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強


摘要:借鑒古爾德納在組織理論中提出的“理性系統”和“自然系統”的思想,對“農超對接”供應鏈組織進行了重新認識。結果表明,從“理性系統”方面來看,“農超對接”供應鏈組織以治理成本、生產成本、風險成本總和的最低化為前提,設計契合自身的治理結構,獲取供應鏈的合作剩余,最終形成供應鏈組織發展的內在動力;從“自然系統”方面而言是不斷適應市場結構、消費者偏好、技術進步、宏觀政策變化等外界環境的反應。綜合來看,“農超對接”供應鏈的演進是供應鏈參與主體協調合作以契約的方式保持長期穩定、信任的合作關系的結果。
關鍵詞:“農超對接”供應鏈;“理性系統”;“自然系統”;治理成本;合作剩余
中圖分類號: F324.5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1002-1302(2019)09-0068-04
與傳統流通組織形式相比,“農超對接”供應鏈組織作為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制度安排[1],在供應鏈環節、流通損耗、采購成本、農戶增收、區域經濟增長等方面都更具競爭優勢[2],是參與主體對自身行動結果的感知所塑造的深思熟慮的過程[3]。從演進趨勢可以看出,“農超對接”供應鏈組織通過不斷變革,逐步完善,合作關系更趨穩定,是在外部動力機制和自我改善的相互作用下發生的,就像威廉姆森在《資本主義經濟制度》中所提到的“組織的效率關鍵在于適應環境的變化,不斷調整自我”[4]。Gouldner(古爾德納)在組織理論中提出了“自然系統”和“理性系統”的觀點,“自然系統”側重于組織活動的過程,即為了生存如何適應外界環境,“理性系統”側重于組織結構設計與組織目標實現[5]。古爾德納的組織認識思想對供應鏈組織的認識提供了啟發和借鑒。本文將從“自然系統”和“理性系統”2個層面對“農超對接”供應鏈組織的歷史進程與動力機制進行系統的分析。
1 “農超對接”供應鏈組織發展的外部動力機制
古爾德納的“自然系統”思想將組織視為有機的系統,認為組織是通過自發的非決定性過程而進化的集體,生存是高于一切的目標,適應性構成了組織活動的主要過程。因此,“農超對接”供應鏈組織從“自然系統”方面而言是不斷適應市場結構、消費者偏好、技術進步、宏觀政策變化等外界環境的結果。而在上述因素的持續推動下,供應鏈組織的創新加速并不斷進步。下面作詳細的分析。
1.1 激烈的市場競爭促使供應鏈組織成員主動求變
近年來,隨著零售業政策的放開,國外大型連鎖超市不斷進駐國內市場,并獲得巨大成功,超市之間的競爭愈顯激烈。為了搶占市場份額,部分超市改變原有的采購模式,與農戶或農產品基地直接展開合作,以質優價廉、源頭可追溯的生鮮農產品為賣點,吸引消費者,獲取競爭優勢。此外,舒適的購物環境、貼心的人性化服務在面對農貿市場的競爭時也顯示出一定的優勢。因此,超市的經營者對于“農超對接”的潛力和發展前景普遍看好,主動轉變競爭戰略,加大合作力度,與供應鏈上游建立更緊密的縱向合作關系。
對于供應鏈上游的農產品生產者特別是農戶而言,農產品供給過剩現象已成為一種常態,在市場結構由賣方市場主導轉向買方市場的狀況下,農產品同質化競爭帶來了如如何尋找穩定、可信賴的銷售渠道以及如何避免豐產不豐收等一些亟需解決的問題。鑒于此,“農超對接”的出現對農戶而言是一個不錯的嘗試。主要體現在:(1)穩定的銷售渠道可以節約他們在搜尋交易對象和談判上所花的時間精力成本;(2)穩定的銷售渠道可以避免市場價格波動帶來的收益困擾,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他們的收入。在“農超對接”中不斷受益的農戶所帶來的示范效應,會激勵更多的參與主體主動加入,這將為供應鏈組織的變革提供更大的操作空間。
1.2 消費者需求異質化為供應鏈變革創造新的發展空間
