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同樂
摘 要:電影講述了猴神大叔帕萬幫助巴基斯坦的小蘿莉沙希達與父母團聚的故事,在小蘿莉回家之旅的過程中,見證了跨越民族的愛和信仰的力量。本文從敘事基礎、人物設置和敘事結構3個方面分析該影片的敘事特征,以此深入地學習印度影片的成功之處。
關鍵詞:《小蘿莉的猴神大叔》;敘事基礎;人物設置;敘事結構
一、引言
《小蘿莉的猴神大叔》是一部由卡比爾·汗擔任導演,薩爾曼·汗、卡琳娜·卡普、哈爾莎莉·馬爾霍特拉主演的劇情類型的電影,早在2015年就在印度上映,是當年印度電影票房的冠軍,去年3月在我國上映。影片上映之后,口碑爆棚,在印巴沖突的背景下,以忠誠信奉哈奴曼神的帕萬護送患有“失語癥”巴基斯坦女孩莎希達回家之路為故事主線,涵蓋了政治、宗教、文化等豐富的內容。
二、敘事基礎:堅持現實主義的創作特色
(一)深刻的主題
這部電影的背后有一個宏大的政治主題,眾所周知,印巴沖突的歷史遺留問題已經持續了幾十年,不管是國家政治層面還是民眾人心層面,兩個國家之間都有著難以言說的復雜關系,戰爭給兩國人民造成的創傷還沒有恢復。從這個角度上說,這部電影立意高遠,不回避政治敏感話題,敘事背景中有一個大膽而堅硬的內核,影片創作者巧妙地構造出一個軟萌可愛的小蘿莉,在緩解政治矛盾的同時,也柔化了主題,增進了兩國人民的感情。
影片所表達的另一個主題是超越信仰跨越民族的大愛。愛讓印巴人們放下雙方的偏見,當拉茜卡一家發現沙希達不是婆羅門時,她說:“不同種姓不同人種,那都不重要”,在普通人面前,沙希達只是一個與家人失散的弱小無助的孩子。當帕萬因信仰哈奴曼神徘徊在清真寺外不愿進去時,伊斯蘭教父說道:“那又怎樣,兄弟這里歡迎所有人,我們的清真寺從不鎖門。”最終帕萬克服了世俗的偏見,選擇邁入伊斯蘭神廟。帕萬由于沒有拿到簽證,被巴基斯坦軍方認為是間諜,在監獄里他受到嚴刑逼供,這時熱心的記者在互聯網上公開了帕萬與小蘿莉回家之路的視頻,千千萬萬的人們被他的善良的行為和堅定信念所感動,愿意相信他并支持他,人性的光輝戰勝了國家、政治、宗教的隔閡。
(二)普遍性的題材
影片在整體框架上立足于親情這個具有普遍性的題材,親情的故事總是在無時無刻不感動著我們,小蘿莉的回家之路也是走失的孩子回到母親懷抱的親情之路。沙希達走失之后,母親痛苦萬分,失女之痛牽動著觀眾的心;沙希達回家之后,與親人團聚的溫馨感動,是每個社會個體都會認同的情感,容易引起觀眾的情感共鳴。這種清晰而簡潔的敘事風格和具有普遍性的題材容易廣泛傳播,被國內外的觀眾普遍接受,接受者也可以在潛移默化中理解印巴歷史。
《小蘿莉的猴神大叔》比起以往的印度歌舞電影,有較大的革新,歌舞在電影中只是起到推動情節發展的作用。電影立足于現實主義的創作題材,真實地再現生活,在印巴沖突下,硝煙與火藥味并沒有散去,把送敵對國的孩子回家由不可能變為可能來反映美好的理想,以形象的典型性和具體性細節描寫來表達人們的美好愿望。主人公帕萬只是現實生活中的普通人,考試經常不及格,到20歲才考上高中,生活庸庸碌碌,但他擁有一顆善良的心,由于他對猴神哈努曼格外敬重與崇拜,被稱為“猴神”。一個偶然的機會,他遇到與父母失散的沙希達,為幫助小蘿莉與父母重聚,他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決定——穿越印巴國鏡線送沙希達回家。
總而言之,影片的題材體現出濃厚的現實主義風格和強烈的人文關懷,讓個體意識到愛可以超越一切,雖然再現了殘酷的社會現實——印巴沖突下的仇恨與偏見,但又通過溫情的故事來啟發人們重新看待這種沖突與偏見,充滿十足的正能量,讓人們感覺到在仇恨與偏見的嚴冰下仍有暖流存在。
三、人物設置:典型性的角色塑造
《這個殺手不太冷》中讓·雷諾飾演的“大叔”和娜塔莉·波特曼飾演“小蘿莉”的形象早已為觀眾所知,《小蘿莉的猴神大叔》這部影片走的同樣是“大叔+小蘿莉”的路線,相比之下,這部影片溫暖有力量,角色塑造更具典型性。一個虔誠信仰神猴哈奴曼的印度大叔帕萬偶遇一名巴基斯坦的啞女孩,兩個身份互不相干的人組合在一起,這本來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可偏偏猴神大叔決定幫助她回家與父母重聚。因此,猴神大叔帶著小蘿莉踏上回家之路,形成了一種頗具意味的對照。
(一)執著虔誠的猴神大叔
神猴哈努曼的神話故事在印度家喻戶曉,他是印度人們心中的英雄和信仰的對象,印度每年都有盛大節日紀念神猴。神猴哈努曼的忠實可靠、神通廣大、扶危濟困、護佑弱小的美好品質是印度人們贊揚和崇拜的。猴神大叔帕萬的出場方式是在印度盛大的迎神大會中,他本人對神猴哈努曼充滿敬畏與虔誠,遇見猴子都視作“哈奴曼神”,要作揖行禮,這種禮儀上的真誠恰似藏族人的轉山朝圣,是對信仰的堅守與不離不棄。
