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遠,方能走得遠： 李河君與他的清潔能源帝國

高榮偉

2019年6月12日，漢能在北京總部舉辦“心感恩·再啟航——漢能私有化回A答謝會”，漢能創(chuàng)始人、漢能移動能源控股集團董事局主席李河君表示：漢能正式宣布登陸A股“三步走”路線圖。李河君發(fā)表主旨演講時說，經(jīng)歷了長達4年的巨大磨難，漢能能夠在逆境中成長，最重要的就是順應潮流發(fā)展。他表示，“要感謝我們的對手和敵人，讓漢能在逆境中頑強的抗爭和成長，同時也讓漢能反思自己的問題與不足”。

從默默無聞到一度坐上中國富豪榜頭把交椅，無論個人經(jīng)歷、發(fā)家路徑，還是財富結構都透著一種神秘。即使榮登中國富豪榜，李河君卻極少出現(xiàn)在公眾輿論場中。這個“低調”的富豪企業(yè)家，至今仍給人謎一樣的感覺。

輟學下海，攫取第一桶金

1967年，李河君出生于廣東省河源市觀塘村，幼時家境貧窮。1984年，李河君從河源中學畢業(yè)，考上了北方交通大學，成為當時觀塘村家喻戶曉的風云少年。

儒雅斯文的李河君讀大學時卻很不安分，滿腦子賺錢經(jīng)。大二時，他曾經(jīng)組織30多個同學，在學校食堂大門口賣了3天膠卷，掙了12塊錢。“別小看了這12塊錢，也許正是這小小的12元錢，奠定了日后李氏清潔能源帝國的根基。”美國《財富》雜志如是評論。

1988年，李河君從北方交通大學機械工程系畢業(yè)，留校讀研后，也是“什么都干，什么賺錢做什么”。“在中關村，我倒騰過電子產(chǎn)品，后來還賣過玩具、礦泉水等，什么賺錢做什么。”“記得當時我們學校機械工程系一位教授借了5萬塊錢給我。我說我創(chuàng)業(yè)去了，他居然信我，結果不到3個月我全部折騰光了”。“當時我敢跟老師去借這5萬塊錢，是我有魄力，但是更大的魄力是老師竟然敢把這5萬塊錢借給我”。李河君回母校演講時如此說。

到研究生第二年，導師的病逝讓李河君決定徹底放棄學業(yè)。“我至今只有本科學歷，后來去英國劍橋（大學）讀書也沒有讀完，只差最后一篇論文。”李河君笑談學歷一事，仿佛輟學經(jīng)商也應是傳奇故事的一部分。

到了1994年底，李河君帶領著他的團隊——17個伙伴，賺了七八千萬元錢，攫取了他人生第一桶金，完成了“李氏清潔能源帝國”資本的原始積累。

獨具慧眼，瞄上清潔能源

在能源領域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李河君是從水電開始的。李河君自創(chuàng)建漢能控股集團之日始即致力于“用清潔能源改變世界”。

“有這么多錢，當時一下子不知道該干什么了！”李河君一時有些許茫然。躊躇之際，一位同學建議他收購上市公司做莊，在這位同學的建議下，李河君開始全國各地尋找水電站資源。原本是為了收購上市公司坐莊圈錢，但在收購調研的過程中，李河君認識到，水電能源極具發(fā)展前景，在地球傳統(tǒng)能源日益緊張的情況下，世界各國普遍優(yōu)先開發(fā)水電，大力利用水能資源。于是他一轉念放棄收購上市公司的想法，轉而進入能源行業(yè)。不曾想，這一轉念，不僅定位了李河君“用清潔能源改變世界”的人生目標，甚至改變了20年后中國財富乃至于世界財富的版圖。

1994年，李河君正式成立漢能控股集團有限公司（Hanergy Holding Group Limited），拿出一千多萬元收購了家鄉(xiāng)河源東江上一座裝機容量為1500千瓦的小水電站。其后，李河君在水電領域取得了傲視群雄的業(yè)績。上世紀90年代正逢中國小水電站大躍進的時代，李河君趕上了好時候，他先后投資了一批中小型水電站，覆蓋浙江、廣東、寧夏、云南、廣西等地，其發(fā)電量從幾萬千瓦到幾十萬千瓦不等。2003年7月，李河君旗下的華睿投資集團斥資12億元收購青海尼那水電站，成為當年最大的民企收購國有能源資產(chǎn)案。

到了2002年，中央一部門組織民營企業(yè)赴云南投資考察。云南地處長江水系上游，水力資源豐富的金沙江橫穿而過，云南省政府迫切希望引入民間資本開發(fā)金沙江水力資源。云南的水電資源讓李河君眼前一亮，他預感到，“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遇。”于是，他果敢投資10億元做前期考察，并一舉與云南省簽下了規(guī)劃中8座百萬級千瓦水電站中的6座，總裝機規(guī)模達2300多萬千瓦。民營資本進入百萬級水電項目在當時中國還史無前例，沒有雄厚的資金、遠見與超人的氣魄，簽訂這一攬子協(xié)議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然而，這個石破天驚的水電計劃所遇到的困難，讓李河君始料未及：“當時沒人相信這是真的，他們都覺得李河君瘋了。發(fā)改委領導也不同意，不相信民企能干這個。”為此，李河君一度將國家發(fā)改委告上了法庭。最后妥協(xié)的結果是，6座水電站當中的5座分給了國有能源企業(yè)進行建設開發(fā)，而李河君得到了剩下的一座，也是其中資源最好的一座——總裝機容量300萬千瓦的金安橋水電站。

