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 勇,向家成
(南京農業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5)
根據教育部的定義,流動兒童是指6至14歲(或7至15歲)隨父母或其他監護人在流入地暫時居住半年以上的兒童[1]。隨著我國流動人口規模的不斷增加,近年來流動兒童的數量也呈現出明顯上升的趨勢。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2010年我國流動兒童在2005年的基礎上增加了41.37%[2]。在以上背景下,流動兒童在流入地的社會融合問題也得到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大量的文獻從家庭環境、學習習慣、城市文化認同、城市居民的接納態度等方面展開了相關的探討,并得出了一系列有價值的結論[3-5]。
與成年流動人口不同,絕大多數流動兒童仍然處于義務教育年齡,因此學校在他們日常生活和社會交往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對流動兒童的社會融合具有極其重要的影響。但長期以來,我國義務教育階段的入學資格取決于就讀者的戶籍狀況,由于沒有本地戶口,流動兒童在城鎮中面臨著直接的入學困難,他們中的大部分只能入讀各類打工子弟學校,僅有少數流動兒童通過承擔借讀費的方式進入城鎮公立學校就讀。
由于打工子弟學校的硬件設施、師資力量以及辦學質量等方面與城鎮公立學校之間存在著明顯的差距[6],許多學者均認為學校類型對流動兒童的社會融合存在著重要的影響,并開展了大量相關研究。稍早的文獻大都認為,許多流動兒童之所以選擇打工子弟學校就讀,除了經濟因素之外,還有基于認同感和歸屬感的需要。在公立學校就讀的流動兒童一般存在著較嚴重的自卑感,并且過于敏感[7]。例如北京市流動兒童調查課題組、周皓基于北京的研究發現:從兒童心理的發展角度看,打工子弟學??赡芨m合流動兒童,打工子弟學校的流動兒童孤獨感更低[8-9]。但稍近一些研究的結論卻有所不同,袁曉嬌等人基于北京市的研究顯示,公立學校中的流動兒童在社會文化和心理適應上要明顯優于打工子弟學校兒童[10];并且就讀于公辦學校的農民工子女更接近主流價值觀,但他們也更為強烈地感受到了城市主流社會的歧視[11]。
我國政府一直高度重視流動兒童的教育問題,2001 年就出臺了“以流入地區政府管理為主,以全日制公辦中小學為主”的“兩為主”政策,2006 年6 月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教育法》再次明確了流入地政府為外來流動兒童“提供平等接受義務教育的條件”的法律責任。隨著近年來各級政府的不懈努力,各地原先大量存在的打工子弟學校逐步被取締或轉為公辦。與此同時,由于城市中的人口生育率長期保持在較低水平,從而導致部分公立學校也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本地生源不足的問題。在上述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近年來流動兒童的入學情況逐漸發生了改變,就讀公立學校的比例出現了明顯上升。2014年全國流動人口動態監測調查數據顯示,當年在公立學校就讀的流動兒童已經達到了90.62%[12]。
