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 基于漸近創新(Step-by-step innovation model)基本理論,從Ramp;D過程和結果兩個維度量化技術溢出,將技術溢出水平與專利產出納入分析框架,以構建評估創新支持政策對企業技術創新影響的實證模型,動態分析溢出效應下政府創新支持政策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效應。研究發現:在現階段,國家創新支持政策并未對企業Ramp;D溢出表現出顯著的推動作用;不同政策支持方式對企業技術創新的作用效果存在差異,稅收優惠對企業技術溢出具有顯著負向作用,但直接補貼對高技術上市企業技術溢出無顯著相關,在此基礎上,政策引導性技術溢出對企業技術創新直接產出表現出顯著負相關;創新補貼政策對國有企業技術創新具有顯著正向作用,而對非國有企業具有顯著負向作用,表明相較于國有企業,非國有企業技術創新更多遵循市場運行機制。
關鍵詞: 政府補貼; 稅收優惠; 技術創新; 溢出效應
中圖分類號: G203 文獻標識碼: A DOI: 10.3963/j.issn.1671-6477.2019.05.008
一、 引 言
隨著《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年)》的頒布,以企業為主體、市場為導向、產學研相結合的技術創新體系建設取得積極進展,同年出臺的《關于企業技術創新有關企業所得稅優惠政策的通知》(財稅[2006]88號)進一步擴大了政策的覆蓋、受益面積,2008年實行新版《企業所得稅法》吸收了研發創新激勵政策在前兩階段的實施經驗,降低了基準稅率、統一了內外資企業的稅務處理辦法,隨著一系列政策措施的頒布,企業技術創新支持政策體系逐步完善。根據相關數據顯示,2008年以來,在一系列政策措施的積極推動下,A股市場上市公司政府補貼占公司營收和凈利潤的比重持續攀升,2001-2010年間中國滬深兩市50%以上企業得到政府補貼,補貼總額從2001年的37億快速增長到2015年的330億元,年均增長率達24.32%[1]。
但學術界關于政府創新支持對技術創新的影響效果尚未形成一致觀點,政策的激勵作用隨著國家、行業、時期不同而產生不同結果。在國家宏觀層面,政策的不斷變化過程中很有可能伴隨著許多潛在的影響創新的因素,同時,在企業微觀層面,創新政策的激勵作用也常常由于反向因果關系導致企業進行內生選擇而受到限制。如為了獲得更高的稅收優惠,不少企業可能將現有的生產活動轉變為Ramp;D活動。因此,僅僅依據企業直接的創新產出,難以真實反映國家創新支持政策的影響效果。盡管技術溢出的存在為政府干預提供了理論依據,但已有文獻大多傾向于從技術溢出主體檢驗和評估政策效果,并未真正從企業間的技術溢出衡量政策效果,低估了政府創新支持政策帶來的社會效益。針對上述問題,需要綜合分析創新支持政策的激勵效應,對創新政策的評估和檢驗既需要考慮顯性創新產出量,也不能忽視隱性的技術溢出的作用。
與既有文獻相比,本研究擬從以下方面進行拓展和創新:第一,根據企業間技術溢出效應,分析政府補貼和稅收優惠引導的技術溢出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第二,拓展研究視角,對創新補貼政策的評估和檢驗綜合考慮顯性創新產出量和隱性的技術溢出量的變化。第三,分析現有創新支持政策對不同所有制企業產生的影響效果差異,根據研究結果,提出有針對性的政策建議。最后,在梳理現有企業技術創新的政府支持政策基礎上,依據企業技術創新溢出效率,明確政府創新補貼的范圍和幅度,提出全面系統的企業技術創新的政府支持政策。
二、 相關研究文獻綜述
創新支持政策的研究是一項系統而復雜的工程,政府通過頒布一系列政策,為企業技術創新提供良好的制度環境和資源支持,促進企業開展技術創新活動。本研究側重分析現階段政府補貼和稅收優惠政策對企業技術溢出的影響,目前已有文獻關于政府創新支持政策,企業技術創新和技術溢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 創新支持政策對企業技術創新的激勵作用研究
該領域文章大多從兩個方面考察政府創新支持政策,一是環境支持,劉思明等利用省際大中型工業企業面板數據,以企業專利產出衡量企業創新能力,進而分析知識產權保護政策對企業創新能力的影響[2];楊飛以企業專利申請量衡量技術創新水平,進而分析制度質量對制造業技術創新有顯著影響作用[3];張杰等從企業Ramp;D投入視角分析地方政府對要素市場的管制對企業自主創新的影響[4];二是財政支持,如政府稅收補貼政策對企業技術創新的激勵作用,毛其淋等以新產品銷售額占企業總銷售額的比重來衡量企業創新密集度,進而評估政府補貼對企業新產品創新的微觀效應[5];戴晨從企業Ramp;D活動視角,分析比較稅收優惠政策和政府補貼政策對企業Ramp;D活動的激勵效果[6]。這些文獻從不同角度為政府創新支持政策與企業技術創新之間的互動關系作了深入分析,提供了富有啟發意義的經驗證據和實證研究基礎。但現有文獻大多側重于顯性的創新產出指標,鮮有從隱性的技術溢出角度對政策績效進行評估,本研究基于政府財政支持政策,通過直接補貼和稅收減免兩項政策,捕捉技術溢出效應下政府支持政策對企業技術創新的激勵作用。