金安橋水電站，是李河君人生歷程中的一個里程碑。這是國內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民營企業(yè)建設的百萬千瓦級特大型水電項目，建設投資將近200億元。200億元，對于一般的民營企業(yè)來說，無疑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發(fā)改委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大型水電站所耗費的資源對一家民營企業(yè)來說是不可想象的，葛洲壩、三峽等電站無不是傾全國之力建成。”把如此重任交給一個年僅35歲的毛頭小伙子，發(fā)改委顧慮重重，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以葛洲壩水電站為例，總裝機容量271萬千瓦的葛洲壩水電站動用了5.5萬人的軍隊、歷時16年才建成，而金安橋電站的裝機容量達到葛洲壩的1.1倍。對于一家民企而言，操盤如此巨大的工程所遇到的難度可想而知。

漢能從2002年籌建金安橋電站，直到2011年一期240萬千瓦機組并網(wǎng)發(fā)電，耗時十年。期間，金安橋水電站的實際建設遠遠超出李河君預計到的困難。“漢能十年磨一劍，非常艱難，不僅要面對體制上的障礙，還要面對移民、技術等各種問題。”由于金沙江水流湍急，幾個20噸的石頭綁在一起，往水里一扔就飄走了，當時施工現(xiàn)場達8公里，壩高就有180米。對于當時遇到的一系列難題，李河君至今心有余悸。

但最大的挑戰(zhàn)還不是技術方面的問題，而是來自于巨額資金的壓力：為了應對高峰時每天1000萬元的投入，漢能把前些年建設的效益好的優(yōu)質電站一個一個地出售，其中包括“像印鈔機一樣的”唰唰印鈔票的青海尼那水電站。在最困難的時候，“漢能將多年積攢下來的風險準備金全部投了進去，金安橋水電站項目卻像無底洞一樣總也填不滿，最后我們甚至從漢能高管個人和家里借錢投資金安橋。”

所有的這一切，李河君都挺過來了。

華麗轉身，移夢光伏產(chǎn)業(yè)

之后，李河君審時度勢，瞄準了光伏領域。李河君意識到，發(fā)展清潔能源是大勢所趨。全球氣候變暖，已經(jīng)成為威脅人類生存的重大災難性問題，以煤為支撐的傳統(tǒng)能源顯然不能維持太久，而以水能、風能，尤其是以太陽能為主的新能源則存在巨大的發(fā)展空間。在李河君看來，所有可再生能源中，太陽能最有可能成為未來的主導者。

光伏行業(yè)按技術可以分為兩派，一派是薄膜太陽能，一派是晶硅太陽能。就兩派而言，薄膜太陽能遠不如晶硅發(fā)展成熟：光伏行業(yè)中晶硅占據(jù)著9成的市場，薄膜的比例還不到1成。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劍走偏鋒的李河君，沒有選擇主流的晶硅太陽能這條路線，而選擇了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薄膜太陽能。李河君說：“當我決定要做薄膜的時候，公司所有高管都反對。”不僅漢能公司內部反對，光伏業(yè)內也認為李河君做出這樣的決定“不是瘋子，就是騙子”。因為國際上主做薄膜太陽能的美國第一太陽能（First Solar）現(xiàn)如今江河日下，而在國內做薄膜太陽能，且達到一定規(guī)模產(chǎn)能的，只有正泰集團和新奧集團，而兩家公司在該業(yè)務上的發(fā)展均步履蹣跚。

按照李河君的理解，第三次工業(yè)革命的核心是新能源，新能源的核心是光伏，光伏的核心是薄膜太陽能。“晶硅和薄膜是黑白電視和彩電的關系”，李河君形象比喻二者的關系，“我仿佛已經(jīng)看到晶硅一片死尸。”“薄膜具備高科技+能源的雙重屬性。高科技行業(yè)的特點是高速增長，能源行業(yè)的特點是門檻高、周期長，但需求和增長長期穩(wěn)定，我們同步做，1+1等于11。”具有戰(zhàn)略家氣質的李河君不僅看得準，而且看得遠。李河君認定，薄膜化和柔性化將是光伏產(chǎn)業(yè)發(fā)展的大趨勢。

李河君“一意孤行”，在公司內部力排眾議、大舉投資薄膜太陽能。2009年，初涉薄膜太陽能行業(yè)，李河君便拋出2000兆瓦的“宏偉計劃”。當時的行業(yè)龍頭——美國第一太陽能僅有1800兆瓦產(chǎn)能。2011年，李河君通過資本市場的運作，迅速成為在香港上市的硅基薄膜太陽能設備制造商鉑陽太陽能的實際控制人，直入上游裝備制造。

