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輝
每年總會有幾位平日里很正經的親朋給大家出演斗酒悲喜劇。去年,朋友大劉醉酒掉到了坡子下,雙腿骨折;今年,三舅醉酒同樣重重地摔了一跤,左腿骨折……他倆都已人到中年,一向老成持重,就為了在酒席上拼出個勝負,最終都躺進了醫院。
近來網絡上“五斤哥”乃至“六斤哥”層出不窮,酒桌上的PK持續上演,就為了“好勝”二字。一些骨子里很有“戰斗基因”的人,縱使已經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依然好斗不止,而且戰場絕不僅在拼酒上。
朋友阿華為人謙和,總是笑容可掬,人緣很好。然而,阿華也好斗,常常會炫耀車技如何了得。他的自行車一直沒有剎車,這么多年來,一直靠腳來剎車。“我騎車快,遇到擁堵一點的路段,輕輕松松就趕‘寶馬’、超‘奔馳’。這么多年了,連一次擦碰都沒有發生過……”說起自己沒有剎車的騎車史,阿華總是洋洋自得。
兩塊剎車皮,不過幾元錢,與自己和他人的安全相比,這錢省得太不值了。何況拿鞋底剎車,皮鞋的損耗絕對是剎車皮的許多倍,阿華卻到處炫耀無剎車車技,其實是一種病。
與阿華類似,我表哥常常以12月天洗冷水澡自傲。他若真有超乎常人的體格倒也罷了,偏偏他經常傷風感冒,就算發高燒也洗冷水澡。他這么做,只是覺得別人會因此佩服他,實際上大家聽他自訴時都會打冷戰,不明白他為什么如此自虐?
孔子告誡我們:少年戒色,中年戒斗,老年戒得。生活中“好斗”的中年人的確不少。中年后,人生很多方面已經基本定型,許多人在各自的圈子里只處于中游狀態,工作還可以,生活水平也還行,但總覺得懷才不遇,總覺得應該能比別人強。他們平日里努力克制,但在一些生活細節上會流露出潛意識里的“戰斗基因”,顯示自己比別人強。縱然這些比拼在別人眼里是“可笑”的,但依然到處炫耀。
不論喝下五六斤酒,還是無剎車騎車,抑或是在某些冷門領域“技壓群芳”,難道真能讓其他人為你的人生折服嗎?真夠逗的。如果因此“斗”出事,反而得不償失。好勇斗狠,年輕時容易被諒解,畢竟少不更事;中年后,則容易成為笑話。
從容淡泊,才是中年該有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