基于上述現實背景,并與已有的文獻相比較,本文的研究價值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首先,即使“兩為主”的目標已基本實現,流動兒童就讀的學校之間仍然差異明顯。根據學校中流動兒童和城鎮兒童的比例不同,可以將其分為以流動兒童為主、流動兒童和城鎮兒童比例相當、以城鎮兒童為主三類,流動兒童在三類學校中將面對著不同的學習環境、學習條件和社會交往對象。在這種情況下,學校類型是否對流動兒童的社會融合存在著影響?存在何種影響?已有的研究還基本沒有涉及。
其次,社會融合是一個內涵豐富的概念,但已有的研究大都側重于從其中一個方面考察學校類型對流動兒童社會融合的影響,例如心理感知、文化適應等。本文將社會融合分為學習適應、社會交往和心理融合三個維度,分別從理論和實證兩個方面考察學校類型對流動兒童社會融合的影響。
社會融合是指流動人口從城市的外來者到完成人口遷移進入城市體系,適應流入地生活與城市文化的過程,總體上可以將其進一步分為經濟融合、社會融合、心理融合三個密切相關,卻又依次遞進的層面[13]。與成年流動人口相比,流動兒童由于還未成年,沒有獨立的物質資本和人力資本,因此不存在直接的經濟適應問題[14]。而對于6歲以上的流動兒童而言,接受教育是其人生中最重要的任務,學習方面的適應情況是他們在流入城市中實現社會融合的前提與基礎[15]。因此,本文從學習適應、社會交往和心理融合三個方面分析學校類型對流動兒童社會融合的影響。
在“兩為主”目標已經基本實現的現實背景下,根據公立學校中流動兒童和城鎮兒童的相對比例,本文將其分為以流動兒童為主、流動兒童和城鎮兒童比例相當、以城鎮兒童為主三類。已有的研究和相關調研顯示,上述三類學校之間仍然存在著明顯的差異:以流動兒童為主的學校一般位于城鄉結合部或城市邊緣地區,大都屬于基礎較為薄弱的公立學校,甚至由原打工子弟學校轉型而來。學校的校舍、操場、校園環境等硬件設施較為落后,師資力量也相對薄弱。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此類學校周圍往往有一定數量的外來流動人口聚居,從而也接納了較高比例的流動兒童就讀。與此相對應,以本地城鎮兒童為主的學校在地理位置上一般靠近城市的中心地區,周圍以本地城鎮居民為主,流動人口相對較少。這類學校的校舍條件、校園環境明顯優于前者,師資力量的整體水平也相對較高。而流動兒童和本地城鎮兒童比例相當的學校,其各方面條件介于以上兩類學校之間。
對于在不同類型學校就讀的流動兒童來說,不僅在日常學習中面臨的各項軟硬件條件不同,其社會交往對象以及所接觸到的文化、價值觀等方面也都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從而對其社會融合產生了不同的影響。
在以流動兒童為主的學校中,由于大多數學生家庭背景、學習條件相似,因此來自于同學的學業競爭壓力相對較小。并且由于學校內的多數學生是各方面基礎較為薄弱的流動兒童,教師也可能據此對教學內容和教學方式進行調整,從而更好地適應學生的特點。但在社會交往方面,就讀于此類學校的流動兒童較為缺乏和城鎮居民、城鎮兒童交往的機會,并且受到學校條件的限制,學校內各類課余活動相對較少,再加之學生較高的流動性,從而導致流動兒童社會交往的機會相對較少,進而難以建立起穩定的社會關系網絡。此外,此類學校學生以流動兒童為主,在此就讀的流動兒童一般也不會感受到來自周邊環境的身份歧視。但總體而言,由于缺乏和城市主流價值觀和生活方式的交流與互動,在這一類學校就讀的流動兒童更多地生活在相對封閉的環境中,從而在心理上更加難以實現社會融合。
