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刊記者 翟萬江
1979 年,深圳蛇口南頭半島傳來一聲爆響。中國境內首個允許外資投資的地方——蛇口工業區,破土而出。從此,山河歲月震動改變。
這一改變,在40 年后尤有余響。它在2019 年8 月18日中央關于支持深圳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范區的文件中,提示著有關深圳、有關中國的莫大奧秘。
史學家蕭冬連在《國史(第十卷)》一書中記錄了一段往事。
二十世紀50 年代到70 年代末,中國幾乎處于封閉之中,然而世界科學技術和現代化的發展突飛猛進。
“文革” 結束后,中國官員走出國門看世界,無不為世界的發展和中國的落后感到震動。
決策層達成了共識:
中國必須實行對外開放,利用外部資源加快自己的發展。于是引進技術和項目的動作轟轟烈烈展開。
然而資金狀況不遂人愿。引進項目需要國內投資1300 億元人民幣,而上年的全國財政收入僅有874 億元。
即便加上當年15.57 億美元的外匯儲備(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推算),仍是不夠。
經過探索,決策層意識到,中外合資和外商獨資或是解決前述問題的良方,因為可以突破國內償還能力和資金配套能力不足的限制。
辦法有了,落在何處去實施呢?今天的我們都知道,它在南海邊,名叫深圳。
深圳有何獨特之處?海內外學者普遍認為:深圳遠離政治中心,計劃體制基礎相對薄弱,尤其國有經濟比重幾乎為零,向外資開放時遭受的阻力將會較小,有望為發揮試驗田功能創造有利條件。
1979 年,時年38 歲的泰籍華人謝國民,在深圳投資1500 萬美元,建成了當時全國最大的現代化飼料生產企業——正大康地有限公司。這是中國改革開放后的第一家外商獨資企業。
1979 年以后,海外華商及港商率先來深投資。1979年3 月,老牌政商雜志《經濟學人》發表了一篇文章,題為《中國有多少可以出口?》。文章頗具前瞻性:“中國擁有的是土地、能源、勞動力,而現在缺少的是市場經濟的經驗和意識。其障礙之一,就是對市場需要怎樣的產品、設計和質量規范缺乏經驗。一個方法是從其他國家的經驗中照搬,事實上中國已經開始這樣做,它稱之為‘三來一補’。”
“三來一補” 是指來料加工、來樣加工、來件裝配和補償貿易。外商提供設備、原材料、來樣,并負責全部產品的外銷,中國企業提供土地、廠房和勞力。
“三來一補” 項目名目繁多:電子表廠、雨傘傘骨廠、玩具廠、采石場、紙盒包裝、飲料、捕蝦船隊、養雞場、養鴨場不一而足。深圳靠此模式獲利頗豐。
到1985 年底,深圳“三來一補” 企業共有1075 家,與外商簽訂協議多達4696 宗,協議投資金額為33.5 億美元,占到全國直接利用外資額的1/6。
與此同時,深圳工業總產值也由1979 年的6061 萬元攀升至1986 年初的24.12 億元。

早期“三來一補” 企業
到了1987 年,深圳的出口貿易額位列全國第三,到1992 年躍居全國第一。
在來料加工、補償貿易做得如火如荼之際,探索內部經濟體制改革的新事物也在方圓2.14 公里的蛇口工業區內悄然醞釀。
1982 年,深圳最早的港商獨資企業凱達玩具廠招工,鄭艷萍等幾百名年輕姑娘分別從韶關、汕頭等地來到蛇口,成為中國第一代打工妹。
從1979 年到1984 年,蛇口率先推出實行定額超產獎勵制度、以工程招標的方式管理工程、職工住宅商品化、全國招聘人才、率先實行全員合同制等,創造了24 項全國第一。
曾經貧窮的邊陲漁村正在發生前所未有的改變。
嶄新的經濟發展模式,縱使甜頭再醉人,終有邊際效應減弱那一天。
20 世紀80 年代中后期,深圳經濟顯出疲態。此時“三來一補” 企業仍舊不斷涌入,但扎堆聚集的都是高能耗、高污染、低附加值的夕陽產業。
“三來一補” 發展至頂峰時,甚至占到深圳工業產值的80%以上。發展模式如此單一,后繼乏力自然在所難免。
1986 年,深圳GDP 增速掉頭向下,從上年的67%猛跌至慘淡的7%。1987 年,為遏制增速下滑,深圳市政府制定了《關于鼓勵科技人員興辦民間科技企業的暫行規定》,鼓勵科技人員興辦民間科技企業。退伍軍人任正非在1987 年靠集資來的2.1 萬元在深圳創辦了華為公司。
臺灣商人郭臺銘則于1988 年在深圳開設了富士康首家大陸工廠。此后,富士康先后斬獲思科、戴爾、蘋果和惠普的訂單,營收大幅增長之余,在2005 年成為了世界最大代工廠。那些年,“富士康” 就等于產值、就業、GDP,是各地爭相邀請建廠的香餑餑。