消費者的需求異質性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時代性。與過去相比,當代的消費者需求已由過去的生存型、溫飽型、基本型消費逐漸過渡到享受型、輕奢型、質量型消費。因此,消費者更加注重產品的健康、安全、口感、全面營養。無污染、純天然、非轉基因等產品標簽已成為消費者購買農產品的重要依據。時尚型、社交性、場景化、體驗化消費已成為 20~40歲的“新時代”消費者的重要選擇。二是層次化。不同級別的市場在圈層消費的影響下體現出明顯的差異性。高端消費市場更加注重精神層面的情感滿足和產品的創新;中端消費市場主要考慮產品的品牌化,注重品牌消費;低端消費市場容量巨大,消費內容單一,剛性需求明顯。為了滿足消費者需求異質化帶來的市場機會,超市應確保供應鏈上游大規模采購的農產品的安全和質量,對于農戶或者合作社等生產主體應不斷擴大產品的差異性,間接提高產品的品質屬性和附加值,在農產品的品牌建設上創新,以符合超市的采購要求。為此,“農超對接”供應鏈上下游成員需要協同合作,形成良好的溝通,保持更加緊密的協作關系,在產品質量和安全上給予充分的重視和監管,以保障消費者對美好生活的追求。
1.3 科技進步為供應鏈組織發展提供良好的技術保障
“農超對接”供應鏈組織的快速發展與不斷完善離不開科學技術的保障。“互聯網+”時代的到來,大數據、物聯網的廣泛采用實現了農產品供應鏈全過程的可追溯,而區塊鏈技術在農業領域的推廣使用在未來能夠更加有效地強化農產品的安全監管水平并降低風險防控成本。現代生物技術正加速向農業領域滲透,并深度融合,深刻改變著農業的發展前景;預計到2020年,生物農業總產值將實現1萬億元,2家以上的領軍企業將進入全球行業前10強[6]。農產品供應鏈中最新生物技術的應用將提高新品種的開發速度并提高參與主體的核心競爭力。另外,倉儲技術和冷鏈技術的研發與應用、5G(指第5代移動通信網絡)通信技術的普及、交通基礎設施的大幅改善、第三方物流的規模化使用、電子結算系統的換代升級等都將節約供應鏈組織內部的交易成本,促進“農超對接”供應鏈組織的變革和資源的有效配置。
1.4 宏觀政策環境的變化加速供應鏈組織的持續變革
食品安全問題作為一項重大的民生問題在國內受到群眾的普遍關注和政府的日益重視,以2009年出臺的《食品安全法》為重要標志,政府在農產品流通方面加強了監管力度,強化了檢測手段,提高了準入標準;以源頭治理為落腳點,從生產環節、流通環節和消費環節全面開展農產品的安全治理。2017年農業部提出在產地環境治理、投入品監管、農產品質量安全縣創建、追溯體系建設和監管隊伍充實5個方面確保農產品質量安全。2018年1月的中央一號文件提出“質量興農”并在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中將2018年定為“農業質量年”。2018年5月全國36個大城市共同簽署了《質量興農倡議書》,努力實現農產品質量安全,其消費者滿意度到2020年將大幅提升。超市作為農產品銷售的重要終端,必將成為政府監督的主要對象。與農產品可追朔性差、質量無保證的農貿市場相比較,可信賴、有保證的企業形象已深入人心,已成為企業聲譽中一項重要的無形資產,而其一旦被打破,無疑將對超市的生存發展影響巨大。因此,超市有責任更有義務與供應鏈上游的農產品生產者展開密切合作,共同解決農產品安全問題。隨著農業產業化聯合體的出現,農戶組織化的進一步壯大,為供應鏈上下游緊密合作提供了可發揮的空間,也為供應鏈的持續變革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2 “農超對接”供應鏈組織發展的內在動力機制
古爾德納的“理性系統”觀點將組織視為組織參與者可以理性設計組織結構、控制組織發展、實現組織目標的系統。因此,從“理性系統”的角度來看,“農超對接”供應鏈組織,能夠在外部環境作用的基礎上,加大制度創新力度,以交易成本最低化為前提,選擇、設計契合自身的治理結構,通過協調合作不斷追逐和獲取供應鏈合作剩余,形成供應鏈組織進一步發展的內在動力機制。
