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錢
我最近愛上兩個人,一個是易烊千璽,另一個是漫畫《把月亮放左邊》里的男主角賴野。
我不是千璽的粉絲,卻在看到《人物》特稿里的一段話時,瞬間被擊中——“他的語音備忘錄里藏了很多獨處的時刻:大理古城的夜晚,風聲、雨聲、洱海的聲音;高考前夕,梅雨季節的湖南,望著遠處的山,山里鳥叫的聲音;北京胡同里大爺聊天的聲音,公交車站人說話的聲音,很遠,很小,很亂,還有鳥在撲騰、撲騰。”
太動人了,這樣的少年實在是太動人了。我的腦海中甚至開始出現這樣一幅場景:孤獨而忘情的少年,獨自一人坐在搖搖晃晃的綠皮火車上,他的嘴唇微微抿著,夕陽下的側影閃亮柔軟……光是想到這些,我心里立馬就變得毛茸茸,暖烘烘的,像是也有一只小鳥在里面撲騰。
愛上賴野又是在什么時候呢?大概是在小小的他開始每天記錄蒼耳長出嫩葉長度的時候;大概是在他溫柔地撫摸大石頭陰面的苔蘚,卻覺得自己像在撫摸貓咪,撫摸地球的時候;大概是在他說“飛蛾的天性就是通過月亮找方位,它們會一直把月亮放在自己左邊,然后仰仗月亮朝西飛”的時候……
在我眼中,外表、財富、地位,都不是構成一個人的魅力的必要元素。對方的智識與趣味,才是一種具有吸引力的“特征”。我總是會很輕易就迷上一個能隨口解釋哥德爾不完全性定理的工科男,一個會花三小時聽昆蟲叫聲的少年,一個站在風中觀察一只白色塑料袋的飛舞軌跡的男孩……他們或許古怪,或許孤僻,卻帶著巨大的勢能向我俯沖而來,瞬間把我擊碎。
為什么這樣的男孩值得愛呢?我想,這是因為他們身上留存了和人類社會毫無關系的一部分,他們心里有一個專屬自己的宇宙。你可以說他們是浪漫的,博學的,自由的,但事實上,這些詞語所包裹的內核都是一樣的,也就是“關心自己的精神世界”。他們能從一件小小的器皿,一幅經年的畫作,一抹斑駁的墨跡中看到美,看到一個精微又廣博的世界。在他們眼里,萬物皆有靈魂,萬物皆是神跡。我喜歡這樣的男孩,因為只有眼中有萬物的人,才能夠看到美、看到愛、看到生命中的一切神跡。
(摘自《廣州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