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醫藥教育實現立德樹人、以“本”為本的路徑

李紅文 唐敏 張艷婉

[摘要]立德樹人、以“本”為本已成為新時代高校本科教育工作的根本任務。從醫學倫理學的學科專業視角來看，中醫藥教育要實現這一根本任務，必須堅持立德樹人，全面提升醫學生職業道德精神;加強師德師風建設，全面提高教師教書育入水平;堅持以“本”為本，打造一流中醫藥本科專業。

[關鍵詞]

中醫藥教育;立德樹人;以“本”為本;醫學倫理學

[中圖分類號]R40;G642[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doi：10.3969/j.issn.1674-070X.2019.11.028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情系教育事業，不斷推動我國教育事業改革發展，取得了一系列重大成就。2018年以來，黨中央、教育部相繼召開了全國教育大會、全國高等學校本科教育工作會議，對新時代的高等教育作出了一系列戰略安排，全面部署了高校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提出了堅持以“本”為本、推進四個回歸、建設一流本科教育的目標。為貫徹落實黨中央的決策部署，湖南中醫藥大學于2019年3月22日舉行了本科教育大會，全面回顧和總結了近年來本科教學工作取得的主要成績，出臺了《湖南中醫藥大學關于全面加強本科教育工作的決定》，明確了下一步的本科教學基本思路、發展目標及重點工作。這一系列的會議精神，都一再強調了立德樹人、以“本”為本的根本重要性。那么如何將立德樹人、以“本”為本落到實處呢？醫學倫理學以醫德為研究對象，是實踐性很強的醫學人文學科，應立足立德樹人的內涵要求、實施機制等問題為學理支撐，旨在回答“為什么應該是這樣”（價值追求）等倫理追問。本文將從醫學倫理學的專業視角來進行理論分析，以湖南中醫藥大學的本科教育實踐為基礎，探索中醫藥教育發展規律，以促進我校本科建設邁上新臺階。

1堅持立德樹人，全面提升醫學生職業道德精神

立德樹人，德育為先。立德樹人是一切教育的根本任務，立德樹人的成效是檢驗學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標準。對醫學生而言，重在培養醫學生的職業道德精神，樹立高尚的從醫信念，培養有道德的從醫行為。醫學倫理學是專門研究醫學領域的倫理道德問題的交叉學科，其核心問題是如何培養醫生的職業道德素養，幫助醫學生成長為有理想、有道德、有信念、有情懷的醫學人才。醫學倫理學是培養醫學生職業道德精神的主干課程、核心課程，沒有醫學倫理的醫學教育是不完整的醫學教育，是失去靈魂的醫學教育。

1.1 培養正確的道德認知

知情意行，既然知排在第一優先順序，就需要對道德形成深刻的認知，這是培養醫學生職業道德精神的首要問題。道德是人們在社會生活實踐中形成的，并由經濟基礎決定，以善惡為評價形式，依靠社會輿論、傳統習俗和內心信念，用以調節人際關系的心理意識、原則規范、行為活動的總和。由此可見，道德包括的內容比較多，它不僅包括道德心理活動、道德情感，還包括道德原則、道德規范，以及道德行動等。道德認知深刻影響著醫學生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道德認知上的偏差，將造成醫學生情感消極抵觸和意志軟弱無力，以及道德行為引導的缺失，因而道德認知是源頭，是基礎。對醫學生而言，醫學道德的認知是形成醫學價值觀的基礎，而醫學價值觀則是醫德行為的動力，因而醫學生的道德認知在臨床實踐中起到重要作用。醫學倫理學以研究醫德現象為核心內容，其精髓是醫德，它擔當著從理論層面塑造醫德的重任。從古至今，思想家們提出了諸多不同的道德理論，有義務論、功利主義、美德論、契約論、社群主義、女性主義、關懷倫理學等不同的現代倫理學理論流派。要樹立正確的道德認知，就需要學生對這些道德理論有更加全面深刻的理解。對中醫藥專業的本科生而言，要重點講解中國傳統儒釋道三家的倫理道德觀念，尤其是儒醫的價值觀，它的核心在于儒家的倫理道德觀念，包括仁愛思想、孝道觀念、義利觀等，最集中的體現就是唐朝孫思邈的大醫精誠思想，從而形成了中醫生的醫乃仁術的核心觀念。