2.1 混合治理的組織優勢是供應鏈組織發展的根本原因
交易成本經濟學認為,不同的交易特性對應不同的治理機構,當交易頻率、不確定性和資產專用性三者都很低時,選擇市場進行治理是最有效率的,資源配置效率可以達到最優狀態;而在交易頻率、不確定性和資產專用性三者都很高的情形下,選擇科層組織或者縱向一體化是可以達到最優結果且相互匹配的;而當交易頻率、不確定性和資產專用性適中時,混合治理通過契約方式配置資源的效率最高[4]。在“農超對接”供應鏈組織的交易特性中,交易頻率較高,專用性資產被鎖定的周期較長,不確定性較大,因此混合治理是現階段“農超對接”最佳的制度安排。具體而言,可以從組織治理結構特征與供應鏈組織完整實現的方式2個層面進行對比分析。
2.1.1 組織治理結構特征對比
市場、混合組織、科層組織3種不同的組織結構特征主要包括適應性與組織工具。其中組織工具表現為激勵強度與控制能力,適應性可以從自發調整與協作調整兩大層面進行描述[4](表1)。
(1)在適應性方面,與市場相比,供應鏈組織中的超市能及時收集市場和產品信息,獲悉消費者的真正需求,制定采購計劃,與農戶簽訂合約,以訂單方式生產能在一定程度上克服市場的信息失真和價格失靈情況,使雙方建立相互依賴的合作關系,從而表現出較強的協作調整能力;與科層組織相比,超市和農戶雙邊關系所具有的相對獨立性讓他們在遇到外界經濟環境干擾時,能適時地作出改變和調整,進而采取適宜的策略和合理的行動。重復交易讓彼此的合作行為更具規律性,最終強化組織的合作適應能力。
(2)在組織工具的激勵強度方面,與科層組織相比,供應鏈組織的參與主體各自擁有剩余所有權和剩余控制權,保持了彼此的相對獨立性,農戶與超市之間不存在隸屬關系,農戶不是超市的“下屬”,超市也不是農戶的“上司”,從而產生類似市場的激勵機制。例如在“超市+生產基地”供應鏈模式中,地點分散的農戶分別負責由超市外包種養環節的生產與投資任務,并獨自承擔一定的風險,超市不用專門派人在生產基地中對農戶進行業務管理和生產監督,這種“外包式”、準一體化的合作方式對超市和農戶而言包含一定的物質激勵因素,從而在制度上保證了供應鏈組織效率的優勢,同時也節約了交易成本并能有效緩解在縱向一體化過程中難以避免的出工不出力等現實問題。
2.1.2 供應鏈組織完整實現的方式對比
在交易特性的三維度指標中,威廉姆森特別強調了資產專用性的重要性,他認為資產專用性是決定各類經濟交易本質“最核心的維度”,與治理成本(包括內部的管理成本與外部的交易成本)存在強烈的邏輯關系。圖1顯示了市場、混合組織、科層組織3類不同經濟組織的資產專用性程度與治理成本之間的關系。當資產專用性程度k≤k1時,即當資產專用性越來越小,并表現為通用資產時,對應的市場交易形式的治理成本與其他2種組織結構相比是最低的,此時市場作為資源配置的交易模式最有可能被交易者選擇;當資產專用性程度k2≤k時,即資產專用性越來越大,并表現為具有小數交易特征的專用性資產時,為克服機會主義行為帶來的高額交易成本,交易者傾向于采取縱向一體化的形式以權威的監督和加強內部管理的方式使治理成本最小化;當資產專用性程度k1 Coase提出,交易成本最小化是決定組織制度安排的關鍵因素,威廉姆森的啟發模型拓展了交易成本的概念,用治理成本(包括內部的管理成本與外部的交易成本)進行代替以解釋市場、混合組織和科層組織等不同組織形式的選擇[7]。但現實中各類組織形式的交易成本除了治理成本外,還存在生產過程中形成的生產成本、不確定性和信息不對稱交易環境下導致的風險成本,因此有必要對威廉姆森的啟發模型進行修正。 設Cti+Cmi為經濟組織形式i的治理成本(governance costs),其中Cti為經濟組織形式i的交易成本(transaction costs),Cmi為經濟組織形式i的管理成本(management costs),Cpi為經濟組織形式i的生產成本(production costs),Cri為經濟組織形式i的風險成本(risk costs)。