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研發機構的建設模式與路徑

葉繼術

[摘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世界正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技術和商業的迭代，信息爆炸和競爭加劇給傳統產業和新興創業帶來深刻影響。中國經濟結構不斷優化升級，經濟增長正在從投資驅動階段向創新驅動階段轉變。對中國這個世界第一制造大國來說，如何認識新常態、順應新常態、引領新常態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課題。世界主要發達國家大多都轉向了創新驅動階段，并通過新舊動能的轉換來實現產業轉型升級和社會形態升級。新型研發機構是實現科技創新與產業創新的融合，進而將科學發現、技術發明、產品制造有機結合的重要載體。近年來，實踐和理論界對新型研發機構的關注度不斷提高，正是源于經濟發展現實的需要，本文將從新型研發機構的定位、體系、組織、風險排除等方面作一探討，并以科教資源豐富的南京市為例，提出一些對策建議。

[關鍵詞]新型研發機構;戰略定位;創新發展

[中圖分類號]F20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1071（2019）05-0000-00

一、新型研發機構的功能定位

我國正在大力推進改革創新，是最講效率和競爭最充分的國家之一。新型研發機構是中國特色的科技體制創新，政府沒有沉重的財政負擔，在效率優先的方針指引下，對于效率高的新型研發機構政府會給予大力支持，否則反之。如今新型研發機構已經成為我國各地引進國內外優秀創新人才的重要場所。原來招商引資是到世界各地引進優秀的企業，現在則將身份轉變為“老母雞”，改為招商引“智”，做“老母雞”來孵小雞，做高端產業、高端人才的集聚，是一項重要的戰略性舉措。

（一）新型研發機構的含義

我國和世界主要發達國家，都有類似于中國科學院的系統，研究型和創新型大學在政府支持和主導下成立了大量的技術研究機構。該系統有穩定性很好的優勢，但也存在許多問題，比如：論資排輩、效率較低、負擔較重等，是原系統的通病?！?】在研究中國為什么現在要辦新型研發機構之前，首先要明確新型研發機構的含義。第一，沒有事業編制。中國各地與大學共建的大量的新型研發機構沒有事業編制，事業單位最大的問題是人員編制，有人員編制就意味著要給人員經費，要財政養。第二，沒有行政級別。新型研發機構可以避免傳統的研發機構里一直存在著的論資排輩、行政級別和技術級別、先來后到等因素。第三，沒有穩定的政府財政支持，這關系到效率優先的創新激勵導向的本質問題。第四，新型研發機構自收自支，靠資產化的核心能力獲得造血功能。從靠國家的投入轉變為國家和地方政府的投入只是引導，主要依靠自身核心優勢參與市場競爭。【2】第五，實行企業化管理，不養懶人和庸人，將創新業績作為主要考查標準。第六，主營業務是研發，搞“四技”服務：技術研發、技術咨詢、技術培訓和技術轉讓許可。以知識產權、技術、人才、管理服務入股，是新型研發機構的重要經營和增值手段。

（二）新型研發機構功能定位

“老母雞式”的新型研發機構定位于服務三大目標群體。

第一個定位于服務高?？蒲性核脑瓌搱F隊。為它們建好原創成果轉化的高速公路，鑄造高水平的產業技術研發平臺和轉化平臺。新型研發機構包含有四個功能：第一，研發一批又一批的產品，即生“蛋”，“蛋”指技術;第二，孵化一批又一批的科技公司。把“蛋”變成小雞;第三，轉移一批又一批的技術人才，例如早期江蘇和浙江的鄉鎮企業到上海國有企業挖掘工程師，即“星期天工程師”，他們是掌握著技術的重要人才;第四，服務一批又一批有需要的企業，即老母雞。當前技術轉化難度很大，相對較容易的是80年改革開放初期，隨后難度逐漸遞增。主要原因是隨著市場的放開，產業競爭越來越激烈，中國從一個完全的賣方市場逐漸變成買方市場。技術同理，如今對技術的篩選和水平的要求也越來越高。在這種情況下，原先簡單的把技術轉給企業的初級轉化已經行不通。