2010 年,華為在遭遇連串打擊后陷入低谷,卻被逼絕地反擊走上技術逆襲之路。華為經歷了什么?2010 年4 月,印度宣布禁止進口華為的產品,歐盟也對華為無線路由器發起反傾銷調查。任正非原本想賣掉終端公司,但買家最終的報價只有預期的3/4。一氣之下,任正非不賣了。不但不賣了,任正非還在同年12 月宣布,要將手機業務升級為華為三大業務之一,揚言要做高端自主品牌,直到成為世界第一。就連郭臺銘都對華為的技術研發贊許有加。“我覺得這個公司很偉大。為什么?它有遠見,專利越多,競爭力就越強。”

深圳南山區粵海街
幸運的是,深圳不只有一個華為。大疆、中興、騰訊、邁瑞醫療、長城計算機……有趣的是,這些企業多位于同一街道——南山區粵海街道。
這一街道在中美貿易摩擦、特朗普宣布制裁多家中國科技企業之際,被稱為“中國最強街道”。
粵海街道與科技企業的緣分,始于轄區內11.5 平方公里的高新區。該區1996 年設立,1997 年區內企業華為營收達到41 億,此后越來越多科創企業聚集于此。
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香港、澳門回歸祖國后,粵港澳合作不斷深化實化,粵港澳大灣區經濟實力、區域競爭力顯著增強,已具備建成國際一流灣區和世界級城市群的基礎條件。如今,隨著中國改革開放不斷進入“深水區”,國家對區域發展頂層設計的也進一步加強,以深圳、香港等為核心的粵港澳大灣區建設已經如火如荼。這一黨中央作出的重大決策,是新時代推動形成全面開放新格局的新舉措,致力打造充滿活力的世界級城市群、國際科技創新中心、“一帶一路” 建設的重要支撐、內地與港澳深度合作示范區,成為高質量發展的典范和區域發展的強有力引擎。
“粵港澳大灣區” 從學術界的討論到地方政策的考量,再到國家戰略的提出,歷時20 余年。1994 年,時任香港科技大學校長吳家瑋提出,對標舊金山,建設深港灣區。二十一世紀初,廣州率先提出依托南沙港,對標東京灣區。2009 年10 月28 日,粵港澳三地政府有關部門在澳門聯合發布《大珠江三角洲城鎮群協調發展規劃研究》,提出構建珠江口灣區,粵港澳共建世界級城鎮群。2014 年,深圳市政府工作報告提出“打造灣區經濟”。2016 年3 月,《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正式發布,明確提出“支持港澳在泛珠三角區域合作中發揮重要作用,推動粵港澳大灣區和跨省區重大合作平臺建設”;同月,國務院印發《關于深化泛珠三角區域合作的指導意見》,明確要求廣州、深圳攜手港澳,共同打造粵港澳大灣區,建設世界級城市群。 2017 年3 月5 日,十二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開幕式上,李克強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明確提出“要推動內地與港澳深化合作,研究制定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發展規劃,發揮港澳獨特優勢,提升在國家經濟發展和對外開放中的地位與功能。”2017 年7 月1 日,《深化粵港澳合作 推進大灣區建設框架協議》在香港簽署,國家主席習近平出席簽署儀式。在習近平見證下,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林鄭月娥、澳門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崔世安、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主任何立峰、廣東省省長馬興瑞共同簽署了《深化粵港澳合作 推進大灣區建設框架協議》。 2019 年2 月18 日,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并發出通知,要求各地區各部門結合實際認真貫徹落實。

粵港澳大灣區
