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維與三維結合動畫電影中的視覺表現
——以《蜘蛛俠：平行宇宙》為例

祝雨沁

（武漢理工大學，武漢 430070）

在動畫的歷史長河中，最先孕育出來的是二維動畫。現有環境下，它在成熟度極高的藝術形式和獨有藝術風格的支撐下，在文化生活中找到了立足之地，并慢慢站穩了腳跟。隨著科技的進步，三維動畫的崛起，描繪著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世界，更是極大地刺激著我們的感官。然而不論是二維還是三維，都有著自身的優點和缺點，所以二維動畫與三維動畫已是動畫電影發展的一個趨勢，二者結合情況下，二維動畫和三維動畫的繪畫性和生動性實現了有機結合，動畫電影層次感更豐富，觀賞性更強、效果更佳。目前，很多動畫電影都對此技術進行了運用。然而《蜘蛛俠：平行宇宙》則是開發了新的技術讓這兩者結合的方式貫徹全片，并且將它們的特色凸顯得淋漓盡致，它的制作初衷是：“并非將漫畫轉變為動畫，只是讓漫畫做出相應的運動。”

一、動畫電影中的視覺表現

二維動畫電影以強烈的裝飾感著稱，它往往弱化了場景的空間感，以及角色的立體感和光影效果，強調的是主體的表現力和畫面的裝飾性。二維動畫電影的手法主要以平涂為主，不同的顏色以塊面相接，線條因畫師的風格而生動，畫面也極具繪畫性。因為所有的元素都需要畫師刻畫，雖然有很大的創作空間，但是工作量十分巨大，往往需要很長的工作周期才能完成一部影片。

立體感三維動畫電影的優勢在于，場景層次清晰豐富，視覺效果逼真寫實，色彩漸變流暢，所有元素的質感可以清晰地得以區分，光影效果以及鏡頭切換自如，比二維動畫制作起來少了很多麻煩。但正因為這些麻煩，使得畫面過于規整，少了些靈氣。

> 圖1 二維線條在三維模型中的表現

二維與三維結合的動畫電影可將二維的繪畫性、裝飾感與三維的立體感、真實感結合起來，實現視覺效果的最優化。在畫面的處理上，二維的概括性和三維的質感，將畫面中復雜和簡單的元素區分開更有利于形成畫面的空間感。兩種藝術形式的對接下，有更大的空間留給制作者們進行創作，可碰撞出意想不到的火花。

二、靜態鏡頭中畫面的視覺表現

（一）繪畫性表現

二維動畫與三維動畫的互相結合使畫面更具多樣性，包括藝術類型、繪畫方式、展現形式等。每一個點、每一根線在此都有不同的表達方式，呈現的藝術效果必然是異彩紛呈。二維與三維結合動畫，增強了刻畫面細節的塑造，將繪畫性和真實性結合在一起，更好地表現出動畫電影的質感，真正能將觀眾帶入到影片中。

1.色彩

二維和三維動畫的結合，豐富了動畫色彩的層次，塑造的事物虛實有度，裝飾性更強且更有立體感。加入手繪的元素，使畫面更有生氣、更靈動，更具有藝術感。將二維的色彩表現加入到三維空間中，能更好地概括色彩關系，筆觸的加入也使得刻畫對象更有細節和質感，畫面更有觀賞性。

《蜘蛛俠：平行宇宙》將城市場景大致分為白天與夜晚，白天的場景色彩大多采用了明亮、艷麗的純色來表現欣欣向榮的美國街道和積極向上的校園風光。夜晚場景才是這部電影的重頭戲。夜景加入了充滿未來感的賽博朋克這種具有實驗性的畫面效果，打破了感官維度的體驗。賽博朋克城市的出現是為了與這部超級英雄電影的背景基調相呼應，構建出一個反烏托邦的未來。一方面未來城市擁有先進的科學技術，另一方面這座城市也充斥著人性的黑暗——非法貿易、底層幫派，社會動蕩。但是朋克文化通過黑暗反向地描繪著黑暗中的掙扎和希望。我們生活的環境并不是電影中設定的次元世界。影片中有技術的依托，呈現出紐約五彩斑斕極具未來感的賽博朋克城市。紙醉金迷、光怪陸離的城市令人目不暇接，高樓浮動的線條隱喻著社會的動蕩，小蜘蛛在樓頂俯瞰著這一切，將邪惡勢力抹殺于搖籃之中。