2008年金融危機后，我國的產業競爭和技術競爭已走向全球化。全球的產業競爭和技術競爭促使國家開辦新型研究院【3】，將高校、科研機構有發展價值的技術，通過新型研發機構進行二次開發，通過新型研究院的實驗車間和工廠，職業化的技術團隊，將其轉化成真正產業化需要的技術和生產力。高校和科研機構并非真正搞生產和做市場的，實驗室做出來的東西和投入規模化的生產之間存在很大距離。這個距離需要職業技術團隊通過實驗車間和工廠來縮短。無論老師還是科研人員都不是真正做產業化的人，所以要通過這樣的實驗車間、工廠和職業化的技術團隊來做持續的技術開發，將可以成果變成市場上的產品。新型研發機構將新概念、新思想、新方法和原創產品，轉化成市場上高性價比的產品與人才。實踐證明只有這樣，才能培育出新產品、新工藝、新技術、新服務和新產業。

第二定位于服務創業個體。我國提出了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然而大量的創業個體卻存在很多方面的缺陷。第一缺乏創業導師。創業導師是指創業成功的企業家、投資家和技術專家。絕大多數創業個體欠缺水平、能力和實踐經驗，孤立無援，急需創業導師。第二缺乏技術能力，我國創業園區的大樓里不缺辦公室和電腦，缺的是“倒騰”，即技術能力。第三缺乏銷售能力。將想法做成產品，想要成功經過市場的檢驗，需要研究消費者行為和銷售渠道，以打開市場。第四缺乏管理能力。管理能力包括管理自我的能力和管理他人的能力，以及與人打交道的能力。盡管華為和阿里是中國乃至世界組織管理能力最強的創新企業，但總體來看我國大多數創業個體都缺乏強大的管理能力。第五缺乏融資能力。創業個體在起步時普遍面臨資金壓力，卻無融資能力。如果能創造一個孵化加速器，里面有研發工廠、團隊和人才培訓，將創業起步者和創業成功人士聚在一起交流學習，這就是一個創業創新的天堂樂園，是創業者的“伊甸園”，如杭州高新區的天堂硅谷就是這樣的創業集聚區。在創業集聚區里，導師團隊可以提供技術支持、渠道拓展、管理服務和融資服務，能夠給予創業者一個堅實的支撐。

第三定位于服務傳統產業。我國是世界的制造工廠，聚集了全世界相當大比重的生產能力。韓國、日本和亞洲四小龍的崛起，由于國家人口較少，只是對世界上部分市場的占領。而中國的崛起是一個14億人口大國的崛起，保持著超高的效率和超長的工作時間，持續不斷生產全世界所需要的東西，除了極少數行業中國不能發展之外，凡中國能發展的行業，大部分不到三、五年全球市場就會發展到非常激烈的競爭階段。中國改革開放40年，成功的企業通過不斷的產業升級占據市場，同時一個個的企業被淘汰。那些落伍的企業往往希望通過某種途徑或者開展某種合作，再活出一片新天地來。無論傳統產業還是新興產業，盲目投資、低效、散亂、簡單重復投資都是不明智的，其中簡單重復投資占絕大部分。以鋰電池為例（新能源汽車同理），鋰電池屬于新興產業，三年前我國有上百家企業在投資發展，現在只剩不超過十來家企業，兩三年后極有可能所剩無幾，這就是競爭的殘酷性。

二、新型研發機構的戰略定位

眾所周知，中央和地方政府的發改委、經信委和科技部門都在頻繁地更新產業規劃。做經濟發展和產業布局，規劃制定容易，但實施起來難度極大。在這個競爭愈發激烈的時代，區域的分化非常明顯，競爭處于白熱化，城市與城市之間、省份與省份之間、國家與國家之間競爭十分激烈。政府計劃和規劃具有公開性，而競爭者之間自身稟賦相近，學習能力和模仿能力都很強，最終導致了愈發嚴重的同質化規劃、同質化競爭。

伴隨移動互聯與物聯網的發展，中國的競爭優勢也越加明顯。【4】第一，中國有著龐大的人口基數和最大的規模效應，這是中國最強大的競爭優勢。信息產業，特別是移動互聯網，在歐洲國家尚未完全發展起來，卻在中國和美國得以發展的主要原因就是人口，尤其是高素質的人口的基數非常龐大。第二，豐富的用戶經驗，各種各樣的消費群體的存在，使得產品的層次更豐富，質量也更高。第三，人才優勢，中國人民是世界上最勤奮、最聰明的一個群體。第四，大部分軟件免費使用，加快了企業利用移動互聯、物聯網技術建立有效的商業模式。中國移動互聯物聯網發展迅速，中國的發展模式能夠推動全球發展。而微軟、谷歌、Facebook等公司的發展壯大也值得我們借鑒，即重視知識產權的保護。