隨著學校中本地城鎮兒童比例的上升,特別是在以城鎮兒童為主的學校中,以上情況往往會發生明顯的改變。這一類學校的各類軟硬件條件都明顯較好,但由于流動兒童的學習基礎以及家庭社會經濟條件均相對較弱,學校中的城市同學會給他們帶來明顯的學業競爭壓力。隨著學校條件的改善、師資力量的增強,學校各類課余活動的數量和質量都在增加,并且周圍同學的流動性也在下降,以上因素將給流動兒童提供更多的機會與周圍同學交往,并更多地接觸到城市的學習、生活方式,從而有效地促進他們對流入地社會的心理認同。
最后,綜合以上理論分析,我們提出三個研究假設:
假設1:隨著學校中城鎮兒童比例的上升,流動兒童感受到的學習壓力顯著上升,但對學校的滿意度也逐漸增加。
假設2:隨著學校中城鎮兒童比例的上升,流動兒童社會交往的機會顯著增加,但也會感受到更多的身份歧視。
假設3:隨著學校中城鎮兒童比例的上升,流動兒童對流入地的心理融合顯著上升。
本文使用的數據來源于南京農業大學公共管理學院2016年9—10月在江蘇省的南京、蘇州和浙江省的杭州、紹興四個城市組織的“流動兒童城市融合專項調查”。上述四個城市均位于經濟發達的長三角地區,一直以來都是我國流動人口的主要流入地之一。
在當地教育部門的協助下,我們在四個城市選擇了比較典型的公立中小學開展問卷調查,其中既包括以流動兒童為主的學校,也包括流動兒童和城鎮兒童比例相當,以及以城鎮兒童為主的學校。此外,調查問卷分為兒童問卷和家長問卷兩部分,前者包括兒童的個體特征、日常表現、對學校和社會的感知等問題,后者主要涉及流動兒童家庭的社會經濟狀況,包括家長的個體特征、家庭收入水平等多個方面。
在樣本學校中,我們對隨機選擇的班級進行整群抽樣??紤]到低年級兒童的認知能力相對有限,我們選擇了就讀于小學五、六年級以及初中階段的兒童作為調查對象,并完成兒童部分問卷。家長問卷則由受訪兒童帶回家,由其家長填寫完成后上交。本次調查共完成有效問卷1 010份,其中流動兒童樣本502人。
從調查的基本情況來看:受訪流動兒童的平均年齡為11.41歲,幾乎與小學畢業年齡持平,受訪者來到本市的年限平均為8.43年,這意味著許多流動兒童在流入地已經生活了較長時間。在學校類型方面,54.3%的流動兒童就讀于以流動兒童為主的學校,在另外兩類學校中就讀的比例相對較少。而流動兒童中男生的比例相對較高,達到了54.9%,但獨生子女的比例相對較低,僅有26.5%。調查還顯示,流動兒童家長的受教育程度與家庭年收入均明顯偏低。以本次調查中的城鎮兒童為參照,60.5%的流動兒童家長受教育程度在初中及以下,該比例是城鎮兒童家長的2倍左右。在家庭年收入方面,39.6%的流動兒童家庭年收入在5萬元及以下,該比例約為城鎮兒童家庭的3倍。
為了更好地考察流動兒童的社會融合情況,本文從問卷中選擇以下指標分別從學習適應、社會交往和心理融合等方面對其進行界定。
具體來看,學習適應包括學習壓力感知以及對學校的滿意度兩個指標,前者側重考察流動兒童對城市學習特點和學習環境的適應情況,在問卷中我們詢問流動兒童“你覺得自己的學習壓力大嗎”,備選項包括“沒有”“不大”“一般”“較大”和“很大”五級;對學校的滿意度重點關注他們對學校的主觀評價,我們在問卷中設置了問題“你是否滿意你現在所就讀的學?!?,請流動兒童根據自己的感受從“很不滿”“不滿意”“一般化”“滿意”和“很滿意”五級選項中選擇。社會交往方面也包括兩個指標,一是朋友的數量,二是對周圍歧視的感知程度。與周圍環境交流互動較多的流動兒童,朋友的數量往往較多,與城市社會的融合情況相對較好;而歧視的感知則是來自周邊環境的排斥性力量,將阻礙流動兒童的社會融合,在調查中我們詢問了流動兒童“身邊是否存在本地人看不起你的情況”,請受訪者在“沒有”“有一些”“一般”“嚴重”和“很嚴重”備選項中進行選擇。心理融合則是社會融合的最高層次,本文使用流動兒童的身份認同對其進行測度,問卷中的相關備選項包括“外地人”“說不清”和“本地人”三項。