同時,帕萬作為一個成年人,他知曉自己的國情與信仰,但他仍有一顆善良單純的心,在得知沙希達是巴基斯坦人之后仍然義不容辭地決定送她回家。在遭遇領事館沖突、被旅游局欺騙之后,帕萬立志竭盡全力帶沙希達回到自己的家鄉與父母團聚。在“偷越”印巴邊境時,帕萬堅持教義,留在原地執著地等著巡邏隊的許可后才通過。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孩子,送小蘿莉的回家之路同時也是猴神大叔蛻變之路,例如:他為了保護沙希達,開始試探著踏入了清真寺,即便這與他的教義不符;在穿越邊境線的時候,他一定要光明磊落;在被檢察官審訊的時候,他寧死不屈。這見證了他的堅強不屈與執著虔誠。
(二)惹人憐愛的小蘿莉
小蘿莉沙希達是一個來自巴基斯坦的孩子,在身份上具有特殊性。長相甜美的小蘿莉像是春天里明媚的陽光,她的微笑讓人心醉,她天真無邪,象征著人類最初的樣子,每個遇見她的人心中都會心生關愛之心。她認定了猴神大叔并跟他走,她就像是神派來考驗帕的。最初,沒人知道她來自何方,拉茜卡一家人給了她無微不至的關懷,直到一家人一起看球賽時,發現她情不自禁地為巴基斯坦隊歡呼,拉茜卡的父親得知小女孩是巴基斯坦人后非常憤怒,不能容忍她繼續待在自己家中。
從這開始,小蘿莉的身份發生了變化,她突然間變成了敵國的孩子。一個最殘酷的現實呈現在印度人們面前,這個兩難的選擇問題。一方面,從道義上看,愛沒有界線,人們有義務去幫助這個孩子重回父母的懷抱;另一方面,從政治現實看,兩國人們存在難以消除的仇恨,送敵國的孩子回家似乎是對祖國的不忠。影片的劇情由此開始跌宕起伏,最后人與人之間的真情打敗了政治意義上的藩籬,人性本能的善良最終戰勝了一切。
四、敘事結構:雙重線索,設置困境
《小蘿莉的猴神大叔》的故事布局簡單精致,在此主要簡單談一下影片的線索和巧妙的設置困境。
(一)雙重線索并行
一條線索是沙希達的父母苦苦尋找沙希達的追尋之路,這條線索以插敘的方式出現,起到輔助作用。小蘿莉沙希達在6歲的時候,還不會說話,心急如焚的母親帶著她去印度德里的大清真寺祈愿,在乘火車返回巴基斯坦的火車上,沙希達在母親熟睡時下了火車,從此,兩人被隔離在兩個國家,雖然印巴之間的距離很近,可是由于兩國的矛盾,她們重逢的機會十分渺茫。后來沙希達的母親在清真寺廟祈愿時與沙希達擦肩而過,這個情節設置進一步牽動了觀眾的心。
另一條線索是猴神大叔護送小蘿莉沙希達的回家之路,這是主要線索。在迎神大會結束之后,他在大街上看到了饑腸轆轆、衣衫襤褸的沙希達,起初他不愿意帶著她出發,可沙希達認準了他,出于憐憫之心,就把他帶到女友拉茜卡家中,隨后,他找過警察,找過旅行社,找過巴基斯坦大使館,但是,這些人的不作為和險惡的人心讓帕萬徹底失望,當所有的努力都失敗后,他決定自己帶著沙希達越過印巴邊境并幫助沙希達與父母重聚。
(二)設置困境,推動情節發展
電影故事的核心應該是符合人物身份和生活邏輯、符合人文精神、凸顯正能量的主題,同時講故事必須為主題服務,但具體運作方式是設置困境、解決困境,在解決的過程中彰顯愛的真諦。在《小蘿莉的猴神大叔》中,具體的拯救對象是天真可愛而且是啞巴殘疾的失散女童,她是像天使一樣美麗的弱者,她不會說話但討人喜愛。人們逐漸喜歡她,等她的身份之謎解開之后,隱藏在背后的矛盾顯現出來,擺在人們的面前的困境也顯現出來,不僅是印巴兩國的民族仇恨還有宗教的藩籬。小女孩在印度也遭遇到政治不公,如帕萬在巴基斯坦也頻繁遇到宗教差別的窘境,這些困難推動劇情一步步走向高潮。
影片設置困境在于批判人性之惡:跨進清真寺的宗教禁忌,官方大使館的政治藩籬,私人偷渡的罪惡私欲貪和政府追捕官員的自私偏見。這些困境時時刻刻都考驗著帕萬,困境的磨礪凸顯了他對信仰的堅守和對小蘿莉回家之路的不拋棄、不放棄的信念;困境的解除弘揚了人性之善:拉茜卡的支持,記者的熱心幫助,邊防軍官對信仰的崇敬和清真寺阿訇的真情援助,彰顯了信仰的真諦。人們的支持援助令人感動,這是一種超越國家民族的理想主義力量,給兩國人化解矛盾帶去了希望。
五、結語
總而言之,《小蘿莉的猴神大叔》打破以往印度歌舞劇的風格,電影制作人勇于背負起社會責任,影片在完成娛樂表達的功能之外,演繹了跨越國家民族的大愛,加入了宗教和政治反思的內容,敢于直面印度和巴基斯坦兩個國家的矛盾沖突,體現出強烈的擔當意識和強烈的責任意識,這種優秀的品格是我國電影制作人值得借鑒學習的地方。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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