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黃灣

李文山

70年，對于個體生命，已看遍繁華和起落；70年，對于歷史長河，或許只是其中的一朵浪花；70年，對于新中國，卻是滄桑巨變、蓬勃發展的偉大征程。

1949年-201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走過了整整70年的風雨和輝煌。這70年，是新中國從一個積貧積弱、百廢待興的國家，一躍成為國內生產總值和綜合國力均居世界前列的社會主義強國的70年；是中國人民從一窮二白到逐步過上富裕、幸福、美好生活的70年；是五千年文明古國重新煥發勃勃生機，中華民族邁向偉大復興的70年。70年間，長江黃河的波濤，聆聽了祖國鏗鏘前行的腳步；茫茫昆侖，巍巍長城，見證了祖國日新月異的面貌；神州飛船的優美軌跡，演繹出祖國日益上升的尊嚴；每一個普通中國人綻放的笑臉，見證著改革開放的偉大成就……

為隆重紀念新中國成立70周年，展現70年社會主義事業取得的輝煌成就，河南時代傳媒集團與河南省報告文學學會聯合舉辦“我和我的祖國”征文活動。真誠地邀約作家們和廣大讀者參與征文活動，以獨特的視角，記錄時代變遷和社會進步；通過切身經歷，以生動感人的故事，深刻的思想和美好的情懷，以光明、昂揚、向上的筆調，謳歌共和國70年來翻天覆地的變化，謳歌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中國人民的偉大創造和精神風貌，喚起炎黃子孫的愛國情懷和自強不息、奮發上進的民族自豪感。

征文要求是原創作品。報告文學8000字以內，散文、隨筆、特寫3000字以內，詩歌100行以內。《時代報告》和《奔流》將開設“我和我的祖國”專欄，從來稿中擇優刊登。

？征文時間從即日起至12月底，來稿請發送至：shidaibaogao@126.com，并在“郵件主題”處注明“我和我的祖國征文”字樣。

一

農歷己亥年春節前夕，位于黃灣村的長飛潛江OVD預制棒擴產項目投產，總產能達1500噸，成為全球目前最大規模的單體預制棒生產項目。

光纖預制棒是光纖產業鏈條中技術含量最高、成本結構占比最高的部分，而長飛潛江是全世界唯一同時擁有 PVCD、OVD、VAD三種預制棒生產工藝的公司。此次投產的項目采用長飛自主研發的世界最先進的OVD工藝，將有利于降低生產成本，進一步提升光纖預制棒的競爭優勢。

黃灣是漢江岸邊的一個普通小村，從村口到王場鎮不過1000米的距離，也是潛江歷經滄桑巨變的一個 縮影。40年前，我在潛江求學時就到過這個地方。

據《水經注》載，這里古屬云夢澤一角，為疏通時隱時現的潛水，大禹曾在此留下過令人神往的遺跡。又據康熙年間的縣志記載，潛江有一種特別好吃的貢藕就產自這里，因地處黃灣村而得名 “黃灣藕”。不用說排骨煨藕，也不用說清炒藕片，就是取一節藕現洗現吃，黃灣藕也能令人滿口生津。相傳，當年乾隆下江南，吃了黃灣藕曾隨口吟出“一彎西子臂，七竅比干心”的絕句。借美女西施的手臂比喻藕的外形，用國神比干的“忠心不二”比喻單數孔，使得黃灣藕具有了人的靈氣。

