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旅游產業對區域競爭力的影響研究

晉熠 王建軍 彭敏婕

摘 要 文化旅游產業是我國的朝陽產業，也是最具有經濟增長潛力的代表性產業之一。以國家發展戰略、文化體制改革和經濟轉型發展為背景，從區域競爭力的視角出發，對近年來國內外學者關于文化和旅游產業融合發展的研究做初步梳理，并以盧森堡、美國、荷蘭和新西蘭的文化旅游產業發展為例，分析他們制定文化旅游發展政策的主要動機及目的，以期為我國文化旅游產業提供借鑒。

關鍵詞 文化旅游產業;區域競爭力

引用本文格式 晉熠，王建軍，彭敏婕.文化旅游產業對區域競爭力的影響研究——以盧森堡等4 國的文化旅游產業發展為案例 [J]. 創意設計源，2019（4）：24-29.

Abstract Cultural tourism industry is a sunrise industry in China and one of the most representative industries with economic growth potential. Based on the national development strategy and culture system reform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as the backgroun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gional competitiveness， foreign scholars in recent years about the research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ourism industry to do preliminary comb， Luxembourg and the United States， the Netherlands and New Zealand's cultural tourism industry development， for example， analysis their main motivation and purpose of cultural tourism development policy， in order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cultural tourism industry in China.

Key Words? Cultural tourism industry; Regional competitiveness

一、引言

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有著互惠互利的關系，它們可以增強地方、區域和國家的吸引力以及競爭力。文化因其獨特性在旅游產業中扮演著日益重要的角色，同時，旅游產業也是加強文化遺產保護、支持文化產品生產和創造經濟收入的重要方式。文化與旅游因其明顯的融合效應[1]和增長潛力而被聯系在一起。文化旅游市場是全球最大、增長最快的市場之一，文化創意產業也越來越多地被用于旅游目的地的推廣。文化和旅游產業的復雜關系意味著相關部門必須建立合作平臺和機制來確保這兩個部門的有效交流。相關政策也需要重新制定，涉及新的項目和公私合作關系的建立，并且將更多的利益相關者融合在一起，這樣做不僅可以吸引更多的游客，也可促進地區發展，使該地區成為人們生活、工作和投資的目的地。本文分析文化和旅游產業融合發展對區域競爭力的促進作用，鑒于此，全文共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回顧文化和旅游產業對區域競爭力影響的理論研究;第二部分以盧森堡、美國、荷蘭和新西蘭為例分析制定文化和旅游發展政策的動因和目標;第三部分探討文化旅游產業發展面臨的問題并提出發展方向。

二、文化旅游產業的理論發展研究

（一）文化旅游產業的定義問題

文化和旅游產業之間多樣化的關系突出了這一領域中存在的定義問題。因為文化涉及到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可以說一切都是文化。Richards認為，早期對待文化與旅游關系的方法往往建立在“遺址和古跡”的基礎之上，即一個國家或地區的文化景點基本上被視為對旅游具有重要意義的自然文化遺址。[2]這種方法為20世紀80年代歐洲文化旅游清單的編制提供了依據。隨后一種更廣泛的文化旅游視角逐漸出現，包括表演藝術[3]、手工藝[4]、文化活動、建筑和設計，以及最近幾年興起的文化創意旅游[5]和非物質文化遺產旅游（表1）。

在許多旅游目的地，“創意產業”或“文化產業”被認為與旅游業有著密切的關系。隨著旅游業逐漸擺脫過去對風景和自然資源（如陽光、海洋和沙灘）的依賴，越來越多的游客前往旅游目的地是為了體驗當地居民的生活方式、日常文化與風俗習慣，并且參與到目的地特定的象征性以及感官性消費中。這也使得學者們在對文化進行定義時選擇以產品轉向、過程或生活方式為定義的方向。此外，這種不斷擴大的文化消費觀念（越來越不區分游客和其他參觀者的趨勢），使得我們對文化旅游或者以文化為動機的旅游進行定義變得越來越困難。