(二) 技術溢出與政府創新支持政策研究
近年來,不少研究開始考慮技術溢出效應下,政府創新支持政策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宏觀層面,吳福象等依據不同行業特點概念性判斷技術溢出水平的行業差異,通過建立理論分析模型,認為對技術溢出水平高的產業進行補貼其福利提升的效果要明顯地高于對技術溢出水平低的產業進行補貼[7]。微觀層面,許春等從認知層面判斷企業間不同合作模式下的技術溢出水平,認為政府根據技術溢出因素制定相應的研發補貼政策可以有效地激勵企業增加研發投入[8];王瑋等基于企業間的合作關系,構建博弈模型,從認知層面考慮橫向技術溢出效應以及供應鏈伙伴之間的創新“雙重邊際效應”下供應商與政府研發補貼策略[9]。上述文獻關于技術溢出與政府補貼之間的研究為本文提供了一定的理論和實踐基礎,但是已有文獻有關技術溢出與政府補貼的研究大多基于理論和認知層面探討,少有文章量化分析政府創新支持政策對企業間技術溢出的影響效果。這為本文深入分析這些問題留下了研究空間。
(三) 技術溢出測度方法研究
盡管Kuznets指出分析技術溢出效應的難點在于難以定量化[10]。但是許多學者還是通過構建各種數理模型證明技術創新溢出是有跡可循的。Griliches提出知識生產函數的概念,用于度量研究開發和知識溢出對生產率增長的影響[11]。隨后,Jaffe在其基礎上進行改進,得到了Griliches-Jaffe知識生產函數模型,擴展的知識生產函數應由改進的兩個投入要素的C-D函數構成。此模型被后來的學者廣為應用至今[12]。
實證方面,由于微觀層面計量的困難,測算的溢出效應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國家、行業之間的溢出效應,劉和東收集了產學研合作、FD及創新相關數據,運用超越知識生產函數的動態面板計量模型,考察了1998-2008年中國大陸30個省級區域創新的技術溢出效應[13];朱平芳等根據中國工業行業的特征,從垂直溢出效應和水平溢出效應兩個維度研究了本土工業行業間研發資本要素對研發產出的溢出效應,把垂直溢出效應分為前向溢出和后向溢出,利用投入產出矩陣中感應度系數和影響力系數的內在涵義構造空間權重矩陣,借助空間計量經濟學方法,利用中國2003—2011年間33個工業行業的時空數據,尋找行業間兩個維度的研發資本要素對研發產出溢出效應的特點[14]。基于此,本文借鑒Jaffe的技術溢出模型基本理論,基于創新溢出效應的性質,根據企業創新技術(技術鏈、價值鏈等)的關聯和網絡特性,構建企業技術創新經濟聯系的權重矩陣,測度企業技術創新溢出效率值,并從企業技術溢出視角對政府創新支持進行測量和評價。為政府創新激勵政策的調整和企業技術創新戰略布局提供理論指導。
三、 研究設計
(一) 基線模型
式(1)中,被解釋變量lnSpillrd表示Ramp;D溢出量,解釋變量Subsidy表示政府補貼,Tax是稅收優惠政策的虛擬變量,X表示控制變量。式(2)中,被解釋變量Patent表示專利授權數量,X′表示控制變量,解釋變量中引入溢出變量lnSpillrd和補貼變量Subsidy的交互項,溢出變量lnSpillrd和稅收政策變量Tax的交互項,表示政策引導性的Ramp;D溢出對創新產出的影響。其中,技術溢出根據Jaffe(1986)構建的技術關聯模型進行測算,即InSpillrdit=∑i≠jwijrdit,其中wij表示企業間的技術關聯矩陣。
1.解釋變量。本文解釋變量為兩項政府創新支持政策:一是政府創新補貼(Subsidy)。自2000年開始,我國政府開始針對高技術產業,實施創新補貼。本研究采用企業財務報表上營業外收入—政府補助費用作為主要解釋變量。按照企業各年度固定資產凈值權重的逐年扣除法,進行去規模化處理。計算方法為企業當年獲得創新補貼費用/企業當年固定資產凈值。二是稅收優惠政策變量(Tax)。2008年開始實施新企業所得稅法,企業的基本所得稅稅率由33%下降到25%,并且符合條件的高新技術企業享受15%的所得稅稅率,比25%的所得稅稅率降低了40%,在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方面也給予了一定優惠政策。本文設定稅收優惠規定該變量在2008年及2008年之前取值為0,在2008年之后取值為1。
2.控制變量:企業利潤率(ROE)。企業利潤率是企業內源融資,進行創新投入的重要渠道。計算方法為企業當年凈利潤/企業當年固定資產凈值;企業規模(Size)。采用企業當年總資產的對數值,控制企業自身規模特征對創新活動的影響;企業性質(Ownship)。按照所有權性質,國有企業設置為1,非國有企業設置為0。