黃灣藕就這樣從潛江走出荊楚，繼而成為貢藕進入了皇宮。

然而，進入皇宮的貢藕并沒有改變黃灣人的命運。

歲月代序，人間滄桑。黃灣村第一次發生巨變是在20世紀60年代初期，隆隆的地震炮聲，伴隨著漢水奔騰的濤聲，韓東山、康世恩等人劍指荒湖，餐風雨，宿荒野，喝湖水，涉泥濘，人攪水泥固井，肩扛機器搬遷，在此拉開了江漢盆地石油勘探的壯麗序幕。黃灣村因為緊鄰漢江黃金水道，水深岸陡，非常適宜建設港口，紅旗碼頭應運而生。呼拉拉突然開進10多萬人的會戰大軍要吃要喝要生產，黃灣村順理成章地成為江漢油田的后勤基地，十里長的丁字街熙熙攘攘，引得供應處、紅旗庫、水電廠、金屬容器廠等多家處級單位及油田家屬新村農場均在此地安營扎寨，幼兒園、小學、中學應有盡有，商場、酒樓、賓館、蔬菜超市、公交車站甚至派出所都一應俱全，就連潛江縣和王場公社也在此設立了多家裝卸公司。

地上盛產糧棉油，地下富藏油氣鹽。成批成批的油田工人與他們比鄰而居，在黃灣村留下了數不清的艱辛足跡。盡管如此，但在這塊土地上生活的人們的印象里，這里依然是一塊“飛地”。你是條條，我是塊塊，生產要素互不流動，隸屬關系成為資源配置的“籬笆墻”。

說起與油田的關系，黃灣人經常掛在嘴邊的是說不盡的遺憾。遺憾并不久遠。頭一樁，是在20世紀末，潛江撤縣設市，接踵而至的是石油資源日漸枯竭，遭受“寒冬”的油田人毅然決定“壯士斷腕”，緊縮戰線，把留在黃灣村的處級單位悉數搬遷，只留下一家孤零零的鹽化工總廠。第二樁，是接踵而來的泵船駛離和輪渡停擺等問題，由于陸路物流迅速擴張，漢江水運黃金時代不再，市鎮兩級的裝卸公司只得無奈解散。一“搬”一“散”，再轉眼已物是人非，曾經百舸爭流、繁華一時的黃灣村，不知損失了多少機會和收益！

石油資源是一種不可再生能源。“工業的血液”流失了，黃灣人難道就這樣忍看滾滾漢江東逝水？

鉛華洗盡，企業的運行體制也轉軌了，曾經“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黃灣人終于醒過神來了。自己的地盤上，縱然只剩下一家鹽化工總廠，但也畢竟是江漢油田“老大哥”留下的一家大型國企啊，不僅是有了穩固的稅源，而且鄉村建設、市場消費、文化需求等等，都要依靠這個動力強勁的“火車頭”來拉動。幾十年的“冤家”原來不是人家的，當歷史的車輪駛入新世紀，雞犬之聲相聞的兩家開始走動。

分則兩害，和則兩利。資金、資產、技術、勞動力巧妙搭配，融合各方優勢的近40個新項目相繼誕生，益和化學品、富陽化工、錫太化工等一個個依附在江漢油田鹽化工總廠麾下的化工企業也打開了大家的思路。千古亡城和則興，共建新型油城不止是雙方領導人的一種姿態，更不僅限于相互間的走動和酒桌上的熱烈，它反映的是區域經濟發展的客觀要求，是市場經濟條件下地企雙方實現優化配置的內在沖動。

然而，那些依附在鹽化工總廠麾下的化工企業，在帶來豐厚稅收的同時，也帶來環保之痛。水污染和大氣污染殃及池魚，進入皇宮的“一彎西子臂”黯然失色，身價不菲的黃灣藕因此飽受詬病。

工業結構偏重、效益差，環保壓力空前。產業轉型升級，迫在眉睫。

二

漢江逝者如斯，一個高科技巨頭的“闖入”，再次打破了小村的平靜。

長飛，全球最大的光纖、光纜及預制棒研發生產企業，“中國之光”的天之驕子。從武漢發源，到潛江擴產，投建世界最大的光纖及預制棒生產基地，長飛的到來，會為黃灣村帶來什么？

