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蓓 王鏡清







【摘要】選取2004~2016年我國A股上市企業為研究樣本,以政府改革為切入點,研究政府精簡放權對國有企業成長性的影響及其作用機制。研究結果表明,政府精簡放權有利于提升國有企業的成長性,促進國有企業發展,減輕國有企業的政策性負擔和減少薪酬管制是提升國有企業的成長性的有效路徑。然而,中央國企和地方國企其精簡放權作用于國有企業成長性的路徑存在不同,減少薪酬管制是中央國企精簡放權提升企業成長性的傳導路徑,減輕政策性負擔是地方國企精簡放權提升企業成長性的傳導路徑。研究結論對于深化與創新國企改革和促進企業發展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關鍵詞】國有企業;政府改革;精簡放權;企業成長性;薪酬管制
【中圖分類號】F27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994(2019)14-0143-7
一、引言
國有企業是我國社會主義經濟的主導力量,對于保證社會主義制度和整個經濟的穩定發展發揮著相當重要的作用。國有企業的成長性是公司維持良好績效和提升長期價值的基礎,是維護行業地位的重要基石。在當前的經濟環境下,國有企業由于政府干預過多、企業結構復雜等導致企業的經營效率低下,企業的成長性水平偏低[1],對我國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產生了不良影響。2017年10月18日,習近平同志在十九大報告中指出,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必須把發展經濟的著力點放在實體經濟上,把提高供給體系質量作為主攻方向,顯著增強我國經濟質量優勢。可見,提高國有企業成長性是我國供給側改革的關鍵問題之一。
在理論研究方面,大量的學者已經從投資效率[2]、高管薪酬[3]、高管任期[4]、稅收負擔[5]、員工績效[6]等角度研究了國有企業成長性,但是這些研究都是從國有企業內部治理的角度展開,鮮有文獻從國有企業改革的角度,以政府精簡放權為切入點,考慮政府權力對國有企業成長性的影響。精簡放權是政府將部分權力和政策下放給企業,增加企業的自主權,提高企業自主經營的能力和水平,促進企業的成長發展,政府精簡放權能夠有力地鞏固企業作為市場經濟活動主體的基礎[7]??紤]政府精簡放權對國有企業成長性的影響,有利于揭示其深層次的作用機理,達到促進國有企業改革和深化體制改革的目的。減少國有企業的政策性負擔和薪酬管制是政府精簡放權的主要方式。政策性負擔是指國有企業承擔的冗余勞動成本、政策性強制投資成本以及高比例的社會責任支出等,它影響著企業的資金和資源分配。薪酬管制是指對管理層人員的薪酬進行限制,它影響著公司貨幣激勵效果,對員工的工作積極性與創造性產生消極的影響[8]。那么,能否通過減少國有企業的政策性負擔和薪酬管制這兩個途徑來促進國有企業成長呢?這一問題,有待進行深入研究。
本文通過建立多元回歸模型,以2004~2016年我國滬深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考察了政府精簡放權與企業成長性之間的關系。著重研究了三個問題:第一,政府精簡放權是否能夠提高企業的成長性;第二,政府是否能夠通過減輕國有企業的政策性負擔和減少薪酬管制這兩個途徑來提高企業成長性;第三,中央國企和地方國企在其傳導路徑上各自有何不同表現。研究結果表明,精簡放權與企業成長性呈正相關關系,即政府精簡放權能夠有效提高企業的成長性,減少國有企業的政策性負擔和薪酬管制是其促進企業成長的作用路徑。