(二) 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所用樣本的時間區間為2007-2016年,以制造業上市企業為初選樣本,按照企業主營業務范圍,挑選符合高技術產業分類目錄的企業作為主要研究樣本;剔除按照證監會發布的《上市公司行業分類指引》中目標企業屬于金融類的樣本;剔除數據缺失樣本;實際收集樣本指標數據跨度為2007-2016年。經過上述篩選過程,最終獲得674個符合研究要求的企業樣本,構造2007-2016年非平衡面板數據。
面板數據主要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WIND數據庫、佰騰網和中國專利局數據庫,其中上市公司財務數據主要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WIND數據庫,并根據企業年報進行填補;專利數據主要來源于佰騰網和中國專利局,利用Python數據挖掘方式從佰騰網和中國專利局數據庫收集到樣本高技術上市企業2007-2016年全部授權專利類別號和各類別專利總數。
本文解釋變量最終設定如表1。
四、 研究結果
(一) 政府創新支持政策對技術溢出的影響效應
表2是政府創新支持政策對企業技術溢出影響的實證檢驗結果。模型(1)、模型(2)和模型(3)均采用FGLS雙向固定效應模型。控制變量為年份和行業類別。模型(1)中均為控制變量,模型(2)中加入了政府補貼變量。模型(3)中加入了稅收優惠政策變量。
根據模型(2)可以看出,主要解釋變量企業創新補貼變量Subsidy并未表現出顯著性,表明中國情境下政府針對創新企業的政策補貼并未造成顯著的引導作用,一方面,由于政府直接補貼在企業開展研發活動之前就已經固定,事前補貼的形式無法與創新過程產生實質聯系,從而很難對Ramp;D溢出過程產生激勵,另一方面,對于研發投入較大的高技術企業而言政府創新補貼所占比重相對較小,并不能產生實質影響,且頻繁的財政補貼甚至會對企業的研發熱情產生抑制作用。在模型(3)中稅收優惠政策變量Tax顯著為負,這表明現階段,中國稅收優惠政策對企業技術溢出并沒有顯著正向作用影響,且模型(2)和模型(3)中創新補貼政策系數均為負,進一步說明,當前中國政府并沒有針對企業技術溢出制定創新支持政策,即創新支持政策的制定并沒有考慮到企業技術溢出。控制變量中,技術溢出滯后項L.lnspillrd在三個模型中均顯著正相關,即技術溢出具有時間縱向溢出特征,符合漸近創新基本規律;企業利潤率ROE在模型(1)和模型(2)均顯著正相關,但在模型(3)并未表現顯著性且系數為負,張杰等認為內源融資是企業創新所需資金的主要來源,即內源融資約束的降低可以促進企業創新[15]。盡管政府直接補貼可以通過緩解企業內源融資約束間接地對企業創新產生影響,但由于我國當前創新支持政策并未針對企業技術溢出進行規劃,外生的政策支持難以轉變成企業技術創新的內生動力推動技術溢出,甚至對企業技術創新產生負向作用。企業績效TFP在模型(3)中顯著為正,表明政府創新支持對企業績效具有正向作用。
表3是政府創新支持政策對企業創新產出(專利)的實證檢驗結果。模型(1)、模型(2)和模型(3)均采用FGLS雙向固定效應模型。控制變量為年份和行業類別。模型(1)加入技術溢出變量,模型(2)中加入了政府補貼變量及其與技術溢出的交互項。模型(3)中加入了稅收優惠政策變量及其與技術溢出的交互項。
技術溢出變量lnspillrd在三個模型中均未表現出顯著性,表明當前中國高技術上市企業的技術溢出尚未轉為企業內生創新動力推動技術創新水平。根據模型(2)和模型(3)可以看出,主要解釋變量企業創新補貼變量Subsidy均對企業專利產出具有顯著正相關,表明中國情境下政府針對創新企業的創新補貼對企業專利產出具有積極的引導作用。但是,政策補貼與技術溢出的交互項Lnspill*subsidy顯著為負,表明盡管當前政府直接補貼政策對企業專利產出有一定的針對性,但尚未引導技術溢出對企業技術創新產生積極作用。在模型(3)中稅收優惠政策變量Tax及其與技術溢出的交互項并未表現出顯著性,這表明當前中國稅收優惠政策對專利產出的針對性不強,且模型(2)和模型(3)中創新補貼政策系數均為負,進一步說明當前中國政府尚未針對企業技術溢出制定創新支持政策,即創新支持政策的制定并沒有考慮到企業技術溢出。控制變量中,專利滯后項L.Patent在三個模型中均顯著正相關,即技術溢出具有時間縱向溢出特征,符合漸近創新基本規律;企業績效TFP在模型(3)中顯著為正,表明政策支持對企業績效具有顯著推動作用。
表4是不同所有制下政府創新支持政策對企業技術溢出和創新產出(專利)的實證檢驗結果。模型(1)、模型(2)分別表示國有和非國有企業技術溢出受政府創新支持政策的影響;模型(3)和模型(4)分別表示國有和非國有企業專利產出受政府創新支持政策的影響。均采用FGLS雙向固定效應模型控制變量為年份和行業類別。
