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冊商標使用要求的國際條約體系

吳妍合

摘要：商標的識別功能決定，只有在商業活動中真實使用的商標才是法律所要保護的商標。長期不使用的注冊商標已經失效，法律不應再提供保護。該制度體現了商標保護的理念，符合商標法的立法目的。目前，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或地區的商標法都規定了商標注冊維持階段的使用要求，即商標注冊后必須投入真實使用，一定期限內的不使用將導致該商標注冊被撤銷。

關鍵詞：商標使用 國際條約 商標權維持

從近現代商標保護的發展史看，商標保護的價值來自于商標使用。早期商標保護旨在防止欺詐消費者，隨著商標法律制度的不斷演進，商標保護有了新的內容：保護商譽和保護消費認知。在現代該種商標保護的理念下，商標使用顯得更為重要，沒有商標使用就不會產生商譽，也就不存在侵犯商標財產權;沒有使用，不會產生消費者認知的混淆，更無所謂規制不正當競爭行為。

目前，在商標法方面，國際社會已達成的涉及注冊商標使用要求的國際性條約主要有：《巴黎公約》、《馬德里協定》、《馬德里議定書》、TRIPs協定、《商標法條約》和《商標法新加坡條約》。在這六個條約中，除TRIPs協定歸屬WTO管轄外，其條約均歸世界知識產權組織（下稱WIPO）管轄。其中，《巴黎公約》是最早對注冊商標的使用要求進行協調的國際公約，其奠定了該制度國際協調的基礎。TRIPs協定將《巴黎公約》的所有知識產權實體條款納入;《馬德里協定》是以《巴黎公約》為母公約的關于商標國際注冊程序性條約，《馬德里議定書》則是在《馬德里協定》基礎上所做的改進，故馬德里體系是《巴黎公約》的重要補充。而《商標法條約》、《商標法新加坡條約》也是《巴黎公約》的專門協定，兩條約都規定了締約方有遵守《巴黎公約》有關商標規定的義務。

《巴黎公約》是最早也是最重要的關于工業產權保護的國際條約，被稱為工業產權的母公約。《巴黎公約》（1967年修訂）第五條C款對注冊商標維持階段的使用要求作出規定，該規定分為三項，第一項是在1925年海牙修訂會議上訂入《巴黎公約》的，標題為"不使用"（Failure to use），涉及的內容主要有：1.商標使用的義務性質：可選擇性義務，其規定了“如果”在任何國家注冊商標的使用是強制的，那么商標注冊“可”因適當期間內的無正當理由不使用而遭到撤銷。2.服務商標的適用問題：成員國并沒有義務將該規定同樣適用于服務商標。3.不使用的期間：由成員國國內法自行規定不使用期間的長短。4.不使用的正當理由：只有在不能證明不使用存在正當理由時，方會面臨被撤銷商標注冊的危險，未對不使用的理由作出具體界定，留待各國在國內法上自行決定。5.不使用的法律后果：撤銷。

商標注冊的馬德里體系于1891年簽訂，該體系所包含的兩個國際條約均簽署于馬德里，因此被稱為馬德里體系。馬德里體系建立了商標的國際注冊制度，且規定了“中心打擊原則”——在國際注冊之日起五年內，如果基礎申請或之上的注冊或基礎注冊分別就全部或部分國際注冊中所列的商品或服務被撤回、過期、被放棄、最終駁回、撤銷、取消或被宣布無效，不論其是否己被轉讓，都不得再要求國際注冊給予保護。該規定說明，在商標權維持方面，馬德里體系沒有設定注冊商標的使用要求，但是也未禁止各成員方在此階段設定使用要求。如果原屬國國內法在商標權維持階段設有商標使用要求，而原屬國的商標注冊因不使用被撤銷，那么五年內該撤銷結果也會影響到該商標在其他指定成員內的效力。然而，自國際注冊之日起五年后，各國的商標保護便相互獨立。

TRIPs協定關于商標的專口規定共有七個條文，該協定吸收了《保護工業產權巴黎公約》（下稱《巴黎公約》）的商標條款，從而達到了迄今為止關于商標法律制度的國際協調的最高水平。TRIPs協定采用“巴黎遞增”（Pariphis）方法，將《巴黎公約》關規定直接納入，澄清和充實《巴黎公約》第五條C款第（1）項既有規定的同時，又填入了新的內容。注冊商標維持階段的使用要求主要體現在TRIPs協定第十九條上。該條標題為“使用要求”，具體分為兩款，第一款規定：“如果使用是維持商標注冊的條件，那么只有當該商標至少連續三年不使用后方可被撤銷，除非商標所有人能夠證明存在使用障礙的有效理由。獨立于商標所有人意志之外且構成商標使用障礙的情形應被視為不使用的有效理由，譬如對受商標保護的商品或服務施加的進口限制或者其他政府要求”;第二款規定，“在商標所有者控制之下的他人使用商標的行為應當被視為旨在維持商標注冊的商標使用。”

《商標法條約》于1994年10月在WIPO主持召開的外交會議上簽訂，并于1996年8月1日正式生效。在注冊商標的維持階段，《商標法條約》本身并未規定使用要求，但該條約第十五條規定，任何締約方均應遵守《巴黎公約》中的相關商標條款。在WIPO體制下，《商標法條約》對注冊商標使用要求的國際協調并未在TRIPs協定基礎上取得任何實質性進展。《商標法新加坡條約》于2006年3月27日簽訂，并于2009年3月16日正式生效。該條約是基于《商標法條約》十多年來的實踐及通信技術的發展對《商標法條約》所作的修訂和更新，兩條約互相關聯但又相互獨立。具體到注冊商標的使用要求上，《商標法新加坡條約》基本上原封不動地承繼了《商標法條約》的相關內容，并沒有新的修改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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