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專利數據的會計信息質量與?技術創新市場價值效應研究

引 言

企業是市場經濟的主體，也是技術創新活動的主體。技術創新為企業創造價值提供資源和條件，持續有效的技術創新，能夠形成和強化企業核心競爭力，改善企業資源約束，提高企業生產經營效率。企業技術創新成效的高低，需通過市場進行評判和檢驗，利用技術創新成果開發出新產品，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贏得先機，創造新的盈利點，提升市場績效和企業市場價值。

我國正處于經濟轉型期，市場中存在的多種交易成本導致技術創新在轉化為企業市場價值的過程中遭受摩擦，受制于市場摩擦，企業技術創新意愿及獲取技術創新資源的能力往往低于最優水平，因而亟需探尋提高技術創新轉化為企業市場價值效率的辦法。以往文獻將代理問題及融資約束歸納為影響企業技術創新的兩大重要原因，會計信息是傳達企業內部經營實際的重要載體，也是解決代理問題和融資約束等企業內外部信息不對稱問題的重要機制。高質量的會計信息既有助于改善公司治理，又有利于降低融資約束，提高市場資源配置效率。隨著我國企業對技術創新的重視和研發投入的逐漸擴大，專利申請數量突飛猛進，技術創新是否能夠順利轉化成為企業的市場價值？如何提高技術創新轉化成企業市場價值的效率？本文將從會計信息質量視角探索企業技術創新的市場價值效應。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已有文獻認為，代理問題和融資約束是影響企業技術創新的兩大關鍵因素。會計信息能夠緩解外部投資者和企業之間的信息不對稱，既有助于改善公司治理，又有利于緩解技術創新的投資資金不足和提高資源配置效率。高質量會計信息的企業比低質量會計信息的企業能夠向資本市場傳遞更多的決策有用信息，使企業具有更強的融資能力，規避企業技術創新投資時資金來源受阻的問題。Bharath等學者研究表明，會計信息質量和公司融資成本呈負相關關系。高質量的會計信息向投資者準確傳遞了公司價值信息，降低投資者由于信息劣勢而承擔的信息風險及相應的風險溢價，提高會計信息質量既能降低企業股權融資成本，也有助于獲得銀行貸款的信用級別，降低債務融資成本。而且，外部投資者在事前也能更清晰地認識到企業技術創新的必要性，能在事中更有效地監督管理層對創新項目研發投入以及預期到創新投資對企業短期業績的不利影響，事后對企業創新做出更為客觀的評價。

技術創新在實現產品市場化的過程中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在有摩擦的資本市場，高質量的會計信息能夠降低內外部信息不對稱，有效緩解逆向選擇問題，緩解企業融資約束，改善企業融資狀況，降低技術創新在產品市場化的過程中因缺乏資金而轉化失敗的可能性。即會計信息質量具有融資作用，提高會計信息質量可以通過降低融資約束而提高企業技術創新績效水平。

高質量的會計信息能夠提高公司治理水平，激勵并監督管理層做出技術創新的投資決策。Jensen & Meckling認為控制權和所有權分離使得股東與管理層之間存在利益沖突，如果缺乏有效的激勵和約束治理機制，管理層可能基于自利行為而偏離企業追求股東利益最大化的基本目標。Bushman 等研究發現，客觀的、可驗證的會計信息可以幫助投資者監管和有效行使合法權利，降低管理層的道德風險。克服由于管理層的短視而導致技術創新投資的不足問題。高質量的會計信息也能夠降低投資者的信息劣勢，加大投資者對管理層的監督力度，提高管理層經營效率。因此，會計信息作為克服市場摩擦、緩解資本市場中委托代理問題的重要機制，可以起到緩解信息不對稱、降低代理成本，進而提高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作用。

根據信號傳遞理論，企業主動通過研發投資行為向外界傳達其未來可能收益狀況的相關信息，通過信號傳遞將自己與其他公司區別開來，資本市場獲取到企業擁有較良好發展前景與較大盈利增長空間的信號之后，便會做出積極反應，投資者可能會為企業的技術創新行為支付更高的股票價格，提升企業市場價值。因此，技術創新提高企業未來可預期的盈利能力，增加企業未來現金流的現值，提高企業期望收益率，企業股票價格的增長空間增大，提高企業股票的內在價值和股票價格。即會計信息質量能夠提高技術創新對企業市場價值的促進作用。

提出假設1：會計信息質量提高技術創新績效對企業市場價值的促進作用。

研究設計

樣本選取與數據來源

本文以2012—2016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作為樣本，剔除了數據不齊全、金融保險類以及被特別處理樣本，得到有效樣本5 875個。對連續變量在1%和99%分位數上進行縮尾處理，控制極端值的影響。相關數據主要來自CSMAR數據庫和Wind數據庫。

