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小微企業發展的金融服務問題及對策研究

徐小茗 張予

摘要：眾所周知，小微企業在經濟發展中作用非常的重要，但現實是我國小微企業融資需求和供給仍存在很大的不匹配，主要是因為小微企業金融服務仍是薄弱環節，存在銀行業是小微企業金融服務的主力軍但動力不足、金融市場助力小微企業金融發展作用有限等問題。因此，為了提高小微企業信貸金融服務，應從明確小微企業金融體系參與主體的定位、完善小微企業金融全面風險管理體系等方面入手。

關鍵詞：小微企業;金融服務;小微信貸

一、研究背景

眾所周知，小微企業在經濟發展中作用非常的重要。目前，我國有7000多萬戶小微企業，行業種類多樣，為經濟發展貢獻超過60%以上的GDP、50%以上的稅收、80%以上的就業崗位。可以說，小微企業在吸納就業、激勵創新、帶動投資和促進消費等方面是主力軍和重要生產力，是經濟轉型升級和高效發展的重要動力。

但是，小微企業在可持續發展中遇到多方面的阻礙，其中最重要的影響因素就是缺乏信貸支持。根據世界銀行2018年發布的《中小微企業融資缺口：對新興市場微型、小型和中型企業融資不足與機遇的評估》中披露：“我國中小微企業潛在融資需求達30.6萬億元，融資供給僅17.4萬億元，潛在融資缺口高達13.2萬億元。”

小微企業融資缺口大的主要原因是小微企業貸款的特點導致的。眾所周知，小微企業的貸款存在貸款金額小、貸款期限短、貸款次數頻率高和貸款時效性強等特點，導致小微貸款存在成本高、收益低等問題。同時由于小微企業缺少高質量的抵（質）押物和有效擔保導致其貸款存在較大的違約風險。因此各金融機構發展小微信貸的動力不足，導致融資供給與融資需求存在較大的缺口。此外，根據《中國小微企業金融服務報告（2018）》數據顯示，雖然小微企業融資難融資貴問題得到明顯改善，但小微企業金融服務仍是薄弱環節。

二、小微企業金融服務體系存在的問題

（一）銀行業是小微企業金融服務的主力軍但動力不足

在信貸額度上，根據銀監會官網公布的銀行業機構用于小微企業金融貸款情況表顯示，自2016年以來，我國小微金融貸款額度發展迅速，從2016年的8.95萬億元上升到2018年的13.1萬億元，增幅達到46%。其中商業銀行小微金融占比一直保持在75%左右。同時，國有商業銀行一直位列所有商業銀行小微企業金融貸款之首。但農村商業銀行和城市商業銀行在2018年的小微企業貸款額度上與國有商業銀行的差距逐漸減小。（如表1）

在信貸產品種類上，銀行業小微金融產品多樣化。小微信貸產品基本分為純信用貸款，抵（質）押貸款和平臺貸款。純信用貸主要是根據小微企業的銀行金融資產（包括存款、理財等）納稅記錄以及企業的交易結算記錄等信息評估小微企業的信用評級。抵（質）押貸款的抵押物主要為小微企業的金融資產（包括存款、理財等）或固定資產。平臺貸款針對電商、政府、供應鏈等合作平臺上小微企業。

在貸款業務操作上，各銀行已完成小微金融“一站式”綜合服務生態圈構建。從信貸獲客丫風險評估、信貸審批及貸后管理等推行數字化管理平臺，提升小微企業信貸審批效率，解決小微貸款審批成本高等問題。同時，應用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和區塊鏈等金融科學技術打造小微企業“信貸工廠”全新業務模式，結合小微企業的經營特點及其融資需求，通過合理化、簡便化、標準化以及端口對端口的“一站式”的工廠式“流水線”運作和專業化分工，為中小企業提供全方位金融服務。

在小微企業金融服務模式上，各銀行逐步推行“中心專營模式”，即構建小微金融業務中心，使小微金融發展更加專業化。根據五大銀行的2018年年報披露，截至2018年底，建設銀行累計組建小企業中心288家，開辦小微企業信貸業務的網點占比達92.08%;工商銀行小微金融業務中心，從2016年的198家增加到2018年的253家;中國農業銀行在二級分行及以下完成799家專營機構的設立工作，培育形成100家小微金融服務示范行。

