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偉


























































鈞瓷因禹州夏時稱“鈞臺”而得名,歷經宋元明清薪火相傳,千年不熄。北宋年間,鈞窯因銅紅釉的成功燒制成為宋代五大官窯之一,其謹嚴溫潤的形制特征具有典型的中國傳統文化特性和士大夫審美趣味。金元時期,鈞瓷成為北方地區的主流陶瓷產品,窯場遍布大江南北,形成了中國龐大的鈞窯系。明代以后,鈞瓷因其獨特的工藝特色和深厚的文化積淀,被南方諸窯競相仿燒,形成宜鈞、廣鈞、爐鈞等各具地方特色的仿鈞產品。新中國成立以來,鈞瓷產業得到了長足發展,鈞瓷不僅是“陽春白雪、國之重器”,而且已走近百姓,融入生活。
鈞窯生于河南省禹州市,因禹州夏朝稱“鈞臺”而得名。鈞瓷始燒于北宋初期,徽宗時期欽定宮廷御用,鈞窯成為宋代五大官窯之一。(圖1)宋鈞官窯器物色彩斑斕,古樸典雅,風格獨特,聞名遐邇。金元時期,鈞瓷成為北方地區的主流陶瓷產品,窯場遍布大江南北,形成了以禹州為中心的龐大鈞窯系,為我國陶瓷史上六大窯系之一。明代以后,鈞瓷因其獨特的工藝特色和深厚的文化積淀,被南方諸窯競相仿燒,形成宜鈞、廣鈞、爐鈞等各具地方特色的仿鈞產品。在中國陶瓷史上,鈞窯具有重要的地位,成為獨具中國文化精神的世界文化遺產。(圖2、3)
一、鈞窯的燒制背景與工藝特征
鈞窯瓷器創燒于北宋初年,其產生和發展既得益于禹州優越的自然資源和便利的地理條件,又與當時的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科技等諸多因素密不可分。
第一,獨特的自然條件。禹州(圖4)位于河南省中部,地處伏牛山脈與豫東平原過渡帶,自然資源豐富。禹州山區蘊藏的石英巖、陶瓷黏土、高嶺土、孔雀石等陶瓷原料(圖5、6、7)儲量大,品質優;古代山區森林茂密,柴源易取,煤炭儲量豐富,為陶瓷業的發展提供了必要條件。境內有大小河流50余條,其中16條較大河流長年川流不息,為鈞瓷生產提供了便利的水路交通。禹州西鄰洛陽,東與宋代都城汴粱(今河南開封)相鄰,北靠黃河,南有淮河,便捷的陸路、水運交通條件,使鈞窯瓷器先進的制作工藝能迅速地向四周傳播,而周邊地區瓷窯(如汝窯、官窯等)中的精良技藝也能很快地被鈞瓷窯口所吸收,從而達到了互通有無、取長補短、共同發展進步的效果。豐饒的自然資源和優越的地理區位,為宋代禹州生產出精美絕倫、色彩斑斕的鈞瓷提供了物質基礎和前提條件。(圖8、9、10)
第二,深厚的歷史積淀。禹州陶瓷燒制歷史悠久,早在4000多年前已有較為成熟的彩陶生產(圖11、12、13)。據目前的考古調查和發掘資料,在今禹州已發現僅宋元時期的鈞窯遺址數量達150余處,是目前河南省古窯址數量最多的地區之一(圖14)。唐代,禹州境內的瓷窯(如趙家門窯、下白峪窯、萇莊窯等)創造出獨一無二的花釉瓷,是眾多瓷器品種中耀眼的一朵奇葩,下白峪窯是其典型窯場(圖15、16、17)。2001年11月,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和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組成的聯合考古隊對下白峪窯址進行了考古發掘,清理了窯爐一座,窯前作坊一處,出土了大量唐中期的青釉、黑釉瓷器,包括許多花釉瓷器(圖18、19、20)。花釉瓷器實際上就是在黑釉瓷器上加施了一層灰白色或藍灰色的釉斑。由于這些黑瓷上的釉斑主要呈藍灰色和灰白色,與后來的鈞釉瓷窯變效果頗有相似之處,因此被人們稱為“唐鈞”。不可否認,盡管唐代花釉瓷(圖21、22、23)
與鈞瓷燒成方法不同,但為后來鈞窯的產生和發展奠定了重要的基礎。