2012年下半年開始，全球光伏市場遭遇寒流，昔日的光伏明星企業(yè)賽維、尚德相繼倒下。在全球其他光伏企業(yè)惶惶不可終日之時，李河君卻敏銳地意識到，“漢能跨越式發(fā)展機遇期已經(jīng)來臨！”

李河君把深邃的眼光投向了遙遠的國際市場。在全球光伏業(yè)寒冬的2012年下半年至2013年上半年，漢能出手不凡，李河君大手筆接連收購了歐美三家薄膜太陽能企業(yè)——德國的索利博爾公司（Solibro）、美國的米爾所勒公司（MiaSolé）以及全球太陽能源公司（Global Solar Energy），“我們基本上是以‘抄底’的價格收的。”漢能控股集團副總裁陳永紅稱。

李河君稱，“漢能的光伏產(chǎn)能經(jīng)過3年的發(fā)展已經(jīng)達到300萬千瓦，超越美國第一太陽能公司，一躍成為全球最大的薄膜太陽能企業(yè)以及太陽能發(fā)電系統(tǒng)集成商。”2013年福布斯中國富豪榜發(fā)布，李河君以665億元資產(chǎn)位列第四位，僅次于王健林、宗慶后和李彥宏。此時，李河君這個名字方漸漸為人知曉。2014年3月，全球最具影響力的科技商業(yè)獎項——麻省理工學院《科技創(chuàng)業(yè)》“全球最具創(chuàng)新力企業(yè)”評選結果中，漢能位列全球第23位、中國第2位，在中國企業(yè)中僅次于騰訊。

不過，李河君的光伏夢遠不止此。在他看來，漢能在薄膜太陽能領域的終極目標是投資2000億元，建成1000萬千瓦的光伏產(chǎn)能。

20年前，李河君起步中關村;如今，經(jīng)過二十載低調潛行，47歲的李河君持股97.57%的漢能控股集團業(yè)務橫跨水電、光伏、風電等領域，范圍拓展至美、英、荷等國。他不僅擁有全球最大的私營水電站——金安橋水電站，旗下的漢能不僅控參股14家水電站，權益裝機容量相當于2.3個葛洲壩電廠，還掌握世界級的薄膜太陽能光伏組件供應商漢能太陽能。這樣的事業(yè)高度，或是李河君上世紀90年代初在中關村賣電子元器件時并未預料到的。20年，李河君率領他的團隊締造了一個清潔能源帝國。

2014年的首富出現(xiàn)在被人日漸看好的太陽能領域，絕非偶然。漢能控股異軍突起，充分體現(xiàn)了綠色財富強勢崛起、中國財富版圖被新經(jīng)濟改變的驚蟄之相。有識之士指出，漢能所代表的，正是“霧霾鎖城”、環(huán)境每況日下的大背景下，極具廣闊發(fā)展前景的綠色財富。

“現(xiàn)在一提到光伏，大家就會想到晶硅，但是三到五年后，我相信，一提到光伏，大家肯定就會想到薄膜。以后薄膜太陽能會出現(xiàn)在家里的陽臺上、汽車頂上甚至大家的衣服上。光伏夢必將成為中國夢的重要組成部分。”當年李河君曾面對媒體侃侃而談。

2015年，李河君以1655億元的個人財富蟬聯(lián)《新財富》中國大陸首富。2016年9月20日，在“2016中國自主品牌峰會”上，李河君憑借在薄膜發(fā)電領域的突出貢獻，榮獲“2016中國自主品牌十大領軍人物”稱號。2017年，在第十三屆光華龍騰獎頒獎典禮上，李河君被授予2017光華龍騰獎·中國設計貢獻獎金質獎章。2018年10月，李河君以300億元人民幣財富位居2018年胡潤百富榜第89位。

近日，全球領先的獨立品牌評級機構世界品牌實驗室（World Brand Lab）發(fā)布2019年《中國500最具價值品牌》排行榜。其中，漢能移動能源控股集團位居排行榜第39位，總排名比去年上升3位，其品牌價值達到1306.98億元，在新能源行業(yè)中連續(xù)4年位居品牌價值首位，成為清潔能源領域中當之無愧的領跑者。

在過去的20多年里，李河君帶領漢能用8年時間建成了全球最大的民營水電站，之后又進入投資規(guī)模更大、技術難度更高的薄膜太陽能行業(yè)。李河君已成為以企業(yè)家精神成就企業(yè)、反哺社會的范例。從2015年“520”到2019年6月12日，整整1484天，漢能經(jīng)歷了長達4年的巨大磨難，在逆境中成長。

第三方咨詢機構埃森哲，曾經(jīng)專門做了一個薄膜太陽能全球市場預測：到2020年，全球可開發(fā)市場為114萬億，其中中國將超過20萬億。作為領跑者的漢能，將在未來爆發(fā)出怎樣的光芒呢，我們拭目以待。李河君表示，“漢能越不可越之山，最終總能登頂;渡不可渡之河，最終總能達到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