下標“t”“m”“p”“r”分別代表“交易(transaction)”、“管理(management)”、“生產(production)”和“風險(risk)”。i賦值1、2、3分別代表市場、混合組織、科層組織。修正后的威廉姆森的啟發模型如下: i0=argmin{Cti+Cmi+Cpi+Cri}(i∈{1,2,3})。(1) 式中:i0為使得治理成本、生產成本與風險成本3類成本之和最小的經濟組織形式。 2.1.2.1 治理成本的比較 跨組織的合作是與“中等程度”的資產專用性相對應的“雙邊依賴”結構[4]。“農超對接”供應鏈組織屬于非典型的跨組織合作結構,涉及生產、加工、運輸、儲藏、銷售等多個環節,經營環節中在人力資本、冷鏈、倉儲等方面需要加大專用性資產的投資,交易所需的資產專用性程度較高。根據圖1推導得出“農超對接”供應鏈采用混合治理成本是最低的,因此有: Cm1+Ct1≥Cm2+Ct2≤Cm3+Ct3。(2) 2.1.2.2 生產成本的比較 存在規模經濟的情況下,企業既可以單獨生產某一物品,也可以在市場通過采辦的方式進行購買,兩者導致的成本差額即為生產成本,一般都大于0[8]。威廉姆森認為,在規模經濟條件下,縱向一體化中的企業通過市場進行外購的生產成本低于或等于企業本身產生的生產成本。“農超對接”供應鏈縱向一體化意味著農戶的種、養、加、銷等環節被超市掌控,農戶被納入管理,該合作模式壯大了合作伙伴的實力,實現了規模經濟[9]。此時,超市憑借規模經濟優勢以市場的方式向農戶外購產品所產生的生產成本小于一體化中超市自給自足所形成的生產成本。而“農超對接”供應鏈作為中間型的跨合作組織兼具市場和縱向一體化的特征。因此,它所產生的生產成本應該在兩者的生產成本之間,因而有: Cp1≤Cp2≤Cp3。(3) 2.1.2.3 風險成本的比較 風險成本是指超市企業在遇到外部不確定條件時遭遇的潛在損失。在市場組織形式中,超市作為完全獨立的企業在向農戶外購農產品時的風險成本有限,但與農戶之間由于存在產品質量、價格、渠道等信息不對稱的情況,導致風險成本不可估量;在縱向一體化下,種養加、銷售、流通等各個環節都由超市控制,任何一個環節出現風險都會影響其他環節。例如,農戶在種植環節出現了安全問題,加工、銷售等其他環節都將受到影響,最終超市的經營會受到嚴重干擾,因此縱向一體化下的風險成本是較高的;“農超對接”供應鏈基于訂單或契約形成的長期利益關系,通過信任機制能有效降低各類不確定性帶來的風險成本,這是市場組織形式所不具備的。因此有: Cr1≤Cr2≤Cr3。(4) 威廉姆森的資產專用性觀點認為,在資產專用性較高時,市場結構下的生產成本與科層組織下的生產成本較為接近,因此|Cp1-Cp2|與|Cp3-Cp2|也接近并且基本相等,因此根據公式(3)和公式(4)可以推導得到如下公式: Cp1+Cm1+Ct1+Cr1>Cp2+Cm2+Ct2+Cr2 由公式(5)可以得出,“農超對接”供應鏈組織的治理成本、生產成本與風險成本總和最低,因此混合型治理是最優的治理結構。 綜合組織結構特征與供應鏈組織完整實現的方式的對比分析,可以發現“農超對接”供應鏈組織將“價格協調”與“權威協調”的雙重優勢合二為一,一定程度上克服了純粹的市場安排下的“市場失靈”和純粹的科層組織安排下的“組織失靈”,同時將“目的性的合作關系”與“平等的市場交易關系”進行深度融合[10],是超市現實考察與制度變遷中最優的治理安排。 2.2 對供應鏈合作剩余的追逐是供應鏈變革的內在激勵 合作剩余(cooperation surplus)的概念來自于馬克思的“剩余價值”思想[11],但與剩余價值理論提出的“合作剩余”產生于企業內部不同,合作剩余主要是通過企業間的分工與合作創作產生的。事實上,只要有集體活動的地方都可能產生合作剩余[12]。因此,超市與農戶的合作顯然和供應鏈合作剩余是密不可分的。