第三,典型的社會因素。宋代是中國歷史上經濟非常發達的時期,各類手工業都獲得了空前的發展,陶瓷生產表現尤為突出,涌現出大批制作精良瓷器的著名瓷窯,形成了后世傳頌的鈞、汝、官、哥、定五大官窯和包括鈞窯在內的影響廣泛的六大窯系(圖24)。鈞窯在這一時期達到鼎盛時期,正如清寂園叟陳瀏所著《陶雅》卷載“古窯之存于今世者,在宋日均、日汝、日定、日官、日哥……”,將鈞窯列為宋窯第一。鈞窯所在的禹州為河南中西部地區,地近宋王朝的東、西兩京,位于全國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皇室貴族和文人士大夫階層在文化、生活上的訴求和追逐,對這一區域的手工業生產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千年以來,禹州神垕古鎮以生產鈞瓷而馳名,神垕鎮位于禹州市西南部,至今保留有較為完整的明清古街、伯靈翁廟,道路兩側店鋪林立,集中呈現了千百年來與制瓷工藝緊密相連的淳樸的民俗、民風及生活方式。鈞窯正是在這一大環境下,在諸多工藝上開創了許多新的技術,成為宋代制瓷業的翹楚。(圖25、26、27、28、29)
第四,鮮明的人文背景。宋代是我國封建社會經濟文化發展的一個高峰,特定的社會政治經濟和燦爛的文化對制瓷業的發展產生了積極影響(圖30)。宋代所形成的民窯、官窯兩種不同的形式促進了制瓷業內部的分工交流和產品檔次的區分,其文治統治所形成的士大夫的清雅文化和商品經濟所帶來的市民文化則形成了官窯和民窯產品不同的審美風格,極大地豐富了傳統陶瓷藝術。
宋代意識形態與生活方式的變進一步促進了制瓷業的發展,孕育了鈞瓷獨特的藝術風格(圖31、32)。宋代崇古尚禮,視祭祀為國之大事;官方在倡導理學和禪宗的同時也崇信道教,使得鈞官窯器物追求古樸,崇尚雅致。鈞瓷造型古樸端莊,從器形上可看到宋代崇古風氣的影響,代表器形出戟尊、鼓釘洗、爐等皆為仿商周青銅式樣(圖33、34)。“四般閑事”(即賞畫、品茗、焚香、插花)作為當時不可或缺的家居生活,成為帝王和文人怡然附和的風俗和閑適的生活方式(圖35、36)。作為一種工藝美術,鈞瓷特別是鈞官窯器物充分體現了當時社會的這種需求,表現出濃郁的民俗文化特色,因而帶有鮮明的時代特征和階層烙印(圖37、38、39、40)。
第五,獨特的制釉工藝。鈞窯對釉的改進和創新,是鈞窯瓷器達到宋代制瓷業頂峰最有力的技術支撐。北宋后期,禹州工匠在繼承吸收唐代花釉瓷器施釉工藝的基礎上,經過不斷實踐,把當地盛產的孔雀石研成粉末加入釉中以高溫還原氣氛燒成的銅紅釉,開創了自然窯變銅紅釉的新局面(圖41、42)。這種以銅的氧化物為著色劑在還原氣氛下高溫燒成的銅紅釉,美艷如藍天上綴滿火紅的流霞,使紅色這一在生活中有極大需求并最具裝飾性的顏色進入了瓷器裝飾領域,將中國的制瓷業帶入色彩斑斕的新時代。宋代鈞窯銅紅釉尤以鈞官窯瓷器為突出代表,如典型的玫瑰紫或海棠紅釉色,非常珍貴(圖43、44、45、46)。
鈞釉是最具個性特征的二液分相釉和乳濁釉。它在燒制過程中形成液相分離,所形成兩相大小正好符合瑞利(Rayleigh)方程的要求,從而使鈞釉呈藍色乳光,其窯變紅彩則是由氧化亞銅著色的液滴所形成的。鈞窯以雅致的乳濁狀天藍色分相釉和多彩的窯變釉彩備受人們的喜愛。分相釉的使用標志著中國古陶瓷科技的一個飛躍,使鈞釉的質地更加瑩潤光澤,是鈞窯對中國制瓷工藝的杰出貢獻(圖47、48、49、50)。
第六,成熟的窯爐技術。鈞窯窯爐和燒成技術是北方窯爐結構中獨樹一幟的。窯爐形制的改進與燒成溫度的提高是密切相關的。鈞窯的窯爐主要屬于北方地區的饅頭窯體系,但在此基礎之上又有重大的突破和革新(圖51)。1974年在禹州城北關鈞官窯址和2001年在禹州神垕河北地窯址均發現了窯爐新的形式——鈞官窯的雙火膛窯爐和神星河北地的土洞式長形分室式窯爐,它們形制特殊,兼具北方饅頭窯和龍窯的優點,為北方地區窯爐發展史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資料。鈞窯獨特的窯爐工藝為鈞瓷的不斷發展和進步創造了必要的條件(圖52、53)。
