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人的“三件寶”

○ 文／卓兆?

報社、球隊、文工團,戰斗在邊疆的石油工人吃上了豐盛的精神大餐。

●1958年9月，朱德（左7）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領導賽福鼎（左4）、王恩茂（左9）、新疆石油局局長張文彬（左10）等人的陪同下，視察克拉瑪依油田。

“你們什么時候再來啊，我們盼著你們來哪。感謝局黨委想著我們啊。”飽含激情的演出，感動得觀眾流下了熱淚，分別時工人們久久地拉著演員的手說。克拉瑪依地處邊疆荒漠戈壁，那些年，生態環境脆弱，自然氣候惡劣，日用物資短缺，文化生活匱乏。新成立的新疆石油管理局黨委著力改善職工的物質和文化生活。當時職工中流傳著一句話：“石油人的三件寶：報社、球隊、文工團，是咱們的精神食糧。”

朱德給題寫了報名

新疆石油公司黨委為了密切黨與群眾的聯系，及時反映公司黨委在各個時期對各項工作的指示與意圖，表彰各族干部職工的先進事跡，提高廣大群眾積極性和創造性，更好地完成石油生產任務，1955年10月25日做出了創辦新疆石油工人報的決定。12月10日，公司黨委又下發通知，成立了有9名成員組成的編輯委員會，由原在《河北日報》工作過的黨委宣傳部部長何子立兼任主編，并抽調適合做報紙工作的周嘯、王育林、高銳到報社工作。

經過積極的準備，并經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批準，《新疆石油工人》于1956年1月1日正式創刊。報紙用漢、維吾爾兩種文字出版，四開四版，逢周二出版，報名由新疆石油公司黨委書記王其人題寫。編輯部下設編校組、通采組、美術組，定員13人。報紙發行5000份，免費發往全公司各基層單位，并贈送自治區和石油系統各有關部門和單位。

報紙創刊時，辦報地點在烏魯木齊明園，而勘探隊伍分布在克拉瑪依。克拉瑪依與烏魯木齊相隔300多千米，當時，交通十分不便，這給采訪工作帶來了很大困難。那時記者下基層采訪，搭乘各單位辦公或是運送物資的便車，到了克拉瑪依之后，基本上靠雙腳奔波于各井隊、各基層單位之間，往往一去就是二三十天。

他們住在前線的帳篷和地窩子里，吃在一線的食堂。他們不怕困難，不講條件，不計報酬，發揚艱苦奮斗的精神，以飽滿的熱情完成采訪報道任務。為了更好地反映勘探前線的現場新聞，報紙還騰出版面，開辟了“黑油山通訊”“烏爾禾通訊”等專欄，使報紙的質量不斷提高。1958年9月更名為《新疆石油日報》，并正式啟用中共中央副主席朱德題寫的報名。

打遍南北疆贏贊譽

新疆石油公司總經理張文彬1956年4月沿準噶爾盆地踏勘。他在黑油山2號井看到井隊工人在工余時間把戈壁上的石子掃掉，拿大罐頭盒當足球比賽，感觸很大。回到烏魯木齊后，他找到勞資處處長和原57師野戰籃球隊隊長康書叢說，會戰這么艱苦，應該開展體育活動，活躍職工的文化生活。

克拉瑪依市1958年成立后的第一個夏天，克拉瑪依市政府接到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體育運動委員會的通知：為參加1959年國慶十周年全國運動會，選拔組成自治區各項體育運動代表隊，北疆地區將于1959年4月在伊犁哈薩克自治州伊寧市舉辦北疆分區球類比賽，要求新成立的克拉瑪依市組隊參加。

克拉瑪依市、新疆石油管理局領導得知這一消息后高度重視。張文彬親自擔任市、局體協主任。雖然克拉瑪依市的夏天非常炎熱，但是礦區各二級單位都積極組建了男、女籃球隊和排球隊及足球隊，在市中心的中蘇友誼館前體育場進行球類比賽，選拔市代表隊的運動員。康書叢、關潤廷、潘鑫、于嘉禾、孟廣道、韓秀蘭、李萍、邵國蘭、吳斌、薛梅英等打球好手，不管他們在哪個單位，盡量商調出來組隊，很快男、女籃球代表隊成立了。

兩支籃球隊打遍天山南北和西北五省區。女子籃球隊還打敗過新疆軍區女子籃球隊，贏得了很多榮譽。那時，要是聽說管理局籃球隊來克拉瑪依礦區賽球了，職工就跟過年一樣，別提多高興了。比賽時，青年廣場被圍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不時會爆發出“好！好啊！”的喝彩聲。

