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機關提起民事公益訴訟相關問題研究

史明宇 李仁鳳

我國《民事訴訟法》對檢察機關提起民事公益訴訟的主體資格進行了確定，既能夠通過直接提起訴訟，也可以間接通過支持起訴的方式進行民事公益訴訟。但是截止目前為止并沒有法律法規詳細規定支持起訴的相關內容，僅僅是原則性的規定。因此，本文主要是對檢察機關支持民事公益訴訟時的相關問題進行分析。

一、檢察機關支持起訴的地位

關于檢察機關在支持起訴中的訴訟地位，學界亦是眾說紛紜，筆者總結大概有如下：

（1）證人說。該理論認為，檢察機關不屬于案件中的第三人，也不屬于具有專業技能的鑒定人員，且不是案件實體利益權利義務的享有者，因此主張檢察機關在訴訟中的角色只能是以證人的身份出現來證實案件的事實。

（2）代理人說。該學說認為，在訴訟過程中替當事人撰寫法律文書、進行庭審辯論等是代理人的職責，而在支持起訴過程中檢察機關的職能與訴訟代理人是一致的，因而檢察機關在支持起訴時的訴訟地位應當等同于訴訟代理人。

（3）共同訴訟人說。該學說認為，公益訴訟的目的是保護國家和社會公共利益，而檢察機關作為國家職能機關，保護國家和公共的利益是其分內之事，因而其與原告在訴訟目的上具有高度的一致性，檢察機關與原告能夠作為共同的利益主體來加入訴訟，所以應定性為共同訴訟人。

（4）訴訟參加人說。該學說認為，檢察機關并不是直接利益享有者，只有當事人才是主要的訴訟參加人，而在檢察機關僅僅是作為當事人提起訴訟的支持者，應當處于從屬地位，應當定性為訴訟參與人。

以上觀點看似都有合理的地方，但卻經不起法理上的推敲。對于第一種觀點，該觀點主張檢察機關的地位為證人身份，實屬有荒謬之嫌。因為證人必須是對案件的發生親眼所見的見證人，而檢察機關根本對整個案件事實未參與，其不可能親眼，因此沒有資格作為證人來證明案件事實。關于第二種觀點，該觀點顯然將兩種制度相混淆了。對于第三種觀點，該觀點以檢察機關與被支持者的訴訟目的一致將其作為共同訴訟人，但是該觀點忽略了檢察機關支持者的從屬地位，沒有正視檢察機關的真正職責，容易本末倒置，被支持者才是案件權利義務的主體，才是案件的當事人，而檢察機關僅僅是當事人的支持者，并非法律關系的權利人也不是訴訟程序的當事人，因而檢察機關的角色不應該定性為共同訴訟人。關于最后一種觀點，該觀點將檢察機關作為訴訟參加人，實質上與第三種觀點一致。

筆者認為，檢察機關在公益訴訟中支持起訴時并非是案件的當事人，其職能僅僅是幫助當事人，給當事人提供便利協助當事人完成訴訟，避免沒有條件的當事人不能或者沒有人進行訴訟的這一情況出現，達到訴訟效果的最佳，在支持起訴時檢察機關也只能提出自己的建議或者意見，而不能代替當事人行使權利。當然，若其不同意當事人意見時，可以另行途徑解決。因此筆者認為，檢察機關在支持起訴時其訴訟地位應當定性為支持起訴人更為適宜。

二、是否應派員出庭

從最高人民法院頒發的《關于審理環境民事公益訴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11條規定來看，最高法院并未對檢察機關支持起訴時是否應當派員出庭作出明確的規定，對于支持起訴的方式中“等”是否包含了派員出庭呢？

筆者認為，法律賦予檢察機關支持起訴的職責，就應當賦予檢察機關相應的權利義務，不出庭的支持起訴說明檢察機關不具有出席法庭審理的權利義務，這與支持起訴的實質意義是相違背的，必然陷入形式主義，因此檢察機關支持民事公益訴訟應當出席法庭審理。況且從上述規定上看，法條也只是列舉了三種方式，對其它方式用“等”字作了概括，表示除上述三種方式外，檢察機關還可以通過其它方式，并沒有排除派員出庭這一方式。

三、二審程序中由哪一級檢察機關派員出庭

當上述公益訴訟類案件進入二審程序時，會產生這樣的疑慮，究竟二審中是由支持起訴的檢察機關派員出庭，還是由支持訴訟的上一級檢察機關派員出庭。采取第一種情況容易理解，參與一審的檢察機關對該案件的具體情況最為了解，因而由其繼續參與二審較為適合。而適用第二種情況的理由為，上訴案件的審理法院為原審法院的上一級法院，那么按照司法機關在審判活動中的同級對抗原則，理所當然應該由與二審法院同級別的檢察院來參與支持訴訟。究竟是由那一級檢察機關出庭，與檢察機關的訴訟地位密切相關，因此在前述問題當中，梳理清楚檢察機關的角色至關重要。若檢察機關訴訟地位定性為支持起訴人，由一審中支持起訴的檢察機關在二審中出庭當然并無問題，可是若同時也定位于法律監督機關，就存在二審程序中由下級檢察機關監督上級法院的問題。

筆者同意上述第二種觀點，即由與二審法院同級別的檢察機關派員支持。理由如下：首先，訴訟活動中適用“同級對同級”的原則符合審級要求;其次，在檢察機關內部，可以建立請示機制，下一級檢察機關可以向上級檢察機關詢問是否愿意支持二審，上級檢察機關便可以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來作決定。

四、結論

由檢察機關支持起訴的公益訴訟類案件每年都呈現穩定并且有上升的趨勢，但是這一制度在《民事訴訟法》中只有原則性的條紋支撐，并沒有具體的操作規則，實踐中仍然處于探索階段，理論上很多問題也尚未有統一的結論。不管是理論界的爭議，還是實務界的分析，都迫切于立法上對制度的細化和完善。檢察機關支持起訴制度上升為法律規則，才能讓司法裁判統一，讓辦案機關辦理案件更加規范化，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

參考文獻：

[1]蔣毅.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的立法完善[J].山西省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19，32（02）：42-45.

[2]李麗.論環境民事公益訴訟中檢察機關的支持起訴——從泰州環境污染糾紛案展開[J].南京大學法律評論，2016（02）：275-290.

作者簡介：

史明宇（1994.6～ ），男，漢族，貴州大方人，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法律;

李仁鳳（1993.10～ ），女，漢族，貴州遵義人，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國際法。

基金項目：貴州民族大學科研基金資助項目，編號：2017XZ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