1.2 培養道德邏輯思維能力

醫學倫理學作為一門應用倫理學，屬于哲學的分支學科。作為一門獨立的學科，其重點是培養學生的道德邏輯思維能力，幫助學生識別倫理問題，正確進行道德判斷和道德推理，明辨道德行為的是非對錯。對于日常生活中發生的各種道德現象，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道德直覺判斷和道德思維模式，構成了常識道德的內容。常識道德是培養個人道德能力的基礎，但它并不一定正確，并且很難實際有效地解決臨床語境中復雜的道德難題，這就需要醫學倫理學從科學的角度來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對于道德難題，醫學倫理學從科學的角度來建立道德判斷、道德推理的邏輯方法，可以幫助醫學生處理臨床語境中的棘手難題，避免做出錯誤的道德判斷和道德行為。只有采取這種科學的、理性的立場，才能有效化解醫療矛盾糾紛，構建和諧醫患關系。

1.3 培養醫學生的道德情操

醫學教育，應該把醫學生的道德情操培養放在關鍵位置，將他們培養成有正義感、責任感和道德感的醫生比什么都重要。醫學倫理學課程承擔著培養醫學生道德情操的重任，這是由它的學科性質和學科內容決定的。對于中醫藥專業的本科生而言，首先要樹立“中醫人”的基本理念，培養熱愛中醫、喜歡中醫、研究中醫、傳承中醫的精神，將發展中醫藥事業當作自己的使命、責任和擔當。其次，要構建中醫的核心價值觀念體系，將中醫的核心與精髓正確地傳達給學生，讓他們學有所獲、學有所悟。第三，要清楚地講解中醫倫理精神，中醫與倫理道德觀念密不可分，由此而形成了中國獨特的儒醫、道醫、佛醫文化，其基本內核無非是儒釋道三家的基本哲學觀念。醫學倫理學應在深化醫學道德情操上、加強醫德修養上下功夫，引導學生成為有大愛、大德、大情懷的人。

2加強師德師風建設，全面提高教師教書育人水平

育有德之人，需有德之師。突出師德，把師德師風建設放在高校教師隊伍建設的首要位置是全面貫徹黨的教育方針，是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迫切需要。立德樹人不僅要求學生圍繞這個來學，同時也要求教師圍繞這個目標來教，以立德為根本，做好本職工作。對中醫藥院校而言，教師高尚的師德、醫德、人格魅力、學識風范直接影響著青年學子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養成，決定著中醫藥專業人才培養的質量，關系著整個中醫藥事業發展的未來。

2.1 筑牢思想觀念，培養敬業精神

師德師風建設首先要從思想觀念人手，從源頭上打牢教師的思想道德素質，培養教師的愛崗敬業精神，樹立崇高的職業理想和職業信念。從倫理學的專業角度來看，敬業精神屬于職業精神范疇，任何職業都應該堅持把它放在第一位，孔子云：執事不敬者，必敗亡。心存敬畏，積極進取，才能成就業務精湛、師德高尚的教師。敬業精神的培養，根子在思想靈魂，表現在一個教師究竟有沒有站在思想的高度和靈魂的深度來充分認識到它的重要性和價值意義。樹立敬業精神要求教師要有獻身于教育事業的理想，熱愛教學、傾心教學、研究教學。樹立敬業精神還要求教師要熱愛學生，關愛學生，幫助學生，做到“嚴厲”與“愛護”并存，在學習上嚴格要求、嚴格訓練，在生活上要關心照顧，努力把他們培養成中醫藥事業的高素質人才。敬業精神的培養，不是一句空洞的口號，而是應該落實到每一堂課程的教學之中、每一次學生作業的輔導之中、每一次學生論文的批改之中、每一次臨床教學的示范之中。

2.2 做嚴規章制度，強化制度建設

師德師風要落到實處，必須做好相關的制度建設。敬業精神的培育屬于思想觀念的內容，如何把這種主體性、觀念性的精神轉化為實實在在的行動，需要營造良好的制度氛圍。按照倫理學理論，道德有自律和他律之分，道德自律要求行為主體自我約束、自我管理：道德他律要求行為主體按照制度辦事，做到遵紀守法、遵守道德規范。單純的自律和他律不能解決問題，必須將二者有效結合起來。針對教師的師德師風建設，這次本科教育大會我校出臺了一系列的相關制度文件，涉及到教學秩序整頓、教學事故處理、教授為本科生上課規定、教學競賽辦法、教改課題管理、專業內涵建設、課程建設、教材編寫與使用等各個方面，另外，突出抓好科研誠信建設。近年來，全國乃至世界范圍內，弄虛作假、抄襲剽竊、篡改侵吞他人學術成果、違規使用科研經費等現象時有發生。為了杜絕這些事情的發生，必須進行科研誠信的專題教育，建立學術不端行為的防范和懲處機制，完善職稱評審與年度考核制度，從制度上要求教師嚴謹治學，恪守誠信，戒浮躁、戒急功近利，不斷提高我校中醫藥教學和科學研究水平。