（二） 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關系的發展

在大多數情況下，文化是旅游業發展的主要資產，也是旅游業發展的主要受益者之一。根據Europa Nostra在2015年的研究中顯示：“在歐洲，有超過50%的旅游活動是由文化遺產推動的，而文化旅游有望成為旅游業中增長最快的市場”。[6]歐盟委員會提倡把文化旅游作為支撐歐盟人口“多元統一”的一種手段，以旅游的方式體驗當地文化可以讓游客和本國居民共享多元的文化以及潛在的文化聯系。在澳大利亞和加拿大，文化和旅游產業與當地居民的經濟發展息息相關;在非洲、拉丁美洲和亞洲，文化旅游通常被視為支持文化遺產保護和增加地區收入的一種手段。[7]69-90

在城市地區，文化機構的作用大多是幫助社區重建、振興當地經濟并增加財產的附加值;而在農村地區，由于農村居民很少有其他的收入來源，旅游業成為其維持生計和保護傳統手工藝的重要方式。以上文化和旅游產業關系的發展表明，盡管它們有著各自不同的政策背景，但作為提高國家和區域競爭力的一個驅動因素，它們的作用日益趨同，并且推動了政府部門為應對這一新趨勢而進行的行政機構改革。

（三）文化和旅游產業對區域競爭力的驅動作用

越來越多的國家和地區需要通過提高區域競爭力來吸引居民定居、游客觀光和外來投資。區域競爭力不僅取決于地區的經濟因素，如消費標準或地理位置，還與一些無形的因素有關，如一個地方的生活氛圍或總體生活質量。正如Porter在他的研究中指出，“幾乎所有的事情都關系到競爭力。與學校有關、與交通有關、與金融市場有關、與顧客的成熟程度也有關，一個國家環境的許多方面都深深植根于這個國家的制度、人民和文化。”[8]Dwyer指出，決定區域競爭力的因素包括：可用資源（自然資源、文化資源和遺產項目）、創造性資源（旅游基礎設施、提供的活動等）、支持性因素（一般基礎設施、服務質量、交通條件等）以及地區的管理因素。[9]

從本質上看，區域的比較優勢在很大程度上來自于被賦予的資源（Dwyer在其研究中包含了文化遺產），而競爭優勢則更多地依賴于對資源的分配（即對地區的管理和營銷）。然而，文化本身很少被納入對區域競爭力的衡量，一部分原因是它難以評價;另一部分原因是它不被視為區域決策的核心因素。

三、文化旅游產業的實踐發展研究

（一）文化旅游產業與創意經濟

根據聯合國貿易與發展會議（United Nations Conference on Trade and Development，UNCTAD）的報告顯示：“創意經濟基于創造性資產并且具有使經濟增長和發展的潛力，它容納了與技術、知識產權和旅游目標相互作用的經濟、文化與社會的方方面面”。種類繁多的創意產業構成了創意經濟的核心，而創意產業的中心則是創造力。在過去，各國都致力于將本國的歷史遺跡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的《世界遺產名錄》（World Heritage List），而如今，他們正競相將自己的無形資產列入UNESCO新的《非物質遺產名錄》（Intangible Heritage List）中。在創意經濟的影響下，越來越多的文化旅游規劃將文化創意產品納入到旅游目的地的發展當中，強調當地文化的無形與象征性元素，例如當地熱鬧的節日氛圍、藝術場景、夜生活、民族聚居區和地方美食[7]169-194。這是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表明在文化舞臺上的競爭不再僅僅是文化遺產，而更多的是創造力。