中國未來十年，將出現“八新”現象。第一是新創新，即新大學、新研發機構、新孵化器加速器、新科技園、新創投。層出不窮的新型研發機構，以南京為例，第一批31個，第二批數十個，今年發展到上百個。新的大學，新的研發機構，新的孵化器，以及新的科技園，盡管有好有壞，規模有大有小，但都在發展中。這些新型研發機構推動技術從研發到產業化，從產業化到商業化。第二是新制造。隨著智能化的機器人、智能工廠的出現和不斷發展，高質量、個性化的智能制造會不斷涌現。第三是新消費。智能汽車、智能手機、智能家居、智能穿戴和智能娛樂，共享和分享等新形式會不斷產生。第四是新商業。用戶第一、體驗至上和精準廣告，新商業會不斷呈現。傳統商場的呈現方式、銷售方式和體驗方式逐漸失去優勢，傳統的批發市場走向沒落，傳統的超市也正在被阿里巴巴等商業巨頭兼并、收購。第五是新金融。科技金融、區塊鏈，會對傳統的金融服務產生巨大的影響。以螞蟻金服為代表的科技金融、普惠金融，在風險控制、服務效率、成本降低上，比傳統金融有著巨大的優勢。服務科技創業的科技金融，在長三角這樣雙創集聚度高的地區，擁有著廣闊的發展空間和發展前景。第六是新教育。相對來說，我國現在的教育，從中小學到大學，從優質教育均等化和智慧教育兩個方面看，均嚴重滯后于新技術的出現，滯后于經濟發展的需求。隨著信息技術發展，網絡傳輸的成本、效率、質量，乃至整個系統都在發生巨大的變化。5G已到來，未來教育的內容和方式也會發生巨大變化，我們需要全新的教育。第七是新醫療。由于生物醫藥技術和信息技術的高速發展，未來的醫療和健康服務會徹底地解決大醫院人滿為患、中小醫院門可羅雀的窘況。大型的智慧醫療、智慧健康服務機構，及有特長的醫院健康機構的出現將是必然趨勢。第八是新城鎮化。未來的城鎮化區別于現在的城鎮化。未來的城鎮化會建立在高端產業基礎上，高效益的園區、智慧的社區、高品質的小區和優良的配套結合在一起，以新的形態出現。過去的城市布局將居住、教育、生活、醫療在地理上分隔開來，居民上班距離遠，浪費時間，極大地影響了生活和工作效率。未來的城鎮的功能布局一定會往功能便利、形態優美，工作生活和諧融合的方向發展。

新型研發機構戰略定位于研發和轉化?“三個一批”特定產業領域的頂級技術，具體包括世界原創的產業技術、國家頂級的產業技術、解決行業問題的技術。其中，世界原創產業技術是一批真正能對人類可持續發展有重要貢獻的原始創新成果;國家頂級產業技術是一批真正能對國家核心競爭力有重要貢獻的核心技術成果;行業解決問題技術是一批真正能對行業轉型升級具有重要貢獻的系統創新成果。南京要建設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創新名城，需要足夠高的定位，新型研發機構的戰略定位十分關鍵。公司要上市，無論是創業板還是中小板，都一定要想辦法做到相應細分行業的前三名，從而一定要做特定產業領域的頂級技術。公司要想上市或被并購，就一定要有獨特的競爭優勢，因此研發機構必須圍繞相關產業的頂級技術進行發展。

戰略定位的的難度很高，因為定位的實施需要時間，而非紙上談兵。戰略定位無法僅僅依靠政府推動完成，甚至就算投入大量的經費也未必能夠得到成功的結果。以一個經濟狀況中上，財力較為雄厚的城市試圖培育汽車產業為例，假設該城市每年投入100億，結論是，仍然無法順利落實。汽車產業作為僅次于房地產業的第二大產業，具有很好的產業前景。李書福認為，未來全世界的汽車行業中，僅兩三家企業能夠保持較好的經營狀況。筆者認為，中國只有六七家汽車企業能夠保持較好的經營狀況。以美國為例，其汽車行業的企業數量由100年前的上百家減少到了近十年來的兩家。截至上次金融危機，如果沒有國家干預的支持，通用可能也會破產。德國、日本的情況則較為緩和，因為這些國家以制造業為主。