表1顯示了本次調查中流動兒童社會融合的基本情況。在學習適應方面,流動兒童感覺學習壓力“較大”和“很大”合計達到26.65%。但他們對學校的滿意度卻很高,回答“滿意”及以上的比例接近80%。此外,流動兒童的社會交往情況并不理想,其中53.91%的受訪者認為自己周圍沒有朋友,分別有12.22%和4.21%的流動兒童認為自己身邊存在著“嚴重”和“很嚴重”的看不起外地人的情況。總體來看,流動兒童對城市社會的心理融合程度并不高,盡管受訪的流動兒童平均已在流入地生活了8.43年,但認為自己是“外地人”的比例仍然高達65.53%,僅有10.42%的受訪者認為自己是“本地人”。

表1 流動兒童的社會融合情況 %
考慮到心理融合是社會融合的最高層次,表2初步考察了學校類型與流動兒童心理融合之間的關系。從中可以看出,流動兒童的身份認同在不同類型的學校之間存在著明顯的差異,其中隨著學校中城鎮兒童比例的上升,流動兒童的“本地人”身份認同顯著上升,而“外地人”認同隨之顯著下降。例如,在以流動兒童為主的學校中,高達74.91%的受訪者認為自己是“外地人”,具有“本地人”身份認同的比例僅占3.32%。但在以城鎮兒童為主的學校中,認為自己是“本地人”的流動兒童比例達到了32%,大約是以流動兒童為主學校的10倍,而認為自己是“外地人”的兒童比例減少了20多個百分點,降至52%。

表2 學校類型與流動兒童的身份認同差異
說明:學校類型1、2、3分別表示以流動兒童為主、流動兒童與城鎮兒童比例相當、以城鎮兒童為主三類學校; ***、**和*分別表示相關差異在1%、5%和10%水平上統計顯著
以上已經分析了學校類型對流動兒童社會融合的影響,并進行了初步的描述性考察,本部分我們將使用計量經濟模型對此展開進一步的研究。
本文的第二部分使用了學習壓力、對學校滿意度、朋友數量和歧視感知四個指標分別界定了流動兒童社會融合中的學習適應和社會交往,上述四個變量均為五級分類變量,在此我們根據表1中的類別依次將五個等級賦值為1、2、3、4、5。而反映心理融合的身份認同則屬于三級分類變量,我們將其賦值為1、2、3。顯然,學習壓力和歧視感知為測度社會融合情況的反向指標,其余三個變量為正向指標。需要指出的是,由于以上衡量流動兒童社會融合的五個變量均為有序分類變量,因此本文將使用Ordered Logit模型進行相關的計量檢驗。
模型的自變量是流動兒童就讀學校的類型,我們依然將其分為以流動兒童為主、流動兒童與城鎮兒童比例相當和以城鎮兒童為主三類。除了學校類型之外,還有許多因素會對流動兒童的社會融合產生影響,因此本文還選擇了以下控制變量: 一是流動兒童的個體特征,主要是指性別、年齡、是否獨生子女,以及來到本地的時長;二是流動兒童的家庭特征,其中包括父母的受教育程度、家庭收入水平等。此外,考慮到各城市之間在社會經濟發展程度、流動兒童相關政策等方面存在著一定的差異,我們在計量檢驗中還控制了城市虛擬變量。
表3顯示了學校類型對流動兒童學校適應的Ordered Logit估計結果,相關參數表明模型的整體效果良好,從中可以得出以下結論:
在學習壓力感知方面,表3顯示在流動兒童與城鎮兒童比例相當和以城鎮兒童為主兩類學校就讀的流動兒童感受到了更大的學習壓力,并且上述結論分別在5%和1%水平上是統計顯著的。主要是因為流動兒童在學習基礎、家庭條件等方面相對弱于城鎮兒童,因此隨著學校中城鎮兒童比例的上升,他們感受到了更大的學習壓力。但在學校滿意度方面,與以流動兒童為主的學校相比,就讀于以城鎮兒童為主的學校顯著提高了流動兒童對學校的滿意度。根據前文的理論分析,這可能是因為此類學校具有較為優良的校園設施與環境,以及良好的師資力量,從而提高了流動兒童對學校的滿意度??偟膩砜?,以上結論與假設1是一致的。