（二）文化旅游產業的政策制定

根據世界各國和地區文化旅游產業的發展實踐可以看出，無論對于旅游產業還是區域競爭力來說，文化的驅動作用日益重要。最成功的旅游目的地往往是那些能夠在文化和旅游之間產生積極協同效應的目的地。但是，這種協同效應并不是自然發生的，它必須被創造、開發和管理。在經合組織（Organis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OECD）2005年發布的一份文化和地方發展報告中，Xavier確定了一些促進文化和旅游協同發展的標準，具體如下：第一，文化活動的持久性;第二，除了游客之外，當地居民的參與程度;第三，該地區生產目前所需要的產品和服務的能力，即當地環境的重要性;第四，上述這些活動相互促進以產生“集群效應”。[10]由此可知，對一些似乎沒有明顯文化遺產的地區來說，可以通過制定文化旅游產業的發展政策來刺激經濟并提升地區形象，這對正在進行經濟改革的地區尤為明顯。

為了分析政策制定的原因和目的，下文分別對一些國家和地區的案例進行分析：

1.盧森堡：通過文化活動連接各地區（圖1）

現在，越來越多的國家和地區希望通過舉辦文化主題事件來提高旅游目的地的吸引力。在2007年以前，歐洲文化之都（European Capital of Culture， ECOC）主題活動都是由各個城市輪流舉辦，而2007年的ECOC文化節則覆蓋了盧森堡、比利時、法國和德國在內的4個國家的5個地區。在這次為期一年的文化節中，共組織了500多項活動，其中130項是涉及兩個或兩個以上地區的跨境活動，產生了覆蓋整個區域的330多萬次游客訪問。在盧森堡，酒店入住率增長了6%，并且游客支出為當地注入了超過5600萬歐元的經濟收入。[11]

2.美國：文化遺產旅游的動態包裝模式（圖2）

美國文化和遺產旅游推廣委員會（The U.S. Cultural & Heritage Tourism Marketing Council）是一個致力于營銷和推廣美國境內文化遺產旅游的行業協會。該委員會正在開發一種名為“文化旅游套餐”的項目，為美國境內的游客提供具有獨特性和創新性的游覽體驗。其與加州旅游和游覽委員會以及Shop America Alliance進行合作，共開發了36項動態旅游套餐，例如HATS（History， Arts， Theatre， Shopping）， BAGS（Botanical， Arts， Gardens， Shopping）， EATS（Epicurean Arts， Tours， Shopping），覆蓋了超過100個旅游目的地。

3.荷蘭：區域化包裝的問題（圖3）

區域間的整體打包不總是一個成功的戰略。在荷蘭的五個城市（哈勒姆、萊頓、代爾夫特、多德雷赫特和希丹）因為一項圍繞歷史城鎮的主題宣傳活動被聯系在一起。由于這些歷史城鎮大多相似，游客往往只會游覽一個最多兩個城鎮，并不會游覽項目中所宣傳的所有城鎮，因此沒有取得良好的效果，導致四年之后政府停止了該項目。（圖4）例外的是，最初參與項目的一個城鎮（代爾夫特），選擇了將其推廣活動與附近城市鹿特丹聯系起來。事實證明，這種將自己與完全不同的文化產品和規模聯系起來，而不是將自己與具有類似產品和規模的城鎮聯系起來的策略也是可行的。[12]

4.新西蘭：開發創意旅游（圖5）

新西蘭創意旅游（Creative Tourism New Zealand）項目是一種新的文化體驗形式，使游客能夠參與到當地特色的創意活動中。“創意旅游”的概念是基于人們希望獲得比傳統文化旅游形式更多的參與性和主動性的體驗。因此，項目的重點是與當地人一起學習、勞作并分享技能。新西蘭創意旅游項目成立于2004年，由20名導師組成的團隊舉辦了從籃子制作到毛利人骨雕等主題的工作坊。事實證明，這一概念在導師和參與者當中很受歡迎，而且這兩者的人數在過去幾年中都有所增加。新西蘭創意旅游的目標市場是新西蘭旅游部門確定為“互動性旅行者”（IT）的細分市場。這些參觀者是文化的“雜食者”，他們尋求與自然、社會和文化環境互動的新體驗，并擁有較高的可支配收入。研究表明該細分市場的增長速度快于一般的旅游業（每年增長9%），并且正在將旅游支出擴展到新的地區。[13]