本文的研究意義在于:一是為研究國有企業成長性提供了新的視角。以往關于國有企業成長性的研究大多數都是基于公司內部治理的角度展開,鮮有從國企改革的角度考慮的。本文以政府精簡放權作為研究切入點,研究了政府精簡放權對企業成長性的影響,拓寬了國有企業成長性研究的范圍。二是研究了政府精簡放權對國有企業成長性的影響路徑,區分了中央國企和地方國企在影響路徑上的差異,這為深化國有企業改革和促進企業發展提供了新的思路。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精簡放權是政府對自己在企業中的地位和作用的再定位過程。放權就是要改變以往國家在公司資源分配中的地位,使企業真正成為市場的主體,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定作用。但是放權也不是將所有的權力交給市場.因為市場存在盲目性、無序性和信息滯后性。精簡放權是讓政府和企業形成一種穩定的金字塔結構,由底層的企業掌握更多的權力,而政府的作用在于宏觀方面的把控[9]。政府精簡放權是將企業的薪酬分配、利潤分配、資源分配等活動交給市場自行完成,政府保留監督和管理的權力。根據博弈論理論,多個個體或團隊之間在特定條件制約下的對局中利用相關方的策略而實施對應策略,以維護自身利益。那么在政府控制國有企業的過程中,政府與企業的關系可以概括為一種博弈關系,即政府和企業各自的經營目標存在差異性。政府目標包括滿足政績要求、社會責任承擔或者GDP增長[10]等,而企業考慮的是如何使企業利潤最大化?;诓煌繕?,政府更容易做出短期性決策快速促進企業發展,比如政府會出于保護地方企業的目的,制定更多的地方保護貿易政策。在這種政策下形成的不完全市場競爭會讓國有企業盲目自信,由于缺乏競爭激勵,難以走出地方保護主義的困境,因而也難以謀求更好的發展。因此,地方保護主義并不利于企業成長性的提高,反而會導致企業成長性降低[11]。而當政府精簡放權以后,國有企業能夠獲得更多的自主經營權,政府的作用更多體現在宏觀方面,企業根據自身發展需要自主決策,更多關注長期性決策,實現“放長線,釣大魚”,促進企業成長性的持續提高。許召元、張文魁[12]研究發現,政府給予國有企業更大的自主權能增加企業資本邊際產出、提升資本動態配置效率和促進TFP的增長等,以此實現國有企業的發展?;诖?,本文提出研究假設1:
H1:政府精簡放權程度與企業的成長性呈正相關關系,即政府精簡放權程度越高,越有利于提高企業的成長性。
政府精簡放權是通過什么樣的傳導途徑促進企業的成長性提高的?本文將從政策性負擔和薪酬管理的角度分析政府精簡放權是如何對企業的成長性產生影響的。
根據尋租理論,政府運用行政權力對企業和個人的經濟活動進行干預和管制,從而導致少數有特權者擁有取得超額收入的機會。但是這會間接造成經濟資源配置的低效,從而阻止了更有效的生產方式的出現。政策性負擔是國有企業作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參與者所需要承擔的政策性的支出,是國有企業尋租行為的結果。國有企業主要是以稅收等形式承擔政策負擔。通過減輕政策負擔,可以減少對企業利潤的分割和直接干預,使企業能夠將更多的資源和資金投入產品研發,鼓勵經營模式的創新、人員激勵和市場開拓等成長性行為。這一點得到了大量實證研究的證明,林毅夫等[13]研究發現政策負擔會影響企業的投資行為,由于地方政府追求短期績效,加上巨大的基礎設施建設需求,政府著力將更多的財政資金投入基礎設施建設;國有企業為了迎合政府的需求,進行了許多不必要的投資建設,從而導致創新資金缺口進一步擴大,不利于企業的長遠發展。同時,龔強、徐朝陽[14]研究發現,政策負擔也體現在政策優惠程度方面,越高程度的政策優惠代表了越低程度的政策負擔,企業的運行成本也越低,在給地方帶來經濟增長的同時也增加了企業的成長基金,企業可以投入更多資源拓展市場、擴大生產規模和增強創新能力?;诖耍疚奶岢鲅芯考僭O2:
H2:減輕國有企業政策性負擔是政府精簡放權提高企業成長性的有效路徑。
