈南北向,斜長26.4米,寬2.25-2.6米,發現4處窯門,錯位分布。窯室坡度為14。19。。窯室內發現了4道隔墻,將窯室分為5段。窯身西側發現了龍窯生產過程中使用的路面,局部用殘窯磚鋪墊。出土大量的青白瓷器、窯具。青白瓷器形較多,主要有碗、碟、盤、盞、溫碗、壺、粉盒、枕及動物形小玩具等。白胎,胎質細膩。釉色淺淡,略泛青,部分明顯偏白,亦有小部分泛黃或偏青,釉面光亮瑩潤,開片較少。窯具數量較多,主要有匣缽、匣缽蓋、墊餅等。匣缽以漏斗形匣缽為主。駱沖窯遺址青白瓷燒造的持續時間不長,應為五代至北宋早期。與其他繁昌窯遺址相比,駱沖窯遺址出土青白瓷器的釉色、瓷胎原料加工和裝燒工藝均處于領先水平[13]。
2013 2014年,在發掘的同時,對窯址群進行了系統的調查[14]。
這樣,經過大規模的發掘與系統的考古調查工作,繁昌窯的面貌基本理清:
繁昌境內五代至北宋時期青白瓷窯場主要集中分布于繁昌縣城西、南郊,尤其以柯沖窯為代表的南郊分布規模最大;早期的窯場主要集中在駱沖與柯家沖窯的早期階段,柯沖窯是繁昌窯規模最大、窯爐最集中的窯場,其他周邊窯場規模小、時代更晚;柯家沖窯場專燒青白瓷,其窯爐技術、裝燒工藝、原料及主要產品類型均未發生根本性變化,其17處窯址堆積同期產品造型、胎釉高度一致;北宋早、中期是繁昌窯的興盛時期,北宋中晚期開始衰落,全面停燒的時間當在北宋晚期[15]。
而從窯爐、窯具、裝燒工藝、產品面貌等特征來看,其技術來源當與景德鎮相似,系融合了南北制瓷工藝的基礎上發展而成。
二、青白瓷鼎盛時期
景德鎮窯址的發掘研究
景德鎮境內的瓷窯遺址可以分為市區、南河區、小南河區和東河區等四個區域,其中市區主要為明清御窯廠區,南河及小南河區主要是宋元時期窯業區,東河流域則主要是明清民窯青花瓷業區。因此鼎盛時期的青白瓷窯場主要集中在南河流域,沿南河而下,有塘下、湘湖、石虎灣、黃泥頭、湖田、楊梅亭、三寶蓬等著名窯址,其中湖田窯是最典型的一處。湖田窯址位于景德鎮市區東南約4公里的竟成鎮湖田村。湖田窯從五代時期開始生產青瓷與白瓷,白瓷胎質致密,透光性好,質量上乘。入宋以后,又成功燒制了青白瓷,胎釉介于青、白瓷之間,白中閃青,青中泛白,色質如玉。
湖田窯早在宋人的《夷堅志》、《陶記》等文獻即已出現,上個世紀30 80年代初期,近現代學者對窯址進行了零星的調查與試掘。在野外考古工作的同時,學者還對出土青白瓷的器形、制作與裝燒工藝等進行了綜合研究,學術界對湖田窯逐漸形成了初步的認識。由此,在20世紀80年代,湖田窯逐步進入了科學考古發掘研究時期。從1988年開始,截至1999年底,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湖田窯址進行過10次發掘,發掘面積6000余平方米,清理出殘窯爐作坊等遺跡,出土大量的青白瓷器,時間涵蓋五代至明代的各個時期,其中北宋晚期至南宋早期是青白瓷的鼎盛時期。1992-1993年還對窯址區進行了全面系統的調查[16]。
雖然相關的發掘工作主要集中在20世紀的最后10多年內,但相關的整理與研究工作則主要集中在21世紀。
