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漢語區別詞的形容詞化趨勢分析

[摘 要]“袖珍”的表達方式與形化功用表現在能陳述也能兼表指稱，表達需求則重在修飾與配合，表達效果雅致、含蓄兼備?！靶湔洹钡臄U展趨勢與功能性質涉及到從語用需要到功能定型，從臨時活用到詞性轉類，從句子成分到句法成分。“袖珍”的演化動因與擴展機制包括從句子成分到句法成分，轉喻與類推化的機制，感染與精細化。“袖珍”的發展與演化無疑是當代漢語逆向語法化趨勢中的典型個案。

[中圖分類號]H146;H195.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8174（2019）01-0007-06

1. 前言

這40年來，隨著我國社會、經濟發展的加速進步，社會生活、科學技術飛速發展，語言運用與演化也出現了許多新現象，產生了許多新傾向與趨勢，尤其是借助于網絡傳播的優勢，各種新詞、新用法、新構造，乃至一系列逆向語法化的現象開始趨向大量涌現。這就表明，當前社會處于大步邁進的新時代，隨著交際手段的不斷更新，為了適應社會生活的發展，反映活躍的思想、變化乃至時代風尚，當代漢語的功用已經發生了深刻的轉變。

縱觀近年來的語法研究，關注語言虛化的研究可謂層出不窮，然而探討語言逆向演化發展的研究則相對不多。其中一直較少引起注意的一個語言現象就是，區別詞的逆向發展——形容詞化現象。眾所周知，區別詞最初之所以被從形容詞中分離出來單獨建類，就是因為不能充當謂語，所以，呂叔湘、饒長溶（1981）一開始就稱之為“非謂形容詞”，后來李宇明（1996）進一步闡釋了“非謂形容詞”的詞類定位。然而，當年一些確實不能充當謂語的區別詞，現在又發展出了可以充當謂語的功能，又回到形容詞中來了。因此，本文通過對漢語中的一個曾經非常典型的區別詞“袖珍”的功能擴展加以全面調查、考察與分析，以揭示當代區別詞的功能演化與擴展的現象，以引起語言學界與教學界的關注與重視②。

本文采用語料全部來源于當代網絡人民網、新華網等，所有例句全部注明出處。

2. 表達方式與形化功用

2.1 表達方式

陳述與指稱。在當代漢語中，形容詞化的“袖珍”既可以用于陳述，也可以用來指稱，已經完全不限于只能用來充當定語的限定與區別功能了。例如：

（1）中國跆拳道這個小門派，經過二十年修煉，成為神一般的存在，規模袖珍，深藏不露，當年女將陳中是一鳴驚人，這次趙帥也是石破天驚，外界看來毫無征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功到自然成。（《趙帥的世界沒網紅，有俠之大者》2016-08-19《錢江晚報》）

（2）這款汽車外形袖珍，類似小貨車，配備電動引擎，這意味著其目標客戶是日本當地的送貨員。（《本田發布3D打印電動車 將亮相日本科技展》2016-10-15環球網）

當年之所以建類，就是從非謂功能開始的，能夠自如充當謂語當然就不再是區別詞了。再如：

（3）文字的長度變了，書信的綿長縮減至短信的袖珍，戀愛中的男女再也不用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地遣詞造句，有時一兩個字甚至發一個表情就能傾訴彼此的相思之苦。（《移動互聯網時代的愛情：雙11何不約會？》2014-11-09《廣州日報》）

（4）許多幽默詼諧的澳洲人通常把阿德萊德市稱為“迷人的鄉村小鎮”，以此形容阿德萊德市區之袖珍、生活節奏之舒緩和安逸。（《澳大利亞精品產酒區之走入巴羅薩谷—— 意料之外的世界老藤之鄉》2015-08-10人民網）