2.3 做實為人師表，發揮示范引領

教師教書育人，不僅僅是教好書，還要育好人。所謂為人師表，就是要做學生的表率、做老師的榜樣。按照倫理學理論，道德教育不是抽象的理論說教，它的一個重要途徑就是樹立榜樣，通過先進典型人物的事跡來影響和帶動大家的成長。每一個行業都有先進典型，就醫療行業而言，有白求恩、南丁格爾、裘法祖等大量醫德模范人物。教師不僅要宣講這些模范人物的事跡，而且要以德立身、以德立學、以德施教、以身作則、身正為范來教育和影響學生，做到真正的潤物細無聲。就中醫藥教育而言，不僅要用國醫大師的專業水平、精湛技藝來教育學生、傳遞知識，而且要用他們的醫德行為、先進事跡來鼓舞學生、激勵學生。要通過教學比賽、師德標兵評比等活動，將教學能力強、科研水平高、思想素質好的優秀一線教師選拔出來，樹立全面發展的先進典型，充分發揮他們的示范引領作用，保護他們潛心治學、專心執教的職業精神，努力營造“樹師德、鑄師魂、正師風”的大學氛圍，引導廣大教師自覺向先進人物看齊，自覺提高專業本領，自覺加強師德師風建設，真正成為新時代大學生的楷模和表率。

3堅持以“本”為本，打造一流中醫藥大學

高教大計，本科為本，本科不牢，地動山搖。堅持以“本”為本、推進“四個回歸”是高等教育改革發展的基本遵循。在世界范圍內，回歸本科教育是世界一流大學共同的行動綱領。全球頂尖大學都高度重視本科教育，堅持把培養學生、學生中心、卓越教學作為大學的第一任務。湖南中醫藥大學應該緊跟時代發展潮流，聚焦主業，深耕特色，致力于打造一流中醫藥大學，培養一流中醫藥人才，建設一流學者、師資隊伍。

3.1 堅持以“本”為本，必須貫徹以立德樹人為價值取向

受社會整體環境的影響，大學教育越來越朝著專業化、技術化、職業化、應用化的方向發展，高等教育功利化的色彩日趨嚴重。將大學辦成專科化的職業學院，這是大學教育的失敗與悲哀。要扭轉這種趨勢，必須回歸真正的本科教育，堅持以“本”為本，貫徹以立德樹人為價值取向。堅持“以‘本為本”，包含以下基本的內涵。一是高等教育必須強調本科教育的基礎性地位。現代高等教育已經形成了一個高度復雜的系統，除了本科教育之外，還有專科教育、研究生教育、成人教育、繼續教育、網絡教育等形態，這些都是高等教育適應現代社會發展而不斷衍生出來的結果。但不論如何改變，本科教育始終是根本，本科教育的好壞直接影響到高等教育的質量，直接關系到“雙一流”大學的建設目標能否順利實現。二是強調本科教育以人才培養為本質職能。現代大學承擔了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社會服務、國際交流、文化傳承等多種職能，以至于它最基本的本科教學功能越來越被削弱，不少大學出現了重科研輕教學、重研究生教育輕本科教育的傾向，在職稱評審上更是出現了唯論文、唯項目、唯獎項、唯學歷的傾向。以“本”為本，必須把人才培養放在本科教育的基礎地位，把本科教育放在人才培養的核心地位，必須牢牢抓住“全面提高人才培養能力”這個核心點。三是強調本科教育以立德樹人為價值導向。人才培養是育人和育才的統一，育人是本，人無德不立，因而育人的根本在于立德。將立德樹人的成效作為檢驗高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標準，從根本上解決高校教育改革發展的指揮棒問題。

3.2 堅持以“本”為本，必須以“德育為基，內涵為要”為標準體系

中醫藥是中國最具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學科之一，中醫藥文化的傳承和發展，是中醫藥院校發展的根本。堅持以“本”為本，建設中醫藥院校一流本科必須堅持發展中醫藥特色，走內涵式發展道路。

首先，中醫藥院校的一流本科建設應該立足于自身的特色與優勢，一流本科教育沒有固定模式，也沒有完全統一的衡量標準，中醫藥院校所追求的“一流”，始終堅持發展中醫藥獨有的、不可替代的、難以被其他專業所模仿的優勢與強項，在中醫藥行業領域內贏得廣泛聲譽與影響力，“目前大多數高等院校中西醫結合的教學，過分依賴醫療設備和儀器的診斷，中醫藥文化與技能經常被忽視，典型的‘望、聞、問、切的中醫診療方法很難運用到臨床實踐中”。在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等方面應立足于中醫藥的學科特點與發展規律，以“中醫藥特色、中國一流”為指導思想，在理念上，要以本科教育為中心工作，樹立先進的本科教學理念：在辦學條件上，要建立一流的教師隊伍、一流的教學條件、一流的學科專業支撐：在人才培養上，注重學生的多樣化、個性化培養，突出創新性、協同性發展。

