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昌芹
兒子今年上初中,因為課程增多,每天晚上寫作業的時候都很辛苦,所以我經常坐在他身旁陪著他。有時兒子做作業到很晚,我在旁邊,上、下眼皮直“打架”,回想自己也曾經歷過熬夜苦讀的年代,一種母愛的深情從心底涌出,心想孩子讀書不易,我盡量多用一些時間陪陪他。兒子對我也很貼心,他在一篇題目為《感恩的心》的作文中,把他在小時候生病時,我如何悉心照料他的經過寫得頗為動情,老師批閱后給了“優”。我看后也覺得很感動,孩子生病,母親理應照料,而他能如此體諒我的難處,說明孩子確實很有心。
怎知,隨著兒子漸漸長大,這學期我們母子間的關系竟然有了些說不出的微妙變化。以前讀小學時,我們無話不談,現在他不但不讓我看他的周記,就連他做作業時都不要我在他身邊了。有時我想問問他在學校的情況,他也不像以往那樣有問必答。常常說不上幾句,就對著我半開玩笑地說:“請出去!”弄得我哭笑不得。
我有時會問兒子:“你現在大了,是不是覺得媽媽很哆唆很討厭了?”
兒子想了想,認真地答:“您有時是有一點啰唆,但還不至于討厭。”
我又問:“要是媽媽離開你,你能獨立生活嗎?”
他大概從沒想過這司題,偏著腦袋沉思了一下,然后說道:“估計行吧,我可以一日三餐在學校吃。”
這樣的話題持續了一個學期,到他初中二年級時,一到休息日,就關起房門,自己玩電腦、看書,有時整整一天,也不愿和我多說話。我擔心他會沉溺游戲,影響學習,損壞身體,就提醒他少玩游戲注意休息,結果兒子卻不耐煩,讓我從他屋里出去。兒子長大了,和母親逐漸有了疏離感,對于這種新變化我覺得有些接受不了,難道我和兒子那種親密無間的時代結束了?我由此不得不想到“代溝”這個詞。
一個周末,我看了一本雜志,里面有一份“母子關系‘pH值的測試”,我覺得挺有趣就先進行自測,覺得成績還可以,就叫兒子也做一做。兒子正忙著寫作業,一看那些試題,笑了笑,表現出不屑一顧的神情。我說,你做一下吧,耽誤不了五分鐘的時間。兒子望了望我,拿過雜志,飛快地在自測題上打起圈來。只用了一分鐘,兒子就做完了那12道題,轉臉寫他的作業去了。
我趕緊拿過他做的試題一看,孩子給母親打得最差分只有三題,還有兩題是得一分,也就是說,兒子的總分有8分,成績優良,說明他和我的關系還是融洽的,測試的結果還進一步安慰了我,說明兒子和媽媽都很會控制情緒。看到這個結果我放下了心中的石頭,原來兒子是愛我的,在“媽媽叫我做的事,我不會按照她的吩咐去做;媽媽指出我的錯誤,我會駁嘴反擊”這兩道題里他給自己圈了最低分。在“我做錯了一點小事,媽媽就會喋喋不休”那欄里,他卻圈了“偶爾發生”。令我百思不解的是,孩子為什么會圈“我會經常對媽媽隱瞞一些重要的事情”這題,他到底對我隱瞞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很想向兒子尋求一個答案,但我看他埋頭學習的樣子,無奈地笑笑,兒子已經長大了,他有自己的主觀想法,還是讓孩子在心中保留一點屬于他自己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