實現精準的戰略定位需要分三個步驟。第一，新型研發機構需要框定產業大方向，然后圍繞大方向集聚技術人才、核心技術創業企業。第二，從中培育戰略性的創業企業。此處的戰略型創業企業分為兩類，第一類是掌握顛覆性行業技術的極少數創業企業，第二類是具有顛覆性商業模式的創業企業。只有這兩類企業，才可能涌現出市場需要的戰略性創業企業，因此，新型研發機構必須排除萬難，為這兩類企業的涌現與發展提供支持力量。第三，篩選和培育優秀的戰略性企業家人才。只有具有卓越領導力的戰略性創業家，才能夠創造出全國知名乃至世界級的企業。

中國的未來要依靠80后、90后的新生代創業家，新型研發機構的職責之一是尋找和培育未來十年的創業英雄。對政府、高校、科研機構來說，培育的周期僅為十年。十年后這場戰爭結束，大局已定，新型研發機構也會出現過剩的情況。目前，我國已經出現多種產能過剩的現象，隨著未來智慧經濟的發展，天才型企業會漸漸嶄露頭角，寡頭型企業和生態型企業的出現會使我國企業布局趨于完善，創新的機會將越來越少。

三、新型研發機構的能力體系

建設新型研發機構，本質是服務能力的建設問題。新型研發機構面向三個目標群體服務，其中服務能力是關鍵。新型研發機構的服務能力與其組建模式有緊密的聯系。就目前而言，新型研發機構組建模式已經經歷了三個版本的發展變化。最初的1.0版本是由純高校院所團隊（學院系）構成的雙創模式，及由“學院系+大眾系”聯合組建的雙創模式，如浙江大學蘇州工業技術研究院。2.0版本是借鑒斯坦福大學的“教授+學生”方式組建的雙創模式，如常熟國際光電產業技術研究中心。3.0版本是則是多維融合的智慧雙創模式，如南京健康產業研究院將構建“十位一體”的智慧雙創生態系統。

南京健康產業研究院智慧雙創生態系統是比較完美的體系，其服務能力包含了九個方面：第一，管理服務團隊經驗豐富，具備全天候、智慧型、高水平、高效能特點。第二，擁有特色化產業技術研發與服務平臺。第三，創業群體優質，主要是高精尖科技企業及以上市為目標的企業。第四，創業導師隊伍強大，包含優秀的企業家、財務專家、天使投資家等，為復合型人才隊伍。第五，良好的雙創培訓服務，創新文化氛圍濃厚，創業管理經驗豐富，雙創培訓質量優。第六，借助研究院良好信譽，通過風險投資、產業基金、銀行信貸等為創業企業提供金融支持。第七，通過建立創業家俱樂部、聯合會，形成創業社群，實現創業思想的交流與碰撞。第八，集聚科技創業企業，打造高創新濃度集聚區，實現創業園區化建設。第九，通過規?；瘎摌I企業的分類規劃與建設，打造開放性的功能強、質量高的生活與創業社區，實現健康的文化，健康的人才，健康的產業，健康的金融和健康的生活互融共生。

建設具有智慧雙創生態系統的新型研發機構，需要分三步走：第一步，建設創新和創業聯動的學院派雙創團隊;第二步，尋找創新團隊核心技術與人才，圍繞其建設研發平臺和專業孵化加速器，目標打造頂級雙創團隊;第三步，打造智慧雙創生態系統，由此實現團隊自收自支的企業化運行和滾動式發展。

