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共同熱愛的藝術事業上,王崇秋和楊潔婦唱夫隨,配合默契;生活中,她以他為傲,小孩般依賴他;他疼她、寵她,也幾十年如一日地仰望和照顧著她。他們一起牽手走過了48年歲月,直到2017年4月15日,88歲的楊潔病逝。畢生都把妻子當成家中大梁一樣仰望呵護的王崇秋,如何獨對沒有她的人生?他和楊潔情牽近半個世紀的歲月里,又有著哪些不為人知的浪漫與深情?
沒有他,楊潔寸步難行
楊潔比王崇秋大14歲,兩人相識于中央電視臺,在工作中互生情愫。1969年,40歲的楊潔帶著她和前夫的3個孩子,嫁給了26歲的王崇秋。那個特殊年代,相差14歲的姐弟戀,男未婚、女離異,還帶著3個娃,多少人指指戳戳、公開阻撓,就連楊潔也曾猶豫不決,不如只做朋友。但王崇秋認定了她。
王崇秋坦言:“我和楊潔在工作上配合默契,在藝術上也有很多共同語言,而且我們都是逍遙派。”他說,楊潔自小就愛讀書,文化水平和思想境界都很高,在藝術上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個性也很正直……總之,在王崇秋看來,楊潔全身都是優點。
兩人是1969年大年三十結的婚。結婚當天,王崇秋還和楊潔一起去房山采訪。回來后,他從宿舍里抱了床被子,用一只帆布箱裝了所有家當去了楊潔家,這婚就算結了。婚后,楊潔生下了女兒丫丫。拍攝《西游記》期間,還在上小學的丫丫無人照料,楊潔只好向領導提出申請,將丫丫帶在身邊。
《西游記》之后,王崇秋和楊潔還一起合作了多部影視劇:《司馬遷》《濟公活佛》《朱元璋》等。1996年,楊潔拍電視劇《西施》時,一開始請了另外一位攝像老師,因為她覺得丈夫歲數也不小了。“可是沒拍兩天,她又把我叫回去了。楊潔已經不適應和別人合作了。”王崇秋有些得意地說。
工作上配合默契,無需廢話;生活中,兩人也像很多普通夫妻一樣會爭吵,只是每一次讓步的,都是王崇秋。“誰叫她是我的偶像呢!”王崇秋說。
從央視退休后,王崇秋和楊潔搬到北京西郊一個普通小區里,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王崇秋喜歡待在家里,但楊潔喜歡出去走,他也就跟著。每次出門,王崇秋都會帶著攝像機,一路走走拍拍,主角都是楊潔。
王崇秋和楊潔都不喜歡應酬,沒什么重要事情也不愿意打擾孩子。楊潔在藝術上非常專業、嚴謹,有想法,但生活中的她迷糊、大意,甚至有點兒笨。所以退休后,他成了她的貼身助理、醫生、保姆、廚師兼司機。楊潔總是說,沒有王崇秋,她寸步難行。
離別總是猝不及防
隨著年數漸高,她疾病纏身,但因為有他的貼身相伴,她每天都過得快樂安穩。而這也讓王崇秋覺得,楊潔一定會活到100歲。王崇秋從來沒想過,離別會來得那么突然。
2017年4月3日上午楊潔還在看電腦,中午突然就暈倒了。 救護車趕到時,她已經不能講話了。“我的心空了,呆呆地站在那里。醫生催我去掛號、買本、交錢。我就像一具行尸走肉,這兒排隊、那兒交錢……”在后來懷念妻子的文章中,王崇秋這樣描述當時的情形。“當我們小心翼翼地把你從擔架車抬上CT機時,你突然睜開了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我,滿眼都是淚水。那眼睛清澈透亮,像是期盼、像是渴望、像是有許多話要說。我的心都要碎了,那一瞬間,我恨不得上去親吻你一下,可是我正抬著你,不能松手啊……后來,你戀戀不舍地閉上了眼睛,從此再也沒有睜開過。現在想來,那眼神,就是你今生對我最深情的告別。”2017年4月10日搶救那天的情形,王崇秋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如果有來生, 還與楊潔牽手相伴
楊潔的離開,徹底摧垮了王崇秋。之后的大半年,王崇秋深陷悲傷與自責的情緒中不可自拔。王崇秋足不出戶,情緒低落,朋友和“西游迷”擔心他,開始隔三差五上門去陪他嘮嗑。
2018年3月,幾個“西游迷”建議王崇秋:為什么不把他和楊潔導演的故事和拍攝《西游記》的故事放到網上呢?“這也是您懷念楊潔導演的一種方式。”王崇秋接受了提議,不久后開設了“王崇秋”個人公眾號,并在粉絲幫助下,每天都發表文章。有他們當年拍攝《西游記》的點點滴滴,也有王崇秋對楊潔的思念。他深情款款也細致入微地敘述著她離開后的每一寸時光、每分每秒的惦念和不舍。
2018年12月,王崇秋的新書《敢問路在何方:我們的西游記》出版,書中有無數珍貴圖片和當年拍攝《西游記》的幕后花絮,書里也有楊潔離去后的每一天,他對她的回憶和想念。王崇秋說,因為楊潔,余生的每一天,自己都會努力好好過。因為只有這樣,若他日兩人在天庭重聚,也才能再次在事業和家庭里都親密無間!
(據《婚姻與家庭》2019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