近幾年，傳統制造在產業結構調整中，紛紛忙于去產能、去庫存。而在信息化大潮里，長飛產品卻供不應求，逆勢飛揚。2014年底上市后，插上資本翅膀的長飛，圍繞光纖、光纜、預制棒三大主營業務，以驚人速度在海內外8座城市建廠擴產。

立足大本營武漢，長飛先是毗鄰總部建起全新長飛科技園，打造全球單體產能最大的光纜基地。隨后，攜日本信越化學工業株式會社布局潛江，打造全球最大的光纖及預制棒生產基地，并于2017年3月正式投產。加上“絲綢之路經濟帶”的中聯點蘭州、沈陽、鐵嶺，以及緊鄰杭州的臨安，長飛過去兩年在國內新完成5地布局，大規模建設光纖光纜基地。

與此同時，產品行銷全球60多個國家的長飛，開始尋求技術輸出與海外建廠。印尼、緬甸、南非，“中國之光”每到一處，都會改變當地的通信產業和生活。

于是，一條條銀色蛟龍般的輸氣管道，從江漢鹽化工業園飛跨一片片農田，直通全新落成的長飛潛江科技園。充足的氫氣和氯氣是生產光纖預制棒必不可少的原材料，消耗量非常大，原來從沿海購買，生產成本非常高。而過去近30年，這些氣體在鹽化工業園，都被視為廢氣。眼下，中國石化江漢油田鹽化總廠通過離子膜燒堿工藝生產的氫氣、氯氣，變成了長飛科技園的重要生產原料，通過縱橫交錯的空中管廊，無縫輸送至長飛、日本信越和法國液化空氣等三家園內企業的生產車間，不僅實現變廢創收，還讓長飛用氣成本下降七成以上。

在光纖預制棒生產領域，氫氣占總成本近三成。在江浙地區，1立方米氫氣賣到3元，而他們給出的價格僅為0.7元。光纖預制棒生產過程中，主要副產物如稀鹽酸、鹽水等，又可回輸到鹽化工業園繼續利用，實現循環產業的生態平衡。黃灣人自豪地說，長飛的日資合作方信越化學，到村里核驗供氫指標時，要求極高。專班與日方技術人員來回磋商六七次，洽談資料碼了200余頁，最終才換來了光纖巨頭的笑容。

可喜的是，長飛潛江的投產，標志著一個新產業時代的開啟。而隨之落戶的信越化學，是日本國寶級企業，光纖預制棒研發制造工藝全球領先。法國液化空氣集團，更是世界500強企業、全球最大的工業氣體供應商。

作為潛江迄今引進的最大高科技項目，潛江開始調整經濟“船頭”。多年來，潛江的傳統產業倚靠紡織服裝、石油化工、裝備制造等。石油化工一度占全市經濟的三分之一。 在長飛項目的拉動下，潛江光電子信息產業迅速繁衍。先后有8個相關項目陸續在黃灣村“搶灘”，全部為長飛上下游配套。盡管在未來一段時間，長飛投產的產值，可能尚不足以撼動石油化工在潛江經濟版圖上的強勢地位。但放眼未來，光電子信息，就讓潛江看到了轉型的希望。

當地產業發展多沿襲過去基于江漢油田鹽化工總廠衍生發展精細化工產業，隨著以長飛光纖為代表的光信息電子產業興起，這一發展思路徹底扭轉。過去做“化學”，現在做“物理”。盡管兩者領域不同，但有一個共同需求點——鹽化工總廠提供生產所需材料，其中燒堿等可生產出肥皂、消毒水等產品，而制堿后的氫氣、氯氣等氣體用于光纖生產。黃灣人躊躇滿志，就此喊出了打造“世界光纖之都”的夢想。

富陽化肥、金華潤化肥，都開始轉型做專門的供氣商。信步走入園區外幾百米處的菲利華石英材料有限公司，新建的氣熔石英錠新工廠爐上，通體透明的玻璃錠發出淡薄且耀眼的光澤，仔細辨看，會發現它完全由一種發絲般纖細的絲線織成。這種白色細絲就是石英玻璃纖維，讓人產生許許多多神秘的聯想。