根據激勵理論,組織能夠通過設計適當的外部獎酬方案和創造和諧的工作環境,來調動人的積極性和創造性,以充分發揮人才的智力優勢,做出最大成績,以此提高組織的效益。薪酬管制是國家通過行政命令等行政手段,對企業尤其是國有企業的初次分配的行政調節。由于目標的差異性和政府對企業經營管理的了解程度有限,而薪酬管制會降低薪酬與績效粘性,使得有才之士難以在初次分配中獲得足夠的利益,這就會使員工的工作積極性受到影響,降低企業的創新活力。減少薪酬管制,能使企業的薪酬改革更加順暢,薪酬的激勵作用增加,員工積極性提高,企業成長性相應也就提高了。大量的實證研究證明了這一點。高文亮、羅宏[15]通過研究發現,更多的行政命令導致企業在薪酬改革過程中所受到的束縛和阻力較大,薪酬所發揮的激勵作用減弱,員工會更加關注職務晉升而非業績的提高。張洪輝、章琳一[16]研究發現,薪酬管制增加了企業規避風險的意愿,公司高管更愿意做出穩健性決策,害怕創新所帶來的沉沒成本對公司業績造成影響,從而降低了公司創新的能力,影響了企業的成長性。李梁等[17]研究發現,薪酬管制限制了市場自主調節作用和個人能力的發揮,放大了行政的作用,從而會導致更多的高管腐敗和在職消費。基于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3:
H3:減少對國有企業的薪酬管制是政府精簡放權提高企業成長性的有效路徑。
此外,由于目前我國上市國有企業存在中央國企和地方國企兩類不同層級的公司,因此政策性負擔和薪酬管制在這兩類公司中的中介路徑效應作用可能會存在一定差異。這主要是因為在國有企業中,受不同控制層級的影響,中央國企和地方國企所處的市場環境和受到的政府干預程度也有所不同,因此政策性負擔和高管薪酬的激勵效應也同樣存在差異。相較于地方國企,中央國企大多處于壟斷行業,優勢更明顯,但也受到更多的社會關注和輿論壓力,高管薪酬的社會“憤怒成本”比較高。若管理層要利用自身權力影響報酬,則可能更傾向于獲取更多的隱性薪酬,如在職消費。同時,中央國企受到政府監管的力度更大,相關法律法規及各項產業經濟政策對中央國企的約束力度也更大,如“限薪令”的頒布對象便是中央國企;相對而言,地方國企和地方政府的相互依賴度較高,地方政府官員有促進地方經濟發展、提升政績以實現個人政治晉升的動機,因而更能容忍地方國企高管的機會主義行為?;诖?,本文提出研究假設4:
H4:政策性負擔和薪酬管制在中央國企和地方國企中的中介效應作用會存在一定差異。
三、實證設計與樣本選擇
(一)樣本選擇和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04~2016年我國滬深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并進行如下篩選:①剔除ST和*ST公司;②剔除金融類上市公司;③剔除數據異常的公司以及相關數據缺失的公司。通過篩選,最終得到樣本公司15894家。為了消除極端值對實證結果的影響,本文對各變量進行了首尾1%的Winsorize處理。數據主要來源于Wind和CSMAR數據庫。
(二)變量選擇
公司成長性(Growth):本文借鑒葉康濤、祝繼高[18]的做法,以Tobin Q來衡量公司成長性。計算公式為:(流通股份數×流通股價格+非流通股份數×每股凈資產+總負債)/總資產。
精簡放權(Layer):本文借鑒江軒宇[19]的研究,選用企業的金字塔結構層級作為政府精簡放權的替代變量,這主要是因為金字塔結構是提高政府對企業放權承諾的可信性、減少政府對企業干預的有效措施。金字塔結構層級的增加,表示企業能夠獲得更多主動決策的權利,意味著政府精簡放權的程度越高。因此,本文定義金字塔的層級如下:如果上市公司是由終極控制人之間控制的,則金字塔層級為1;如果上市公司被終極控制人的下屬公司控制,則金字塔層級為2,以此類推。
政策性負擔(ETR):本文借鑒江軒宇[19]的研究,選用稅收負擔作為政策性負擔的替代變量。稅收負擔=(所得稅費用一遞延所得稅費用)/息稅前利潤。為了與現行稅率一致,本文用所得稅稅率25%減去上述公式計算出的稅收負擔,得到ETR,該指標越大,表示公司政策性負擔越輕。
