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碧

摘要:澳大利亞作家考琳·麥卡洛的作品《荊棘鳥》講述了克利里一家三代人的故事,展現了悲歡離合的愛情和令人深思的命運主題。本文擬從人文價值視域下的主題內涵入手,通過對《荊棘鳥》文本的細讀,以人文主義價值理念的延伸,探討《荊棘鳥》的文學價值,進而探討《荊棘鳥》在主題學層面所展示的豐富人性意蘊。
關鍵詞:荊棘鳥;英美文學;人文思想
基金項目:四川省教育廳人文社科重點研究項目“遂寧觀音民俗文化源流與影響研究”(13SA0050)。
《荊棘鳥》講述的是克利里家族傳奇式的家族史。故事始于20世紀初,止于20世紀70年代,從帕迪·克利里應無兒無女的老姐姐貴婦人瑪麗·卡森之召,攜妻子菲奧娜和7個子女從新西蘭遷居澳大利亞的德羅海達牧場,到帕迪唯一幸存的孫輩——才華橫溢的演員朱斯婷在遙遠的異國他鄉確定人生道路和愛情歸宿為止,表現了克利里家三代人的人生和情感歷程,梅吉與拉爾夫神父之間的愛情尤其刻骨銘心。由此作者揭示出——真正的愛和一切美好的東西是需要用巨大的代價去換取的道理。正如小說結尾所寫:“鳥兒胸前帶著荊棘,它遵循著一個不可改變的法則。她被不知其名的東西刺穿身體,被驅趕著,歌唱著死去。在那荊棘刺進的一瞬,她沒有意識到死之將臨。她只是唱著、唱著,直到生命耗盡,再也唱不出一個音符。但是,當我們把荊棘扎進胸膛時,我們是知道的,我們是明明白白的。然而,我們卻依然要這樣做,我們依然把棘刺扎進胸膛”。
一、《荊棘鳥》在主題學層面上體現出的人文內涵和屬性
《荊棘鳥》自問世,就以題材的奇絕、新穎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更因其內容上的豐富人文思想意蘊而讓人刮目相看,被稱為澳大利亞的《飄》。在閱讀它時,我們發現其內容與古希臘神話,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主義文學,18世紀歐洲產業革命時期女性主題的文學,19世紀的英國文學,以及20世紀以來的現代英美文學等內容,有著深度的關聯。可以說《荊棘鳥》繼承和革新了歷代英美文學精神的內涵。
澳大利亞文學長期受英美文學影響,而英美文學又浸潤于希臘羅馬神話。隨著神話故事以及文學載體的逐漸深入,設計英美文學的具體框架故事,具有重要的促進意義。澳大利亞薄弱的人文積淀、較為短暫的國家歷史,自然難以在母體文學中釋放出來。在這個意義上,澳大利亞的文學沿襲了英美文學的人文模式,精神上承載了其人文思想內核。在內容上融合了大陸的野性、鮮活等因素,進而讓澳大利亞文學充滿了神秘、張揚的藝術感。《荊棘鳥》充分體現了這一特征。
從主題學的角度看,菲奧娜、梅吉及朱斯婷的愛情屬于同一母題:叛逆女性大膽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只不過隨著時代的進步,其情感經歷各有不同,甚至有所發展。菲奧娜與帕吉漢只有短暫的愛情故事。梅吉比菲奧娜幸福,她擁有一段漫長的愛情長跑,直到拉爾夫永遠地回到上帝身邊才結束;朱斯婷最幸運,在經歷短暫的情感道路后,擁有了一個建立在愛情基礎上的美滿婚姻。盡管具體道路不相同,但從整體上看,她們不約而同地體現了西方女性典型的特征——獨特的人文精神。首先,她們都具有較強的自我意識,重視自身的感情。不甘心從屬于男性,追求建立在愛情基礎上的婚姻,不惜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菲奧娜愛上有婦之夫,但她不是想做他的情人,而要與他結婚,永遠生活在一起。可家庭的聲望不允許她這樣做,于是她只得嫁給一個她未見過面的男人,痛苦一生。梅吉從不掩飾也從未放棄對拉爾夫的愛,即使是在拉爾夫為了實現個人的野心放棄她之后。盡管她也得到了婚姻,可那同樣是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她將痛苦一生。其次,西方女性注重自身人格的獨立。男女平等,首先是人格的平等。在婚姻問題上,首先關注的就是人格的平等。“婚姻是要聯系兩個完整的獨立個體,不是一個調和,不是一個退路,不是一種逃避,或一項彌補”。菲奧娜是為了家庭,也為了自己的名譽嫁給帕迪,但她在帕迪面前是與他平等的。她是一個忠實的妻子,但絕不是一個女仆。她感激帕迪給了她一個家,但她絕不會屈從。她有自己獨立的思想及見解。在梅吉與朱斯婷身上,這種人格的獨立就更明顯。她們的婚姻均由自己選擇,而不聽命于父母。從這個意義上說,《荊棘鳥》體現了自古希臘到現代英美文學傳統所具有的人文意蘊。
