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蒲松齡《聊齋志異》中報恩報仇故事的分析

朱晶晶

【摘要】：自古以來，描繪愛情市井或者報恩報仇的故事，多是出自于蒲松齡的筆下，而在蒲松齡的《聊齋志異》中，借花妖狐魅來描繪人生，寫盡人間世情，多借異類報恩報仇來寫盡社會，而其中情則貫穿其中，出現(xiàn)了典型的報恩式愛情，報仇也多與愛情有關(guān)，這些故事寫的唯美而又熱情，富有詩意。借這些故事也能讓我們感受到作者濃厚的報恩感情，《王六郎》、《花姑子》等等，都可看出蒲松齡的報恩之情。

【關(guān)鍵詞】：聊齋志異 報恩報仇 異類恩情

聊齋先生滿腹才華，塑造的多數(shù)作品通過談狐說鬼的手法，對當時社會的腐敗、黑暗進行了有力批判，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社會矛盾，表達了人民的愿望。而貫穿其中的多以愛恨情仇為主，多以異類恩情為代表，如《王六郎》講述了一個鬼為了報答人的情意而和人交往起來，又因其善良本性不害人利己而最終得成正果為神，享受人們的祭拜，這是異類之間的恩情故事，《聊齋志異》中的異類并不是都具有神奇的法術(shù)和本領(lǐng)，他們有時難免會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困難和危險。當他們自己或親屬受到他人的救濟和幫助時，總是牢記在心，時刻不忘報答。如《魯公女》中的魯姓女鬼對張于旦說：“受君恩義，數(shù)世不足以酬。”他們中有的是報答他人的救貧濟困之恩，這主要是一些生前家庭貧困的鬼書生，如《褚生》中的褚生向熱忱資助自己的陳生報恩。《葉生》也是報救助之恩，傳奇特色比較濃厚，描寫葉生的傳奇故事，揭示如漆墨黑的社會現(xiàn)實，描寫懷才不遇、仕途難攀的不平，比如學(xué)生考取進士，而當老師卻只考取舉人，諷刺科舉的虛偽。小說最后寫出奇怪的事來了，葉生早已死了，讀來怪異，正是魯迅所說的“以傳奇法，而以志怪”。

《酒友》描寫車生與狐貍之間的故事，狐貍與車生感情深厚，寫狐貍報恩，主要是為了滿足儒家文化背景下的集體潛意識。作者需要自我安慰，邊緣讀者群和草根異士們長年不被主流社會認可的失落心靈也需要撫慰。

在蒲松齡的異類報恩故事中，常常伴隨著的是女子用婚姻的方法來報答有恩之人，也叫婚嫁報恩，這是《聊齋志異》中最具浪漫主義色彩的一種報恩方式，而用這種方式報恩的又多屬花妖狐魅，例如《小翠》中的狐婦，為了報答王太常幼時的庇護之恩。特意將女兒小翠嫁給王太常的癡傻兒子。后也幫助王元豐解決相思之苦的一系列故事。《雷曹》中為報飽飯之恩，是造物公然報答賢士豪杰啊！

同樣的，《花姑子》中，講述了香獐子精花姑子與窮書生安幼輿之間的愛情故事。香獐精花姑子，為了替自己的父親報恩，不僅兩次將書生安幼輿從死亡線上救回來。而且還對他以身相許，還為他生下來一個男孩，蒲松齡在《花姑子》篇尾感嘆道：“人之所以異于禽獸者幾希，此非定論也。蒙恩銜接，至于沒齒，則人有慚于禽獸者矣。”由此可窺見蒲松齡之所以創(chuàng)作這些異類尤其是狐鬼花妖報恩酬情作品并非出于游戲筆墨，而是有著深刻的用意和目的。《宦娘》講述女鬼宦娘對琴藝高超的溫如春有情，但人鬼殊途，不能結(jié)合，為酬謝溫如春的授琴之恩，促成其與世家小姐良工的美好姻緣。在《宦娘》故事的描寫中，蒲松齡就不在局限于報恩一定是婚姻式的報恩，深知人鬼殊途，因此想辦法促成他和其他人，這種恩情的報恩方式實為大愛。《神女》中，在蒲松齡所描寫的故事當中，這算得上是一篇篇幅較長的報恩故事了，主要寫米生和神女之間互相報恩的故事，在米生落魄的時候，神女資助了他，神女的父親遇難后，神女請求米生的資助，在故事的結(jié)尾也有了良好的結(jié)局。