經大家推選和領導批準，足球代表隊共選出14名隊員，其中有3名維吾爾族隊員。足球代表隊由獨山子選出來的王振中擔任教練，柯愈勁和朱國華任正副隊長。1958年9月初開始脫產訓練。雖說是集訓，但沒有生活補助。外灘區和獨山子來的隊員都住招待所，克拉瑪依的隊員則住在自己單位的宿舍，在食堂買飯吃。

隊員們每天練配合、進攻和防守，單獨訓練守門員。球場上大家生龍活虎，體力消耗很大，但毫無怨言，直到冬季來臨時才停止了訓練各回原單位。代表市體委管理各球隊的工作人員郭景洲日夜操勞，運動員們都很尊重他。

新疆石油管理局黨委副書記、局長張文彬把在57師當政委時的做法，應用到油田建設的方方面面。他在百忙之中，經常抽出時間和大家一起打籃球，既當籃球隊員，又當場外指導。當時大家都感到好奇，還從沒有見過局領導來打籃球。也有人背后議論，對局長打籃球有些看法和說法。過了一段時間，張文彬看出了有人對他打籃球不理解。在大家打球休息時，他便和大家聊了起來。

“我們克拉瑪依油田地下形勢很好，到處有油有氣，將來很有發展前途，我們有希望成為全國最大的油田之一，這是很鼓舞人心的。但這里氣候干燥，戈壁沙灘一望無邊，沒有水，沒有草，礦區的文化生活也很少，想看場電影都不容易。職工下班后除了吃飯，就是睡覺，太乏味了。”“我們只有在搞好工作的同時，把職工的業余文化體育活動搞上去，才能活躍職工的文化生活，促進生產。”張文彬這么一說，大家都深受啟發，訓練更積極了。

1959年開春后，大家接到克拉瑪依市體委通知，隊員們開始集中，正式成立克拉瑪依市、新疆石油管理局體育代表隊，在中蘇友誼館前克拉瑪依市副市長孫自立給代表隊授旗，任命郭景洲等3人為領隊。4月8日，由克拉瑪依出發前往伊寧。當時50多名運動員都是自帶行李，乘坐兩輛敞篷卡車。大家坐在自己的背包上。第二天數百名運動員齊集伊寧市。

克拉瑪依各支球隊經過艱苦的比賽，男子籃球和足球獲冠軍，其他各支球隊也都取得了好成績。在分區賽結束后，獲冠軍的籃球隊和足球隊5月份又前往烏魯木齊參加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球類比賽，均獲優異成績，返回克拉瑪依后進行了總結評比，很多運動員獲了獎。足球隊長柯愈勁被克拉瑪依市體育運動委員會評為五好運動員，獲得了國家足球二級運動員獎章。

一天傍晚，一伙年輕人在勘察大隊門前訓練托排球，一個隊員不想把球打飛了，恰巧張文彬等幾位領導來隊檢查指導工作從此路過。只見張文彬搶上一步，把球給托了回來，并走到那個隊員跟前對他說：“北京來的小伙子，好好打啊！”等他們走過去后，小隊員驚詫地說：“這位行啊！”

趙芝神秘地對大家說：“你們知道嗎，他就是新疆石油管理局的局長哎，在北京石油地質勘探學校給我們做過報告的，我見過他的。”那位小隊員一伸舌頭說：“媽爺子，我這一拳打到大局長身上了，這還了得！”

有一次，張文彬和大家一起打球，不慎摔了一跤，衣服被弄臟了，大家都感到不好意思。這時張文彬的夫人楊艾正好在場外觀看。她開玩笑地說：“摔一跤沒關系，他越摔越結實。”說得大家哈哈大笑，原來比較緊張的氣氛一下子又活躍起來了。

以后的籃球活動更踴躍了。代表隊除了在局機關賽球外，還到獨山子、克拉瑪依和南疆礦區去參加比賽，并定期到自治區機關、新疆軍區搞比賽。有幾次張文彬還同大家一起去，擔任代表隊的場外教練。

還有一次在代表隊外出比賽以前，張文彬專門來給大家講話，教育大家外出比賽是代表新疆石油管理局的，要把新疆石油人艱苦奮斗、團結協作、英勇奮戰、頑強不屈的精神體現出來。要加強學習，提高思想覺悟，說話辦事要講信用，講道理。還安排局財務處撥款，給大家每人買了一套運動服，一雙運動鞋，把大家武裝起來，讓人一看就是一支戰斗隊。

