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司

再次翻開了通惠河的一個個古老故事,重拾起塵封于角落的某些記憶,惆悵、失落、慶幸、感慨,百味雜陳。在千年歷史的侵蝕下,早已在人的視覺感官里斑剝起來,可大運河并不能作為一個古代遺物把它珍藏起來,因為它從來沒有停止過流淌。
在歷史上,有著北京城是漂來的說法。京杭大運河是世界上開鑿最早、里程最長、工程最大的運河。1292年,元代水利專家郭守敬興修82公里長的通惠河,江南船只得以經過大運河沿通惠河直駛入大都城內積水潭。郭守敬在通惠河建立了二十四座閘壩,使運糧船輕而易舉逆流而上,實現了“節水行舟”。在此之前,完成這一工作,將需要無數赤足的纖夫們奮力拉拽,這一創舉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該工程自公元1292年春季開工,至1293年秋季竣工,從源頭昌平神山白浮泉經大都城到通州李二寺入白河,共十一個閘,名二十四座閘,后改單閘為復閘,即一處二閘或三閘,閘距約一里左右,上開下關,上關下開,保證有足夠的水量行船。
《元一統志》記載:元代至元三十年(1293年)秋開鑿成功的通惠河河道上,自上游至河口依次設有廣源、西城(會川)、朝宗、海子(澄清)、文明、魏村(惠和)、籍東(慶豐)、郊亭(平津)、楊尹(溥濟)、通州(通流)與河門(廣利)等24座水閘。
從上游至北運河口的順序是:廣源閘2座(修建通惠河前即有此閘),上閘在今萬壽寺東的廣源閘遺址,有閘墻保存;下閘在今白石橋下,使用到清代才廢棄。西城閘2座:上閘即在今高粱橋前的石閘;下閘在護城河邊,元末時廢棄。朝宗閘2座,都在德勝門水關至西護城河之間,明初廢棄。澄清閘3座,又名海子閘,上閘在后門橋下;中、下閘在東不壓橋胡同和北河沿胡同,明初不再使用。文明閘2座,上閘在正義路北口;下閘在今臺基廠二條胡同中間,明初不再使用。魏村閘2座,上閘在今船板胡同東口;下閘在今北京站東南,明宣德年間廢棄。慶豐閘2座,又名籍東閘,上閘在今東便門外慶豐閘(該村2009年撤銷),一直使用到了1965年才拆除閘墻;下閘在深溝村附近,明代中期廢棄。平津閘3座,又名郊亭閘,上閘即今高碑店閘,有閘墻保存;下閘約在花園閘村,于1969年拆除,中閘準確位置不詳。普濟閘2座,又名楊尹閘,上閘在下閘以東四里老龍背村附近,明中期即已廢棄;下閘在今普濟閘村,1987年拆除。通州閘2座,又名通流閘,上閘在今通州新華大街與人民路交叉口;下閘在通縣南門外明代稱南浦閘的位置。河門閘2座,又名廣利閘。在張家灣上下游,亦早已廢棄。上述二十四閘,都設有閘官、閘夫管理。通惠河初建,均為木閘,運行十幾年后木多朽壞,漏水嚴重,影響節水行舟。元至大四年(1311年)開始將木閘改建為磚石閘,泰定四年(1327 年)基本改建完成。
明代,北京城垣改建,從澄清閘以下到魏村閘河段被圈入皇城內,致城內不復通航,明正統三年(1438年)修復通惠河,新建大通橋,改由東便門外大通橋為通惠河起點,其后,在大通橋北岸開支河,漕船可達朝陽門和東直門。這些漕閘除元末廢棄西城閘之外,朝宗閘、澄清閘、文明閘、魏村閘、慶豐下閘、普濟閘上閘等均于明代廢棄,這和明代城墻變化有關,也和上源水流量不足有關。如今只有萬壽寺東面的廣源閘遺址和平津閘遺址還能依稀看到當年通惠河上這些閘門的建筑樣式。如果現在從北河沿起,經正義路口、臺基廠二條,再南拐船板胡同騎行,絕少人會想到自己是在運河故道上行走,就是跟原住民打探道兒,問起某閘某閘,他們的臉上也只剩下莫名的驚詫了。