在小微企業融資成本方面，根據銀行2018年的年報披露發現，銀行業基本完成中國銀監會在小微企業信貸“兩增兩控”的監管要求，其中“兩控”之一是要求銀行將小微信貸綜合成本控制在合理水平。根據五大銀行2018年年報披露：“建設銀行2018年四季度的普惠性小微貸款利率5.29%，比一季度下降超過1個百分點;中國銀行2018年小微貸款全年投放貸款平均利率下降到5.27%;中國工商銀行2018年累計小微貸款平均利率為4：95%，比2017年下降0.26個百分點;中國農業銀行2018年小微貸款綜合成本在合理水平，滿足監管‘兩增兩控’目標;中國交通銀行小微貸款利率超額完成監管要求，2018年四季度定價較同年～季度下降110個基點”。

雖然，銀行業在小微企業信貸發展上發揮者至關重要的作用，但是也存在銀行業發展小微信貸內生動力不足的問題，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小微企業不良貸款率高導致銀行小微信貸“惜貸”問題仍然存在。在經濟下行壓力增大，國際貿易摩擦加劇和國際政治環境不和諧的大背景下，小微企業的營商環境受到極大的沖擊。根據中央財經大學《商業銀行小微金融經理人調查報告》2018年報告顯示，小微金融經理人認為經濟下行導致小微企業資金周轉困難和受關聯企業風險傳遞是導致小微企業信貸產生不良貸款的主要原因。截至2018年底，單戶授信500萬元以下的小微企業貸款不良率高出大型企業不良貸款率4.17個百分點。從銀行層面，小微企業利潤薄風險高，必然存在“惜貸”和“懼貸”的問題。第二，小微金融信貸利率缺乏合理制定的市場量化體系。在國家政策層面，中國人民銀行通過“定向降準”等一系列貨幣政策為小微金融發展打造寬松的資金環境，釋放銀行的資金流動性的同時間接降低小微金融的融資成本。截至2019年3月末，五家大型銀行普惠型小微企業貸款利率是4.76%，較2018年第四季度下降0.13個百分點。目前，小微金融信貸利率定價是以政府政策導向為主，而非市場定價導向。按照信貸利率市場定價規則，小微企業貸款相對成本高、風險大必須以較高的貸款利率定價來彌補成本。如果讓商業銀行以損害自身利益去完成小微金融政策目標，這與商業銀行的經營目標不符。第三，小微企業的過度融資和多頭融資問題有待解決。當前，金融科技使銀行之間的競爭日益加重，為小微企業過度融資和多頭融資提供生存空間。同時，銀行間小微信貸產品同質化較高導致信貸篩選標準相似，使優質小微企業成為銀行間爭取的客戶，從而造成優質小微企業過度融資。但是過度融資、多頭融資是導致小微企業經營失敗的主要原因。一旦小微公司出現任何風險，都會增加其償債壓力，增加信貸違約的概率，導致產生銀行不良貸款。

（二）金融市場助力小微企業金融發展作用有限

小微企業通過金融市場進行直接融資，包括股權交易市場和債券市場。其中，股權交易市場包括創業板、中小板和場外市場。場外市場包括股轉系統平臺和區域股權交易中心，兩者為無法在場內市場獲牌交易且處在成長階段的中小微企業提供直接融資平臺。根據《中國中小微企業金融服務發展報告（2018）》年顯示：“截至2017年末，全國中小微企業的融資額僅占總額的6.75%，雖比2016年小幅上漲，但占比實在是太小，其主要集中在場外市場的股轉系列。”

小微企業在債券市場方面也存在融資增長乏力問題。小微企業可通過銀行間債券市場體制機制發行短期融資券和中期票據等非金融企業債務融資工具。此外，為了增加銀行發放小微企業信貸的資金來源，人民銀行支持符合條件的商業銀行發行小微企業金融債券。但是，根據《中國中小微企業金融服務發展報告（2018）》顯示：“小微企業在2017年的公司債的發行數量為0。”此結果說明小微企業在債券市場的認可度仍舊很低，這是因為與大中）'企業比較起來，小微企業在經營和發展上更具脆弱性和敏感性，結合股權市場中小微企業股權融資缺乏流動性可見，降低投資需求，導致其流動性缺乏，從而負面的影響投資者對小微企業債券的投資需求。