21世紀以來,配合基建做了一些搶救性的發掘,主要有2006年為了配合景德鎮南環段高速公路的基本建設,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單位對道塘里與銅鑼山窯址進行的發掘(圖四)。
其中道塘里窯址清理出作坊和窯爐遺跡,窯爐為龍窯,長18.25、寬2.6-2.8米,由排水暗溝、窯前工作室、火門、火膛、窯床、排煙室幾部分組成。銅鑼山窯址揭露作坊遺跡l處,練泥池1個。兩處窯址的產品面貌接近,出土器物非常豐富,包括各種瓷器產品與窯具。青白釉瓷器數量最多,兼燒少量的青釉、醬釉瓷器。青白瓷器形多樣,有執壺、碗、盤、碟、水盂、盞、酒臺、杯、器蓋、佛像等。使用漏斗形匣缽裝燒為主。這兩處窯址是景德鎮地區北宋早中期以燒造青白釉瓷為主,兼燒少量青釉、醬釉瓷器的綜合性窯址,其上限在北宋早期或可早到五代晚期,下限當在北宋中期,對于探索青白瓷的出現具有重要意義[17]。
此外,2015 2016年,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單位對湖田古瓷窯址宋元明保護房擬擴建區域進行發掘,揭露出布局清晰、功能明確的元代窯業燒成區遺跡與制瓷作坊區遺跡,發現宋、元、明三個時期地層疊壓關系,并出土大量瓷片與窯具標本,湖田窯首次發現元代的葫蘆窯。
湖田以外地區,景德鎮地區與兩宋時期青白瓷相關的工作包括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于2006年在盈田村發掘了鳳凰山窯址、2014年北京大學等單位在湘湖地區調查時清理了北宋中晚期的窯爐、2012 2015年北京大學等單位在市區持續發掘落馬橋窯址等[18]。
鳳凰山窯址位于江西省景德鎮市浮梁縣湘湖鎮盈田村委山腳下自然村西南側鳳凰山的西北山坡上,西北300米是南河,這一帶沿南河兩岸窯址密布,水上交通便利,又靠近瓷土產地——進坑瓷土礦,資源豐富。20世紀80年代初第二次全國文物普查時發現,當時在山腳下村附近發現6處窯業遺存,是景德鎮地區宋代主燒青白瓷的重要窯場之一。2006年由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單位進行正式考古發掘,揭露出龍窯l座、作坊遺跡l間,出土了大批青釉、醬釉、青白釉瓷器和窯具標本。龍窯由窯前工作室、火門、火膛、窯床、窯尾出煙室、窯尾擋土墻等幾部分組成,通斜長15 .75米。出土的瓷器產品中,青釉與醬釉瓷器較少,而以青白瓷為主,占出土遺物中瓷器的絕大部分,器形種類不多,以執壺為大宗,占90%以上,此外亦有少量的碗、碟類器物。窯具有匣缽、匣缽蓋、墊具和窯撐等,匣缽分為圓筒狀與漏斗狀兩種。浮梁鳳凰山窯址是一座北宋中晚期以燒制青白釉執壺為主的專業性較強的綜合性窯場[19]。
北大考古文博學院在湘湖地區的調查中,于柳家灣金家塢清理了北宋中晚期的龍窯爐一條,由窯前工作面、火門、火膛、窯室、窯尾出煙室等組成,通斜長17.2、寬0.623.26米,出土了一批高質量的青白瓷器[20]。
通過對上世紀湖田窯發掘材料的整理研究以及新世紀以來景德鎮地區青白瓷窯址發掘與整理研究,基本理清了湖田窯的窯業內涵:
首先,景德鎮的湖田地區是兩宋時期青白瓷窯業的重要的生產中心,規模大、質量佳、檔次高、發展序列完整,并且基本理清了湖田窯各時代窯業堆積的分布區域,其中這一地區的北宋遺存分布最廣,堆積最厚。