粵港澳大灣區建設事關我國改革開放再出發,肩負著建設國際一流灣區的重要使命。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對國家各方面工作提出了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推動國家事業發生歷史性變革、取得歷史性成就。改革開放已經成為當代中國最顯著的特征、最壯麗的氣象。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國深化改革、擴大開放的基礎條件和外部環境發生了深刻變化。作為我國開放程度最高、經濟活力最強的區域之一,粵港澳大灣區有基礎、有能力順應全球發展潮流,更好地發揮香港、澳門作為自由開放經濟體和廣東作為改革開放排頭兵的優勢,打造國際一流大灣區,為我國在世界經濟深度調整和科技競爭日益激烈的環境中贏得一席之地,為全國改革開放再出發提供新鮮經驗。粵港澳大灣區建設事關我國高質量發展進程,肩負著踐行新發展理念時代先鋒的重要使命。現階段,我國經濟發展的基本特征是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這是黨中央作出的重大判斷。高質量發展是體現新發展理念的發展,是我國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確定發展思路、制定經濟政策、實施宏觀調控的根本要求。我國區域間發展水平不一、發展階段不同、發展基礎差異較大,在高質量發展的過程中不可能齊步推進,有的區域必定要成為探索者、領軍者。粵港澳大灣區經濟實力雄厚、創新要素集聚,以全國不到1%的國土面積、5%的人口總量,創造出全國12%的經濟總量,有條件在貫徹新發展理念、實現高質量發展上作示范。
美好藍圖鼓舞人心,戰略部署催人奮進。當前,以深圳、香港、澳門、廣州作為區域發展核心動力的四大中心城市,正引領著珠海、佛山、惠州、東莞、中山、江門、肇慶等其他粵港澳大灣區城市,深入貫徹落實中央關于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的重要部署,加大組織協調力度,抓緊推進規劃政策體系的頂層設計,把《規劃綱要》的“宏偉藍圖” 細化為“施工圖”,加快建成“實景圖”,以釘釘子精神扎實推進粵港澳大灣區建設各項工作向縱深發展。
突出創新引領,加快國際科技創新中心建設。國際科技創新中心建設是《規劃綱要》明確的首要任務,肩負著構筑我國創新發展新高地、引領帶動珠三角地區率先實現創新轉型的歷史重任。要因地制宜地推進科技、產業、體制、區域、開放等創新工作,超前布局未來產業研發體系,促進創新要素自由流動,發揮河套、橫琴等區域作為科技創新合作平臺的作用,推動我國加快融入全球創新網絡,集聚全球高端科技要素資源,打造科技創新高地。
突出便捷高效,促進基礎設施互聯互通。要素便捷高效流動既是推進市場一體化、建設大灣區的基礎條件,也是當前社會各界反映最為迫切的問題。要以交通、信息、能源、水利等基礎設施建設為重點,強化粵港澳三地基礎設施特別是交通設施的對接,構建布局合理、功能完善、銜接高效的基礎設施網絡,助力人流、物流、資金流、信息流等要素便捷高效流動,以基礎設施的“硬聯通” 實現粵港澳大灣區的“心相通”。
突出市場融合,構建具有國際競爭力的現代產業體系。現代產業體系不僅是解放和發展社會生產力、推動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內在要求,而且是增強綜合國力、增進人民福祉的基礎支撐和根本保證,關系著粵港澳大灣區能否引領世界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潮流、贏得國際競爭的主動。要按照“鞏固、增強、提升、暢通” 八字方針,扎實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以“9+2” 城市重點產業園區建設為抓手,調整產業空間布局,超前布局未來產業研發體系,建設高水平產業創新平臺,推動各城市在創新鏈、產業鏈上合理布局分工,實現大灣區龐大的產業體系整體邁向中高端。
突出共防共治,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優美生態環境已成為人們日益增長美好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要始終把“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 的理念貫穿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的全過程,堅持生態優先,健全聯防聯治工作機制,運用法律、市場等手段,促進綠色低碳生產生活方式,加快解決黑臭水體治理等突出環境污染問題,整治好珠江東西兩岸污染,實現污染源協同減排,共建生態防護屏障,共同改善生態環境系統,使大灣區天更藍、山更綠、水更清、環境更優美。