三、完善小微企業金融服務建議

（一）明確小微企業金融體系參與主體的定位

1.繼續發揮銀行業服務小微企業金融的核心作用

從信貸額度和小微企業授信戶數來看，銀行業金融機構占據重要份額，是小微金融服務體系中至關重要的部分。雖然，金融科技的發展和不斷深化，可以解決小微金融在市場中存在金融排斥，提高小微金融的金融包容性。但是，所謂的金融包容性的特征不是單純地創造新的融資機構，而是改變小微金融在傳統融資渠道中存在的金融排斥，因此，在完善小微金融體系中最應該解決的是銀行業的小微金融服務，為銀行業發展小微金融服務提供健康可持續發展的市場環境。小微企業信貸在目前來看仍然具有準公益性和政策性，是符合國家未來發展戰略。國有銀行本身具有政府屬性，應將繼續深入地發揮國有銀行在發展小微企業信貸的頭雁作用。首先，大型國有銀行有足夠的專業人員和風控技術可以將小微企業信貸風險控制和客戶信息挖掘上形成規模效益。其次，有別于大型銀行，應該將中小銀行發展為專門為小微企業信貸的專業銀行，做到術有專攻，發展專業的小微企業融資銀行。

2.積極開發金融市場服務小微企業的潛力

雖然中央一直高度重視提高直接融資比重，但是實踐中，金融市場支持小微企業發展的效果仍待加強。在實際操作中，不要僅關注純債權與純股權等融資工具對小微企業融資的幫助，這是因為，由于小微企業本身的特點導致市場對其經營預期無法達到大型企業的投資預期，股轉系統中的“僵尸股”說明投資者投資意愿低。因此，在積極開發金融市場潛力時，應拓展多樣化的股債混合融資工具，同時積極發展債務融資增信工具。加大在次級債券、股權獲得權以及應收或利潤參與權融資等工具在小微企業融資上的應用。對小微企業進行融資時，不應單純地使用股債混合型的融資工具，而應該與純債務融資和純股權融資進行搭配，同時明確優先劣后層級，組合成夾層融資工具，以便風險差異化管理和監控，從而吸引不同風險偏好的投資者投入資金。

（二）完善小微企業金融全面風險管理體系

在金融科技迅速發展的今天，雖然金融科技提高了金融包容性，在很大程度上解決了傳統金融對小微企業的金融排斥，增加了小微企業的信貸可獲性，因此小微金融與數字化的融合度十分之高。但是金融科技并未改變小微企業信貸的金融本質。因此，小微信貸與其他類型的新一樣，必須建立針對小微金融的全面風險管理體系。尤其是處在數字化時代，它的開放性、互動性更容易產生一系列的業務、技術、網絡以及數據等多重風險的疊加效應，金融風險不發生則以，一旦發生它的突發性、擴散的速度將較傳統方式更為突出，而且傳播速度非常之快，所以在數字化時代下，對小微金融的全面風險管理體系提出更高的要求。報告從風險識別、風險評估、風險控制和風險處置以及管后評價等四大節點構建風險管理體系。

1.有效識別小微企業信用風險

風險識別，是風險管理的第一步，也是風險管理的基礎。只有在正確識別出自身所面臨的風險的基礎上，才能夠主動選擇適當有效的方法進行處理。首先，相關部門應完善小微金融的相關風險專業解釋。由于小微企業信貸從本質并沒有發生變化，即信用風險。在此基礎上，由于小微金融業務大量地由金融科技完成，因此會產生新的風險類型，即數據風險。就今天而言，數據已經成為金融行業非常重要的資產，有了數據一切算法才能有用武之地，因此數據必須要在國家法律的框架之下來體現它的價值，不能夠因為其重要性，就采用非法到手段獲取，導致社會各階層隱私數據的暴露。

在識別小微企業信用風險時，要充分了解小微金融信用風險產生的機理即小微企業還款能力和小微企業還款意愿。從還款能力上來看，小微企業違約的主要原因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小微企業資本實力弱，缺少抵押或質押能力;第二，我國小微企業普遍的生命周期短，可持續發展能力弱;第三，小微企業的經營風險大，由于小微企業規模較小，因此存在安全生產、產品質量、采購供應、生產管理等方面存在較大風險;第四，小微企業缺少科學的人員管理體系，導致小微企業人員流動性大，人事變動風險較高，降低了小微企業發展的穩定預期;第五，小微企業市場風險較高，這主要是因為小微企業極容易受到宏觀經濟和行業發展的影響，與經濟周期成正相關，抗風險能力差。從還款意愿來看，小微企業還款意愿差主要表現為欺詐、違約、惡意騙貸等逃避銀行債務行為。由于小微企業主要的決定是由企業主來做，因此，小微企業主的信用意識直接影響小微企業的還款意愿。