四、新型研發機構的核心團隊組織及商業模式

（一）新型研發機構核心團隊組織

新型研發機構在初創期時，實際負責人和核心團隊非常重要。對于實際負責人有四個方面的要求：第一，創業精神，要以新型研發機構為家;第二，具有非常強的綜合能力;第三勤勉;第四忠誠。真正成功的新型研發機構負責人一般都是高度復合創新管理人才，有智慧且經歷豐富。新型研發機構實際負責人往往是五種身份的有機“復合體”。一是組織部長，眾多優秀的創業人才或創業團隊聚集于此，有可能出現各種各樣的困難，需要“家長”協調矛盾與平衡關系。二是導師，面臨各種各樣問題時，應該循循善誘。在大家缺乏條件時為大家提供必要幫助，遇到個人難以克服的問題，積極尋找解決途徑。三是精明的總經理，用最低的成本去辦事，辦成事。四是大智若愚的長輩，即使成員做得不好，也不責罵、傷害其自尊心，相反給予正面引導與積極建議，引領“家人”看到前途與希望，避免走向極端。五是天使投資家，此項最為重要。天使投資家與創業者相處在一起，慢慢發現創業價值所在，并于必要時提供資金幫助，盡早獲取股權。實際負責人作為天使投資家與社會天使投資家不完全相同。新型研發機構的實際負責人要擁有較高的“三商”，即高智商、高情商、高愛商。既是慈愛的父母，又是智慧的長者，也是具有社會責任心的企業家。即使面對創業失敗的人，也會給予關愛及應有的人文關懷。新型研發機構的實際負責人應當營造一個充滿正能量、成員積極做事的良好環境。領導的藝術在于善意的鼓勵，由于人在被批評時容易產生抵觸、反感、自卑等不良情緒，所以應當盡量避免批評。

對于新型研發機構的核心團隊的組建一般需要四個能力非常出眾的人，找到真正優秀的成員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參照小米創始人雷軍的做法是：首先，瞄準目標公司，在公司附近咖啡館與相關人員聊天，圈定目標人員，尋求合適時機拉近與目標人選的距離，爭取其好感度;其次，描述創業企業宏偉藍圖，以能充分發揮目標人特長的職位、股權等相關條件吸引目標人選。雷軍認為在優秀成員的尋找上要不惜代價，核心標準僅為兩點：最專業、最合適。最專業指具有獨擋一面的專業才能;最合適指擁有拿錢入股的創業心態，而非打工者心態。創業公司需要留住最專業、最合適的人才，勢必要打造利益共同體。雷軍給其團隊成員三種選擇：第一，薪資翻倍，但只拿報酬;第二，拿現階段三分之二的報酬，另加小部分股權;第三，拿現階段三分之一的報酬，另加大部分股權。一般而言，最專業、最合適的成員在謹慎權衡后，大部分會選擇后者。在打造核心團隊上，核心管理團隊一般需要五年才能成形，而雙創主干團隊的打造，則需要七年以上。一個創業企業從創業開始，到真正立足市場，至少需要七年時間。一個新型研發機構的創建則至少需要10年時間，3-5年實現良好發展是不切實際。

（二）新型研發機構的商業模式

新型研發機構參與全球科技市場與產業高地的殘酷競爭，實質為創新服務。習近平總書記倡議共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從研發機構角度而言，研發機構以服務為宗旨，以股權為紐帶，與創業團隊同呼吸共命運，與核心創業企業結成命運共同體，服務創業。研發機構實行精準、持續、動態的人事管理制度，實現完全的市場化與企業化，保證所有核心人員擁有創業心態。

新型研發機構的商業模式首先要求專業化。在市場激烈競爭的背景下，只有實現專業化才能突出重圍。第二，規模化。規模一定程度上代表效率，管理團隊需要資金的運行投入，只有高質量創業企業實現一定規模，才能體現運行和管理效率。第三，股權化。未來要依靠股權化凝聚高水平管理團隊，使研發機構實現可持續發展。股權化經營是新型研發機構經營的中心任務之一，它以服務換取小股權，以早入股獲來獲取大股權，以多元化的服務和有機組合減少不可持續的風險。