第七,精良的制作工藝。精工制作也是宋代鈞窯的最大特色。北宋后期流行的滿釉支燒工藝(也稱裹足支燒工藝)和裹足刮釉工藝被用于貢御的汝窯、鈞窯、定窯等官作窯場,使瓷器的質量出現了質的飛躍。這一時期也恰好是鈞窯生產質量最高的時期,尤其是鈞臺窯在制作工藝上的精益求精和不斷完善使得鈞窯在北宋晚期達到了鼎盛,被皇家壟斷為“官窯”(圖54、55)。鈞官窯器物不僅在胎質上做到了細膩堅致,而且與汝窯、定窯一樣,為了使器表盡可能完整地掛釉,在燒成時采用了裹足支燒或裹足刮釉方法,并在少量器物的露胎部位施用護胎釉。滿釉支燒工藝、裹足刮釉工藝和護胎釉的使用,是鈞窯生產精致產品的重要技術保證(圖56、57、58)。
二、鈞窯燒制技藝的歷史嬗變
第一,鈞窯創燒。
北宋初年為鈞窯的創燒時期,主要生產鈞釉和青釉瓷器等日常生活用瓷,造型規整,制作精良,釉色勻凈,乳光內含(圖59、60)。鈞釉器物的胎色較淺淡,即通常所說的“香灰胎”。胎質較細膩堅致,器物釉層較薄,釉流動性不強,釉色淡雅勻凈,部分器物布滿小塊的開片,十分雅致。青釉器物的做工精細,釉色以青綠色為主,純凈,透明性很高,玻璃質感強,通體布滿大小不等的開片,較橄欖綠而淺,似翠綠而深。正如《南窯筆記》所述“釉水蔥茜肥厚,光彩奪目”,頗似明代文獻所述之“青若蔥翠色”之描述(圖61、62、63、64、65)。2001年,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和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組成的聯合考古隊對禹州神垕鎮劉家門等窯址進行了考古發掘,清理出窯爐、澄泥池、作坊、灶等遺跡,出土的大批瓷器和窯具殘片表明劉家門等窯址屬民窯,特別是劉家門窯址是北宋徽宗時期一個以生產高檔瓷器為主的窯場。這次發掘被評為2001年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2009年又被評為100項具有符號意義的考古發現之一(圖66、67、68、69、70、71、72、73、74、75)。
第二,宋鈞官窯。
北宋中期,鈞窯得到較快發展,但仍以生產日用瓷為主,器形繁多,造型考究,釉色以天青、天藍為主,色澤瑩潤勻凈。北宋晚期,鈞窯瓷器形成獨特的風格,其產品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器物中除碗、盤等日常生活用瓷外,開始燒造宮廷御用器物即官鈞瓷器。此時期無論是民窯器物還是官窯器物,造型均豐富多樣,內外施滿釉,釉色窯變自然、色彩豐富,頗具神韻(圖76、77、78、79)。
鈞官窯器物造型端莊,古樸典雅,胎質堅竇,細膩致密,胎色呈赭紅、赭黃、灰白等色,在釉層封閉的胎體內形成灰黑色或灰褐色,胎質斷面呈“羊肝色”或“香灰胎”。官鈞器物具有里青外紅的特征,釉質乳濁瑩潤,釉層紋理深沉多變,釉色瑩潤典雅、絢麗多彩,有“蚯蚓走泥紋”之稱。紫口鐵足、芝麻醬底則是其另一特征。正如明張應文所撰《清秘藏》卷上“論窯器”條曰:“均州窯紅若胭脂者為最,青若蔥翠色、紫若墨色者次之,色純而底有一、二數目字號者佳,其雜色者無足取。”清佚名《南窯筆記》日:“北宋鈞州所造,多盆奩、水底、花盆器皿。顏色大紅、玫瑰紫、驢肝、馬肺、月白、紅霞等色。骨子粗黃泥色,底釉如淡牙色,有一、二數目字樣于底足之間,蓋配合一副之記號也。釉水蔥茜肥厚,光彩奪目。”(圖80、81、82、83)
第三,官窯年代。
關于鈞官窯的燒制時間一直存在分歧,但“北宋說”得到多數學者認同。宋人葉寘《坦齋筆衡》記載:“政和間,京師自置窯燒造,名曰官窯。”李輝柄先生在1982年就以鈞官窯器物及窯址資料為基礎探討了官窯的含義及顯著特征,將官窯定義為“是朝廷直接控制的官辦瓷窯,其瓷器是根據宮中需要,按宮廷設計樣式燒制的,專供宮廷使用而嚴禁外流”,具有“工藝上精益求精,經濟上不惜工本”等特征。鈞臺窯作為當時京畿附近的三座官辦窯場之一,所燒造的適應皇家使用的高檔瓷器,代表了宋代制瓷業的最高水平,所生產的各式花盆、盆奩、出戟尊、鼓釘洗等室內陳設用瓷,在造型和釉色上有別于民窯性質,具有濃厚的宮廷色彩。(圖84、85)