2.完善小微企業信貸動態風險評估管理

風險評估是量化風險事件帶來的影響或損失的可能程度。在小微金融金融信貸風險評估過程中，首先，明確保護對象的特點和價值。其次，確定保護對象面臨的風險特征、產生機理、風險發生概率以及風險影響程度。再次，確定風險事件中風險金融關聯各主體的承受風險能力。最后，確定風險消減和控制的優先等級和推薦風險消減的對策。

與其他類型信貸不同的是，由于小微企業信貸存在貸款期限短、貸款金額小、貸款頻率高和貸款時效性強等特點，如果一對一地去進行放貸，產生成本與收益不符，就國際上的經驗來看，那些在小微信貸發展良好的銀行大多采用的是批量化、標準化開發的批量營銷實現“零售業務批發做”的模式解決了小微金融的獲客問題。由于獲客方式的不同，風險評估的自然也要有所改變。風險評估的前提是獲企業信息，包括軟信息和硬信息。硬信息指的是小微企業中的財務信息，與大中型企業相比，小微企業由于規模小和管理缺乏科學性導致其企業財務在完整性和準確性上存在問題。因此依賴“硬信息”進行的信用風險管理技術是不適用于小微企業信貸風險評估的。銀行和其他信貸機構應該將風險評估重點放在如何發掘小微企業軟信息上。根據現有的研究發現，小微企業的軟信息主要體現在能夠判斷企業主的人品與聲望、企業主才能、年齡、文化修養、家庭背景、性格特點、生活習慣、興趣愛好、家庭資產、從業經驗、企業主車貸房貸、企業社會資源、企業員工素質、企業服務方式、服務范圍、所有者結構、資金來源、貸款人的承諾、風險收益認知、團隊成員特質、關聯企業、企業財務報表質量、企業信譽、企業核心業務能力、產品市場認可度、企業管理制度，電表、水表、海關、稅收、行業進入障礙、行業周期、行業競爭狀態、國家產業政策、宏觀經濟政策等。可參考美國富國銀行的小企業風險評估管理辦法，持續跟蹤小微企業信息變化，完成動態信貸風險評估。

3.提高小微企業信貸風險控制能力

風險控制是減少風險事件發生的可能性和造成的損失。小微企業信貸風險控制分為三個階段，分別為事前、事中和事后控制。事前控制主要是風險預測，可以及時有效地監控風險的變化和程度，目的是將風險防患于未然。事中和事后的風險控制主要是為了減少風險造成的損失。因此，小微企業信貸應該重點做好事前風險控制，通過建立風險預警機制，隨時檢測各種風險的變化和嚴重程度。此外，風險控制還包括風險轉移，即通過風險轉移減少損失。目前，銀行的風險轉移分為合同轉移和保險轉移，前者通過相關合同將風險轉移給他人，后者通過購買合適的保險將風險轉移給保險公司。風險控制的最后一個部分是風險保留，屬于事后風險控制，通過事前預留的風險準備金方式減少負面影響。

4.完善小微企業信貸的管后評價

風險管理的管后評價是指對風險管理控制和處置措施的適用性及其收益性情況進行的分析檢查、修正與評估，目的是評估風險管理的有效性。由于信貸風險發生具有反復性，因此基于風險管理體系的健全性、遵循性與有效性進行檢測、分析和評定就顯得至關重要。

參考文獻：

[1]蘇靜.軟信息與小微企業信用風險識別[J].征信，2017，35（10）：27-32.

[2]袁凌.企業信用缺失的成因與治理[J].湖南大學學報，2003（5）：26-30.

作者簡介：

徐小茗，張予，北京工商大學，北京。

基金項目：北京市教委社科計劃一般項目“支持北京小微企業發展的小微金融體系研究（sh1201610011004），北京市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京津冀協同發展背景下首都流通服務業空間布局優化對策研究"（14JDJGC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