五、建設新型研發機構系列風險隱患排除

在創建新型研發機構過程中，要排除以下七個方面的風險隱患。第一，“門不當戶不對”。“結婚容易離婚難”，引進哪個機構來要慎重，“門當戶對”很重要。第二，匆忙簽約。協議的內容需經過雙方慎重推敲，確認全部同意后再簽署。第三，管理團隊選擇錯誤，管理團隊需要具備過硬的專業管理能力，如果管理團隊幼稚單純、管理人員缺乏閱歷，那么團隊的效率也會令人堪憂。這種情況多發于高校和科研機構。第四，兼職管理人員。如果管理人員身兼數職，那么一定會出現分身乏術的情況。打仗需要優秀的一線指揮官，建設新型研發機構也是如此，管理人員以此為家，才能面面俱到。第五，團隊占大部分股份所產生的風險。南京市現在鼓勵團隊占大股來辦研究院，那么其中的風險應該如何規避？這需要團隊不斷反思總結。風險的存在會影響政府的投入。第六，大型設備的投入風險。新型研發機構無疑需要研發設備的投入。建研究院伊始應盡量避免大型設備投入，因為萬一設備投入失敗，研究院就要面臨慘重的損失。由于設備無法抵押給銀行，所以需要慎重考慮設備的投入風險。第七，短中期創業瓶頸期的壓力。每個新型研發機構經營兩三年就會遇到瓶頸期，進而會影響政府的投入，也會影響雙方之間的信任。

當前正處在一個大眾創業的時期，創業機會很多，但不容否認的事實是創業成功率很低。海歸創業難以成功，大學里、科研機構里的人員創業難度同樣也非常大。通過系列風險的排除，提高新型研發機構技術轉化、企業孵化的成功率。

六、南京創新發展對標城市思考

一個城市創新發展的對標對象主要取決于資源稟賦的接近程度，南京在城市發展中可以對標的對象，第一個是美國的波斯頓，第二個是中國的杭州。

波士頓是南京最佳的對照標桿，原因有兩點。第一，波士頓有世界頂級的高等教育群體，擁有包括哈佛、麻省理工等國際名校在內的50多家私立高校。南京擁有數量眾多的“985”、“雙一流”高校，高等教育在我國城市中排名第三。第二，波士頓有世界頂級的醫療服務體系。哈佛大學在波斯頓有多處附屬醫院，有諸多一流醫學研究機構。麻省總醫院是世界最好的醫院，容納了25000多員工，其中真正從事醫療的醫生和護士只有3000多人，而從事醫學及技術研究的人員有上萬人。波士頓集聚了眾多優秀高校，許多世界頂尖的大公司來此挖掘人才或與當地大學合作設立研究中心。此外，波士頓有很多大學老師和風險資本創辦孵化器、新型研發機構。波斯頓是南京的對照標桿，南京應向波士頓學習。有兩點與此相關：一是南京市支持南京大學辦醫學院;二是南京醫科大學正在大力支持創新創業。

南京第二個對照標桿是杭州。具體來說有四點：第一，杭州是南京最好的競爭對手，杭州相比南京雖然沒有絕對優勢，但杭州現在已有包括阿里巴巴在內的151家上市公司，擁有阿里巴巴、吉利、網易、?？档仍谥袊酥潦澜缍碱H有名氣的大公司，集聚了全國甚至全球領先的互聯網商業、金融安防、云計算與大數據分析產業。杭州企業已奠定了在這些領域的全國乃至世界地位。第二，杭州開始打造杭州灣大灣區并已付諸行動。杭州灣大灣區包括杭州、紹興、寧波、舟山、嘉興等七個城市，實力不容小覷。它不以北京、上海為參照，而是以東京、紐約為參照，預期打造國際化大灣區。浙江是中國民營企業500強數量最多的省份，民營企業占比約為20%，其中大部分民營企業500強的總部基地位于杭州，如娃哈哈、養生堂等。第三，杭州的創業群體。杭州的創業群體由新“四軍”為核心的學院精英和草根經濟的創業大軍構成，分為浙大系、阿里系、浙商系、海歸系，具有較高水平的競爭力。杭州的創業群體具有強大的投資能力，以阿里馬云為核心的云峰系是我國現在水平最高的投資體系。第四，標桿性的公立、私立學校群體和醫療服務系統。再過10-20年，杭州的學校實力會大幅增強。西湖大學及馬云創辦的湖畔商學院都會發展的更加完善，具有很好的前景。杭州擁有著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與文化旅游產業，在優質的城鄉建設標準建設下，杭州的農村甚至會優于全國其它城市的郊區。杭州桐廬、淳安、建德、臨安、富陽，發展水平均高于其他城市的郊區。由此看來，杭州成為了南京最好的競爭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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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向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