突出改善民生,建設宜居宜業宜游的優質生活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強調,要制定完善便利香港、澳門居民在內地發展的政策措施。這是我們推進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的一項重要內容。要始終體現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深入了解粵港澳居民的關切訴求,建立港澳關切事項臺賬,充實完善政策包,制訂一批、成熟一批、出臺一批有影響力、有含金量的便利化政策措施,把人民群眾的“煩心事” “憂心事” 當作“操心事”來辦,為港澳同胞特別是青年一代在內地學習、就業、創業、生活提供更加便利的條件。
突出緊密合作,積極共建“一帶一路”。國家改革開放的歷程就是香港、澳門同內地優勢互補、一起發展的歷程。在新時代國家改革開放進程中,港澳仍然具有特殊地位和獨特優勢。要抓住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這一契機,進一步學習借鑒港澳在體制機制和國際投資商貿活動中積累的經驗,強化三地政府、商會、企業間的精準對接,加強政策交流,溝通項目信息,深化與“一帶一路” 沿線國家和地區基礎設施互聯互通、產能合作、經貿往來和人文交流等,緊密合作共同開發“一帶一路” 沿線市場。
突出聯動發展,共建粵港澳合作發展平臺。合作發展平臺是深化改革開放、推進區域合作的重大舉措和嶄新嘗試,是充分發揮粵港澳三地各自比較優勢、實現互利共贏的必然選擇。要緊扣港澳元素、突出先行先試、瞄準最好最優,著力建設和完善國際化法治化的營商環境,探索開放合作新模式、新路徑、新體制,集聚一流國際化人才和企業等全球高端要素,在建立現代產業體系、提高自主創新能力、構建開發新格局等方面加快步伐,勇當高質量發展尖兵。
回望過去,深圳一路披荊斬棘,最不缺的就是故事。時至今日,故事又有了新篇。
2019 年8 月18 日,國務院發布文件稱,將支持深圳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范區。
事實上,早在39 年前深圳便已成為先行先試的經濟特區。如今加上“示范” 二字,個中深意何在?
答案還要從珠江口東岸、方圓14.92 平方公里的前海說起:
2010 年8 月26 日,前海深港現代服務業合作區成立,對標“曼哈頓”,重點發展高端服務業和總部經濟。
2015 年4 月,前海蛇口自貿區建立,要在“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跨境人民幣業務創新、深港金融市場互融互通、投融資便利化” 等方面先行先試。
香港經濟學家張五常說:“前海的設立是要搞一個國際金融中心,把人民幣推出國際。” 此言或有夸大之嫌。但前海在設立之初,確將金融視為核心產業。
做此安排,原因何在?
前海管理局首任局長鄭宏杰說,前海可以借助國際金融中心香港的地位和力量,探索打通人民幣的離岸在岸業務。另外,深圳的產業轉型也離不開金融服務的支持。
此后,在2016 年12 月5 日,深港通開通。
兩地投資者可以通過券商買賣規定范圍內對方交易所的上市股票。開通兩周年時,深港通累計交易額已達到4.15 萬億元。
故事還沒完。2019 年8 月,決策層對深圳的金融功能又做了擴展。《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支持深圳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范區的意見》中如是寫道:“要提高金融服務實體經濟能力……促進與港澳金融市場互聯互通和金融(基金)產品互認,在推進人民幣國際化上先行先試,探索創新跨境金融監管。”
有人說,此舉意味著深圳要取代香港,成為大灣區新的金融中心。言外之意——深、港二城免不了舍此即彼、交相代替。事實的確如此嗎?
