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資本、符號資本對種糧大戶經營績效影響的實證研究

侯明慧，青平*，徐瑩瑩，游良志,

（1. 華中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0；2. 國際食物政策研究所，美國 華盛頓 20006）

隨著城鎮化發展和農業現代化建設的推進，我國糧食主產區的種糧大戶數量逐漸增加[1]。2018年政府工作報告就三農問題指出，要積極發展多種形式農業適度規模經營，完善對專業大戶等新型經營主體的扶持政策。種糧大戶屬于專業大戶的一種，也是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一部分，在農業現代化建設中發揮著重要作用[2]。種糧大戶的出現得益于土地流轉、勞動力雇傭、資本籌集等多種生產要素的配置[3]。相較于一般農戶，種糧大戶經營規模較大，土地資源利用率較高[4]，有助于實現糧食增產和農民增收[5]。但是種糧大戶在經營過程中面臨的一些矛盾限制了經營績效的提高，主要表現在有限的資本和提升規模化程度之間的矛盾[6]。即種糧大戶需要具備相應的人力資本和威望的人管控和籌集眾多且繁雜的生產要素，但現狀是人力資本匱乏[7]、管理不當、資金等生產要素籌集困難[2]。這些問題使得種糧大戶經營績效下降，導致農戶參與農業現代化發展的意愿不高[8]。在規模化種植成為現代農業發展趨勢的背景下[9]，亟需解決上述問題，提高種糧大戶的經營績效。

種糧大戶經營績效的影響因素一直是學者們研究的熱點問題。現有的研究發現影響種糧大戶經營績效的因素可以概括為客觀因素和主觀因素。客觀因素包括土地特征[10]、銷售渠道[11]等，為改善種糧大戶的生產經營狀況提供了理論依據，有助于促進種糧大戶經營績效的提高。主觀因素包括人力資本、資源的整合能力[12]、農戶間的信任[13]等，結合資源基礎觀提出人力資本和符號資本是種糧大戶重要的生產和管理資源的思路，并且農戶間的信任有助于生產成本的降低，進而促進經營績效的提高。在規模化進程中，人力資本在外部資源獲取和優化生產要素配置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6]。就此而言，人力資本、資源整合能力等主觀因素成為推動農民增收的決定性因素。

已有研究主要關注一般農戶的人力資本、社會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影響[14]，而種糧大戶與一般農戶在生產模式、經營方式和所需資本類型上有很大不同。現有文獻缺乏對種糧大戶特有的人力資本和符號資本的深入研究，并且忽視了規模化程度與人力資本和符號資本之間的交互效應。伴隨著規模經營農戶的增加，深入探究種糧大戶人力資本和符號資本及其異質性對經營績效的影響顯得十分重要。因此，本文以水稻種植大戶為研究對象，基于湖北、湖南、江西、安徽和江蘇5省532戶水稻種植大戶的調研數據，挖掘種糧大戶人力資本和符號資本的內涵及其類別，采用回歸分析方法，分析不同類型的人力資本和符號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影響，探究了規模化程度的調節作用，為促進不同規模的種糧大戶經營績效的增長提供理論依據。

1 研究假設

1.1 人力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影響

農業經營績效的實現最終取決于農業生產中諸多要素的經濟效率[15]，而人力資本在技術生產中的作用至關重要，可以通過改變全要素生產率對經濟增長產生間接影響[16]。人力資本是指體現在勞動者身上的有經濟價值的能力、知識、技術和健康素質的總和，反映了勞動者的質量[17]。從個體發展上講，人力資本是農民收入的保障[18]，也是農民收入存在巨大差距的原因[19]。對于種植大戶這類新型經營主體來說，人力資本相當重要。根據本文的研究背景，將水稻種植大戶的人力資本定義為可以通過投資和培訓加以強化的勞動者所擁有的具備經濟價值的技能、知識和健康的綜合表現。