1974-1975年河南省文物工作者對禹州鈞臺窯址進行了發掘,清理出窯爐、作坊、灰坑等遺跡,窯址出土的一件用瓷土燒制成的“宣和元寶”錢模,表明鈞臺窯是北宋晚期燒造宮廷用瓷的一處官辦作坊,是當時宮廷用瓷的重要產地之一(圖86、87、88、89)。出土的尊、花盆、盆奩以及鼓釘洗等鈞瓷殘器,其造型、釉色、燒制工藝和底部刻“一”至“十”的漢字數字號碼等特點,均與北京故宮博物院和臺北故宮博物院收藏的鈞瓷中的尊、花盆、盆奩、鼓釘洗等陳設器的制作特點一致。因而證明,鈞臺窯就是北宋徽宗時期生產鈞瓷的官辦窯場,即鈞官窯(圖90-1、90-2, 91-1、91-2, 92-1、92-2,93-1、93-2,94-1、94-2)。另據2001年北大秦大樹教授在禹州神垕劉家門發掘出土的北宋晚期里藍外紅的鈞瓷標本與1974年鈞臺窯發掘的里藍外紅鈞瓷標本和故宮博物院傳世器物對比,發現它們的釉色、釉質、胎質及制作工藝(包括窯爐結構)非常一致,應處于同一時期(圖95-1、95-2,96-1、96-2)。2004年,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對鈞臺窯址西區(原制藥廠)“古鈞花園”建設工地進行了發掘。從發掘情況看,該窯址年代跨度久遠,燒造時間從唐代開始,經宋到元,乃至明清(圖97)。近年來有學者以在鈞臺窯址西部的邊緣區(2004年)發掘出土具有明代制瓷特點的且地層關系已被擾亂的鈞窯標本為依據,將鈞官窯的燒造年代定為“明代”(圖98、99、100、101、102、103、104、105、106、107)。顯然這種觀點是片面的,這只能證明鈞臺窯在明代可能仍在燒造鈞瓷,為鈞瓷燒造時間跨度的界定提供了新的證據。而該遺址出土的一些與鈞官窯器物相同的鈞窯器物標本非常粗糙,在胎質、釉質、工藝、造型及線條上與1974年發掘出土的鈞官窯標本有明顯差異,顯然不是一個時期的產物,這與臺北故宮博物院所藏鈞官窯器物有粗、細之分的情況非常吻合,表明在元末或明代鈞臺窯可能仿燒鈞官窯器物(圖108-1、108-2, 109-1、109-2, 110-1、110-2, 111-1. 111-2, 112-1. 112-2/113-1. 113-2, 114-1. 114-2, 115-1. 115-2,116-1. 116-2)。
第四,金代鈞窯。
宋室南遷、金人占據中原后,鈞官窯停燒。由于鈞窯的卓越不凡,其影響遍及北方諸窯,如豫北的安陽、鶴壁、焦作,豫西的新安、臨汝,豫西南的魯山、郟縣、寶豐、內鄉等在金代都生產制作鈞瓷產品,燒制區域是以禹州為中心向西南、西、西北和北擴展,基本上在黃河以南的豫西地區。鈞瓷也從供應宮廷的高檔瓷器,逐漸演變成美觀實用的日常生活用品。從近年的考古發掘資料看,河南省禹州黃莊、長葛石固、鄢陵、方城、登封等窖藏以及淅川沉船、許昌文峰路金墓,山西省侯馬金墓、大同金代閻德源墓、大同元代馮道真墓,遼寧省遼陽金墓、北京大葆臺金代文化遺址及其他一些金代遺址中,都發現有一些稍與宋代鈞瓷不同的鈞瓷器物。這一時期,金代鈞瓷除部分鈞瓷如一些瓶、爐制作精良、造型考究、窯變美麗外,多數為滿足民間大量的日常生活需要,器形逐漸變大,多盆、碗、碟、罐、瓶等,“實用為上”成為其首要目的。總體上講,金代鈞瓷少支燒,多漏足、墊餅燒制,施釉至足或半足。釉色以天青、天藍為主,窯變色彩雖不及宋鈞自然變神奇美妙、變幻莫測的藝術效果,但其彩斑的“潑斑成暈,變暈成彩”的風格仍極具藝術魅力,印證我國陶瓷大家陳萬里先生的評價:“仿佛蔚藍的天空,突然出現一片紅霞。”(圖117、118、119、120、121、122、123、124)
第五,元代鈞窯。