薪酬管制(Pay):本文借鑒賈凡勝等[20]的研究,選用收入最高的前3位高管的薪酬的自然對數作為Pay的衡量方法。
控制變量:借鑒相關研究和結合本文研究目標,選擇了以下控制變量:每股收益(EPS)、公司規模(SIZE)、資產負債率(IEV)、資產收益率(ROA)、現金資產比(CF)、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First)、機構投資者持股比例(INS)、年度變量(YEAR)和行業變量(IND)??刂谱兞康拿Q及定義如表1所示:
(三)模型設計
根據已有的關于精簡放權的回歸模型,本文建立Tobit模型驗證政府精簡放權程度與國有企業成長性之間的因果關系:
模型中ControIVar,.。為前文提到的控制變量。在模型設定中,采用年度、行業的雙重固定效應,并使用企業個體層面的穩健聚類估計量。在回歸模型中還控制了年度和行業虛擬變量,同時在回歸中運用了穩健性標準誤。本文采用逐步檢驗法檢驗中介效應,如果政策性負擔和薪酬管制對政府精簡放權具有中介效應,那么方程(2)的β1、方程(3)的Xi和X2都應當顯著,并且加入中介變量后,模型解釋力度上升,政府簡政放權變量的相關系數出現下降,否則應該采用Sobel檢驗。
四、實證結果分析
(一)單變量分析
表2是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梢钥闯觯镜某砷L性的均值為0.399,最大值為21.620,最小值為-1.421,標準差為1.305,這說明樣本公司之間的企業成長性差異大,國有企業成長性水平較低。精簡放權數值Layer的均值為3.627,標準差2.195,這說明國企上市公司中政府精簡放權的程度較高。
表3是主要變量的相關性檢驗結果。可以看出,所有解釋變量、控制變量均與國有企業成長性存在非常顯著的相關關系,除資產收益率和公司規模的指標在0.05水平上顯著外,其余6個指標均在0.01水平上顯著。在所有研究樣本檢驗中,各變量的相關系數最大值是0.125。根據判斷多重共線性的方法,只要Pearson系數小于等于0.8,就可認為本文模型設定的多個變量間不存在顯著多重共線問題。
(二)回歸分析
考慮到自相關和異方差對估計結果的影響,使用了企業層面聚類穩健標準誤指標。表4報告了假設1的截面數據回歸結果,從全樣本的回歸結果來看,在控制公司規模、資產負債率、資產收益率、現金資產比等變量以后,政府精簡放權程度的系數為0.156,并在1%的水平上顯著,與國有企業成長性正相關,即政府精簡放權有利于提高企業的成長性,驗證了假設1。進一步根據國有企業的最高控制層是中央政府還是地方政府,把樣本分為中央國企和地方國企,發現中央國企和地方國企中政府精簡放權程度的系數分別為0.343和0.146,并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且中央國企的系數大于地方國企的系數。這明政府的精簡放權能夠有效地提高企業成長性,相比地方國企,政府精簡放權對中央國企成長性的促進作用更加明顯。
(三)進一步分析
1.減輕政策性負擔是政府精簡放權提高國企成長性的中介途徑。從表5全樣本回歸結果中可以看出,方程(2)的β1為0.088,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即政府精簡放權程度與國有企業長性成正相關,該實證結果意味著政府精簡放權的程度越大,越有利于提高企業成長性,驗證了假設1。方程(3)的回歸結果Xi和X2都是顯著為正的,驗證了假設2,即減輕政策性負擔是政府精簡放權提高國企成長性的有效路徑。再從中央國企和地方國企的不同角度來看,在中央國企樣本中,方程(2)的β1不顯著,即減輕國企政策性負擔不能在政府精簡放權與國企成長性之間發揮中介效應。而在地方國企樣本中,方程(2)的回歸結果β1的值是顯著的,方程(3)的回歸結果Xi和X2都是顯著的,說明在地方國企中減輕政策性負擔是政府精簡放權提高國企成長性的中介變量。這主要是因為,地方國企和地方政府的相互依賴度較高,地方政府官員有促進地方經濟發展、提升政績以實現個人政治晉升的動機,因此會導致地方國企政策性負擔過重。假設2得到了部分驗證。