從經濟效率改善的效果看，人力資本的不同構成部分有著不同的外部性[20]，通過加快模仿和技術創新的速度以及資源配置的能力對要素生產率產生積極影響，進而促進經濟增長[21]。因此，需要考慮人力資本要素的異質性。郭繼強[22]依據資源配置能力將其劃分為技術型、市場型和制度型；陳浩[23]依據資本投資因素將其劃分為基礎型、知識型、技能型和制度型。結合已有的分類方法與本文對人力資本的定義，將水稻種植大戶的人力資本劃分為4種類型，依次是一般型、技能型、管理型和創新型。一般型人力資本是指在生產運作過程中勞動者所擁有的達到一般水平的知識存量；技能型人力資本指勞動者能夠掌握生產過程中所需專業技術的能力；管理型人力資本指勞動者為了實現資源最佳配置而進行計劃、組織、指揮和協調的能力；創新型人力資本指勞動者在生產過程中，根據工作需求能快速學習新技術以及挖掘新方法的能力。

農戶的受教育水平、年齡、健康狀況和技術培訓等人力資本指標對種糧大戶的生產效率有積極的影響[6]。水稻種植作為勞動密集型的產業，對年輕、有經驗的一般型人力資本需求較大，因此擁有一般水平的知識和技能是進行農業生產的基本條件，只有具備了一般型人力資本的經營者才可能從事農業生產，從根本上決定農業經營績效的高低。隨著規模的增大，生產過程中對科學化、專業化和機械化的需求不斷提高，種糧大戶需要運用技能型人力資本提高勞動生產率，如加強技術培訓等人力資本指標以此促進經營績效的增長。在一定的資源限制下，種植規模較大的農戶通常要雇傭和管理工人，同時需要應對土地租金、要素采購、融資等財務問題。因此，種植大戶需要管理型人力資本實現資源的最佳配置，保障其持續經營，從而促進績效增長。此外，種糧大戶已經具備小型企業的基本特征，需要創新型人力資本把握市場和技術的走向以應對風險和抓住機遇，在現有客觀條件的基礎上，力求將生產要素所創造的價值最大化，從而提高種糧大戶的經營績效。總而言之，不同類型的人力資本各有差異并且都能提高農業生產效率，進而增加種糧大戶的經營績效。基于以上理論分析，本文認為種糧大戶的知識存量等一般型人力資本、掌握先進技術等技能型人力資本、管理與協調資源的管理型人力資本和開創新方法的創新型人力資本均能有效促進經營績效的提高。

1.2 符號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影響

Bourdieu[24]最早提出符號資本的概念，他認為資本是由經濟資本、社會資本、文化資本和符號資本共同組成的。符號資本是指經濟、社會和文化等不同形式的資本在某一領域內被人們感知和認可，是獲得尊重、榮譽和威望的合法性基礎[25-26]。而經濟資本是指可以直接轉換成貨幣的資本，社會資本是指建立在社會關系網絡上的資本，文化資本決定人們的行為方式和認知能力[27]。符號資本與其他三種資本既有聯系也有區別。聯系在于符號資本是由經濟資本、社會資本和文化資本轉化而來的被公眾認可的象征形式，例如農戶在村莊中的聲望（符號資本）可以由他自身的經濟實力（經濟資本）或他人的信任（社會資本）創造。反之，符號資本也可以轉化為其他形式的資本，如胡平波[28]發現聲譽（符號資本）是農戶合作意愿的基礎，進而為農戶帶來經濟回報（經濟資本）。區別在于符號資本有其獨特性，代表了使用和操縱符號性資源的權力并且具有合法化效果。換言之，社會聲望較高的人的想法更容易得到他人的認可，這種認可賦予符號資本某種權力，這種權力有助于獲得他人的尊重和欣賞，使得對資源的獲取和操縱合法化，進而促進收益的增加。種糧大戶通過符號資本形成個人聲譽會促進資源的合法化獲得，進而提高經營績效。雖然現有研究沒有明確探討符號資本對農村經營主體的作用，但一些相關的研究可以提供一致性的證據。比如種糧大戶所擁有的聲望和名聲等符號資本，能夠改變其在村民或資源持有者心中的形象和認知，在種糧大戶表達自己的想法或需求時，更容易得到他們的尊重和支持。因此，在資源獲取過程中獲得合法性，降低資源獲取成本、提高種糧大戶的技術效率[6]，進而促進經營績效的增長。此外，根據本文的研究背景和農戶的生產現狀，以村莊地域邊界作為標準，把符號資本分為村莊內部符號資本和村莊外部符號資本。前者是指種糧大戶在村里積累的聲譽、權威和其他符號化資本的總和；后者是指種糧大戶在村外積累的聲譽、權威和其他符號化資本的總和。