元代是鈞窯瓷器蓬勃發展的時期,鈞窯繼北宋末期生產淡雅精美鈞釉瓷的生產高峰后,再一次進入繁榮時期。目前已發現生產鈞瓷的窯場達數百個,如焦作窯、淇縣窯、林縣窯、安陽窯、磁州窯、定窯、隆化窯、長治窯、臨汾窯、介休窯、渾源窯和清水河窯等在元代都在燒制鈞釉瓷器,燒造區域擴展到黃河以北的廣大地區,包括河南省北部和河北省、山西省、內蒙古的部分地區。此期以產品種類豐富、產量巨大、影響廣泛,在北方地區成為主流產品而著稱,并形成了以禹州為中心的龐大的鈞窯系(圖125)。從近年的考古發掘資料中看,河北邢臺劉秉恕墓、內蒙古集寧路窖藏、江西高安窖藏、河南郾城窖藏以及河北磁縣沉船等都出土一些具有典型元代風格的鈞瓷器物。這一時期,鈞窯瓷器成為民間百姓中最主要的生活用具,“量大質粗”是其最重要的特征。與宋、金時期的鈞瓷相比,元代鈞瓷多大件器物,胎質粗松,胎色發黃發白。積釉肥厚,渾濁失透,多氣泡和棕眼兒,光澤較差。施釉不到底,多半截釉,圈足寬厚外撇,內外無釉,足內胎面常留有尖狀痕跡。釉色以天藍、月白居多,器體上的紫紅窯變斑塊,形成彤云密布之景象,或聚成物形,顯得呆板,不及宋鈞窯變美妙自如。在器物的造型裝飾方面,多采用堆雕、鏤空等裝飾技法,在宋、金鈞窯瓷器中是很少見的,這以內蒙古呼和浩特市白塔村出土帶“己酉年九月十五小宋自造香爐一個”銘文的鈞瓷雙耳爐及北京北城出土的窯變雙耳連座瓶為典型代表,充分體現出了鮮明的民族特色及強烈的藝術感染力(圖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1, 133-2, 134, 135)。
第六,窯系形成。
總體來說,金、元時期北方處于少數民族的統治之下,少數民族的文化傳統、民族性格和生活消費方式與北宋時期截然不同,這在鈞瓷的形制、釉色、胎質上表現得十分明顯。這一時期,女真人統治的中國北方形成了剛健豪放、崇真尚實并推崇以“俗”為美的審美取向的金文化,表現在陶瓷上,色彩對比強烈、風格粗獷豪放的天藍釉紅斑鈞瓷正是鈞窯追求“變異美”的結果。元代鈞瓷釉色多天藍、月白,則是蒙古人尚藍、尚白的風尚在陶瓷上的體現。正是注重實用、注重生活化、強調民族生活特點的鈞瓷適應了當時游牧民族的審美追求,才得以迅速發展,形成了龐大的鈞窯系(圖136、137、138、139、140、141、142、143)。
第七,明清鈞窯。
元末明初,因制瓷中心南移,鈞窯生產漸衰。但鈞窯突出的藝術成就對后世南方諸窯場產生了廣泛而深遠的影響,各地仿鈞之風此起彼伏,相延不斷。明成化年間的仿鈞窯作品均為碗,釉色多為玫瑰紫或海棠紅。清雍正年間仿燒前代名窯達到高潮,仿宋鈞瓷器遠遠超過元明時期水平(圖144)。從已發現的窯址、大量的傳世瓷器以及文獻記錄中可知,主要有浙江金華鐵店窯、江西景德鎮窯、廣東石灣窯、江蘇宜興的葛窯和歐窯等(圖145、146)。清朝晚期鈞瓷生產復蘇,光緒二十年(1894年),神垕陶瓷藝人歷盡艱辛,慘淡經營,產品釉色為孔雀綠和碧藍,少數產品工藝接近宋鈞水平。自此,長期低迷的禹州鈞瓷產業獲得再生。光緒三十年(1904年),時任知州曹廣權聯合胡翔林等禹州商人在神垕鎮建立鈞興公司,專門燒造鈞瓷,但釉色單調,多為綠色、藍色,藍中泛紫者較少(圖147,148,149—1、149-2)。1915年,在美國舊金山舉辦的萬國商品博覽會,中國政府選用鈞瓷產品——洗、爐、盆、鼎、瓶等參加展出。至此,神垕鎮燒制鈞瓷者已有10余家。這一時期,鈞瓷的胎質多細膩,瓷化程度較低,胎斷面呈灰黃或灰白色。釉色以天青、天藍、月白為主,釉層較薄,缺乏層次感。除盧鈞外,多數以氧化焰氣氛的煤炭窯爐燒制,原料加工、制坯都為人工操作,產品造型達數十種。一些瓶、爐在頸肩部有虎頭、獅頭、異獸等耳飾,器物底部開始有款識(圖150、151、152、153、154、155、156)。
三、當代鈞窯發展與趨勢
第一,恢復時期。新中國成立后,黨和政府高度重視文化遺產保護工作和鈞瓷的恢復、發展。1950年,故宮博物院專家陳萬里到禹州進行鈞瓷的調查。1952-1954年,政府組織人員開始研究并恢復傳統鈞瓷生產(圖157)。1955年,禹縣人民政府、神垕瓷窯一社把老藝人盧廣東、盧廣文從陜西請回,成立鈞瓷生產小組。1956年燒出第一窯鈞瓷,并在廣東出口商品展覽會上獲得好評(圖158)。1958年,在“大躍進”的影響下,鈞瓷生產改用大窯燒制單色天藍釉鈞瓷,即“大窯藍”,俗稱“大火藍”。雖不及宋鈞之玉潤,但創造了難以形容的碧藍、海藍、草藍等雨過天晴器,形成了特定時代下特殊的藝術品。1962年,河南省成立恢復古鈞瓷委員會,省、地、縣三級聯合研究恢復鈞瓷。1963年,全國手工業合作社和河南省手工業合作社來神垕指導恢復宋代藝術風格的鈞瓷,改建窯爐、研制釉料配方和造型,生產出接近宋代藝術風格的多色釉鈞瓷,并小批量生產(圖159、160、161、162)。這一時期的鈞瓷生產主要靠人工操作,以手拉坯為主,年產量1萬件左右,20世紀50年代中期有少量青、藍釉鈞瓷出口,主要品種有花盆、壽桃、觀音瓶、穿帶瓶等。20世紀50年代后,釉色從以天青、天藍、月白為主的單色類釉發展為20世紀60年代的多色類釉,釉色沉穩、古樸厚重,是鈞瓷恢復燒制成功的重要標志。(圖163、164、165、166、167、168)