萬壽寺東面的長河上有一座閘橋,名曰廣源閘,是北京地區最古老的一座河閘。清人有一首《玉河記游詩》:“細水才如澗,濤奔怒不流。虹梁收別壑,雪瀑濺高秋。”寫的是廣源閘觀水。詩中“虹梁”即廣源閘橋。
廣源閘是元代通惠河上游的頭閘,其結構大體分為閘門、閘墻和基礎三部分。新中國成立后,廣源仍為木橋,1979年落架大修,改建為鋼筋混凝土結構,并置欄桿。
據《北京名勝古跡辭典》:“(紫竹院行)宮西有元代廣源閘,為白浮堰第一涵閘,這條河渠系元代著名水利學家離郭守敬于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設計開挖的。閘口南北兩端鑲嵌著白玉石雕龍頭各兩個,首昂目瞪,前爪隆起,栩栩如生。南北兩岸壘砌花崗石駁岸,乾隆年間在蘇州街南口建造一座蘇州形式的酒樓,取名杏花村。對岸則是東西河口之間的大片河灘,按照蘇州城葑門外朝天橋港汊蘆葦深處的江南水鄉景觀仿造的。在河灘南岸疊置假山,遍種蘆葦,取名蘆花渡,又稱蘇州蘆花蕩。”

《海淀文物》稱,廣源閘“是元代通惠河上游的頭閘,其結構大體分為閘門、閘墻和基礎三部分。歷史上,廣源閘不僅有調節河水流量、控制水位高低的作用,而且在閘上鋪設木板,又具有橋的功能,故是一座橋閘。閘口寬約13米,長約6米。廣源閘也是元代以后帝后們出京游玩的重要轉船處。”
王銘珍在《天下第一閘》一文中對廣源閘的歷史有詳細的考證:元代時,皇家的御舟常年停泊在廣源船塢之中;明代在廣源閘北岸建萬壽寺,皇室乘龍舟至此上岸進寺禮佛;到了清代,由于西郊皇家園林的興建,這里更加繁忙,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乾隆皇帝御制《過廣源閘換舟遂入昆明湖沿緣即景雜詠》說:“廣源設閘界長堤,河水遂分高與低。過閘陸行才數武,換舟因復溯洄西。……”慈禧太后在萬壽寺中修建了一座行宮,她乘御舟至廣源閘下船上岸進萬壽寺行宮小息之后,再易舟去頤和園。
在閘下河北岸的一座小土坡上是一片茂盛的小樹林,如果不仔細看,往往會忽略其中的一座小廟。小廟面向長河,只有一間,應該是新建的,廟門緊閉,透過縫隙可以看到里面的龍王像。王銘珍先生的書中說,這座小廟其實身份可不一般:
“廣源閘旁邊有一座龍王廟,相傳這位龍王爺是掌管水利的,大概相當于民間的水利部長吧,如果他的工作盡職盡責,永定河、高梁河就不會泛濫,就不會水淹北京城,就能保障北京皇宮平安無事。據說龍王的生日是臘月二十三日,和灶王爺的‘上天言好事是同一天。從前,老北京人每年臘月二十三日祭灶王爺,同時也祭龍王爺。要說北京祭奠龍王爺最熱鬧的地方,就數廣源閘的龍王廟了。”
而城東南的通惠河像一位調皮的小男孩,時而卷起波浪拍打石頭,時而恬靜地進入夢鄉中,像一幅美麗的畫卷。通惠河更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河邊栽種著五顏六色的花,紅的,黃的,粉的,把運河裝扮得婀娜多姿,那一排排整齊劃一的楊柳樹,仿佛是少女烏黑秀麗的長發。我不由得贊嘆:“啊!多美的運河,多美的運河景色!”