表3 學校類型與流動兒童學習適應的Ordered Logit估計結果
說明:***、**和*分別表示在1%、5%和10%水平上統計顯著,括號內為參照組
表4列出了流動兒童社會交往和身份認同的Ordered Logit估計結果,其中的主要發現與本文提出的假設2和假設3是基本一致的,具體如下:
學校類型對流動兒童的社會交往存在著顯著的影響。在以城鎮兒童為主的學校就讀可以顯著增加流動兒童的朋友數量,但同時也提高了他們的歧視感知。這說明在以城鎮兒童為主的學校就讀可以更多地得到與周圍同學交流、溝通的機會,可以獲得相對較為穩定的人際交往環境,從而擁有更多的朋友。但由于流動兒童本身與城鎮兒童之間存在著多方面的差距,上述交往帶給流動兒童的也并不全是正面的體驗,因此他們感受到來自周圍環境中歧視的可能性也出現了顯著上升。
與此同時,表4表明:與以流動兒童為主的學校相比,就讀于流動兒童與城鎮兒童比例相當、以城鎮兒童為主兩類學校均顯著提高了流動兒童的“本地人”身份認同。考慮到心理融合是社會融合的最高層次,上述結論意味著,盡管在城鎮兒童比例較高的學校會給流動兒童的社會融合帶來一定的負面效應,例如更大的學習壓力、更強的歧視感知,但總體上仍然顯著提升了他們的社會融合程度。其中的原因可能來自于此類學校更為優越的軟硬件條件、更多的朋友,以及更多社會交流和互動的機會。

表4 學校類型與流動兒童社會交往、身份認同的Ordered Logit估計結果

續表4
說明:***、**和*分別表示在1%、5%和10%水平上統計顯著,括號內為參照組
隨著“兩為主”目標的逐步實現,目前絕大多數流動兒童已經進入流入地的公辦學校就讀。本文根據兩類學生的比例,將其分為以流動兒童為主、流動兒童與城鎮兒童比例相當、以城鎮兒童為主三類學校。首先分析了三類學校之間的差異,在此基礎上從學習適應、社會交往和心理融合三個方面探討了學校類型對流動兒童社會融合的影響,并使用江蘇省和浙江省四個城市的調研數據進行了計量檢驗,結果顯示:與以流動兒童為主的學校相比,在流動兒童與城鎮兒童比例相當、以城鎮兒童為主的學校就讀會給流動兒童帶來更大的學習壓力,但可以顯著提高他們對學校的滿意度;會顯著增加流動兒童遭受歧視的可能性,但也顯著增加了他們的朋友數量??傮w來看,在城市兒童比例較高的學校就讀顯著提高了流動兒童的“本地人”身份認同,有效地促進了這一群體的社會融合。
流動兒童的教育和社會融合一直是社會各界普遍關注的問題,本文的研究發現學校類型對流動兒童社會融合存在著顯著的影響,但這種影響并不是單向度的。其中在城鎮兒童比例較高的學校就讀既有消極的作用,包括給流動兒童帶來更大的學習壓力、更強的歧視感知等;也有積極的一面,例如流動兒童對學校更高的滿意度、擁有更多的朋友等,并且在總體上顯著提高了流動兒童對流入地的身份認同。
從給流動兒童提供更好的教育、教學條件,促進這一群體社會融合的角度來看,本文認為需要更多地將流動兒童安置到流動兒童與城鎮兒童比例相當、以城鎮兒童為主的學校,給流動兒童創造更多的機會與城鎮兒童、城鎮社會進行交流和互動。但在這一過程中也應該為流動兒童提供更多的關愛甚至保護,減少其負面作用,例如考慮到流動兒童的學習基礎、家庭學習條件相對較弱,在日常教學和管理中需要對其多加關注和幫助,并適度調整教學方法和手段,降低他們學習上的心理壓力。與此同時,盡最大努力消除校園中可能存在的歧視,強化社會成員之間的平等觀念,并引導流動兒童養成獨立自強、純樸善良等良好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