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和深化良渚文化影響力的路徑探索

沈小勇

良渚古城遺址成功列入《世界遺產名錄》，對于生活在杭州的我們而言，不僅覺得很自豪，更多了一份對未來杭州城市文化發展的期待。西湖文化景觀、中國大運河（杭州段）以及良渚古城遺址構成杭州世界遺產群落的示范與聯動效應，有力支撐著城市的文化形象與品質塑造。

看五千年中國，去杭州良渚

2015年，習近平總書記在美國參觀塔科馬市林肯中學時曾經給美國學生介紹說：看千年中國去西安，看五百年中國去北京，看一百年中國去上海。今后杭州人可以自豪地說：看五千年中國去杭州、去良渚。在杭州，除了西湖，今后會有更多的人因為大運河、良渚而喜歡杭州這個城市，正如埃及文明和金字塔一般，足以吸引全球人的目光。

良渚古城遺址的申遺成功，不僅具有考古學價值，同時還具有不可估量的人類學、哲學與文化學意義。習近平總書記從“文明型國家”“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角度，對中國申報世界遺產提出了“三個有利于”要求，即有利于突出中華文明的歷史文化價值，有利于體現中華民族精神追求，有利于向世人展示全面真實的古代中國和現代中國。事實上，很多西方學者并不認可中華文明5000年的歷史，他們將商代殷墟文明和甲骨文看作實證，只承認中華文明3500年。所以，習近平總書記特別強調良渚遺址是“實證中華5000多年文明史的圣地”，高度肯定了良渚遺址在中華文明史上的獨特價值。

良渚遺址不僅是中華5000年文明史的重要展示窗口，也是杭州展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在保護文化遺存、彰顯文化自信方面的重要窗口。現在國內外世界遺產申報競爭很激烈，如最近韓國書院申報成功，中國書院研究者有的樂見其成，有的憤憤不平，有的居安思危。從最近幾年國內申報的世界文化（景觀）遺產來看，城市競爭也很激烈，如2014絲綢之路與大運河列入世界遺產名錄，2015土司遺址成功申報，2016年左江花山巖畫成功申報，2017年鼓浪嶼和洛陽龍門石窟列入世界遺產。然而，世界遺產申報并不順利，如2018年泉州古刺桐史跡就沒有申報成功。這次良渚遺址被列入世界遺產，使得杭州正式躋身國內城市擁有世界遺產數前列城市，擁有世界遺產總數僅次于北京。

充分挖掘良渚遺址的文明價值和窗口意義

對于杭州來說，良渚申遺成功既是莫大的榮譽，更是沉甸甸的責任。應從以下三個方面入手，充分挖掘良渚遺址的文明價值和窗口意義，進一步提升和深化良渚文化的影響力。

第一，深入挖掘良渚文化的精神系統和精神價值，充分展示中華早期文明的獨特性和世界性。目前，該方向仍有較大的研究空間，需要深度挖掘。考古學家俞偉超先生曾說：“考古的根本目的是改變人的思想。”考古是一次心靈考古和精神穿越，既展示了古城遺址，也展示了古城精神，展示了古代杭州人和古代中國人的精神特質與文明屬性。確實，我們才剛剛揭開良渚文明的面紗，就像浙江省文物考古所所長劉斌先生所言，我們需要“掌握盡可能多的良渚文明的歷史事實，揭示其形成、發展、演變和衰落的發展規律，歸納其文明模式和特點，理解其在中華文明多元一體過程中的作用、地位和特點”。對照總書記的“三個有利于”要求，下一步我們還需從人類學、哲學、宗教學、美學以及政治學、經濟學和自然科學等多個學科系統研究良渚文明的特點。重點聚焦研究“良渚文明如何體現中華早期文明的獨特性”“良渚文明如何體現世界早期文明的普遍性”。比如，可以從政治學的角度深化研究神王合一與中華早期國家統治模式;從哲學角度研究中華早期哲學思想的萌發和特質;從美學的角度研究古城規劃之美、水利之美以及玉器之美;從宗教學的角度研究神人獸面紋與中華早期信仰的特點等。總體來看，重點要圍繞良渚文明的權力中心、禮儀中心，系統開展中華早期文明屬性研究。

第二，提升良渚文明的品牌影響力，推動文化、旅游、教育等良性互動融合。經調研發現，良渚活態利用保護存在較多難題：一是觀感體驗的難題，比不上宏偉建筑和名山大川，直接觀賞體驗有所不足;二是水域活動的難題，遺址群內水域很多，水上活動空間暫未釋放;三是價值傳遞的難題，良渚遺址點較為分散，與展示復雜的文明程度、形成完備的解讀體系仍有較大距離和空間;四是技術突破的難題，土壤遺址生命力較為脆弱，在國際上一直是技術難題。為更好展示良渚文明的獨特遺存，推動文旅融合，可將遺存拓展到古城變遷、營造技術、稻作技術、制玉技術、制陶工藝，以及拓展展示良渚遺址的具有象征意義的精神內涵、社會理念和宗教信仰。同時，大遺址保護利用需要做好“大眾化”的文章，提升公眾的場景參與和主動參與，比如利用新的傳播平臺推進大眾化，推進旅游產業開發、商業運營推廣、公益廣告展播以及“印象良渚”舞臺演繹等。另外，教育的傳播影響力也非常重要。2017年9月，全國新版初中《中國歷史》教科書“史前時期中國境內人類活動”部分，已整頁加入了良渚文化介紹，以后還可以不斷開發針對中小學的普及教育讀本等。

第三，推進良渚文明可持續保護，打造展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在保護文化遺存、彰顯文化自信方面的重要窗口。杭州的城市文化實踐，是貫徹“八八戰略”和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文化自信重要論述的生動寫照。杭州正在加快打造“世界遺產群落”，全面提升歷史文化名城的建設水平，杭州的城市文化建設不斷彰顯著歷史與現實交匯的獨特韻味。作為城市文化的實踐案例，杭州面對的考題就是“如何以高度的文化自信建設世界名城”。下一步，應充分利用良渚文明申遺成功發揮窗口效應，比如提出要做大遺址保護利用的世界典范、要做文旅融合發展的樣板、打造“世界遺產群落”的聯動示范等。同時，聯動打造世界文化遺產研學游，打造精品旅游路線等，提升城市文化整體品牌力。總體而言，良渚遺址要力圖成為中華文明的“朝圣地”和中國文化的“展示地”，杭州應進一步以歷史文化遺存厚植世界名城建設，通過良渚遺址的文明價值挖掘，向世人充分展示全面真實的古代中國和現代中國，從而進一步凸顯杭州在保護文化遺存、延續城市文脈方面的城市經驗，真正把杭州打造成展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在城市文化建設層面的重要窗口。

作者系杭州市委黨校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