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星空

胡梁俊

中學時期，余老師是我三年的語文老師，他定格在我腦海中的印象便是飽讀詩書的儒雅教師：神采奕奕地站在講臺上，一面板書，一面對著臺下的學生娓娓而談；偶爾扶一下金邊眼鏡，腹中詩書以動聽的聲音充盈在教室之中。那時就常常會想，他是怎樣掌握到如此多的語文知識的呢？而隨著自己閱歷的豐富，我了解了上一輩那個年代的物質環境，對余老師的尊敬之情愈加濃厚。現在有幸閱讀了余老師的這篇學生時代自述，確實還是令我感慨萬千的。

他筆下“山里娃”的形象，我雖多少能理解一些，但還是超出了認知預期。峰嶺深處的小山村，上中學單程就得步行三十余里，飲食條件也不盡如人意；這求學之路對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而言未免是過于艱辛了，而這樣的機會也只有憑借學習優異才能把握得住。總是不禁進行對比，我的中學時代是騎著單車十余分鐘往返學校，熱噴噴的飯菜在家里準備著：確實應當珍惜并感恩這時代物質條件的改善、經濟水平的提升。

時代的差別固然使我唏噓，但真正令我收獲滿滿、心胸豁然的還是余老師文章中對自己特性的敘寫。

浩渺星空之所以神秘迷人，在于其能夠牽動人們的興趣與遐思。在需要跋涉山路，咽霉干菜的上學日子中，余老師的星空是什么呢？我想是那些存在于收音機和各式書籍中的歷史與故事。那之中的人物故事飽含著少年理想的英雄夢又抑或是光怪陸離的幻想，但置身于那樣的知識世界里就仿佛可以與一切往來古今產生溝通與交流。乃至于后來余老師進入理想中的師范學校中，還懷著更加飽滿的熱情去聽廣播，去流連圖書館。他說在《平凡的世界》中的孫少平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是啊，作家路遙是真真切切寫出了那個時代下所有渴望知識、向往文化且刻苦學習的青年人形象啊！

有這樣一個很有意思的說法：仰望星空的那一刻，我們從猿化為人。可能領悟到知識世界的魅力，應該是給予學生的最富啟蒙意義的一課吧。

而關于語文學習的方法，余老師親身經歷中除了對學習的興致勃然外，還有一點著實令人豁然開朗。他被中師同學冠以“相聲大師”“故事大王”的美稱；中學時期的山路途中，小伙伴們也是圍聚周遭聽其滔滔不絕——我覺得余老師正是通過向他人二次敘說的形式將自己獲取的那些知識整理加工、再創造輸出，從而牢牢地刻印在腦海之中。這樣的學習方法，尤其在語文學科的學習上，比之想單純憑借抄寫獲得機械記憶要更有效，也更靈活。而且能夠在眾多同學期待的目光中完整而又精彩地講述自己獲取的知識，能集鞏固知識、鍛煉口語表達、培養自信心等多項優點于一身。難怪中學時余老師的每節課總能有條不紊地娓娓而談，原來是從小時候起便打下了堅實基礎啊！

是的，我那會兒是極喜歡上余老師的語文課的，因而對語文學習興趣也頗深。語文學習的內容——唐詩宋詞，抑或是小說散文；描山畫水，又或者是詠懷古今，如星辰粲然陳列夜空一般分列于不同形式、不同主題。語文學習通向的世界，正是那樣繁星滿布的無垠夜空，魅力無窮。每一個如余老師這樣的教師，曾經在他們的學生時代也追逐過這樣的星空；而現在，他們成為了桃李們的“摘星人”。

（作者系江西省婺源縣清華中學2011屆學生，現于清華大學生命科學學院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