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景長遷,夏澤軒,李文杰
(聊城市中心醫院,聊城 252000)
出口梗阻型便秘是臨床常見慢性功能性便秘,好發于女性,以弛緩型較為常見,主要臨床表現為排便不盡感、排便困難、大便不干或干燥、里急后重,發病率逐年增加,嚴重影響患者生活質量[1]。目前,現代醫學治療出口梗阻性便秘尚無特效藥物,常采用手術療法以及促胃腸動力藥、瀉藥進行治療,但手術療法創傷較大,藥物治療不良反應較多,臨床治療效果受限[2]。相關報道證實,應用傳統中醫中藥治療本病不僅操作簡單、無不良反應、療效持久,還能針對本病本虛標實、虛實夾雜的病機特點進行辨證論治,能明顯緩解患者便秘癥狀,改善肛腸功能,提高生活質量,優勢明顯[3]。本研究觀察針刺配合益氣排便湯對出口梗阻型便秘患者肛腸動力學及血清膽囊收縮素水平的影響,現報道如下。
92 例出口梗阻型便秘患者均為 2016 年 8 月至2018 年4 月聊城市中心醫院門診患者,按就診先后順序采用查隨機數字表法將患者隨機分為治療組和對照組,每組46 例。治療組中男17 例,女29 例;年齡最小20 歲,最大 73 歲,平均(48±6)歲;病程最短 0.5 年,最長14 年,平均(4.45±0.53)年。對照組中男19 例,女27 例;年齡最小 21 歲,最大 74 歲,平均(48±6)歲;病程最短 0.5 年,最長 13 年,平均(4.36±0.51)年。兩組患者性別、年齡及病程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此外,本研究經聊城市中心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1.2.1 西醫診斷標準
符合《功能性胃腸病的羅馬Ⅲ診斷標準》[4]中關于出口梗阻型便秘的診斷標準。
1.2.2 中醫診斷標準
符合《中醫內科學》[5]中有關出口梗阻型便秘診斷標準。弛緩型癥狀表現為排便不凈感,大便秘結,肛門墜脹,腹脹,肛門有異物阻塞感,即使大便質軟也能感到排出困難,頭暈乏力,心悸,伴神疲氣短;舌質淡,舌苔薄白,脈虛。
①符合上述診斷標準且屬于弛緩型便秘者;②年齡為18~75 歲,經肛管直腸壓力檢查、排糞造影實驗、肛門指診等確診者;③通過鋇灌腸、腸鏡等檢查以排除腸道器質性病變者;④均自愿簽署知情同意書者。
①合并消化道器質性疾病或神經系統疾病、多系統硬化癥、內分泌及代謝性疾病等累及消化道的系統性疾病者;②過敏體質或對本研究涉及藥物過敏者;③近 1 個月內出現過急性胃腸疾病或外科手術者;④妊娠期或哺乳期婦女;⑤具有明確原因的藥源性便秘和繼發性便秘者;⑥合并肝、腎、心腦血管、造血系統和呼吸系統等嚴重原發性疾病者;⑦精神疾病、惡性腫瘤或依從性較差者。
采用口服益氣排便湯治療,具體藥物組成為太子參20 g,炙黃芪30 g,郁李仁15 g,杏仁15 g,火麻仁15 g,陳皮 10 g,升麻 10 g,柴胡 10 g,萊菔子 10 g,厚樸10 g,桔梗10 g,當歸10 g,生大黃(后下)5 g,枳殼10 g,白蜜20 mL。每日1 劑,上述處方采用水煎過濾,取得300 mL 湯汁,分早晚2 次口服,持續治療2 周。
在對照組基礎上采用針灸治療。取中脘、天樞、腹結、氣海、關元、歸來、上巨虛、陰陵泉、三陰交、太沖、長強穴。患者排空小便后取仰臥位,囑咐患者肌肉放松,使穴位充分暴露,常規消毒局部皮膚后,采用長 40 mm 毫針直刺關元、歸來穴 2~2.5 寸,行補法;其余各穴直刺1.2~1.5 寸,行平補平瀉法。腹部穴位小幅捻轉,使患者肛周出現酸麻、脹重等感覺,留針30 min。每日治療1 次,連續治療2 周。
3.1.1 便秘臨床評分、癥狀自評量表(SCL-90)評分和便秘患者生活質量問卷(PAC-QOL)評分
記錄兩組治療前后便秘臨床評分、SCL-90 評分和PAC-QOL 評分,其中便秘臨床評分包括排便頻率、便意感、便質、每次排便時間、排便不盡感、排便費力程度、肛門墜脹感、腹痛和腹脹癥狀評分。
3.1.2 肛腸動力學
應用多導單囊肛管直腸功能測定儀檢測兩組治療前后肛腸動力學,包括肛管靜息壓、肛管最大收縮壓、肛管括約肌功能長度、直腸初始感覺閾值和直腸最大耐受量。
3.1.3 血清膽囊收縮素水平
采集兩組治療前后肘部靜脈血10 mL,靜置后低溫離心分離,提取血清樣本,-80℃冰箱中保存待檢,應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ELISA)法檢測血清膽囊收縮素水平。