通過對以上案例的分析可知，政府制定文化和旅游發展政策的主要動因是：第一，加強對歷史文化遺產的保護;第二，促進地區經濟發展與就業;第三，地區經濟重建;第四，強化多元化旅游產業;第五，保持地區人口數量;第六，培養游客對當地文化的理解能力。

四、文化旅游產業發展存在的問題

首先，出于一些原因，地方政府對當地文化旅游產業進行干預有時是很困難的。在有些情況下，地方政府實際上只掌握著部分文化遺產資源，而私營企業和志愿組織卻能在提供社會的文化資源方面發揮更大的作用。因此，政府需與社會建立廣泛的合作伙伴關系。

其次，文化旅游產業政策的規劃通常需要考慮諸多因素，而其中較為無形的因素（如生活質量問題、可持續性問題）往往沒有得到充分考慮。較小的地區和城市往往缺乏跨區域合作的能力。因此，文化旅游產業的綜合管理需要引入地方政府、旅游部門、民間組織和當地居民參與的治理方式和治理體系。

最后，在文化和旅游部門之間建立有效的合作也是一個挑戰，因為旅游部門涵蓋的產業通常具有商業性的目的，而文化產業主要是非盈利的。此外，文化部門也很難從發展旅游產業中獲取直接的經濟利益。以加拿大為例，在1987年到2002年之間，游客每花費1美元的旅游支出只有不到0.06 加元進入休閑產業，其中包括文化和遺產機構，而有0.37加元花在了交通，0.16加元花在住宿和餐飲[14]。然而，正如上文指出的，促使游客來當地旅游的原因主要是文化遺產，因此，對經濟利益的合理分配能夠更好地定位文化部門在旅游產業中的作用。

五、解決文化旅游產業問題的對策與建議

文化和旅游都被視為地區經濟的重要驅動力，同時也對社會的其它方面產生了積極的影響。長期以來，旅游產業一直被視為增加就業的重要手段，特別是在幾乎沒有其他經濟來源的農村地區，發展與文化相關的旅游產業能夠為建立文化設施提供費用支持，幫助游客通過文化消費去領略當地的獨特風貌，推動地區文化產業的發展也會促使當地居民更加珍視和保護自己的文化遺產，對家鄉產生文化認同感和自豪感。因此，政府部門制定文化旅游產業政策的核心目標應是改善區域的經濟、文化和社會地位。具體來說，政策涵蓋的范疇可以包括：

第一，改善基礎設施。要建設方便、干凈、舒適的基礎設施，包括住宿設施、公共交通、體現傳統文化精神的娛樂場所、體驗當地特色美食的餐廳設施等。第二，保護文化遺產。接收大量游客的文化遺址需要充分考慮設施和服務的規劃和發展，因為過度的商業化將有損于文化遺產及其整體美學的保護、保存和展示。此外，文化遺產的保護以及真實性將極大影響游客對旅游目的地的期望。第三，提高經濟效益。將機票、住宿、地面運輸等多種服務結合起來，創造出一種新的經營模式。此外，在一個共同的文化旅游背景下，將各種類似主題的產品和體驗進行打包，提供給游客消費，為游客創建更強烈的目的地感，使文化旅游的經濟效益得到更大的提高。第四，發展地區認同感并提升地區形象。文化遺產作為一種文化資源，有巨大的潛力成為一種具有競爭力的旅游產品，吸引本國或當地游客。同時也為旅游目的地創造了積極的形象。第五，推廣旅游目的地以及提高旅游質量。市場營銷應被視為文化旅游產業規劃和管理過程中的一個組成部分。要做到這一點，必須戰略性地思考文化遺產和它的市場，以及它作為文化旅游資源的有效定位。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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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熠 王建軍 彭敏婕

山西省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