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收入群體作為社會結構中的“穩定器”,依然面臨家庭支出上的不確定性以及由此帶來的各種社會風險,導致出現“群體性焦慮”。在這些“群體性焦慮”中,醫療支出成為焦點之一。在這樣的背景下,一些極端案例往往會挑動人們的神經,成為“醫療焦慮”的爆發點。最近,《人民論壇》刊登了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公共經濟學研究室主任王震的文章,專門探討了“醫療焦慮”的問題。
醫療衛生服務供給體制改革滯后 ?我國城鎮居民家庭消費中,用于醫療保健支出的比重,在上世紀90年代在2%~5%之間,進入2000年之后,在十幾年間維持在6%左右,到2018年上升到了8.5%。中國醫療支出占家庭消費支出的比重與相同收入水平國家相比是較高的,這是中等收入群體醫療支出上產生“醫療焦慮”的主要原因之一。
醫療支出占比較高,除了醫療服務“成本膨脹”特征外,還與我國醫療衛生服務供給體制的改革滯后有關。首先,公立醫院利用行政保護和公共資源“謀取私利”的行為依然存在;其次,我國的公立醫療機構依然沒有形成對醫院經營和醫生服務的合理的定價及薪酬機制,過度用藥、藥價“虛高”普遍存在;再次,我國醫療衛生機構沒有形成“全科—專科”之間合理的分工,導致大量患者涌入大醫院就診,“排隊大半天、看病幾分鐘”的狀況長期存在,為人詬病。這幾個問題反映到中等收入群體中,就是對“看病難、看病貴”的體驗愈發強烈。
多層次、多元化的保障體系還未建立 ?目前,我國已經建立了全民醫保制度。但是,隨著經濟的進一步發展,特別是我國進入上中等收入階段,基本醫療保險也開始顯現出保障水平不足的問題。從醫療衛生總費用的來源結構看,2017年我國醫療衛生總費用中,來自社會醫療保險的支出占到了42.32%,占據主要部分。另外,財政支出占到了28.91%,個人衛生支出也占到了28.77%。個人支出占比在過去20年間從60%左右下降至不到30%,但是,與其他國家相比仍然偏高。在2016年,醫療衛生費用最高昂的美國,其個人支付的費用也只占11.06%。從這個角度看,作為全民醫保的國家,我國社會保險支出占醫療衛生費用的比例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除了醫療保險的保障水平有待提升外,我國的社會醫療保險體系在滿足多元化的保障需求上缺乏靈活性。這對于中等收入群體而言,他們的一些保障需求就難以滿足。
如何緩解“醫療焦慮”? 要解決中等收入群體的“醫療焦慮”,首先應該認識到醫療服務需求的增長以及醫療支出占消費支出比重的增加是經濟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要正視和解決這個問題。其次,要深入推動醫療服務供給側的改革。同時,還應該在醫療保障制度的完善上下功夫,不僅要求基本醫保要有充分的靈活性,而且要大力發展商業健康保險,以及推動各種各類社會互助的保障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