大通橋閘早已無存,具體位置應該在東南角樓的東北方向,慶豐閘遺址處后建的慶豐橋,具體位置在現慶豐公園東園,新北京電視臺南,平津閘遺址尚存,在京東高碑店,花園閘早已無存,具體位置應該在現遠通橋附近,因為那里有花園閘路和花園閘小區,普濟閘早已無存,具體位置在雙會橋南,那里有普濟橋碑,老普濟橋早已無存,橋的東面現有一水閘,聽當地老者講通惠河曾經經過拉直,老閘普濟閘的位置就在那新閘左右。
說起高碑店北京人沒有不知道的,舊時曾稱作高米店,曾是通州至京城的皇糧轉運站,建有碼頭。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這里商賈聚集,碼頭漕運繁忙,加之民間廟會、花會的興起也使其在京城婦孺皆知,時至今日高碑店已有千年的歷史。祖先們擇水而居,也使得高碑店村的民間傳說、濃郁的鄉土民情和深厚的文化底蘊都與這條流經村北的通惠河有著扯不斷的關聯,正應了那句詞:憑高總覽村千頃,盡為平津渡水人。
說到高碑店自然得說說平津古閘,據史料記載,元二十九年,都水監郭守敬親自勘察選定碑店村北督建了運河二十四閘之一的重要閘口“平津閘”,之后元世祖賜名大運河的這段為“通惠河”。今天,平津古閘已是大運河通惠河段上唯一保存下來的元代漕運碼頭遺址,它見證了元、明、清至今千年的歷史變遷顯得尤為珍貴……
到明代,由于白河河道的變化與通惠河部分河道的淤塞,明代巡倉御史吳仲將漕運碼頭設在了通州的張家灣,東便門外修大通橋,向北引支流至東直門。通惠河與白河中間建石壩,漕糧需經人工搬運到通惠河的駁船后才可以運入京師。
清代,擴大上源,修閘、建壩,多次整治通惠河。民國以來通惠河還是北京城的旅游行船的河道,最著名的是東便門至二閘(即慶豐閘)“泛舟”,成為當時北京平民最向往的娛樂場所。
元朝建立后,在金中都東北建大都,并以此為都,這里成了元朝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機構林立,人口眾多,每年消耗大量的物資,單糧食一項即達幾百萬石。這些物資多數征自南方,通過內陸河運和海運集中到通州,然后再主要依靠陸路運輸進入大都。陸路運輸費用高,消耗大,且一到雨季,道路泥濘,車馬在泥濘中掙扎,死傷牲口不計其數,夫役們苦不堪言。
1293年,總長一百六十多里的京通運河開通后,南北大運河實現了從杭州至大都的全線通航,漕運到大都的糧食由每年幾萬石猛增到一百幾十萬石。忽必烈自上都返大都途經運河終點碼頭積水潭時,見“舶艫蔽水”,盛況空前,十分高興,欣然命名“通惠河”,并獎勵郭守敬一萬二千五百緡。通惠河的開鑿和白浮引水的成功,不僅解決了大都的漕運問題,而且開辟了大都的水源,為大都城的建設奠定了基礎。因此,有關專家認為,正是郭守敬大都治水的成功,才有了北京城800多年的建都史。
人們總是將夢想與生活放入暄囂的城市,為了金錢,為了名譽,在繁華又寂寥的街頭日復一日地忙忙碌碌,虛度時光,最后也只是被時光的塵埃湮沒。年華向晚,歲月沉香,繁華與喧囂終會成過眼云煙,也許到垂暮之年,才會懂溫淡歲月的彌足珍貴。“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自清末開始,由于鐵路與公路的興盛,人們開始把通惠河遺忘。光緒二十七年(1901),京津鐵路修成通車,漕糧自天津乘火車直運北京,北運河停漕。后來隨著北京水源的日漸減少,通惠河水量不足。1957年開始在朝陽區高碑店建閘節水開通惠渠后,引通惠河水入涼水河,通惠河上的行船不見了。細細思量一下與通惠河密不可分的那種生活,人們是多么渴望再現生活的本來面目,從從容容、平平淡淡。走在運河邊的我,牽著的是一幅畫、一首詩,是一段行程、一抹回憶。運河這個流淌了千年的產物是否仍可以是一幅畫、一首詩、是一段行程、一抹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