依據《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6]中相關標準進行評定。
治愈:治療后大便正常、或恢復到病前水平,其他臨床癥狀基本消失。
顯效:便秘顯著改善,便質和間隔時間接近正常,或便質稍干、排便間隔時間≤72 h,其他臨床癥狀明顯減輕。
有效:便質干結有所改善,或排便間隔時間縮短1 d,其他臨床癥狀部分減輕。
無效:便秘和其他臨床癥狀均無明顯變化,甚至較治療前加重。
所有數據采用SPSS22.0 軟件進行統計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采用卡方檢驗。以P<0.05 表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3.4.1 兩組治療前后便秘臨床評分、SCL-90 評分和PAC-QOL 評分比較
由表 1 可見,兩組患者治療前便秘臨床評分、SCL-90 評分和 PAC-QOL 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治療后便秘臨床評分、SCL-90 評分和 PAC-QOL 評分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1)。治療組治療后便秘臨床評分、SCL-90 評分和 PAC-QOL 評分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1)。
3.4.2 兩組治療前后肛腸動力學各項指標比較
由表 2 可見,兩組患者治療前肛腸動力學各項指標(肛管靜息壓、肛管最大收縮壓、肛管括約肌功能長度、直腸初始感覺閾值和直腸最大耐受量)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治療后肛管括約肌功能長度、直腸初始感覺閾值和直腸最大耐受量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組治療后肛管括約肌功能長度、直腸初始感覺閾值和直腸最大耐受量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1 兩組治療前后便秘臨床評分、SCL-90評分和PAC-QOL評分比較 (±s,分)

表1 兩組治療前后便秘臨床評分、SCL-90評分和PAC-QOL評分比較 (±s,分)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1)P<0.01;與對照組比較2)P<0.01
SCL-90 評分 PAC-QOL 評分79.86±16.15 60.59±7.68 49.12±9.241)2) 39.03±5.421)2)81.34±16.27 61.20±7.74 56.73±11.081) 45.81±6.391)
表2 兩組治療前后肛腸動力學各項指標比較 (±s)

表2 兩組治療前后肛腸動力學各項指標比較 (±s)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1)P<0.01;與對照組比較2)P<0.01
肛管括約肌功能長度(cm)直腸初始感覺閾值(mL) 直腸最大耐受量(mL)治療組 46 治療前 68.51±12.49 217.63±20.18 3.39±0.41治療后 73.04±13.26 224.87±21.24 3.07±0.301)2)44.12±6.33 173.10±15.58 23.58±4.191)2) 132.48±12.261)2)對照組 46 治療前 68.13±12.45 214.55±19.86 3.42±0.43 43.68±6.29 168.73±15.62治療后 71.28±13.07 218.49±20.72 3.23±0.361) 31.47±5.601) 146.21±13.951)
3.4.3 兩組治療前后血清膽囊收縮素水平比較
由表 3 可見,兩組患者治療前血清膽囊收縮素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治療后血清膽囊收縮素水平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組治療后血清膽囊收縮素水平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3 兩組治療前后血清膽囊收縮素水平比較(±s,ng/L)