其次,通過地層與類型學對湖田窯的堆積進行了首次全面系統的分期,對湖田窯發展史有了一個更清晰的認識,其中的兩宋時期產品質量高超,同時從出土的文字材料來看,應該為皇家生產過貢瓷。
第三,揭示了鼎盛時期青白瓷的基本面貌。產品種類極其豐富,造型多樣,包括生活用瓷、文娛陳設瓷和雜器等。生活用瓷有碗、盤、盆、缽、碟、盞、盞托、杯、罐、瓶、執壺、溫碗、渣頭、洗、碗、爐、燈、燈盞、薰爐等,文娛陳設用瓷有鳥食罐、花盆、印章、硯臺、硯滴、人物塑像等。產品質量高超,胎體輕薄、胎質細膩堅致、胎色潔白,釉色白中泛青、青中泛黃,釉面均凈通透,整體胎釉晶瑩如玉(圖五)。
第四,揭露了大批制瓷作坊和窯爐遺跡,這些作坊遺跡包括房基、路面、水溝、淘洗池、陳腐池、練泥池、蓄泥、晾坯臺、轆轤坑、釉料缸等,為探索湖田窯的工藝流程提供了堅實的材料基礎。
第五,出土了極為豐富的裝燒與制瓷工具。裝燒窯具主要包括各種類型的匣缽與墊餅,匣缽以漏斗狀為主(圖六)。制瓷工具包括軸頂碗、蕩箍、拍子、母范、子范、碾輪、碾槽等,為研究宋元湖田窯裝燒與制作工藝提供了大量實物資料[21]。
三、景德鎮以外地區兩宋及以后青白瓷窯址的發掘研究
1.江西地區
江西地區青白瓷窯址的分布相當廣泛,除景德鎮地區以外,在整個贛江流域以及贛江的支流均有分布。新世紀以來重要的發掘工作有贛江上游的七里鎮窯址、永和鎮窯址、撫河流域的南豐白舍窯址。
為配合國保單位保護規劃的編制、確定七里鎮窯址制瓷年代與各時代產品風格,2014 2015年對賴屋嶺、周屋塢兩處地點進行了發掘。兩個地點均清理了龍窯爐遺跡,出土了大量瓷器產品和匣缽、墊餅等裝燒工具。瓷器主要有五代時期的青瓷、北宋早期的乳白瓷、北宋至南宋時期的青白瓷與醬釉瓷、南宋至元代的黑釉瓷等五個品種。青白瓷在兩宋時期占有相當的比例,整體上胎體較厚,青白色釉透光性較差[22](圖七)。
吉州窯是江南地區一處綜合性窯場,創燒于晚唐,發展于五代,盛于北宋,極盛于南宋,元代衰落。生產品種繁多,有青釉、白釉、黑釉、白釉彩繪、綠釉和雕塑瓷等,是我國古代黑釉瓷的生產中心之一,同時也是青白瓷窯系的重要窯場。為了全面深入研究吉州窯,2006年開始,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主持了吉州窯的全面系統調查與發掘研究工作:20062007年,采用遙感考古技術對吉州窯遺址進行考古勘探;2008年,配合永和改線段工程所涉及的吉州窯遺址外圍邊緣進行了考古發掘,發掘面積800平方米,清理了明代中晚期到清末民國時期的灰坑3個、池子1個、釉陶缸3個等遺跡,出土了包括兩宋青白瓷在內的唐代以來各個時期的瓷器產品;2012年對尹家嶺窯址、陶瓷廠區域進行了大規模發掘,揭露了釉料缸、貯泥池、轆轤坑等作坊遺跡;2012 2013年對東昌路改造工程路段涉及的窯址進行了大規模發掘,揭露了大量的作坊遺跡;2014年6月,吉安縣永和鎮尹家村村民在吉州窯遺址西北面新建尹家祠堂,施工地面暴露了一批種類較為豐富的吉州窯瓷器標本,考古隊對吉州窯尹家祠堂遺址進行了地面調查和遺物采集;2016年4月,在吉州窯考古隊對茅庵嶺遺址進行考古發掘之時,吉安縣永和鎮永和村尹家村北面吉州窯遺址窯門嶺堆積東南發現北宋時期的原生窯業堆積。