符號資本能夠使得水稻種植大戶從眾多同行中脫穎而出，良好的聲譽和威望使得種糧大戶更有可能獲得周圍人的幫助，從而在資源獲取中贏得合法性，并最終導致更好的經營績效[25]。對種糧大戶而言，符號資本能夠傳達承擔風險與創造財富的形象[29]，為得到他人的支持和資源的獲取提供合法性，進而將符號資本轉化為經濟資本等其他形式的資本。具體而言，種糧大戶在生產的前、中、后過程中會涉及各種生產要素的投入，而這些生產要素的合法化獲取都與種糧大戶自身的村莊內部或外部的符號資本有著密切的聯系。在水稻生產前，種植大戶需要土地、資金、技術等基礎生產要素；在生產中種植大戶需要勞動力、灌溉等資源；在生產后種植大戶需要市場信息、銷售渠道、運輸和倉儲等資源。不同資源的獲取需要種糧大戶調用村莊內外部不同的符號資本。一方面借助村莊內部符號資本可以幫助種糧大戶在村內合法化獲得土地、資金、灌溉和倉儲等資源，已有研究表明57.4%的種糧大戶有資金借貸經歷，其中22.6%來自親戚朋友，表明這些借貸經歷主要依賴人與人之間的信任[2]。另一方面種糧大戶對市場波動信息、政策補貼和新品種新技術等資源的獲取都需要借助村莊外部符號資本，如種糧大戶利用自己的良好聲譽和影響力，來影響那些資源持有者的認知和判斷，贏得他們的認可，進而就會增加資源獲取的合法性，降低資源獲取成本[30]。基于以上理論分析，本文提出無論是村莊內部符號資本，還是村莊外部符號資本均有利于生產要素等資源的合法化獲取，進而促進經營績效的增長。

1.3 規模化程度的調節作用

隨著適度規模化經營政策的推行，農戶土地規模的差距越來越大，導致不同農地規模對農戶的資金需求和經營績效的影響也略有不同[31]。因此，本文從規模化程度切入，結合向國成等[32]和陳潔等[4]對規模種植的研究，將種糧大戶種植面積劃分為兩組：1）小規模：小于6.67 hm2；2）大規模：大于6.67 hm2。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比較分析組間不同人力資本和符號資本對種糧大戶經營績效影響的區別和聯系。規模化程度直接影響種糧大戶在種植過程中的資源需求。小規模的種糧大戶對農業現代科技以及特殊人才雇傭的需求沒有大規模種糧大戶強烈，小規模種糧大戶看重的是健康的勞動力和水稻種植技術的掌握，在生產經營過程中能夠及時發現并解決問題，以確保提高水稻種植的經營績效。因此，相較于大規模種糧大戶，當種糧大戶的規模較小時，一般型人力資本和技能型人力資本對種糧大戶的經營績效影響更大。反之，大規模的種糧大戶對新技術新品種的需求比小規模的農戶要強，在水稻生產種植的各個環節都面臨一定的風險，因此更加需要精通管理、懂得創新的人才，協調和控制各種不確定因素。力求在生產經營的過程中，有效地利用各種資源，將風險最小化與經營績效最大化。因此，與小規模種糧大戶相比，當種糧大戶的規模較大時，管理型人力資本和創新型人力資本對種糧大戶經營績效的影響更大。基于以上理論分析，本文認為相較于大規模種糧大戶，當種糧大戶的規模較小時，一般型人力資本和技能型人力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影響更大；相較于小規模種糧大戶，當種糧大戶的規模較大時，管理型人力資本和創新型人力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影響更大。