以上所說的報恩式愛情故事很多，多以花妖狐魅，或者是女鬼來作為故事的男女主人公，他們對世間存有良知，相信因果輪回，從而對對自己有恩的人做到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甚至可以出嫁，使之過上美滿幸福的生活，可是，這也不全是報恩的，也穿插著一些報仇的故事，報仇的故事也就寫的更為直接，對人的冷漠和封建制度的揭露也更為直接。

報仇的當以《九山王》、《庚娘》為代表，復(fù)仇故事簡而言之就是一定要有利益或者某方面的沖突，這也就引起當事人的不滿，而蒲松齡所寫的復(fù)仇故事多以動物復(fù)仇，狐貍復(fù)仇或者是鬼復(fù)仇的形式展開，《庚娘》則屬于典型的人復(fù)仇。在庚娘殺死王十八的過程中，庚娘智慧過人，這才得以實現(xiàn)她的復(fù)仇計劃，這種手段實在為人所敬佩。

《九山王》中，李秀才殺死狐貍一家極其殘忍狠毒，狐仙一家祥和而又慈祥，可是李秀才并沒有為此而感動，而始終是是“席終而歸，陰懷殺心”，最后遭到了狐貍的報復(fù)，一家全部傾覆，最后的結(jié)局是，李生以謀逆罪被滿門抄斬，他終于醒悟“南山翁”就是那只老狐，是來復(fù)仇的，以滅族復(fù)了滅族的仇，真正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豈不是自作自受，人人都說人們都說鬼狐可怕，其實有些人類比鬼狐更可怕！這比鬼狐可怕的人大抵也就是李秀才這樣的人了吧。我們不難看出，復(fù)仇的主角多是女性，這很大程度上揭露了社會對女性的壓迫和歧視，表明與贊揚了女性的反抗意識，而在狐貍復(fù)仇中，這些狐貍與人一般無二，他們聰慧，與人一樣有頭腦，知道隱藏，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這也賦予了異類與人的不同的生存模式，這是一種值得思考的模式。

從以上的描寫中，無論是報恩還是報仇的故事，蒲松齡所著筆的都是以社會日常情景中發(fā)生的故事加以想象化的描寫，在報恩故事中，狐女報恩又較多，報恩的方式和結(jié)果大都相似，以婚嫁的形式較多，從報恩的原因來看，大致看來一種是由于狐女為了報答人間的男子對自己或者其親人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婚姻式報恩，則是幫助其過上美好幸福的生活為結(jié)果，這都是蒲松齡對美好生活的一種向往，渴望善始善終，從報恩酬情者和報恩酬情對象的屬類來看，大部分為異類對人的報恩酬情，并且主要是狐女、女鬼對書生報恩酬情。因此，在我看來，聊齋志異》中的異類其實就是現(xiàn)實社會中普通人的象征和隱喻，因而有關(guān)異類報恩酬情的方式與現(xiàn)實生活中的凡人幾乎沒有什么區(qū)別。

蒲松齡的《聊齋志異》，受中國傳統(tǒng)以來的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影響深遠，而報恩酬情，自古以來在中國就是一個恒古不變的話題，蒲松齡所寫的不過是多寫異類的故事，但究其本質(zhì)是一樣的。也用來反映方式社會的黑暗現(xiàn)實，諷刺統(tǒng)治者。不管是報恩酬情，還是復(fù)仇的故事，與當今時代下的社會生活有一定聯(lián)系，使人們記住構(gòu)建和諧社會，需要大家一起，宣揚傳統(tǒng)美德，不可忘記恩情，知恩圖報。

參考文獻：

蒲松齡《聊齋志異》

朱一玄《聊齋志異資料匯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