2.造型

動畫作品的靈魂就是角色的塑造，憑借新穎和夸張的造型設計使得人們喜愛并記住，通過角色的人生態度與人格魅力吸引人們追捧與學習。二維與三維結合動畫角色豐富多樣，角色塑造可以利用不同的象征符號來表現不同風格，例如種族符號、時間符號、文化符號等等。

制作者在其中有極大的創作空間，將自己的想法投入到影片中，使影片具有強烈的個人風格。在《蜘蛛俠：平行宇宙》中，角色的造型是根據“平行宇宙”這一概念驅動的。故事的主人公們從不同的時空穿越而來，不同風格的塑造清晰地將他們區分開來。1933年的暗影蜘蛛俠因為其時代特征，戴復古皮頭套和護目鏡，身著一戰空軍軍服，那時正是美國大蕭條時代，經濟衰退、失業浪潮、黑幫盛行，人們需要強硬的形象來為生活增添安全感，暗影蜘蛛俠就是一個推崇正義、以暴制暴的硬漢偵探形象，并且這位偵探在電影中對魔方著迷的反差萌十分討喜。電影主創團隊應其年代并沒有用3D技術制作，而是用黑白素描和黑白渲染的表現形式制作，雖然與其他的角色的區別有些大，但是在這部電影中的存在并不奇怪，并且這種大對比給觀眾帶來強烈的視覺沖擊。從未來Earth-14512穿越回來的日系少女潘妮·帕克，在電影中用了相對平面的建模和打光，小蘿莉沒有精致的膚質和發絲但是表情和動作與其他角色一樣生動，因此這個駕駛著機甲的少女蜘蛛俠具備了一切日漫當中的少女元素。蜘蛛俠誕生于1984年，波普藝術是他的風格特征。他的肢體、動作、語言無不透露著超現實主義的荒誕感。小黑蛛、蜘蛛格溫和中年彼得處在同一個年代，所以呈現的方式都是美漫風格，只在人物外表進行區分，小蜘蛛是街頭hip-hop風格，格溫是精致干練風格，中年彼得是油膩邋遢風格。將六個年代差異巨大的角色放在同一個畫面中，是這部電影創作者天馬行空腦洞大開之作，令人眼花繚亂卻又賞心悅目。

（二）真實性表現

三維動畫的真實性主要表現在元素的質感和場景的空間感受上，三維技術要求較高，必須要符合人類的邏輯，才能使人們感受到真實性和交互感。二維進駐后，三維規整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人們的視覺感受更加新穎、刺激。

1.空間層次

《蜘蛛俠：平行宇宙》為了追求漫畫的視覺效果，制作者將膠版印刷的效果融入其視覺表現中。絲網的特性是實現不了顏色的漸變，只能通過顏色的疊層表現變化。絲網印刷機關閉后，假若顏色不對且比較混亂，就無法辨別出所印刷的顏色，模糊感非常強。索尼將它當作電影攝影技術進行運用，對焦點事物進行拍攝的時候，看似是因為色彩偏移才導致場景失焦的出現，然而攝像機拍攝的感覺依舊存在。所運用的規則為，對平滑漸變進行規避，假若存在漸變區，其實現可以借助于點狀圖案，他們的不勻稱剛好與漫畫中的陰影線相吻合。

2.IP形象

漫威在十多年的規劃和發展過程中，對鋼鐵俠、美國隊長之類深入人心的演員形象進行了刻畫，不同電影劇情的關聯度日益提高。由點及面，對平行宇宙推翻重啟的頻繁運用，會將MCU的前期積累全部推翻。