氣熔石英是航空航天、半導體、光通訊、光學領域的優良材料，在光纖拉制過程中可用作尾柄使用。該項目的全面投產，使黃灣“光纖小鎮”又將收獲一個全球之最：最大的氣熔石英錠生產基地。該項目對于完善延伸光信息電子產業鏈條有著重要意義。主人挺自豪地介紹說，基于石英玻璃纖維具有耐高溫、透波性強等特點，菲利華采用獨有工藝將石英玻璃制成材料后用于“神舟”系列飛船，曾伴隨“神一”至“神十”十度飛天。“神舟”系列飛船艙門蓋等重要部件上的石英材料都由菲利華出品，艙門蓋實際上就是一個信息接收器，就好像給身在太空的宇航員裝上了“千里眼”和“順風耳”，讓宇宙通訊沒有阻礙。

密切關注著鄰居動向，公司又啟動年產2400噸高純石英玻璃錠項目。很顯然，這也是地企資源優化配置的一個范例，和這家民營工廠一墻之隔的也是油田鹽化工總廠。一根管道逶迤延伸穿墻而過，像一根經絡把兩家企業連為一體。管道中輸送的氯氣，本是油田方面的“下腳料”，現在是民營工廠石英材料上好的燃料，且支撐著它成長為我國最大的石英玻璃錠生產基地。

菲布雷格有限公司主要從事光纖激光器和傳感器等產品的研發制造，曾為武漢銳科、深圳聯品激光、福建中科光匯等十幾家企業供貨。他們說，有了“長飛”這個帶頭大哥，部分光纖產品可就近采購，為企業降低了生產成本，年產值翻了一番。

三

又是一個春風蕩漾的日子，我們走進位于黃灣村的長飛新廠，看到工人們在加緊生產自主研發、達到全球領先水平的新一代技術“VAD+OVD”光纖預制棒。光纖預制棒占光纖光纜產業價值的70%，是光纖光纜企業核心競爭力的基礎指標。

長飛光纖新廠的投產，只是這處投資50億元建設的長飛潛江科技園中的一項。700畝的園區內，日本長飛信越、法國液化空氣以及由成都蜀菱科技提供光纖原料的“飛菱”項目也是馬達轟鳴。黃灣村及附近村莊的男女老少不用再演繹什么“孔雀東南飛”，在家門口就可以找到稱心如意的體面工作。

“光纖小鎮”正成為國內外光纖及配套企業投資的新熱土。前不久，寶武集團下屬武漢鋼鐵集團氣體責任有限公司在此投建“氣體功能島”項目。該項目不僅將破解供氣難，也增強了用氣企業的投資信心。

2016年是新硅科技入駐潛江的第一年，銷售收入2000萬元，實現利潤300萬元。公司董事長羅全安說，今年企業可實現“雙突破”：銷售收入破億元、利潤破千萬元。

利潤大漲，得益于其獨門絕技——高純度四氯化硅。高純度四氯化硅是光纖、半導體的原材料，其純度直接影響光纖、半導體的光衰竭率。

“市場上四氯化硅的最高純度標準是9個‘9，而我們做到了11個‘9。”羅全安口中的11個“9”是指純度在99.999999999%以上的高純四氯化硅，目前已是全球最高標準，產品全國唯一。

別小看小數點后多出來的“9”，市場價格可相差了10倍以上。目前，市場上6個“9”的四氯化硅價格為1萬元/噸，而11個“9”的價格在10萬元/噸以上。

新動能，新機遇，眼前的“光纖小鎮”煥發出勃勃生機。

在黃灣，有一個“不起眼”的企業，占地100畝，員工110人，但創造出的產值卻有5億元。這家企業叫潛江新億宏有機化工有限公司，是一家生產醫藥、農藥中間體的企業。作為傳統制造企業，招工難、耗能高等一直是公司總經理李自桐頭疼的問題。這兩年，公司將總投入的40%以上用于智能化改造。