對于小規模種糧大戶而言，生產經營活動中的不確定因素較少，村莊內部的關系網絡和影響力足夠其從中獲取所需資源，而對于規模較大的種糧大戶來說其生產經營活動中面臨的不確定性因素較多。因此，規模化程度較高的種糧大戶需要依靠外部網絡關系和影響力獲取更具體全面的資源[6]。如經營規模越大，村莊內部之間的借貸越難以滿足水稻種植大戶對資金的需求，種糧大戶在村莊外部的聲望、形象對其信息、知識、技術的交流、傳遞和共享更有價值。因此，大規模種糧大戶可以依賴其村莊外部的符號資本獲取村莊外的資金支持。此外，大規模水稻種植大戶其自身面臨的風險和挑戰比小規模種糧大戶多，需要借助村莊外部符號資本獲得關于市場趨勢、政策制度等方面的信息，以便對市場發展趨勢做出較為準確的判斷并及時做出調整。反過來，對于種植規模較小的農戶，他們可以通過村莊內部符號資本在資金籌備、土地租賃和人員雇傭等方面獲得足夠的資源。基于以上理論分析，本文提出相較于大規模種糧大戶，當種糧大戶的規模較小時，村莊內部符號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影響更大；相較于小規模種糧大戶，當種糧大戶的規模較大時，村莊外部符號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影響更大。

2 研究方法

2.1 數據來源

本研究受到中國工程院重大戰略咨詢項目“華中地區食物安全可持續”課題的支持，課題組于2016年7月至8月，2016年10月至11月，2017年1月至2月分別在湖北、湖南、江西、安徽和江蘇5省開展問卷調研。課題組根據各省水稻種植情況，通過隨機抽樣法首先從5省中分別隨機抽取2個市；其次從每個市隨機抽取2個縣；最后從每個縣隨機抽取2～3個村，共選了10市20縣45村作為樣本調查區域。在每個村中抽取經營規模在2 hm2以上的水稻種植大戶為調研對象。調研內容主要包括農戶特征、家庭特征、人力資本、符號資本、種植規模和經營績效等。共發放問卷600份，除去無效問卷68份，共回收有效問卷532份，問卷有效率為88.7%，樣本詳情見表1。

2.2 變量選擇與測量

本文變量均采用5級李克特量表測量，1表示非常不同意，5表示非常同意。對人力資本的測量在袁富華等[20]的基礎上根據研究內容改編而成。一般型人力資本的測量包括“您身體比較健康”、“您的水稻種植技術熟練度很高”等3個題項（α=0.643）；技能型人力資本的測量包括“您能迅速掌握新的水稻種植技術”、“您對學習水稻種植技術有強烈的愿望”等3個題項（α=0.658）；管理型人力資本的測量包括“您能夠合理配置人、財、物等各項資源”、“您對水稻市場價格非常關注”等3個題項（α=0.823）；創新型人力資本的測量包括“您經常關注水稻種植技術的進展”、“您能夠抓住高質量的發展機會”等3個題項（α=0.744）。本文均以各變量測量題項的得分均值代表該變量的取值（表2）。

符號資本的測量是在Conway等[26]的基礎上，根據研究內容改編而成。主要基于“聲望”、“關系”和“信任”等展開測量，并依據本文的定義將量表分為“村莊內部符號資本”和“村莊外部符號資本”。村莊內部符號資本的題項包括“您的態度能夠影響村內的其他人”、“您在村中有一定聲望”等（α=0.826）；村莊外部符號資本的題項包括“糧食經銷商信任您”、“您在本地區行業內有一定的名聲”等（α=0.841）。同樣地，兩種類型的符號資本取值也是由相應測量題項的得分均值計算而來的。

表1 樣本基本情況Table 1 Basis statistics of the samples

經營績效的測量是在王建英等[33]的基礎上，根據研究內容改編而成，使用單位面積的利潤代表種糧大戶的經營績效。

表2 變量測量與描述性統計Table 2 Measurement and the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variables

規模化程度的測量和劃分借鑒陳潔等[4]和向國成等[32]的研究。使用水稻種植面積代表水稻規模。將種糧大戶的規模化程度進行了劃分：小規模為小于6.67 hm2、大規模為大于6.67 hm2。