其次，“中醫藥特色、中國一流”目標的實現，必須走內涵式發展道路。這些需要進一步地明確，對照目標要求來逐步進行分解落實。關鍵是，培養現代化中醫藥高素質人才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不斷深化教育教學改革，優化人才培養體系與保障體系。重點是要實施中醫拔尖創新人才培養計劃、臨床實踐能力提升計劃、人才培養質量保障計劃、創新創業能力提升計劃、中醫人文素質提升計劃、一流教師隊伍培育計劃、中醫藥國際交流與傳播計劃等，不斷將內涵做實，將專業做強，將特色擦亮，將品牌打響，努力將中醫藥特色優勢學科打造成在國際有影響力和知名度的世界一流學科。

最后，中醫藥院校的一流本科建設的落腳點是培養一流的中醫藥專業高素質人才。本科階段是青年學生成長成才的關鍵階段，是思想觀念、價值取向、精神風貌成型期，是錘煉高尚品格，鑄就理想信念的關鍵時期，中醫藥院校的人才培養必須找準目標定位，把培養一流中醫藥人才的質量和效果作為人才培養的標準，而立德樹人的成效又是作為檢驗一切工作的根本標準，因而建設中醫藥院校一流本科在走內涵式發展道路的同時，必須以立德樹人來聚合和推進各項工作和深層次的體制改革。對于培養什么樣的人的問題，具體而言，就是具有傳統文化底蘊、中醫臨證思維、現代科學素養及國際發展視野，滿足中醫藥事業發展需要適應社會需求，服務人民、具有仁心仁術的卓越醫學人才。

3.3 堅持以“本”為本，不斷推進與加強醫學人文教育

醫學人文是當代醫學的重要主題，北京大學等一流大學都相繼建立了醫學人文學院或醫學人文系，從學科建設、機構設置、經費投入、師資隊伍等方面予以全方位的保障，凸顯了新時代醫學人文精神的核心價值。醫學從來都不是一個純粹的自然科學，而是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和人文學科相統一的學科。醫學的本質屬性是社會性和人文性，醫學的終極價值是它的人文價值。中醫的人文性更為突出，它不僅起源于中國傳統哲學思想，而且其理法方藥無不與中國傳統文化血脈相連。在這個意義上，醫學教育決不能只是單純的自然科學教育，而應該包括更為廣泛的人文社會社科教育。當前的醫學教育中，包括中醫藥教育，存在著普遍的重醫輕文、重技輕道的傾向，有些人甚至將醫學人文教育與思想政治教育混同一談，忽視醫學人文教育的獨立性和根本價值所在。目前醫學人文類課程，主要有醫學倫理學、衛生法學、醫學史、醫學哲學、醫學心理學、醫學社會學、醫學人類學等主干核心課程，但各學科各課程間缺乏深度交流和融合，醫學人文教育缺乏體驗性和實效性。

醫學技術與醫學人文必須深度融合，工具理性必須以道德理性為基礎，因而醫學人文教育應以立德樹人為共同的價值觀和信念，培育醫學生高尚的醫德修養和豐富的人文情懷。首先，加強醫學人文教育，需要目標明確、內容充實、結構完整的醫學人文課程體系，各課程間應同頻共振、有機銜接。醫學倫理學不同于一般性的思想政治課，而是一門專業性很強的醫學人文通識課程，應成為醫學人文類課程的核心課程：加強醫學人文教育需要多種力量的綜合努力，需要吸納醫學教育專家、醫學倫理專家、通識教育學者、教師、學生等主體參與：也需要醫學人文教學與臨床實踐活動、社會實踐活動結合，將醫學人文知識內化為醫學生的價值規范和行為準則。在“雙一流”建設背景下，要打造一流的中醫藥本科教育，必須將醫學人文教育擺在更加突出和重要的位置，不斷加強和改進醫學人文教育，增強醫學生醫學人文精神的培育和養成，體現醫學人道主義的核心理念。

立德樹人是高校教育的使命，以“本”為本是高校教育的初心，兩者缺一不可，立德樹人是以“本”為本的核心目標，以“本”為本是立德樹人的實現形式：只有將立德樹人的落實機制和以“本”為本的改革措施有機銜接，才能成就中醫藥院校的一流本科，培養一流的中醫藥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