“農超對接”供應鏈合作剩余一般是指供應鏈上的參與主體主要是超市和農戶合作共同創作和分享的收益超過各自單干分別創造的收益加和后的收益增量,屬于超額利潤,體現了供應鏈整體的合作績效和組織效率。 2.2.1 “農超對接”供應鏈合作剩余的特殊性在于非消耗性 傳統意義上的農產品供應鏈合作關系是典型的單向式的商品交易關系,農戶是供給方,加工商和銷售商是需求方,上下游之間沒有其他合作關系。但“農超對接”供應鏈的特殊之處在于,上下游建立起相互信任的中長期合作關系后,不僅保持原有的商品交換關系,同時存在雙向的要素交易關系。其原因在于信息、技術、社會網絡等無形要素的非消耗特征。無形要素的非消耗性表現在交換過程中除了達到資源的互補與共享外,還可以在相互學習中創造新的要素,實現供應鏈組織動態的帕累托最優的演進和1+1>2的價值增值[13]。 2.2.2 “農超對接”供應鏈產生合作剩余的來源 與傳統的農產品供應鏈相比,“農超對接”供應鏈取得成功的關鍵在于創造出有效的合作剩余,集中表現為農戶、合作社、超市等經營主體分別在生產環節、交易環節、銷售環節以不斷創新產品品質、生產方法、產業組織的方式創造出足夠的溢價超額利潤[14-15]。 產品品質創新帶來合作剩余。傳統供應鏈下的農產品市場具有“檸檬市場”特征,較低的農產品交易價格使產品質量得不到市場的保證和消費者的認可。而在“農超對接”供應鏈中,以“農戶+合作社+超市”模式為例,超市和合作社通過緊密的協作可以直接或間接提高農產品質量。例如合作社規范生產流程并對農戶進行層級監管和實行連帶責任機制的方式使農產品的質量不得不得到加強;超市憑借銷售終端的渠道力量和宣傳推廣手段樹立產品的獨特品牌形象。而有效的內部質量監控和外部品牌形象的成功塑造改變了產品的屬性,提高了產品的附加值,獲取了產品溢價和成長的空間[16]。 生產方法創新帶來合作剩余。傳統供應鏈下的農戶普遍缺乏種植、加工、儲藏等技術知識,農戶生產效率和生產質量較為低下。而在“農超對接”供應鏈中,以“農戶+合作社+超市”模式為例,超市的業務人員和技術人員既可以到田間進行一線指導,也可以邀請農戶到公司進行業務交流與培訓;合作社既可以利用閑暇時間組織農戶學習和探討種植、冷鏈、包裝等技術,也可以規范化、標準化生產流程,使農戶的各類生產技術和管理能力得到不斷提升。 產業組織創新帶來合作剩余。傳統供應鏈下的農戶生產規模較小、生產成本較高導致農戶收入有限。而在“農超對接”供應鏈中,以“農戶+合作社+超市”模式為例,合作社的存在使農戶和超市的經營能夠得到協調發展,實現共贏。合作社可以把分散的農戶組織起來提高其組織化程度,也可以代表農戶與超市談判提升議價能力,最終提高銷售價格[17]。合作社可以利用組織優勢實現規模經濟,降低各類交易成本,進而使農產品交易價格保持穩定[18]。另外合作社的存在使農戶更容易得到政府的金融支持。超市的存在在于能夠將終端的供需信息、價格信息與農戶共享,進而便于農戶調整種植規模和種植結構。超市可以利用自身強大的物流能力,縮短交易時間和降低損耗率,使農產品的新鮮度得到保證,進而提高銷售價格獲得高端消費者的購買。 3 結論 本文從“理性系統”和“自然系統”2個層面,對“農超對接”供應鏈的演進進行了系統分析。供應鏈組織在外部動力機制和自我改善的相互作用下,基于治理成本、生產成本和風險成本最小化的混合治理的組織優勢是供應鏈組織發展的根本原因,而“農超對接”參與主體對供應鏈合作剩余的追求是“農超對接”供應鏈變革的內在激勵。在激烈的市場競爭和異質性的消費者需求,以及科技進步和宏觀政策不斷利好的情況下,供應鏈參與主體應不斷擴大產品的差異性,提高產品的附加值,為構建現代化的供應鏈體系創造更大的發展空間。 參考文獻: [1]李 瑩,陶元磊,翟印禮. “農超對接”生發機制理論探析[J]. 農村經濟,2011(10):95-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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