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看過的沉浸性和互動性最高的VR作品,是Pinta工作室出品的《Ello Echo》,就在青島舉行的砂之盒國際影像周(6月24-27日)上。
浩瀚宇宙,一個小藍人孤獨地在自己的星球上勞作,每天唯一的對話就是沖著星空喊“Ello”,希望有人回應,但從來沒等到。有一天,他把“Ello”儲藏在漂流瓶里扔向星空,漂流瓶漸行漸遠。
飛來的流星雨,他以為是漂流瓶引來的,卻沒想到,流星雨群“襲擊”了他精心維護的星球。帶著千瘡百孔的內心, 他縮回了星球內部,沉睡。
沒想到,漂流瓶真的有了回應,但熟睡的他,無法被搜尋飛船掃描到。你的任務就是把他喚醒。
即便知道隔壁的人也戴著頭顯耳機,“任務執行者”我,仍不好意思大喊大叫。“Hello,醒醒”,畫面中一再提醒再大聲點,還是喊不出聲,然后,游戲就結束了!因為沒有把小藍人叫醒,飛船重回宇宙,一去不返……
看過長長短短幾十部VR作品,這是第一次有碰壁的感覺。但影片很快給了第二次機會,也不管周圍人怎么看,會不會走音,一口氣憋到“啊……”終于把小藍人叫起了床。后來問到展映志愿者,每個人會有幾次機會重新叫醒他?回答是3次。
個人最喜歡的彩蛋在這里出現:上了飛船的小藍人,發現那里有個跟自己很像的小綠人,他撓撓頭,小綠人扔給他一個漂流瓶,正是之前他拋向太空的那一個。打開瓶蓋,飄出來的,竟然是我自己的聲音,就是之前那句沒達到喚醒音量的那句,“哈嘍,有人嗎?”(天知道當時為什么說了這樣一句)。
那一刻,竟然被莫名戳中淚點:這個世界上,其實每個人都是孤獨的,都在尋找著屬于自己的那個回聲。
制作這部VR的是Pinta工作室,在2017年以一部進軍威尼斯的《拾夢老人》叫響了名頭。用該公司創始人米粒的話說,“我們是從動畫電影行業進入到這個圈子的,所以我們大部分創作者還是希望能講一個言之有物的故事……”比起去年他們在砂之盒上展映的作品《烈山氏》,無論是故事的完整還是沉浸互動的敘事都更為完滿,雖然最后并未拿到獎項,不妨礙成為我個人心中的最佳。
寫到這里,還要提及一部作品,去年獲得威尼斯VR競賽單元最佳VR大獎(沉浸式故事)的《星球》(Spheres)。作品由三部分組成,我只看了第一部《宇宙合響》,它將自然發生在太空中的頻率轉換成人類可以知覺的音樂,而操縱這些音樂的,就是觀眾。觀眾通過拉取聲音曲線,或者是撥動星球,自己就完成了一部音樂作品。
這種感覺相當奇妙,彷如在讀一本卡爾維諾的小說,沒有故事性,觀眾變成了上帝之手,在創造(也可能是被故意引導創造)屬于自己的音樂宇宙,創作者是在試圖用VR來拓展敘事的可能性。

Pinta工作室出品的《Ello Echo》講述了一個孤獨又暖心的故事
也許在并不遙遠的未來,我們看電影的方式可能已經變成了這樣:隨時隨地用一臺簡便的設備走進一個自己喜愛的角色或者故事,然后按照自己的意愿,完成一個只屬于你自己的故事。用IMAX那句加在每部電影之前的Slogan更適合用來形容VR,“觀看一部電影,還是置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