前述文件清晰說到,對深圳的要求,不過是“促進與港澳金融市場互聯互通和金融(基金)產品互認”,并未有對標金融中心發展的籌劃。
從上述安排足以見得,深圳的金融發展,截至目前,仍舊基于深港聯動思維在布局謀篇。饒是如此,外部環境的變化,卻不容深圳在金融發展奮發圖強的路上步履悠閑。
由于一些原因,香港營商信心在今年二季度跌至3 年半以來最低。評級機構惠譽稱,社會不安和市民愈益不信任政府,長遠會打擊商業信心。
美國商會也說,國際企業擔心暴力升級和政治僵局持續,令香港成為愈來愈危險的地方。
這些話什么意思?無非是:外資在缺乏安全通道時,不乏撤離香港的打算。
若誠然如此,會導致什么后果?
眾所周知,香港是內地最重要的人民幣離岸結算中心。香港對內地的投資占實際利用外資的70.27%。
換句話說,從香港流進內地的資金,在實際利用外資中比重超過七成。
在此背景下,深圳推進人民幣國際化先行先試,真像是加了一重雙保險。必要,太必要了。
不過,加“雙保險” 就是先行示范區的全部意義了嗎?當然不是。

前海自貿區從設立之初,就對標曼哈頓,意在發展高端服務業和總部經濟,因此金融只是其中一方面,吸引企業到此營商才是更重要的目的。
為此,前海管理局去年啟動了“企業歸巢三年行動計劃”,打算用3 年時間集中吸引一大批企業回歸前海、扎根經營。哪里的企業最可能率先被吸引呢?自然是近水樓臺的香港。
為打消港商疑慮,前海宣布適用香港法律,同時選任港籍專業人士在商業糾紛訴訟中擔任調解員。這在全國范圍內是首次。2016 年10 月28 日,前海法院審理一宗涉港融資租賃合同糾紛,約定適用香港法并佐以港籍調解員調解,當事人最終達成調解協議。該案對增強香港乃至全球資本投資前海及內地的信心而言,具有深遠意義。
截至目前,前海累計注冊企業已達到17.49 萬家,引進世界500 強企業356 家。騰訊、卓越、招商、阿里巴巴、順豐等企業已不約而同落戶于此。瑞士銀行、東亞聯豐、工商銀行、招商銀行、中信證券等60 多家金融機構也紛至沓來。
與此同時,先行示范區的規劃中還有對產業的長遠計劃:加快深港科技創新、文化藝術活動、數字創意產業以及醫療業等合作,大力發展建設5G、人工智能等高科技制造業中心等等。新興產業的鋪展,往往意味著就業崗位的增加和人才的涌入。
人才政策方面,先行示范區文件的兩條舉措十分抓人眼球:一是推進在深圳工作和生活的港澳居民民生方面享有“市民待遇”。二是建立和完善房地產市場平穩健康發展長效機制,加快完善保障性住房與人才住房制度。先安居再樂業,的確是吸引人才的好辦法。人才配合資金、技術及先進制度安排,必將為深圳的發展提供更多可能。
改革開放前,深圳流傳著一首民謠:深圳有三寶,蒼蠅、蚊子、沙井蠔,十室九空人離去,村里只剩老和小。40 年過去,曾經十室九空的窮鄉僻壤變成了人口超1300 萬的一線城市,人均GDP 有望在2019 年達到20 萬人民幣。經濟學家張五常甚至預言深圳“將成為整個地球的經濟中心”。這一切都發生在1979 年蛇口巨響之后。此后的一切,如此出人意料,卻又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