產品種類有青白釉、醬黑釉、白釉、綠釉、黃釉、素胎器、釉陶、窯具以及青釉等。不僅出土青白釉瓷器,而且確認吉州窯門嶺窯址為以燒造青白釉和綠釉、黃釉器為主的窯場,其中青白釉占采集標本的32%。可辨器形有壺流、壺底、盆、碗底、盞、洗、碟、爐等。吉州窯區域出土的兩宋青白瓷,發掘領隊張文江先生將其分成三個類型:甲類青白釉瓷胎質細膩,釉色灰白,釉層較薄,采用漏斗形匣缽泥餅墊燒,生產年代主要為北宋時期,廣泛分布在吉州窯窯址,是北宋時期的主要生產品種;乙類青白釉瓷器胎質細膩潔白,釉色瑩潤,主要是南宋時期產品,可能是客貨,景德鎮生產的可能性最大,分布地點比較廣;丙類青白釉瓷器胎質灰,釉色白中泛灰,主要在茅庵嶺窯址出土,與鄰近的寧都、撫州一帶的青白瓷比較類似,目前難以斷定其屬性[23]。
江西的撫河流域是兩宋時期青白瓷的重要生產區域,其中在南豐白舍形成龐大的窯場。該窯址在20世紀50年代發現,經過多次調查與小規模試掘,1998-1999年對南豐白舍窯饒家山窯址的兩處堆積進行了大規模的考古發掘,2000年以來對考古成果進行了系統整理并出版相關報告。發掘揭露了一條龍窯爐以及豐富的作坊遺跡,出土大量的瓷器產品與窯具。確定白舍窯是以燒造青白瓷為主體的大型窯場。北宋中晚期是其興盛時期,北宋末至南宋早期衰落。興盛時期的青白瓷釉色多泛白,胎質致密,質量較高,部分泛灰或泛青;南宋初期以后胎質粗疏,釉色泛黃而干枯。北宋中晚期以漏斗形匣缽單件裝燒,器物與匣缽之間使用泥餅墊燒。北宋末至南宋,流行澀圈疊燒[24]。鼎盛時期的白舍窯產品質量極高,僅次于景德鎮地區,以往常被誤認為是湖田窯產品。
2.福建地區
福建地區的青白瓷生產區域廣泛,規模龐大,產品數量眾多,持續時間長,是僅次于江西地區的青白瓷燒造區域。
2000年以來,先后發掘的重要青白瓷窯址有:
2003年南安市格仔口宋代窯址、南安市侖坪廓宋代窯址,2004年德化祖龍宮元明窯址、莆田古松柏山宋元窯址[25],2009-2010年閩清捆蛇垱、二師傅崗宋代窯址,2010年閩侯碗窯山宋代窯址[26],2014 2015年閩清下窯崗元代窯址[27](圖八),2016 2017年將樂碗碟墩一號窯址[28](圖九、圖十),2017 2018年將樂縣南口下瑤窯址,2018年的建寧縣瀾溪窯址(圖十一)等。
福建地區的青白瓷窯址,出現時間比較晚,整體上在北宋中晚期前后開始大規模出現,南宋時期規模龐大,一直延及元明時期。窯業技術主要來自于景德鎮地區,使用龍窯燒造,在南宋及元明時期出現分室龍窯;北宋及南宋早期主要使用漏斗狀匣缽,匣缽與器物之間使用泥質墊餅墊燒,南宋早期以后廣泛使用芒口覆燒技術;北宋及南宋早期流行刻劃花工藝,南宋早期以后則流行印花工藝。產品質量一般,胎質粗細不一,釉色泛白,釉面干枯而缺乏瑩潤感。其產品除供應本地市場及國內市場之外,大量外銷也是其一大特征,在海外的沉船、遺址中有大量的福建產青白瓷出水與出土,因此海外出口應該是支撐其窯業發展的重要因素。
3廣西地區
兩廣尤其是兩廣交界地區,是青白瓷窯址的重要分布區。