英美現代文學精神的內涵,源自19世紀前歐洲文學價值理念的拓展和延伸,它不但完整繼承了以往歐洲文學中的自然主義,更是將自身的價值凸顯出來,進而完成對自我的精神救贖,并由此根據工業文明階段的實際,將社會系統與自我創造有機結合,從而展現出自我價值及在光怪陸離文學理念下的藝術語言、表現手法。而《荊棘鳥》的作者不僅是一位擁有雅典娜式——理性光輝的知識分子,而且也受到英美人文理念的熏染,對于英美文學如數家珍,特別是在時間的節點和空間范圍上。針對距離較近的當代英美文學來說,其精神內涵則是為更好地宣揚和釋放現代英美文學中的個人命運軌跡、人道抉擇、人生軌跡,《荊棘鳥》正是在這個層面上體現了現代英美文學屬性——在命運軌跡下釋放入性價值、決策人生道路,完成自我精神救贖。
二、《荊棘鳥》對現代英美文學價值理念的汲取和承載
近代以來,由于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單元的框架,使英美文學的流派風格對應的文學價值,被劃分到了這兩個單元導向模式結構當中,這不僅體現了在現實主義中由于浪漫主義理念脫離,文學理念更加具有純粹性、個體化、意象性的價值體系,另一方面也體現了基于現實主義的基本框架下的理性式、集中性、群體性的表達形式。而《荊棘鳥》則是將兩個框架進行了交融與摻和,進而在一個人的人生抉擇、人格價值、人性追求、人物命運等方面對相關內容進行了鋪展和創設,“荊棘鳥”因此象征了物化的意象,展現了將自身現實人格意義普遍體現出來的特征——作者將鳥比喻成了人,每一只鳥都是一個人,每個人為了實現自我殉道,蛻變成為一只荊棘鳥,即使命運是上天注定的,可人生是可以抉擇的,如果人人充滿了愛,那將用自己那份愛來作為抵達自己所制定人生目標的原始武器,因此就要多次釋放、反復強調人文價值的個人主義理念,實際上它在本質上是現代英美文學在開辟通道的過程中能夠自我鼓勵、自我覺醒以及自我救贖的自由道路。而針對最后實現自我理想的“荊棘鳥”能實現人性價值和社會群體普遍差異的協調共存性以及個人所制定的最終目標。這一理念在小說當中通過心靈對話、自我感悟、困惑傾訴等方式彰顯出來,就如同作品在后半部闡述的——兩個人彼此間總是深刻藏著不愿意摒棄的目標,即使它的存在讓自身感受非常痛苦和煎熬,即使知道在做某件事時會感覺前面路途的艱難,很多事情即使做了也是徒勞無功,可是還依然執著地想去完成它。由于內心不想放棄它,人將困在自己制造的荊棘中,不管這件事情是否真正的正確,因此做這件事情時就會承受無比的煎熬,即使非常痛苦,還是要告誡自己,這件事是非常有意義的,因為到最后我們都變成一只荊棘鳥。
三、《荊棘鳥》的人文價值精神
人文價值理念是現代英美文學的基礎,而人文思想所提倡和追求的是在個人思維理念下積極性的自由、平等、博愛行為模式。在此,個人生命中出現的悲劇只是暫時存在的物理需要,它通過自我慰藉、自我警醒、自我解析、自我精神指揮個人行為,進而改變消極的理念。但是由于個人的精神情感、生理機制、思維理念等有效的實現自己不同時期的目標中,在經歷坎坷的過程中實際上體現了人性的光輝,而如果經歷的不同則會出現不同的價值,這就是人的核心人文價值理念,也是普世大同的人文特點,具有鮮活和張揚的特征。這一特點能夠直接指導社會群體對相關事情的實踐,并能獲得不同群體的認同。還具一定的傳承性。而在《荊棘鳥》中鮮明地繼承了這一精神價值理念,在文本中的梅吉、盧克、拉爾夫、帕西、怕蒂等主要人物的人生決策、命運軌跡、人性價值、精神訴求方面,都在不同程度上將人文精神價值釋放出來,并對其進行宣導。這是精神理念對現實化的追求。小說中親歷北非戰事、經歷生死的帕西和詹斯,目睹親人在殘忍戰爭中死亡后,滋生出對家鄉的留戀——這是他們活著的希望,是精神的家園之所在。這種精神理念承載的正是英美文學人文價值理念的豐富意蘊:對理想、信仰、愛情、權力的追求,是人類最深刻的感情掙扎;作者借此巧妙地塑造了各類澳大利亞人的文化氣息,其中蘊藏著特定的人文時代精神,同時也闡釋了時代變遷的過程;正因為作者將英美人文精神完美地融合在作品中,使作品顯得有血有肉。人們對荊棘鳥的印象因此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局限,作品《荊棘鳥》因此具有了恒久的可讀性。
四、結語
總之,《荊棘鳥》在主題學層面上體現出了自古希臘到現代英美文學傳統所具有的內涵,在性質上體現了現代英美文學的屬性——在命運軌跡下釋放入性價值、決策人生道路,完成自我精神救贖。而這一切均源自現代英美文學的基礎——人文主義價值理念:在個人主義思維理念下積極性的自由、公平、平等、博愛行為模式。在澳大利亞社會的精神內核愈加集中,物質載體愈發豐盈,文學藝術不斷發展的背景下,《荊棘鳥》所釋放出的人文精神,有效配合了當時社會群體中的沙化機制存在的空洞,是在汲取和承載英美文學理念的前提下,進行更新與優化,進而拓展出合理的發展渠道。《荊棘鳥》成了對英美文學中人文思想汲取與承載的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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