從與之對舉共現的形容詞“綿長、舒緩、安逸”，可以推斷，這類充當賓語、主語的“袖珍”，顯然不是區別詞“袖珍”的名詞化，而只是形容詞“袖珍”臨時指稱化的語用功能。

2.2 表達需求

修飾與配合。對舉、配合使用時，有時須要凸顯程度化的用法。例如：

（5）就像“廣州雪”，雖然袖珍玲瓏，但卻是雪的另一種形態而已，不能說大雪紛飛才是雪的“標準”。（《“廣州雪”段子的文化啟示》2016-01-29《光明日報》）

（6）這個代表證如此精致、袖珍，既體現了那個年代的艱苦條件，又說明了大會準備工作中的細致和用心。（《中共七大幕后之謎》2015-04-29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玲瓏、精致”是形容詞，而共現、并舉充當謂語的“袖珍”，自然也是形容詞了。再比如：

（7）時至今日，香港是全球經濟自由度指數最高的城市，同時也是世界上最袖珍、最重要的藝術品交易集散地之一。（《香港回歸20年：如何造就了今天亞洲藝術市場中心》2017-07-03雅昌藝術網）

（8）邢立達介紹說，這種恐龍足跡，不僅袖珍，而且珍稀，其中謎團還相當多。（《四川昭覺發現最小恐龍足跡 首批足跡已被破壞》2016-05-04《華西都市報》）

很顯然，在上述表達格式中，“袖珍”與形容詞“重要”以及同樣正在形容詞化的“珍稀”等互相配合、共現，一起充當謂語表陳述①，并且一同接受程度副詞、代詞的修飾，表明其句法功能顯然已經趨向典型的形容詞化了。

2.3 表達效果

雅致與含蓄。比起“小型、微型”來，“袖珍”的優勢就在于：不僅表示“體積小”的詞匯義，含有“小巧而精致”的雅致義，同時“袖珍”還比較含蓄、委婉。例如：

（9）記者看到，這部手機超級袖珍迷你，只有一張銀行卡大小，可以塞進錢包里，翠綠的顏色也非常時尚。（《山寨廠轉型做“兒童手機” 質量堪憂請家長謹慎》2014-08-29《杭州日報》）

（10）雖然在大象面前，日本隊顯得太袖珍了一點，但是日本隊完全可以憑借技術與科特迪瓦隊抗爭。（《劉建宏：德羅巴率隊逆轉 日本首戰失利前景堪憂》2014-06-15人民網）

如果將“袖珍”換成“微小”太直接、不含蓄，換成“規模小”又太累贅、不協調。 再如：

（11）記者現場調查發現，今年的核桃特別小，很袖珍，跟往年比幾乎要小了一半，今年的核桃縮水了。（《揭秘文玩核桃青皮市場行業內幕》2014-09-19 人民網）

（12）不過，這個眼鏡店相比傳統眼鏡店“袖珍”了很多，“我們的線下體驗店和線上網站價格一致，顧客可到體驗店驗光試鏡購買，不來體驗店的話，也可手機下單眼鏡配送到家。”店長介紹。（《眼鏡加價30倍成常態 “互聯網+”打破實體店暴利》2015-10-12《北京日報》）

以上的“袖珍”比起“小型、微小”來，表達效果自然顯得雅致、含蓄，并且更加生動而時尚。

3. 擴展趨勢與功能性質

3.1 從語用需要到功能定型

“袖珍”的陳述化從語用開始，經過網絡表達的臨界語境中的不斷類推，表達方式逐漸改變，陳述功能逐漸趨向定型。例如：

（13）小記們秀筆一揮，農家坐騎由兩輪變四輪了。網絡時代令山鄉巨變無一漏“網”，只是不知時間都去哪兒了……稿子袖珍情味濃，地方版《身邊》好親切。（《縮水而不“水”清淡小清新》2014-02-18《齊魯晚報》）

（14）院內的三間南房為正房，門窗雕花細致，圖案精美。南屋前是一個小院，院墻為石砌。院外巨石下有一古井，到現在居然還有水。其院落之小，可為“北京之最”，院落雖袖珍，卻五臟俱全。（《到雙石頭村觀賞“石上宅”》2013-08-30《北京日報》）

毫無疑問，“袖珍”的形容詞用法，一開始確實是臨時的語用法，因為用頻還不高。 再比如：

（15）如今的收音機由于越做越袖珍，只能用殘肢去蹭按鈕的張友賢，在收聽廣播時極不方便。（《優撫對象的貼心人——記和平區民政局副局長徐建強》2014-06-16天津網）