在廠區，有一排4層樓高的大型設備，其控制系統均實現自動化，每臺設備僅由幾名工人操作，工人們稱這些設備是“黑燈工廠”。李自桐說，隨著各個生產環節中實現智能化控制，水、電等耗能大幅降低。智能化改造降了成本，也提高了產品品質和競爭力。

一根橫空出世的光纖，不僅讓黃灣村再度一躍成為潛江經濟的發展極，而且引來一批低污染、低耗能的好項目，提出一個開創性的思路：探索全新的循環發展模式，實現光纖產業與化工產業深度合作，一方面引導當地化工企業實施技術改造，為光纖生產提供氫氣、氯氣，另一方面光纖光棒的副產物稀鹽酸、稀鹽水通過循環利用，引入鹽化工總廠用于二次生產——這一創新，最終實現產業“零污染”，從而解決了困擾光纖光棒行業發展中生產氣源以及安全處理生產副產物兩大頭疼問題，結束了背負多年“光輝（灰）大道”的歷史。

綠色，成就了鳳凰涅槃的黃灣村，為浴火重生點亮未來發展的新方向。這一綠色循環模式，現在已轉變為企業市場競爭的新優勢。僅長飛光纖項目就提高生產效率20%，運營成本降低20%以上。

四

有科學勘探數據顯示：潛江探明石油地質遠景儲量2億多噸，天然氣儲量9700多億立方米，地下蘊藏巖鹽近8000億噸，是我國鹽都自貢市的30倍。另有鹵水227億立方米，富含鋰、銫、銣、溴等18種稀有微量元素，具有廣闊的開采價值和開發前景。

2006年，中石化決定啟動江漢鹽穴天然氣儲氣庫建設先導性工作，先后在黃灣村及周邊部署了4口儲氣庫專項試驗井。歷經工程論證、先導試驗、提高溶腔效率三個試驗階段，開展了先導試驗井鉆井、測試、溶腔、地面配套建設四個方面工作。這一先導試驗，充分證實了潛江地質結構優良，礦區構造簡單，具備在超深、高溫、高壓環境下建設國內一流鹽穴儲氣庫的地質條件。

2017年8月，潛江市根據實際情況，形成了將儲氣庫分一期、二期、遠期三個階段實施建設的意見。同年12月，潛江市完成江漢鹽穴儲氣庫《一期工程可研報告》和《輸氣聯絡線工程可研報告》。2018年1月13日，中石化總部對可研報告進行了初步審查。

所謂戰略儲氣庫項目，就是在江漢凹陷盆地地下鹽層中通過水溶解鹽而形成空穴、氣腔，平時可將長輸管道送來的商品天然氣注入儲存，一旦供氣緊張則可成為備用氣源。江漢鹽穴儲氣庫規劃建設總庫容48.09億方，建成有效工作氣量為28.04億方，墊氣量20.05億方，可緩解長江經濟帶天然氣供應緊張的局面，完善國家天然氣戰略儲備，緩解供氣區與用戶區因峰谷差引起的供氣不平衡問題。

近年來，潛江已經形成了新粵浙、忠武、川氣東輸等“一縱兩橫”天然氣外輸管網格局。北可以覆蓋華北及環渤海地區，東可以覆蓋長江經濟帶及長三角地區，南可以覆蓋湖南、廣東等珠三角地區。可滿足湘、鄂、贛、皖等地區調峰、應急需要，也可作為國家天然氣戰略儲備基地。當項目前期工作籌備完畢，新難題又出現了。工程全面開建后每年需要消納鹵水約700萬方，原有的江漢鹽化工總廠鹵水消納能力無法滿足。鹵水如何處理，直接決定了項目能否順利開工建設。