根據模型(1)和模型(2)可以看出,國有企業和非國有企業在技術溢出上并沒有表現出顯著差異。但在模型(3)和模型(4)中,國有企業和非國有企業在專利產出上對政策的反映彈性具有一定差異,政策補貼變量subsidy對國有企業專利產出顯著為正,而對非國有企業的專利產出顯著為負,表明政府補貼國有企業創新產出有正向積極作用,而對非國有企業有顯著負作用,這可能是相較于國有企業,非國有企業難以獲得政府稀缺資源的持續性支持,其發展經營更多依賴和遵循市場運行機制,以最大化提高企業生產性資源的配置效率;交互項Lnspill*subsidy對國有企業專利產出顯著為負,而對非國有企業的專利產出顯著為正,進一步說明,對于大多數非國有企業而言,政府直接補貼方式在企業制定發展規劃前就已被確定,未被納入企業創新活動規劃,無法與創新過程產生實質聯系,難以引導Ramp;D溢出對創新產出產生激勵作用。
(二) 穩健性檢驗
1.內生性檢驗。
為了進一步分析企業技術創新與政府創新支持之間可能存在的反向因果關系,本研究采用2sls工具變量法,通過計算行業層面政府補貼的增長率,以政府創新補貼的增長率變量作為捕捉和反映政府創新補貼政策變化的工具變量。
2.其他政策影響。
2008年世界正處于世界經濟危機的爆發期,國內為穩定經濟增長實施了許多政策,2008年之后的經濟環境是創新支持政策和當年政策的綜合效果,在分析創新支持政策效果的同時,也需要考慮2008年金融危機變化前后的影響,才能更好地將創新支持政策效果分離出來。為了進一步緩解金融危機帶來的經濟下行壓力,2009年開始,政府頒布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刺激經濟發展。因此,需要對2008年以后樣本進行分樣本回歸,以充分考慮不同政策環境下,高技術產業的創新支持政策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效果。
表5顯示模型的穩健性檢驗結果,模型(1)、模型(2)、模型(3)和模型(4)均采用2SLS工具變量法,以政府創新補貼的增長率變量作為政府直接補貼的代理變量,其中模型(1)和(2)采用全樣本回歸,模型(3)和(4)剔除了2008年金融危機及之前的樣本,進行局部樣本回歸,總體回歸結果與上文基本保持一致,模型穩健性良好。與全樣本相比,局部回歸結果的顯著性變化不大,但系數明顯變小,說明其他政策可能對企業技術創新產生一定的影響。
五、 討論及總結
本文根據2007-2016年中國高技術制造業上市公司的非平衡面板數據,通過改進Jaffe技術溢出模型,測度高技術制造業上市公司間的技術溢出值,實證分析了中國現階段直接創新補貼和稅收優惠政策對高技術上市企業技術創新水平的影響。本文為中國高技術產業政策研究提供了全新的研究視角,也為衡量高技術產業政策的效果提供了新的實證證據。本文得到的主要結論如下:
第一,直接補貼對企業Ramp;D溢出并未表現出顯著相關,稅收優惠政策對企業Ramp;D溢出具有顯著負作用,表明當前我國政府創新支持政策尚未形成對技術溢出的導向作用,政策制定并未將技術溢出納入考慮范圍。
第二,直接補貼政策對企業技術創新專利產出具有顯著正向影響,但稅收優惠政策并未表現出顯著相關性,但是政策引導性的技術溢出對企業專利產出均表現出顯著負相關。這再一次說明政府創新支持政策尚未形成對技術溢出的導向作用。企業技術溢出并沒有轉化成企業技術創新的內在動力。
第三,不同所有制企業的政策導向作用具有顯著差異,政府補貼對國有企業專利產出具有顯著正向作用,而對非國有企業表現出顯著負作用,表明國有企業對政府直接補貼政策反映彈性更強,能夠更好地利用政府補貼進行研發創新,而非國有企業由于更多依賴市場運行機制,對政府直接補貼反映彈性較小。政策引導性的技術溢出對國有企業具有顯著負作用,而對非國有企業具有顯著正向作用,表明政府創新支持政策尚未形成對技術溢出的積極導向作用,政策支持機制有待進一步完善。
基于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建議措施:
其一,建立和完善技術溢出政策補貼機制和技術溢出政策引導機制。無論是直接補貼還是稅收優惠都需要考慮企業技術溢出,僅僅對企業Ramp;D投入和產出進行補貼,難以真正引導企業提升技術創新能力和水平,甚至會因為生產性補貼的提高,而降低創新積極性。
其二,建立和完善政策動態調整機制。針對企業技術溢出水平,建立動態創新支持調整機制。創新支持政策尤其是政府直接補貼不能一成不變,需要綜合分析企業技術溢出水平和創新產出進行適時調整,以充分發揮政府資源優勢,實現社會效益最大化。