廣西的窯址大致以海洋嶺、大瑤山、蓮花嶺為線,形成兩大釉色系:以西為青瓷,以東為青白瓷。青白瓷窯址主要集中在西江流域,共有10多處窯址,時代主要集中在兩宋時期,廷及元代。其在北宋早期即已出現,是國內最早生產青白瓷窯址的地區之一,北宋中晚期至南早期為興盛時期,在南宋中晚期以后逐漸衰落,也是最早走向衰落的青白瓷窯場。裝燒上,均為長條形龍窯,主要以漏斗形匣缽裝燒,一缽一器仰燒,足內底有小圓形墊餅,基本沒有發現覆燒工藝[29]。按產品面貌可分成兩個類型:一是以桂平西山窯為代表,以素面為主,少量刻劃花,釉色不穩定,偏黃或灰;二是以城關窯為代表,刻劃花和印花流行,后期出現點褐彩。北宋早中期青白瓷技術源于景德鎮青白瓷技術,北宋晚期至南宋早期的青白瓷印花技術與廣東潮州窯具有更多相似性。
廣西地區青白瓷窯址正式的考古工作并不多,多為調查,新世紀以來廣西考古所與四川大學等單位聯合對北部灣的青白瓷窯址進行了初步調查,將偉楊窯、嶺垌窯、土東窯三處窯場劃定為時代相繼、風格各異的青白瓷窯場代表:偉楊窯是早期青白瓷窯場的代表,釉色泛灰藍,器形較單一;嶺垌窯器物輕薄精巧,釉色青白瑩潤,紋飾繁縟精美,是廣西青白瓷燒造技術鼎盛時期的代表窯場之一;土東窯器物則較為粗率,胎體稍厚、紋飾潦草,風格迥異于北流河流域的青白瓷窯址,反映了廣西青白瓷技術的衰落[30]。
4廣東地區
廣東地區唐宋時期制瓷業總體上以燒造青瓷為主,在北宋時期新增燒造青白瓷的窯場,南宋時期廣東地區的制瓷業有所衰退,產品器物種類比前期減少,品種仍以青瓷為主,但青白瓷和青釉褐彩瓷數量有所增加,青白瓷多成為窯場兼燒的品種之一。廣東地區燒造青白瓷的窯場主要以粵東的潮州窯、粵中的西村窯為主,惠州窯亦兼燒。北宋時期主要以漏斗形匣缽單件仰燒,器物與匣缽之間使用泥餅間隔;南宋時期出現覆燒技術,但生產這種芒口瓷器的窯址只見于梅縣瑤上和龍頸坑等少數窯址,應該是受景德鎮技術影響而出現[31]。
新世紀以來廣東地區青白瓷窯址考古工作并不多。
5湖南地區
湖南地區的青白瓷生產,主要分布在湘東醴陵丘陵地帶,使用龍窯芒口覆燒,部分燒制青白瓷的窯口還用澀圈疊燒法仿燒龍泉窯以厚胎厚釉為特征的青瓷。時代上,出現于南宋后期,盛于宋元之際,衰于元末。產品以碗、盤、碟類日用器物為主,亦有執壺、爐、塑像等。一般胎質較粗、胎色較深,青白釉泛灰,質量一般;裝飾上主要使用印花技法。新世紀以來先后發掘了四處窯址:2010年醴陵唐家坳宋元窯址[32]、2013 2014年益陽羊舞嶺宋元窯址[33](圖十二、圖十三)、2015年醴陵鐘鼓堂元代窯址、2016 2017年瀏陽鹽泉宋元窯址。清理了龍窯爐與作坊遺跡,出土大量的青白瓷器與窯具,理清了湖南地區青白瓷生產的基本窯業面貌。
6.浙江地區
浙江是瓷器的起源地,其主流窯業從夏商時期開始出現,一直持續至明代中期左右,先后形成了越窯、龍泉窯、甌窯、婺州窯、德清窯等一系列著名窯口,以生產青瓷為主體,部分窯場兼燒黑釉等瓷器。而在與福建、江西交界的浙西地區,則有受兩省影響而形成的窯場,其中青白瓷是重要的窯業之一。浙江的青白瓷窯址主要分布于江山的碗窯、泰順與文成交界的珊溪水庫、臨安的天目山南麓等,分別在這些地區形成較大的窯址集群;此外,在金華、蒼南等地,亦有小規模的生產。江山碗窯、泰順的玉塔與下革等窯址均在20世紀經過較大規模的發掘,基本理清了浙江青白瓷生產的時空特征。浙江的青白瓷約出現于北宋中晚期,興盛于南宋時期,元代基本停燒。產品質量多泛灰色或青色,質量一般。北宋至南宋早期以漏斗狀匣缽單件仰燒為主,器物與匣缽之間使用泥餅墊燒,流行刻劃花裝飾;南宋中期以后以芒口覆燒為主,流行印花裝飾。其中泰順玉塔(圖十四)、江山的桐塢等窯址質量較高。