為破解這一難題，黃灣村相繼引進了新億宏、富陽化工等配套企業，合力保障江漢鹽化工總廠做大做強，提高企業鹵水年消納能力。另一方面，潛江市政府鼎力支持，積極爭取國家和省里支持，與中石化、中鹽總公司會談，就鹵水消納問題達成共識，商議由三方共同出資，建設兩套合計120萬噸/年制鹽裝置，每年消納鹵水近480萬方，以期完全滿足江漢戰略儲氣庫建設的造腔需求。

湖北省省長王曉東在省政府工作報告中明確提出，支持這一重大項目加快建設。

目前，江漢鹽穴儲氣庫項目前期工作已經取得成效，形成了一套適應于膏鹽地區儲氣庫鉆井設計、氣密封性檢測、造腔數值模擬、頂板保護、鹽腔監測、注水溶腔等方面的關鍵技術。黃灣人驕傲地告訴我們，江漢鹽穴儲氣庫項目建成后，既可優化能源結構又能保障能源安全，還將產生巨大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根據中石化初審《江漢鹽穴天然氣儲氣庫項目可行性研究報告》，儲氣庫項目總投資160億元，儲氣50億方，建成后年可增加銷售收入50億元，相當于再造一個江漢油田。

另外，以天然氣為資源，結合潛江化工資源稟賦，儲氣庫項目可以派生出以甲烷為基礎的新的化工產業體系，還可滿足管道外輸天然氣安全需求。首期工程將于今年開始注氣儲氣，明年底即可基本滿足湖北省天然氣冬季調峰。預計3年項目建成后，可極大提升潛江天然氣管網中樞的季節調峰、事故應急處理和保障沿線用氣安全平穩的能力，將為黃灣村奠定華中地區天然氣管網樞紐的地位。

“有朝一日時運轉，五百年后歸舊鄉。”浴火重生的十里黃灣，今非昔比，管道似網，鑲金裹玉，一座充滿詩情畫意的丁字形大街重現于我們的視野。過去的蘆席棚、油氈房已被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所取代，“晴天一把刀、雨天一團糟”的爛泥路不見了，平坦寬闊的紅旗路和新村路又是車水馬龍。路邊的水杉、梧桐、玉蘭、棕櫚搖曳生姿，太陽透過密密匝匝的濃蔭，灑下片片銀箔。綠化帶上的杜鵑、桂花、海棠、黃馨雜開其間，散發出陣陣幽香，熏得游人心曠神怡。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黃灣藕塘荷花就像那千萬朵亭亭玉立的美女，在晨光的照耀下光彩奪目，有的出水現苞，有的挺苞玉立，有的含苞待開，有的含春露放，有的豐滿挺拔。進入過皇宮的黃灣貢藕，又重新回到了普通百姓的餐桌，由于沒有受到任何污染，身價翻筋斗云似的直往上漲。

村民羅尚能感到這是一個發展機遇，早在2014年春，他便在自家的6畝池塘進行移栽試種，小試牛刀就賺了10多萬元。看到收成較好后，次年又再流轉了100畝土地，并領銜組建黃灣蓮藕種植專業合作社。眼下一望無際的藕塘已是殘荷碎萍，但水下淤泥里卻埋藏著金秋的豐碩，村民們正身穿皮衣褲、戴著遮陽帽、手持一柄水槍，忙碌著采挖蓮藕。

“黃灣貢藕對水質的要求特別高，隨著興隆生態綠道的建設，水系連通工程的推進，水資源得到了保障，讓我們貢藕的品質越來越好了。”村黨支部書記黃文滿臉喜悅。黃灣貢藕的種植面積已超過600畝，年收入突破700萬元，一批貧困戶將通過這一產業脫貧走上全面小康路。

黃灣人頗有感觸地說，想當年國企改革進入深水區，油田大規模向后“撤退”，我們門前的這條十里長街是人去樓空，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用“滿目瘡痍”來形容也不為過，那場景讓人看了都心頭發涼，誰知道今天峰回路轉，我們迎來了“柳暗花明又一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