《蜘蛛俠：平行宇宙》率先展開了嘗試，運用多種畫風、故事情節和電影細節，同時對《蜘蛛俠》系列電影作品進行了引用。此種次元壁破碎感，能夠將人們所創造的“美漫的平行宇宙”這種遍地都是的、難以名狀的印象，借助于畫面進行展示。不管是對索尼創作公司，還是對“漫威”IP而言，《蜘蛛俠：平行宇宙》都稱得上是取得的巨大突破。

三、動態鏡頭所展現的畫面視覺

（一）二維線條在三維模型中的表現

線條這種基本元素對于動畫是相當重要的，二維和三維動畫中，線條除對人物表情、形象和性格等特征進行描述之外，還能實現對畫面靈魂的展現。《蜘蛛俠：平行宇宙》視覺總監指出：“我們翻閱漫畫書可以發現，角色面部線條能夠賦予他們情感，線條具有極強的變動性，和人體結構關系不大”。所以，制作者在角色的面部加入了二維線條，線條的粗細、長短由手工繪制，所以它多少會有缺陷，這也恰好證明了人物的不完美以及畫面的漫畫感（圖1）。迪米安解釋說：“這些線條存在于模型內是結構構成單元，無需運動也無需進行情感的表達，像耳朵線條等。它們具有形態，卻不用進行情感的展現，在手繪感塑造過程中，其重要性是想當強的，人們會感受到你是在慎重思考后才對線條進行了添加。”

（二）二維與三維結合的鏡頭表現

鏡頭是整部電影的視角，觀眾透過鏡頭看到導演所表達內容的角度。對二維和三維進行綜合運用創作出來的電影，內容層次感強，畫面視覺更加多樣。與其他3D動畫電影相比，動態模糊是《蜘蛛俠：平行宇宙》的鮮明特征。正常情況下，這將直接影響到攝像機運動頻次和攝影風格，在動態模糊缺失的情況下，鏡頭頻閃情況會就此出現。視效總監卻不想用過于傳統的方案去解決這一問題。受到相機快門的啟發，藝術家們可以主體的速度線來繪制線條。為了避免在快速攝像機鏡頭下任何東西看起來都是平滑的、漸變的或者是模糊的，他們運用了圖形化的方式取代它。就動畫而言，索尼的完成方式主要為一拍二，一拍一或一拍三，此種做法對工作室恒定動速效率下的效果模擬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視效部門應該對適用于動畫模擬的方法進行尋找。藝術家們創新性地進行了中間幀的篩選——用一拍二方式拍攝動畫的時候，模擬角色衣服面料的難度相當大。想要確保衣物運動具備連續性，索尼運用solve函數對圖像進行了運算，同時在中間幀方式支撐下對此困難進行了化解，此種情況下，中間幀就此產生，然而它能實現對連續動畫的模擬。

索尼想達到的就是不完美的、藝術家手繪的效果。高潮部分的爆炸、飛濺、噴射，包括汽車的燈光特效都采用了二維的視覺效果。圖像工作室沒有對效果模擬器進行運用，而由二維特效師對動態流程進行分解，二維動畫師收到簡單設計圖后，建立二維特效手繪動畫庫，方便動畫師對多種特效效果進行組合。

四、總結

二維和三維相融合的動畫電影，匯集了制作者的智慧和現代科技。不僅僅是二維與三維形式上的互補，也是人類在面對未來科技時的一種懷舊的情懷所在。它也如歌曲和文字一樣，是一種語言形態，可以表達情緒與思考。二維和三維相融合的動畫對虛擬鏡頭進行了運用，生活再現感和表達感非常強，畫面節奏和韻律就此形成，影片情緒得到了表達，鏡頭影視美感由此產生。

“科幻類作品應該對全新類型進行創造，未來的孤立和彷徨感不一定會出現，應該是比較新穎且希望滿滿的。”《蜘蛛俠：平行宇宙》將各種不可能變成可能。并不一味追求寫實流暢，反而在制作上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建立了一套獨特的動畫流程，還有多項自家研發的技術申請了專利，在視覺方面稱得上是動畫片的新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