（16）6平方米左右的“立錐之地”，即便逼仄也能撐起一個“家”的內涵，即便局促也依然有不可小覷的功能性價值和無窮的可能性，即便袖珍也能承載一個普通人的“夢想”和對生活的熱忱。（《即便6平方米 也有無限可能》2016-09-26《杭州日報》）

通過調查分析可知，“袖珍”的形容詞用法，隨著這類分布的逐漸經常化、格式化、協調化，一開始臨時的語用法，現在“袖珍”的形容詞功能就已基本趨向定型了①。

3.2 從臨時活用到詞性轉類

發展到現在，“袖珍”的形容詞功能已完全成熟。例如：

（17）說其特殊，是因為這所大學地處北京的三環與四環之間，寸土寸金之地，學校不大，占地僅500余畝，可謂精致，甚至袖珍。（《對外經貿大學探索國際化人才培養模式 讓每個學生成為精品》2013年12月05《人民日報》）

（18）7樓是電視編輯室、畫質管理間，一排排機器排列在機房中。5樓的新聞直播間，則是SBS各檔新聞類節目的演播室，不同的位置分別供體育節目、天氣預報、觀眾連線等不同節目使用，和國內演播室比起來袖珍、簡單得多。（《揭秘韓流“吸金術”：專業先行 粉絲至上》2014-07-22《新聞晨報》）

（19）六面體，兩頭柱軸——這個小東西堪稱中西合璧，之所以這么“袖珍”，專家推測是當時小朋友的玩具。（《德陽出土“陀螺骰子” 疑是麻將骰子2000歲老祖宗》2015-10-30《華西都市報》）

（20）規模如此袖珍，產品也只有寥寥幾只。華宸未來基金、恒生前海基金、南華基金、中航基金四家基金公司目前都只有一只基金產品。（《規模10億以下的公募靠什么生存？》2017-12-04《國際金融報》）

既然“袖珍”現在已經可以接受副詞“甚至”、代詞“這么、如此”強化程度，并且進入“X得多”格式，那么，可以基本肯定，其逆向的形容詞化現在已經完成了。

3.3 從句子成分到句法成分

“程度副詞 + 袖珍”的搭配，現已可以充當定語了。例如：

（21）相比周圍的幾個大型商場，摩方顯得袖珍了許多。然而，摩方購物中心緊鄰崇文門地鐵站出站口，東臨崇文門外大街，地理位置優勢更為明顯。（《北京崇文門商圈年輕化 摩方預計今年10月開業》2018-01-08《中國商報》）

（22）三個人首先想要破解的難題是，有沒有可能將目前的盲文點顯器變得“袖珍”起來，讓它真正成為一本便攜的電子書。（《為用手指和耳朵感知的人：學子為失明者造電子書》2015-02-12《北京晚報》）

上面兩例“袖珍”，都在后附趨向補語之后，分別充當“顯得”和“變”的賓語和補語，這種分布與充當謂語不一樣，是“袖珍”充當的句內的句法成分①。

再進一步發展，受程度副詞修飾的形容詞“袖珍”就可以充當句子成分定語了。例如：

（23）他所領軍的和平里九小是一所十分袖珍的小學校，生均占有面積只有1.66平方米，生均活動面積僅為1.06平方米，……。（《讓每個孩子都有機會擁抱體育》2015-04-22《人民政協報》）

（24）相比之下，此次朝陽區規劃的則是更加袖珍的小型綠楔，其目的是與巨型綠楔配合，共同為城區輸送清新空氣，吹散霧霾。（《北京市朝陽區建5條綠楔送清風進城》2017-11-15《北京日報》）

眾所周知，區別詞的基本功能就是充當定語，但是典型的區別詞都是不能受程度副詞修飾的，所以，上面兩例充當定語的“袖珍”，只能分析為充當句法成分的形容詞。

4. 演化動因與擴展機制

4.1 求新與簡捷化的動因

“袖珍”形容詞化與表達方式的簡捷與求新密切相關。例如：

（25）賈復介紹，他在現場體驗了Apple Watch 和WatchKit共四款產品，總體感覺是真機佩戴后有點偏小。其中，42mm 版本的對于體型稍大的男同胞肯定會覺得比較袖珍。（《蘋果手表內地首發 微博微信支付寶等成首批應用》2015-03-11《北京青年報》）