2.3 分析方法

人力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影響采用回歸分析的方法，具體的操作為依次將一般型人力資本、技能型人力資本、管理型人力資本和創新型人力資本作為自變量，經營績效作為因變量，戶主性別、年齡、家庭勞動力人數、教育程度、非農經歷作為控制變量進行回歸。符號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影響同樣采用回歸分析，具體操作以村莊內部符號資本和村莊外部符號資本作為自變量，經營績效作為因變量，戶主性別、年齡、家庭勞動力人數、教育程度、非農經歷作為控制變量進行回歸。

規模化程度的調節作用采用溫忠麟等[34]的分組回歸方法，分別在小規模和大規模情境下，以不同類型的人力資本和符號資本作為自變量，經營績效作為因變量，戶主性別、年齡、家庭勞動力人數、教育程度、非農經歷作為控制變量進行回歸，然后對比兩組的差異，以此來驗證水稻種植規模的調節作用。

3 結果與分析

3.1 描述性統計分析

從因變量來看，種糧大戶經營績效的平均得分是4.860（表2），表明種糧大戶的經營績效處于中等水平，有必要進一步提高。從自變量來看，種糧大戶的一般型人力資本、技能型人力資本、管理型人力資本和創新型人力資本的均值分別為3.620、3.867、3.361和3.183，表明種糧大戶的一般型人力資本和技能型人力資本較高，管理型人力資本和創新型人力資本較低。村莊內部符號資本和村莊外部符號資本的均值分別為3.397和3.039，表明種糧大戶的村莊內部符號資本高于村莊外部符號資本。從調節變量來看，種糧大戶種植規模的平均得分是2.810，表明種糧大戶的規模接近于6.67 hm2。

3.2 人力資本對種糧大戶經營績效的影響分析

結果表明人力資本對經營績效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表3）。一般型人力資本對經營績效的正向影響顯著（P＜0.01），說明通過提高種糧大戶在生產過程中的知識存量或增加對一般型人力資本的投資，可以顯著促進經營績效的增長。技術型人力資本對經營績效的正向影響顯著（P＜0.05），表明種糧大戶掌握專業技術的能力越強，越有助于經營績效的增長。管理型人力資本對經營績效的正向影響顯著（P＜0.01），說明提高種糧大戶計劃、組織、指揮和協調的能力，將有利于經營績效的顯著增長。創新型人力資本對經營績效的正向影響顯著（P＜0.01），表明種糧大戶學習新技術、挖掘新方法的能力越強，越能有效促進經營績效的增長。

表3 人力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回歸分析Table 3 Regression results of the human capital on business performance

3.3 符號資本對種糧大戶經營績效的影響分析

結果表明符號資本對經營績效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表4）。村莊內部符號資本對經營績效的正向影響顯著（P＜0.01），說明種糧大戶在村內積累的聲譽、權威及其他符號化資本越強，越有助于其進行土地、資金等資源的獲取，進而促進經營績效的提高。村莊外部符號資本對經營績效的正向影響顯著（P＜0.01），由此可見種糧大戶在村外的聲譽及其他符號化資本越強，越有助于其借助這些渠道獲取市場波動信息、新品種新技術等資源，進而促進經營績效的提高。

表4 符號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回歸分析Table 4 Regression results of the symbolic capital on business performance

3.4 種糧大戶規模化程度的調節作用分析

相較于大規模種糧大戶，小規模種糧大戶的一般型人力資本和技能型人力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影響系數更大，分別為0.318和0.389（表5）。說明對于小規模種糧大戶（種植面積小于6.67 hm2）而言，他們對農業現代科技和特殊人才的需求沒有大規模種糧大戶（種植面積大于6.67 hm2）強烈，他們更看重的是一般的知識存量和種植技術等一般型人力資本和技能型人力資本，增加此類資本的投入更有利于小規模種糧大戶經營績效的提高。相較于小規模種糧大戶，大規模種糧大戶的管理型人力資本和創新型人力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影響系數更大，分別為0.814和0.464。表明大規模種糧大戶面臨更多的風險和不確定因素，需要精通管理、懂得創新的人才，協調和控制各種不確定因素，增加管理型和創新型人力資本的投資，可以降低大規模種糧大戶在種植的各個環節面臨的風險，進而有助于經營績效的提高。