實證模型與變量定義

為了檢驗假設1，本文基于理論模型以及借鑒江軒宇等和劉督等以往文獻，提出模型：

Tobin'sQ=β0+β1Abs_DA+β2Lnapply+

β3Abs_DA*Lnapply+β4SIZE+β5LEV+β6PPE+

β7REC+β8CFO+β9HHI+β10H5+β11LISTY+ε

（1）

其中，采用Tobin's Q來度量企業市場價值，等于企業股東權益市值和總負債的賬面價值之和除以總資產的賬面價值。采用可操縱性應計數（Discretionary Accruals）衡量會計信息質量，計算公式為：TAt/At-1=β1（1/A t-1）+ β2（[Δ]REVt-[Δ]ARt）/At-1+β3（PPEt/At-1）+ β4ROAt-1+εt（2）其中，TAt為總應計數，等于第t期經營利潤減去第t期的經營活動現金流量，At-1為第t-1期的期末總資產，[Δ]REVt為第t期和第t-1期的主營業務收入之差，[Δ]ARt為第t期和第t-1期應收賬款的變化額，PPEt為第t期的期末固定資產原值，ROAt-1為上期的總資產收益率。按照模型（2）分年度和行業回歸，殘差項即為操縱性應計數DA，并以其相反數表示會計信息質量。以發明專利和實用新型專利申請數量作為衡量技術創新績效的指標。其他控制變量包括：企業規模、資產負債率、固定資產、應收賬款、現金流量凈額、行業競爭程度、股權集中度、企業上市年限，控制行業和年度變量。

實證結果分析

描述性統計

描述性統計結果顯示：企業市場價值（Tobin's Q）均值為1.356，標準差為0.972，說明上市公司市場價值差別較大;會計信息質量（Abs_DA）均值為-0.024，標準差0.214;技術創新績效（Lnapply）均值為3.056，較低，標準差為1.29，說明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績效差別較大。其他變量均在合理范圍之內。描述性統計表略。

相關性分析

相關系數表顯示：會計信息質量（Abs_DA）與企業市場價值（Tobin's Q）的相關系數顯著為正，說明會計信息質量與企業市場價值顯著正相關;會計信息質量（Abs_DA）與技術創新績效（Lnapply）的相關系數顯著為正，說明會計信息質量與技術創新績效顯著正相關;技術創新績效（Lnapply）與企業市場價值（Tobin's Q）的相關系數顯著為正，說明技術創新績效與企業市場價值顯著正相關，初步支持了假設1。相關性分析表略。

實證結果分析

表1報告了模型（1）的回歸結果。其中第（1）列表示技術創新績效（Lnapply）的市場價值效應（Tobin's Q），第（2）列表示會計信息質量（Abs_DA）對技術創新市場價值效應（Tobin's Q）的影響。由第（1）列可知，技術創新績效的系數為0.071，且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為正，說明技術創新績效存在顯著的正向市場價值效應;由第（2）列可知，會計信息質量與技術創新績效交互項（Lnapply*Abs_DA）系數為0.012，且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為正，說明高質量的會計信息能夠提高技術創新績效對企業市場價值的正向影響，假設1得證。

穩健性檢驗

為使研究結論更加可靠，進行穩健性檢驗：（1）企業市場價值替換度量指標，采用市凈率（股價/每股凈資產），銷售利潤率（銷售利潤/銷售收入）作為市場價值的替代指標，另外，分別檢驗會計信息質量對滯后一期和滯后兩期的技術創新市場價值效應的影響;（2）會計信息質量替換度量指標，通過修正Jones模型或者修正的DD模型度量會計信息質量，為避免內生性問題，采用滯后兩期會計信息質量作為解釋變量;（3）技術創新績效替換度量指標，采用企業申請的發明專利數量替代申請的發明專利和實用新型專利的總數量來度量技術創新績效;（4）控制公司固定效應，加入公司固定效應Firm以減少遺漏變量對回歸結果的干擾。穩健性檢驗結果與前文一致。

研究結論及建議

本文以2012—2016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會計信息質量提高技術創新績效對企業市場價值效應的正向影響。研究表明，會計信息質量與企業技術創新市場價值顯著正相關，技術創新績效與企業市場價值顯著正相關，會計信息質量正向影響技術創新績效對企業市場價值的促進作用。

政策建議： 第一，優化會計制度和增強會計信息質量監管力度，提高企業會計信息質量，降低技術創新轉化為企業市場價值過程中的交易成本;第二，完善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信息披露形式，提高資本市場識別企業技術創新市場價值的能力，有利于投資者監督及評價企業技術創新行為的實施過程，降低市場摩擦，提高資本市場資源配置效率;第三，加強公司治理建設，完善資本市場法規，有利于解決銀行等信貸部門長久以來因為專利權估值困難而無法順利執行“專利權質押貸款政策”的問題。

基金項目：本文受到河南省知識產權局軟科學研究項目（項目批準號：20180106010）的資助。

作者簡介：張明祥（1977—），男，管理學博士，研究方向：戰略管理、財務管理、技術創新。

（作者單位：鄭州銀行股份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