（26）但就在這有限的空間內，卻如春筍般迸發出了不少規模袖珍卻“五臟俱全”的足球場地，原本就不寬敞的人行道也硬生生地用圍欄與紅漆，為滑板與自行車辟出了專用車道。（《奧運會讓巴塞羅那“重生” 多樣化運營拒絕“白象”》2014-09-10《文匯報》）

（27）記者在現場看到，展出的藏書票和小版畫的規格大小不一，長寬隨形而制，雖然外形袖珍，但是每一款作品上都被作者賦予了豐富的藝術內涵，很多作品內容豐富，色彩鮮艷，帶給人一種別樣的藝術美感。（《海內外450件藏書票作品亮相廣東東莞》2015-05-12中國新聞網）

（28）場景雖然迷你袖珍，但是其中充滿妙趣，看了就讓人躍躍欲試。（《70余種場景iPhone游戲迷你高爾夫賽》2013-03-25人民網）

很顯然，“袖珍”形容詞化用法的開始使用，與發話人語言使用中求新求變的意識，以及追求簡捷性、經濟性的需求，都是密切相關的。

4.2 轉喻與類推化的機制

通過相關性與模仿，“袖珍”的形容詞化日趨成熟。例如：

（29）科雷傲的后副車架顯得頗為袖珍，這與其獨特的后懸掛形式密不可分。（《7款緊湊型SUV對比 下盤功夫哪家強？》2017-12-22愛卡汽車網）

（30）這一代兩廂版夏利TJ7100的長寬高分別為3610mm×1600mm×1385mm，軸距為2340mm，無論以什么標準來衡量它，都絕對算得上袖珍。（《70、80后獨家記憶 夏利品牌歷史回顧》2013-05-24人民網）

從語法化的機制來看，區別詞“袖珍”的形容詞化，轉喻（metonymy）機制無疑起了重要的作用。轉喻是相鄰概念之間的索引性過渡與替代，是一種運用的過程?！靶湔洹钡谋玖x是“將小型物品在衣袖中珍藏起來”，后來逐漸失去動詞性，只保留了“小型便于攜帶的”屬性義，而近年來在運用中又衍生出“小巧而精致”的性狀義了。例如：

（31）在86與BRZ抱憾退出中國市場后，全新MX-5成為了入門跑車的新選擇。馬自達將家族設計巧妙融入了精悍的車身中，雖然尺寸袖珍，但整車散發出的氣場非常獨特。（《享受甜蜜二人世界 各級別雙座車型推薦》2018-02-14愛卡汽車網）

（32）至于保時捷911 Carrera 4S Cabriolet敞篷版，則是三款車中最袖珍，售價也最便宜的，但跑車的身份無疑是最拉風的。（《“土豪”三件套200萬區間S級/攬勝/911對比》2013-11-04百度網）

與此同時，語法化的類推（analogy）機制在“袖珍”的功能轉化與逐漸定型的過程中，無疑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4.3 感染與精細化的促發

發展到當下，幾乎所有不同量級的相對程度副詞與絕對程度副詞都可以修飾與限制形容詞“袖珍”。例如：

（33）在已披露業績預報的央企隊伍中，共有8家屬于ST類公司，這8家公司有5家稱已在2013年實現扭虧，扭虧的公司中，也有少數公司贏利金額非常袖珍，不足千萬元。（《上市央企忙打保殼戰 七公司連續虧損保殼“千鈞一發”》2014-01-17《證券日報》）

（34）敘利亞的海軍顯得十分袖珍，總兵力只有4000人。主力是2艘俄制“別佳”級輕型護衛艦和12艘導彈艇，這些軍艦技術落后，攜帶的“蠶”式導彈易受干擾。（《戰略武器令人生畏 敘利亞陸?？杖姴筷犛卸嗌偌业住?011-12-08手機看新聞）

而且，絕對高量級程度副詞“極其”，相對低量級副詞“有些”，也可以修飾“袖珍”。例如：

（35）本次展覽就展出了5件“侯馬盟書”，多為不規則的碎片，文字極其袖珍，大多是紅色。（《3000年前歷史風云：山西出土兩周時期文物精華展》2016-08-25《燕趙晚報》）