第二,成熟時期。20世紀70年代,鈞瓷制作工藝進一步提高,人工加工原料被機械代替,手攪輪制坯改為機輪制坯,產品質量和檢驗也進一步規范。各大廠相繼建立實驗室,胎釉配方及產品檢驗有了科學依據。鈞瓷造型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又有了創新。這一時期,鈞瓷造型種類近300種,帶有“文化大革命”時代特色的雕塑類器形和裝飾占有一定的比例,同時制造出150厘米高的“蛟龍鬧海”等特大花瓶。在釉質釉色上,出現了新的品種,如玉白、寶石紅、鈞花釉等。產品以注漿為主,仍以煤炭作為燃料燒制,工藝精細,釉色豐富,釉質細膩,層次感強,質量較高(圖169、170、171、172、173、174、175)。20世紀80年代,地方國營禹縣瓷廠、禹縣鈞瓷工藝美術一廠、禹縣鈞瓷工藝美術二廠等鈞瓷廠家重視發揮藝人作用,大量培訓技術人才、更新設備、引進技術,擴大生產規模,提高產品質量,加強產品推介:國內一些著名專家也紛紛來神垕進行實地創作,使鈞瓷的器形、工藝、釉色等方面都有了較大進步和不斷的創新,極大地推動了鈞瓷產業的發展(圖176、177)。
1983年,禹縣鈞瓷工藝美術一廠嘗試著在釉中加入固體還原劑,用一次燒成的方法,在氧化氣氛的推板窯內燒制鈞瓷,人們習慣上把這種有別于傳統制釉和燒成工藝的鈞瓷稱為“鈞瓷新工藝”。此新工藝使成品率高達60%,很快就被推廣到其他窯場,開始大批量生產。但因多種因素影響,于80年代末停產(圖178、179、180、181、182、183、184、185)
1984年,地方國營禹縣瓷廠、禹縣鈞瓷工藝美術一廠、禹縣鈞瓷工藝美術二廠分別注冊“寶光”“宇寶”“瑰寶”牌鈞瓷,以四大公有制企業(含禹縣神垕鎮東風工藝美術瓷廠)為主導的鈞瓷生產達到了最輝煌的時期。這一時期,鈞瓷產品以注漿為主,手拉坯較少,除新工藝鈞瓷外,仍保持傳統煤窯窯爐燒制。鈞瓷造型達到了350多種,出現了以雕塑類為主的現代藝術造型的鈞瓷產品,釉色變化達到或超越了宋代鈞瓷的工藝水平(圖186、187、188、189、190、191)。
第三,創新時期。20世紀90年代,由于受市場經濟的沖擊,國有鈞瓷企業基本停止生產,但私有制鈞瓷制造廠逐漸得到發展,數量逐漸增多。1991年,禹州市委、市政府成立禹州市鈞瓷研究所,全面開展鈞瓷文化的傳承與弘揚,鈞瓷工藝的研究與開發取得了輝煌的成績。1994年,成功研制了液化氣鈞瓷窯爐,使鈞瓷生產進入了新的時代(圖192)。1997年,成功燒制了特大花瓶“豫象送寶”作為河南省人民喜迎香港回歸的賀禮被運往香港,標志著當時鈞瓷技術和藝術的最高水平。這一時期,早期的鈞瓷生產為傳統煤炭窯爐燒制,以傳統器形和胎質為主。中期以后以液化氣爐燒制為主,產品質量較高,產量較大的廠家產品都有款識。晚期器形在風格上有所創新,釉面光滑、無棕眼,釉色豐富,色澤艷麗,意境、紋路增多(圖193、194、195、196、197、198)。特別是2000年以來,政府管理鈞陶瓷行業和推介宣傳鈞瓷文化的力度逐步加大,2002年,禹州市成立了陶瓷工業局。2003年,“鈞瓷原產地域產品保護”獲得國家質量監督檢驗總局批準。2008年,禹州市被確定為河南省首批文化改革發展試驗區,以鈞瓷文化為主線,以鈞官窯址博物館、神垕古鎮和鈞瓷文化創意產業園為重點,打造鈞瓷文化旅游試驗區。2009年,禹州市鈞瓷研究所組建了河南省藝術及實用鈞瓷工程技術研發中心(圖199)。2010年,河南省唯一一所以陶瓷為特色的高等院校——許昌陶瓷職業學院被河南省人民政府批準成立。“中國禹州鈞瓷文化節”“中國禹州鈞窯學術研討會”“鈞瓷文化臺灣行”“鈞瓷文化香港行”“鈞瓷文化世博行”等一系列文化交流活動的相繼舉辦,特別是2011年禹州市委、市政府投資12億元興建的河南省文化改革發展試驗區的標志性工程——禹州鈞官窯址博物館的正式開館,極大地提高了鈞瓷文化的影響力和知名度(圖200、201、202、203、204、205、206)。
