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思

何楨

這樣的夜晚，安靜得像夢一樣，沒有一點聲響。零零碎碎的星光透過樹葉散落下來，月亮不見蹤影，遠離了喧囂和紛爭。一天的瑣事本該讓我很快入睡，可惜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成眠。所有不經(jīng)意的聲響形成樂章，這樣的感覺過于虛幻，或者說，這是一個醒著的夢。

前段時間聽說了一個荒誕而不失有趣的說法，問氧氣會不會是一種慢性毒氣，需要70至100年來殺死人類？父輩的人說凡事有利有弊，不可因噎廢食。筆友也說人生就像一個杯子，但凡超過容積的，都可以致命。

夜晚適合胡思亂想，越想越覺夜晚動人。無人打擾，卻又不至于太過安靜。“人生就像一個杯子，超過容積的便可致命。”其實過于空洞也能致命，生命的盡頭無非是一抔黃土，貪欲到了最后終究一無所有。只有這樣的寧靜祥和做不了假，這樣的風(fēng)景做不了假。

想起加繆所說，“世界是我們最初的和最后的愛”。

我向來不喜歡陶淵明避世的做法，在這一刻卻是明了。追名逐利與求青史留名不一樣，卻都需要不終止的追求。而陶淵明也真正做到了不為五斗米折腰，他這一生都沒有改變初衷。

盧梭說我們剛投胎于世就踏入了競技場。只是這競技場，或許不僅僅只是名利場。有的人執(zhí)著于金錢，有的人執(zhí)著于生命，也有人執(zhí)著于精神的自由與安寧。

我想我已經(jīng)習(xí)慣這樣孤獨而又靜寂的夜晚。月光從天空的裂縫中隱隱流露，這一點點光亮便足以讓我欣喜若狂。飛蛾注定要撲火，盡頭在哪似乎也沒有那么重要。生命本身就是一場盛大的表演，安靜或者喧囂都無妨。在這樣的晚上，離開了一切紛擾和瑣碎，細想起來，也無比美好。

世界很大，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我們的一切開始于世界，又終結(jié)于世界。我們?nèi)谌胗忠蕾囘@里，卻又彼此獨立。似乎一切都是天賜，似乎又都源于熱愛與追尋。

遠離俗世也好，追求事業(yè)也好，一切都如加繆所言，世界是我們最初的和最后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