新世紀以來浙江青白瓷窯址考古工作不多。2012年,我們在龍泉大窯地區進行窯址調查與發掘時,在垟岙頭發現了一處燒造青白瓷的窯場,時代為南宋,印花為主,釉色青灰(圖十五)。這是首次在龍泉窯核心區域發現生產青瓷之外的產品的窯場。
2013年3月至4月間,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與臨安市文物館在以往調查的基礎上,聯合對天目溪流域瓷窯址進行了復查和系統調查,采集了一批瓷器標本,以青白瓷為主,少量的黑釉瓷器[34](圖十六)。
四、關于青白瓷起源的思考
早期青白瓷窯址的發掘與研究、青白瓷起源與發展過程的初步確立,是本世紀以來青白瓷窯址考古的最大收獲。但關于青白瓷的起源,仍有許多問題值得深入思考。
許多學者認為繁昌窯是青白瓷的起源地與早期生產中心,在北宋影響景德鎮并形成新的中心。
黃義軍認為,五代前后南方地區在仿制北方白瓷的過程中,由于當地特有的瓷土資源,一開始就容易燒出釉色偏青的瓷器,即青白瓷。這種瓷器釉中的鐵與氧化鈣的含量較高,鐵主要來自于瓷土中,氧化鈣則是來自于越窯傳統的人工配制,后者使釉更加透明。青白瓷在釉的配方上繼承了南方越窯的鈣釉技術傳統,釉層清澈透明,不同于北方白瓷的半透明色調。青白瓷的青色是釉層本身的顏色,是釉中鐵成份在還原氣氛下呈色的效果[35]。也就是說,南方的青白瓷一開始是因本地瓷土資源所帶來的一種偶然、并非刻意追求的產品。通觀景德鎮地區出土的五代前后白瓷產品,部分泛相當程度的青綠色,與晚期的青白瓷無異。因此五代前后的白中泛青的瓷器,并非是繁昌獨有。
張文江認為,目前見于報道的最早生產青白瓷的五代窯址有湖北青山、安徽繁昌兩地,青山窯址的主要產品是青瓷、白瓷、青白瓷和醬釉瓷,其中可明確判定為五代時期的產品是青瓷和醬釉瓷,大量釉色統一的青白瓷要晚到北宋中期以后。繁昌窯早期就已開始使用一器一匣的裝燒工藝,雖然保留有五代的支釘疊燒法,但五代時期的支釘細密,而且沒有采用匣缽裝燒,因為同時期的景德鎮湖田窯仍以支釘疊燒為主,各地五代墓葬出土的瓷器也是采用支釘疊燒,所以繁昌窯的時代不一定能早至五代,應該是在北宋初期,甚至有可能是北宋中期[36]。
換言之,能早到五代至北宋早期的生產南方白瓷或青白瓷的窯址,目前主要集中在景德鎮地區。這也意味著,青白瓷的起源地與發展中心,一直是景德鎮地區。
但景德鎮地區從五代的白瓷如何轉向北宋中晚期真正的青白瓷,這個過程仍舊不是十分清晰,北宋早期青白瓷窯址考古,是今后需要重點關注的課題,其中的銅鑼山與道塘里一帶窯址,可能對于探索青白瓷的起源具有重要意義[3 7]。 (志謝:本文的寫作,得到了栗建安、羊澤林、張文江、劉龍、肖發標、張興國、楊寧波、何安益、朱曉東等先生在實地考察以及圖、文寫作等方面的大力支持,在此深表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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