（36）從空中俯瞰，整個城市的中心地帶被設計成一架飛機的形狀，但這座城市的機場卻有些“袖珍”：每天起降的國際航班平均只有6班。（《總理出訪微鏡頭：這是一盤大棋局》2015-05-20新華網）

總之，經過逆向形容詞化進程的不斷發展，當代漢語的“袖珍”，在保留原有區別詞功用的基礎上，現在又衍生出典型的形容詞功能了。

5. 結論與余論

綜上所述，可以歸納如下：首先，“袖珍”的表達方式與形化功用表現在能陳述也能表指稱，表達需求則重在修飾與配合，表達效果雅致與含蓄三個方面。 其次，“袖珍”的擴展趨勢與功能性質涉及到從語用需要到功能定型，從臨時活用到詞性轉類，從句子成分到句法成分三個方面。 最后，“袖珍”的演化動因與擴展機制包括從句子成分到句法成分，轉喻與類推化的機制，感染與精細化的促發三個方面。 而且，需要指出的是：總體而言，“袖珍”的形容詞功用，在當前各種正規語體的分布中，頻率還不是很高，所以，只能說是從區別詞分化出形容詞用法。但是，如果這類用法日益普及，那么，就必須認為是區別詞“袖珍”逆向轉化為形容詞了，因為充當定語本來就是形容詞的基本分布與功能。

毫無疑問，發展到21世紀的今天，現代漢語中典型的區別詞“袖珍”已經分化出特定的形容詞用法。通過對當代漢語中一個區別詞兼形容詞“袖珍”的個案分析，給我們的啟示是：由于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形態變化，漢語詞類的功能只要具有特定的語用需要，就會發生演變，既可以分化，也可以轉化。只是進入新時期以來，這種逆向的語法化過程跟近代漢語、現代漢語已經完全不同了，由于生活節奏的加快與語言傳播方式的轉變，詞類功能的轉變，可以在短短幾十年甚至十幾年中就基本完成。而這一點，正是我們廣大語法研究者與語言教學工作者，在處理與教學漢語詞類時需要密切注意的，甚至需要我們改變觀念了①。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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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誼生（主編） 2013 現代漢語[M]. 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Abstract： The mode of expression and the adjectivization of xiuzhen（袖珍） can be seen in that a statement also refers， that the expression of demand is focused on modification and coordination， that the expression effect is a combination of elegance and implicitness. The expanding trend and functional nature of xiuzhen involve a shift from pragmatic needs to functional stereotypes， from temporary usages to parts of speech， from sentence elements to syntactic elements. The evolutionary motivation and expanding mechanism of xiuzhen include a transition from a sentence element to a syntactic element， a metonymy and analogy mechanism and a result of infection and refinement. The development and evolution of xiuzhen is undoubtedly a typical case in the trend of reverse grammaticalization in Contemporary Chinese.

【責任編輯 匡小榮】

《漢字認讀助學手冊》出版

北京語言大學魯健驥教授編著的《漢字認讀助學手冊》（ISBN 978-7-5619-5269-6）已于2018年11月由北京語言大學出版社出版。全書共收錄3600余字，全面涵蓋了對外漢語教學相關權威大綱和標準中的漢字。內容包括兩大分類、十項列表。獨體字部分包括：象形獨體字表、指事獨體字表、會意獨體字表、其他獨體字表;合體字部分包括：形聲合體字表（1）（按聲旁的漢語拼音順序排列）形聲合體字表（2）（按形旁的筆畫數多少排列）象形合體字表、指事合體字表、會意合體字表、其他合體字表。全書還附有“怎樣用部首查字、漢字部首表、漢字歸部表”等內容。

本書體現了編著者關于對外漢字教學的構想，以其獨具特色的編寫方式，用外國人能夠理解的表述，準確而簡明地揭示漢字認讀的理據和規律，幫助他們消除對漢字的畏懼心理，樹立學好漢字的信心。本書是一部對外國人認讀漢字很實用的工具書，也是對外漢語教師進行漢字教學的參考書。

本書的姊妹篇《漢字書寫助學手冊》的出版正在運作中，敬請期待。

（付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