表3 兩組治療前后血清膽囊收縮素水平比較(±s,ng/L)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1)P<0.01;與對照組比較2)P<0.01
組別 例數 治療前 治療后
3.4.4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由表4 可見,治療組總有效率為 89.1%,對照組為69.6%,兩組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4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例)
出口梗阻型便秘病因和發病機制尚未完全明確,目前,多認為其發生與遺傳、飲食、排便習慣不良、精神心理和胃腸激素等諸多因素有關,均能進一步造成糞便在通過直腸和肛管時受阻,從而引起患者排便困難[7]。松弛型出口梗阻型便秘多以近肛門部位組織、肌肉松弛為主要表現,包括直腸前突、會陰下降、直腸黏膜內脫垂、內臟下垂、腸疝等類型[8]。研究發現,出口梗阻型便秘患者直腸初始感覺閾值和直腸最大耐受量明顯高于正常情況,同時伴有肛管括約肌功能長度增加,表明肛門括約肌功能協調障礙以及直腸排便反射閾值異常均參與了出口梗阻型便秘發生發展[9]。臨床應用肛門直腸測壓檢測來判斷機體直腸、盆底、內外括約肌功能狀態以及它們之間的協調情況,不僅有助于診斷出口梗阻性便秘,還對評估本病治療效果具有重要意義[10-13]。膽囊收縮素是由小腸黏膜細胞分泌形成的多肽激素,具有多種分子形式,常存在于胃腸道黏膜組織中,主要生理作用是促進胃腸道的內分泌及外分泌,有利于收縮膽囊,并抑制胃排空[14-16]。相關報道證實,慢性便秘患者多處于遠端結腸運動降低狀態,患者感覺功能和運動功能異常可能與血清膽囊收縮素水平變化有關,因此,增加血清膽囊收縮素水平有利于調節出口梗阻型便秘患者遠端結腸運動狀態,改善直腸最大耐受量[17]。
出口梗阻型便秘屬中醫學“便秘”范疇,在《太平圣惠方·卷第二十九》中曾載:“夫虛勞之人,脾肺損弱,谷食減少,氣血阻隔,陰陽不合,胃氣壅滯,上焦虛熱,流注大腸,故令秘澀。”指出本病發生與脾胃二臟密切相關[18]。現代中醫學認為,本病病位在大腸,累及肺、脾、胃、肝、腎等臟腑,多由于胃腸積熱、飲食不節、氣血津液不足等因素,導致大腸傳導功能失職,發為便秘[19]。益氣排便湯由太子參、炙黃芪、郁李仁、杏仁、火麻仁、陳皮、柴胡、當歸等中藥組成,具有益氣補中、潤燥通便、疏肝解郁的作用[20]。相關藥理研究表明,火麻仁中含有蛋白質、油脂、膳食纖維、揮發油等活性成分,不僅能結合腸中堿性腸液而形成脂肪酸,進而明顯刺激黏膜,加快腸蠕動,減少大腸吸收水分,發揮良好瀉下作用,還具有抗胃潰瘍、抗氧化、鎮痛、免疫調節等多種藥理功效[21];大黃中主要成分為蒽醌類、苯酚甙類、色酮類等化合物,能夠影響結腸腸腔內外水分子轉運過程,由此增加腸內容物水分,促進排便[22]。針刺是中醫學治療的一大特色,本研究在益氣排便湯治療基礎上加用針刺,可有效調節中樞神經系統、自主神經系統及腸神經系統對胃腸動力的影響,增強臨床療效[23]。天樞為大腸募穴,足三里為胃之下合穴,針刺天樞、中脘、足三里、關元穴具有培元固本、和胃健脾之功效,調理大腸氣機,改善患者腸道功能,促進排便;針灸長強穴可直達痙攣組織,改善患者結腸動力,促進腸胃運動的協調性[24-25]。
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組治療后總有效率明顯高于對照組;便秘臨床評分、SCL-90 評分和 PAC-QOL 評分均顯著低于對照組;肛管括約肌功能長度、直腸初始感覺閾值和直腸最大耐受量均顯著低于對照組;血清膽囊收縮素水平顯著高于對照組。提示對于出口梗阻型便秘患者給予針刺配合益氣排便湯治療,能顯著提高臨床治療總有效率,減小便秘臨床評分、SCL-90 評分和PAC-QOL 評分,降低肛管括約肌功能長度、直腸初始感覺閾值和直腸最大耐受量,增加血清膽囊收縮素水平,值得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