其三,完善國有企業技術溢出補貼機制,強化非國有企業技術創新激勵機制。對于國有企業技術創新補貼政策依賴度較高現象,需要適度調整政策,設置合理的政策補貼范圍和強度,減少“尋租”風險,此外要進一步完善對國有企業溢出的補貼,引導國有企業技術溢出發揮更大作用。針對非國有企業,需要完善政府與企業的信息交流渠道,建立公開、透明的補貼資格審查機制,完善非國有企業創新激勵機制和成果驗證機制,實現政府資源的最優配置,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強化對非國有企業技術溢出的引導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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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王婷婷)
Abstract:Based on the basic theory of Step-by-Step Innovation Model,this paper quantifies technology spillover from two dimensions of Ramp;D process and result,and incorporates technology spillover level and patent output into the analytical framework,in order to construct an empirical model to evaluate the impact of innovation support policies o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of enterprises,and dynamically analyze the impact of government innovation support policies on enterprises under spillover effects on the impact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The research finds that (1) in this stage,the national innovation support policy has not significantly promoted the Ramp;D spillover of enterprises;(2) different policy support modes have different effects o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of enterprises,and tax preferences have significant negative effects on technological spillover of enterprises,but direct subsidies have no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with technological spillover of high-tech listed enterprises.Leading technology spillovers have a significant negative correlation with the direct output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3) innovation subsidy policy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 o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of state-owned enterprises,but ha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effect on non-state-owned enterprises,which shows that compared with state-owned enterprises,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of non-state-owned enterprises follows the market operation mechanism more.
Key words:government subsidies; tax incentives;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spillover eff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