第四,新時代鈞瓷的發展。近幾年,禹州市委、市政府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認真貫徹落實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大力弘揚鈞瓷文化,緊密結合當代人的生活方式、審美取向、精神需求乃至科技發展,用文化、藝術、科技“三位一體”的思維做到觀念創新、工藝創新、藝術創新,讓鈞瓷走進當代人的生活中,融入當代人的需求中,全力推動鈞瓷文化產業實現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
自2004年以來,禹州市政府已成功舉辦了十屆鈞瓷文化旅游節,成為陶瓷界展示成果、交流學術、推動合作、促進發展的盛會。尤其是第十屆鈞瓷文化旅游節第一次在神垕鎮成功舉辦,取得了巨大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致力于把鈞瓷文化旅游節辦成國際性陶瓷文化盛會(圖207、208、209)。
緊緊依托神垕厚重的鈞瓷文化,搞好神垕古鎮保護開發,做到保護與弘揚并重、開發與經營并重,使之能體現更多的社會價值,創造更大的經濟效益。搞好神垕古鎮保護開發,強力推進“兩街兩園一河”重點項目建設,修葺完善古街道、古民居、古廟宇,保護展示古瓷窯遺址,重現古鎮原生態風貌,恢復古鎮的原生態面貌,建設集鈞瓷博覽、產品展示、節慶會展、創意設計、體驗休閑于一體的鈞瓷文化傳承創新基地,打造新型城鎮化示范區和華夏歷史文明傳承創新示范區,為鈞瓷文化弘揚和產業發展搭建有效的平臺和載體,最終把神垕古鎮打造成世界陶瓷文化藝術圣地,成為世界向往的地方。(圖210、211)
持續加強鈞官窯址博物館建設,提升博物館檔次,成功申報了河南古陶瓷博物館、河南鈞瓷博物館。加強國家4A級景區和旅游標準化單位和河南省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建設,不斷完善博物館各項基礎設施和服務設施,提升博物館的各項功能,提高博物館公共服務和社會教育水平,努力創建國家5A級景區和國家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圖212、213、214)
不斷深化與鄭州輕工業大學合作,建立從本科、碩士到博士的多層次人才培養體系,完善鄭州輕工業大學禹州校區(一院兩中心)各項功能,逐步擴大招生規模,推動鄭州輕工業大學禹州校區建設,打造校地合作的典范。加強禹州市職業中專建設,科學設置特色專業,適應地方經濟發展需求。從而形成高等教育與職業教育相輔相成,理論研究與社會實踐良性互動,共同推動禹州地方經濟社會發展。(圖215、216、217)
全面深化與河南大學的戰略合作,聯合河南工業大學、許昌學院等省內高校,從歷史、文化、藝術、審美、科技、產業等不同視角對鈞瓷文化開展專業性、綜合性跨學科研究,充分利用鈞窯學與華夏文明協同創新平臺,全面推動鈞窯學學科縱深發展,構建系統、完整的鈞瓷文化理論體系,為產業發展提供理論支撐并指導產業發展(圖218)。
進一步強化與清華大學、華南理工大學、景德鎮陶瓷大學等高等院校的交流合作,開展多種形式的技術培訓,全方位培養鈞瓷行業所需的專業技術人才、創意設計人才、經營管理人才、復合型人才和中高級技工。(圖219)