2.減少薪酬管制是政府精簡放權提高國有企業成長性的中介途徑。從表6的全樣本回歸結果可以看出,方程(2)的回歸結果β1為0.236,顯著為正,方程(3)的回歸結果Xi和X2都是顯著為正。同時增加了該中介變量后,政府精簡放權變量的相關系數顯著降低,模型解釋力度上升,這滿足了中介效應檢驗的要求,說明緩解國企政策性負擔是政府精簡放權與國企成長性的中介變量,從而驗證了假設3,即減少薪酬管制是政府精簡放權提高企業成長性的中介變量。再從中央國企和地方國企的不同角度來看,在中央國企中,方程(2)的回歸結果β1是顯著的,方程(3)的回歸結果Xi和X2都是顯著的,說明在中央國企中減少對國有企業的薪酬管制在政府精簡放權提高企業成長性的過程中發揮了中介效應。而在地方國企中,方程(2)的β1不顯著,即減少對國有企業的薪酬管制不能在政府精簡放權與國企成長性之間發揮中介效應。這主要是因為,一方面“限薪令”主要針對中央國企,對其高管薪酬影響較大,另一方面,地方國企和地方政府的相互依賴度較高,地方政府官員有促進地方經濟發展、提升政績以實現個人政治晉升的動機,因而更能容忍地方國企高管的機會主義行為,所以,減少薪酬管制在地方國企中的中介效應不顯著。綜上所述,假設4得到驗證。
五、穩健性檢驗
為了檢驗回歸結果的可靠性,本文進行了穩健性檢驗。①替換模型。本文考察政府精簡放權與企業技術創新時,采用泊松回歸模型進行替換檢驗。②替換變量。在薪酬管制方面本文采用分行業和年度高管薪酬的均值作為貨幣薪酬的替代變量進行穩健性檢驗;在政策性負擔方面本文將采用過度投資作為替代變量。采用上述方法的穩健性檢驗結果與前文的研究結論一致,在此不再贅述。
六、研究結論與啟示
本文以2004~2016年我國A股上市國企為研究樣本,實證研究了政府精簡放權對國有企業成長性的影響。研究發現,政府精簡放權有利于提升國有企業的成長性,促進國有企業的發展。進一步分析發現,減輕政策性負擔和減少薪酬管制是精簡放權提升國有企業成長性的有效路徑,但是精簡放權對不同類型國有企業成長性的作用路徑存在不同。減少薪酬管制是中央國企精簡放權提升國有企業成長性的傳導路徑,減輕政策性負擔是地方國企精簡放權提升國有企業成長性的傳導路徑。
基于上述研究結論得到以下幾點啟示:一是本文的研究結論為深入理解深化國有企業改革,提高國企成長性提供了參考。政府通過下放權力和提高企業的自主權能夠有效提高企業的成長性,為企業的發展提供動力,使市場能夠在資源的優化配置中發揮主導作用。二是要正確認識中央國企和地方國企之間的差異,針對不同類型國有企業出臺有針對性的政策,如果“一刀切”就會出現資源配置不合理,導致資源的不必要消耗。
本研究存在著以下幾個方面的不足,希望能夠在以后的研究中得到進一步的完善:一是本文研究了精簡放權與國有企業的成長性的傳導路徑,但是沒有考慮到市場制度因素對政府精簡放權產生的影響。在今后的研究中,可以考慮各種制度背景因素對政府精簡放權的影響,在實證分析中增加制度因素與政府精簡放權的交乘項,以此分析精簡放權對國有企業成長性的影響。二是本文的穩健性檢驗只是對變量進行了替換,缺乏對模型的內生性檢驗。主要內生性問題可能是存在遺漏變量,需要采用替換模型、雙重差分等內生性檢驗的方法對精簡放權與國有企業的成長性進行檢驗,才能保證實證結果的穩定可靠。三是在傳導路徑的檢驗中,對于減少薪酬管制可以做出進一步的細分,把它分為貨幣薪酬和股權激勵,具體研究二者對精簡放權與國有企業的成長性的影響差異,為深化國有企業改革提供新的理論依據和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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