張文彬關心體育代表隊，給了大家極大的鼓舞，在多次比賽中代表隊都取得了較好的成績。新疆石油管理局籃球隊在自治區、在全國石油系統出了名。有一次，新疆石油管理局男子籃球隊與上海男子籃球隊交手，上半場上海隊隨便派了幾名隊員上場，未曾想到被新疆石油管理局籃球隊打得個稀里嘩啦，上海隊急了，下半場換上去4個一級運動員和一名健將，這才扭轉了局勢，轉敗為勝。

新疆石油管理局籃球隊在張文彬的悉心指導下，隊伍不斷壯大，技術水平也不斷提高。1959年他們去四川參加了石油部組織的比賽，以后又出國到蘇聯的哈薩克斯坦加盟共和國參加比賽，在石油文化體育活動史上寫下了不平凡的一頁。

演革命戲做革命人

石油部克拉瑪依現場會1958年10月閉幕，在張文彬的策劃下，各單位向大會的報喜均采取了文藝報捷形式，不是鑼鼓快板，就是合唱、舞蹈，要么就是豫劇、秦腔表演唱，此起彼伏，熱火朝天，會場氣氛非常熱烈。

“文藝工作搞不好不行，一定要把新疆石油管理局的文工團組織起來。”1958年冬天，張文彬給原57師文工隊隊長田玉慶交待說。1959年春，在新疆石油管理局職工文藝匯演的基礎上，以57師文工隊員為主力的“新疆石油工人文工團”成立了。從北京招收幾十名愛好文藝的青年學生來到文工團，并把適合做文藝工作的滿書剛、莫家瓊等調入文工團，阿不列孜、古麗給娜、吐爾尼莎、克里木、毛麗妲等少數民族演員也加盟其中。

“新疆是歌舞之鄉，你們要多創作多編排歌舞劇，反映群眾的實際生活，處處想到職工的需要，最后才能取得好的演出效果，才算為工農兵服務。”張文彬對文工團團長田玉慶指示說。1960年5月21日，新疆石油管理局向自治區文教群英會獻禮，大鑼大鼓一敲，群口快板一說，烏魯木齊北門體育場頓時沸騰了：“新疆石油局可了不得啦！太棒啦！太亞克西啦！”

新疆石油工人文工團一行60余人，1960年5月前往松遼盆地慰問大慶石油大會戰的職工。前后行程7天7夜，下午4時到達薩爾圖大慶會戰指揮部后，他們一不問吃，二不問住，當晚7時就進行首場演出。創作組成員很快就下到基層采訪戰區的先進人物及先進事跡。他們邊吃飯邊排練節目，把大慶會戰中的英模事跡編演了進去。這場演出受到了觀眾的熱烈歡迎和高度贊揚。

全團演職人員先后到葡萄花、杏樹崗、高臺子、杜爾伯特等戰區井隊、采油井站、后勤基地、機關干部中慰問演出。他們不避風雨，不怕蚊蟲叮咬，再苦再累也沒有怨言，情緒高昂，經常是拿著道具步行到場。他們風里來，雨里去，泥里水里，每天都在演出，有時一天演兩場，3個月的時間，演出100多場。他們不但演出，還利用業余時間為會戰職工洗衣服，搞衛生，熱情為大家服務。

當時，任大慶會戰指揮部副總指揮的張文彬來到文工團住的棚子里，盤腿坐在土炕上當起導演來，邊看邊審邊指導。那時戰區條件非常艱苦，男女演員都睡在大通炕上，中間只掛個布簾子隔著。幾個月下來，都不能洗澡，大部分人身上都長了虱子。張文彬見狀笑著對大家說：“你們是石油工人文工團，要演革命戲，就得先做革命人。做革命人，就不怕革命蟲！”一時革命蟲竟成了虱子的美稱。

事隔3個多月后，文工團由大慶返回，在烏魯木齊明園做匯報演出，竟然帶回了一臺全新的《紅色草原石油大會戰》的歌舞晚會，還捧回了大慶會戰工委授予的“大慶會戰文藝標桿單位”的榮譽錦旗。在張文彬的言傳身教下，新疆石油工人文工團深入鉆井隊、采油廠，為戰斗在第一線的職工演出，他們為工人理發、洗衣服、縫被子、打掃室內外衛生、幫廚洗碗，使這些本來就來自基層的演員都成了石油工人的親人。

為了讓食堂的炊事人員能夠看到演出，演員們每次夜餐后都為大師傅加演幾個精彩的節目，待他們看完演出后，演員們把盤子碗筷都洗干凈，食堂的桌凳也都收拾好。為了讓邊遠的高山缺氧的庫車依奇克里克油礦采油站，以及莫索灣沙漠中的鉆井隊能夠看到節目，那怕觀眾只有幾個，他們也照樣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