相較于大規模種糧大戶，小規模種糧大戶的村莊內部符號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影響系數較大，具體數值為0.336（表5），說明小規模種糧大戶的資源需求小于大規模種糧大戶，村莊內部的關系網絡和影響力足以幫助他們籌集所需要的資源，因此增加村莊內部符號資本的投入有利于經營績效的提高。相較于小規模種糧大戶，大規模種糧大戶的村莊外部符號資本對經營績效的影響系數較大，為0.791，表明對于大規模種糧大戶而言，他們往往需要更全面具體的資源來應對各種不確定因素，村莊內部的資源難以滿足他們的需求。因此，大規模種糧大戶需要依靠村莊外部的符號資本獲得關于市場趨勢、政策制度等方面的信息以便及時對市場變化做出相應的調整，進而有助于經營績效的提高。

表5 經營規模調節作用的分組回歸Table 5 Grouping regression of business scale's moderation effects

4 結論與建議

4.1 結論

調動種糧大戶的生產積極性是發展現代化農業的重要動力，而這一動力的關鍵環節在于提高種糧大戶的經營績效。研究表明，種糧大戶的經營績效總體水平不高，受到人力資本和符號資本的影響，并且該影響被種糧大戶的規模化程度所調節。當規模化程度較小時，一般型人力資本、技能型人力資本和村莊內部符號資本更能顯著提升種糧大戶的經營績效。當規模化程度較大時，管理型人力資本、創新型人力資本和村莊外部符號資本更有助于促進經營績效的增長。

進一步分析表明，大部分種糧大戶的受教育程度普遍較低，年齡普遍較高，而農戶的文化水平和資歷可能導致人力資本存在差異，進而影響種糧大戶的經營績效。因此，關于如何培養和提升種糧大戶的人力資本，以促進經營績效的提高，是值得我們進一步探討的問題。此外，在“熟人關系”較為普遍的農村社會網絡中，除了村莊內部符號資本可以促進資源獲取以提高經營績效之外，種糧大戶在村莊外部的符號資本更是促進經營績效增長的重要因素，這一發現為今后提高種糧大戶對外部符號資本的重視提供了理論依據。

4.2 政策建議

1）由當地的合作社或農技培訓機構向種糧大戶宣傳人力資本，并進一步強調人力資本在促進農業經濟增長方面的重要性，鼓勵和引導他們適度地開展人力資本投資。此外，地方政府可以建立關于農技培訓和教育的機構，針對農村發展現狀、農民的知識結構等對農戶展開培訓和教育。同時，加強教育外部與科技、農業部門的密切聯系，組織農民積極參與學習，調動他們的生產積極性，為培養現代化新型農民打好基礎。

2）呼吁種糧大戶加強對符號資本的投資，在村莊內部要誠信待人、多多幫扶別人、積極配合和調動村民參與村內公共事務，以此樹立自身威望。例如在農忙時給予勞動力不足的農戶相應的幫助，在他人資金周轉不暢時進行相應的租賃或者借貸，以幫助他人渡過難關。除此之外，種糧大戶還應加強對村莊外部關系和影響力的建立和維系，以便可以借助村莊外部符號資本獲得關于市場趨勢、政策制度等方面的信息，對市場發展趨勢做出較為準確的判斷并及時做出調整。

3）鼓勵農戶適度擴大種植規模，在逐步擴大種植面積的過程中增加對相應資本的投入。當種植面積小于6.67 hm2時，要適當增加對一般型人力資本和技能型人力資本的投入，保持良好的健康狀況和學習能力，多學習一些種稻的基本知識和技能。穩固村莊內部符號資本，在鄰里鄉村之間建立良好的聲譽，與人為善，提高自身的威望。當種植面積大于6.67 hm2時，不僅需要增加一般型人力資本和技能型人力資本，還應加大對管理型人力資本和創新型人力資本的投資，努力提升自身的組織管理能力和創新能力。不僅要維持好與村內的人際關系，還要努力建設與村外的種糧大戶以及組織機構的人際關系，多與外部關系進行溝通合作，拓展與村莊外部的聯系，擴大自身在村莊外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