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外五首）

老刀客

房子是木頭的

這一晚歸我，存放夢

清早，不等我推開窗戶

鳥們就叼著遠山近水擠了進來

蝴蝶從太陽銅鼓里

飛出來竹子扛起吊腳樓

到天上去

少年的情歌，唱彎月亮

楓

一想你，夜就黑下來

我端著月亮，一次次喝醉

云在天上，心也可以飛

掰開閃電放進去一句話

懷抱無休止的雨季

唯一的春風被你帶走

好冷只好用你的名字生火

老電影

黑白分明，看不出色彩的花

開在村莊額頭

我下地種田，撥弄春風

你打開彎月的水閘

換洗過季衣服

當一列火車拽著你遠去膠片就斷了

空白的銀幕，一個人守著

一遍遍去到片尾，聽

南山寺的鐘聲

擔心

那個以頭撞墻的人被黑夜帶走

早上我從墻下經過

看見一灘血

像一堆燃燒過的灰燼

年輕的母親捂住孩子的眼睛

從我身邊經過

她擔心那火會在風里著起來

李自成

一心稱王，一箭射開城門

埋葬了一個王朝的

遺體

在煤山的歪脖子樹下

他的霉運了結你的剛開始

天天過年，撿起荒淫

字典里刪除掉廉恥

比上吊的皇帝更像皇帝

以血下酒

以一條條不值錢的命買醉

紅顏禍國是個偽命題

醉夢被馬蹄擊破

九宮山在招魂

歸來吧，年過完了

從山里來你又回到了山里

那里有一座破廟等你哭一回

飛

孤獨的飛，在冷風里

疲倦是肯定的

傷，隱藏在羽毛下

鳥兒們都回家了

躲在窩里

觀望奔跑的子彈與流言

你的家不在樹林

也不再山上你的家就在飛翔中

你在飛翔中安眠

進入滿足的夢鄉

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