強力推動加強鈞瓷文化產業全面創新,促進鈞瓷文化產業生態化發展。黨的十八大以來,黨和國家提出要加快推進以科技創新為核心的全面創新,創新發展成為國家發展的核心戰略。鈞瓷文化產業的發展依托河南省鈞瓷研究院,專門研究鈞瓷新產品、新技術、新材料、新工藝。依托河南省文化和科技融合示范基地、河南省藝術及實用鈞瓷工程技術研發中心等科技創新和公共服務平臺,建立健全以企業為主體、以市場為導向、產學研相結合的鈞瓷文化科技創新體系,培育一批鈞瓷文化科技融合示范基地和鈞瓷文化科技骨干企業,建設國家級、省級企業技術中心(圖220)。重視產業組織創新、商業模式創新,強調需求導向,產銷合一,共生共存,協調演化,以消費者體驗為起點,以產銷合一為特征,以企業共生共存為目標,構建由主導性核心平臺連接的生產性模塊和服務性模塊的共生型產業網絡,推動鈞瓷文化產業生態化發展(圖221、222、223)。
鈞瓷企業也應當認識到企業是產業發展的主體,產業要做大,企業必須要主動作為,產品必須有市場,要適應不同階層、不同需求的消費人群,積極推動文化消費和文化服務。鈞瓷企業實施技術改造,提高企業的創新能力,或搭建合作平臺,集中行業內科研力量突破難點技術環節,實現產業內部升級;與科研單位、高等院校及國內外知名專家合作,不斷開發新技術、新工藝和新品種,提升鈞瓷產業創意創新水平。按照“藝術化、產業化、市場化”的原則,積極運用現代科技創新成果開展鈞瓷作品創意設計、開發、展示、交易、服務,壯大鈞瓷創意產業規模,提升鈞瓷創意設計能力,實現與市場無縫對接,讓鈞瓷產品出現在現代人生活的方方面面。積極與科研院所和高等院校聯合,采取“走出去”學習與“請進來”授課相結合的方式,定期或不定期進行教育培訓,提升鈞瓷從業人員的整體素質,提高鈞瓷生產技術水平。(圖224、225、226、227、228、229、230)
推動鄉村振興。鄉村振興戰略是21世紀中國重大歷史發展機遇。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立足神垕實際情況,推動神垕特色小鎮建設和特色鄉村建設。以槐樹灣村為例,依托神垕古鎮保護開發建設和傳統裸燒工藝,充分利用閑置房屋、窯洞等,吸引國內外陶藝家人駐,構筑鈞瓷文化創業載體,打造槐樹灣國際裸燒陶藝村。既為鈞瓷文化產業發展拓展了空間,為鈞瓷創業者搭載了創業平臺,又為當地村民提供了就業崗位,增加了經濟收入,更成為精準脫貧的有效途徑。經過不懈努力,2018年,槐樹灣村被省旅游局公布為河南省鄉村旅游創客示范基地。這為槐樹灣村實施鄉村振興、建設美麗鄉村,提供了新的發展機遇,并以此來推動生產、生活、生態“三生”融合發展,真正實現鄉村“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圖231、232、233、234、235)
鈞瓷作為一種中國傳統文化藝術瑰寶,近幾年,經各級政府的強力推動,社會各界共同參與,眾多高校和科研院所主動作為,迎來了空前的機遇和廣闊的空間,鈞瓷文化產業發生了絢麗“窯變”,按照“陽春白雪、國之重器”和“走近百姓,融人生活”的產業發展方向,注重藝術創作和設計制作,大力實施精品戰略、品牌戰略、雙創戰略,全力推動鈞瓷品質化、創意化、大眾化、生活化,強力推進鈞瓷文化產業守正創新、融合發展、轉型發展、創新發展、綠色發展,全面推動鈞瓷文化產業實現當代性轉型和持續性發展(圖236、237、238、239、240、241)。2015年和2016年,鈞瓷以215.26億元和240.7億元的國家地理標志產品價值,連續兩年分居中國工藝類品牌的第一位、第二位,產業年產值達24億元,成為宋代五大名瓷發展最好的一個瓷種。鈞瓷文化產業從業人員2.8萬余人,擁有眾多中國工藝美術大師、中國陶瓷藝術大師、中國陶瓷設計藝術大師、中國工美行業藝術大師、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省級工藝美術和陶瓷藝術大師、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等高級人才。培育了鈞瓷企業200余家,逐漸形成一窯一品、規模集聚的良好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