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女足小將

劉志海

前不久，在2018-2019中國城市少兒足球聯賽（濟南賽區）比賽中，商河縣孫集鎮中心小學五年級一班11歲的相雅慧一鳴驚人，作為隊中絕對核心，她一人獨自打進75粒進球，幾乎占了球隊總進球數的一半，率領孫集鎮中心小學以全勝戰績奪冠，并獲得前往云南參加全國總決賽的機會。與此同時，她也將“最佳射手”的獎項收入囊中。

高光的背后，總有一些不易觀察到的艱辛和汗水。不妨讓我們跟著鏡頭，跟隨這位女足小將，走進鄉村小學，去了解他們的足球故事。

足球少女，迎來高光時刻

雖然天氣很熱，但踏上足球場的那一刻，相雅慧和她的隊友們仿佛忘卻了一切，肆意在球場上奔跑，享受著足球帶來的“清涼”。

相雅慧是孫集鎮中心小學足球隊的名人。在學校的榮譽展列室里，有兩座是屬于相雅慧的個人獎杯，一座是2017年濟南市“體彩杯”青少年足球梯隊比賽“最佳射手”，另一座則是2018-2019年中國城市少兒足球聯賽（濟南賽區）的“最佳射手”。

在相雅慧看來，踢球很帥，她希望將來能夠代表國家隊出戰世界杯。

“她踢球靈活又有靈性，一般孩子防不住她，我們進球最多的一場比賽，全隊一共進了21球，她自己就打進14球。” 孫集鎮中心小學足球隊教練王長禮說。

說起相雅慧的足球路，也實屬偶然。當時相雅慧的姐姐在學校足球隊，踢得非常好，曾帶領球隊拿過全市比賽的亞軍。相雅慧上學后，教練發現相雅慧各方面都和她姐姐十分相似，教練覺得她是一個踢球的好苗子，在她二年級的時候就讓她進了足球隊。

在王長禮眼中，相雅慧非常刻苦，非常勇敢。在對足球的領會上，她也比較快一些，掌握得也比較好一些。訓練場上的相雅慧，自信沉著，每一個技術動作都十分到位。球踢得好，學習也是十分出色的。她說，踢足球不會影響學習，反過來卻能促進學習，能帶來很多課堂上學不到的東西。同學和老師對相雅慧的評價也很高。

幸福背后，煩惱接踵而至

中國城市少兒足球聯賽過后，相雅慧被濟南市足球運動管理中心教練楚詠相中，獲得走上職業化道路的機會。然而，第一次站在人生十字路口的她，面對選擇時卻有點慌了神。不光相雅慧這樣，與莊稼打了一輩子交道的父母，面對這道完全陌生的“選擇題”，同樣沒有答案。

楚詠關注相雅慧有半年多了，正是通過這次中國城市少兒足球聯賽比賽，被她在場上的出眾表現所折服。楚詠目前正在組建2008年齡段的女足，備戰2022年第十七屆省運會。在楚詠看來，相雅慧現在正是打基礎的關鍵階段，需要專業教練的指導，如果她能走體校這條路，接受專業體系的足球訓練，將來很有機會成為一名出色運動員。然而，令楚詠想不到的是，當她給相雅慧父母做工作時，卻遭遇不小的阻力。她前后去學校幾次，孩子的父母就是不同意，孩子自己也沒了主意。

相雅慧的教練王長禮也多次登門拜訪，希望能做通工作：“現在政策比以前好太多了，學費裝備費啥的都全免了，每天就收3塊錢伙食費，基本用不著花錢啦。”“三顧茅廬”再加上一番勸說，相雅慧的父親相元方有點動心了。但她的母親王秀鳳還是顧慮重重：“將來要是踢不出來呢？”“將來就算不踢職業，還可以考一、二級運動員證，考大學還能加分呢。”王長禮試圖去解答。

臨走之前，王長禮問了在墻角玩球的小雅慧一句：“你自己到底想不想去啊？”性格有些靦腆的相雅慧低下頭沒有回答，她讀不懂眼前的這一切，對于未來也沒有清晰的想法。這個鄉村足球女孩的未來，沒有人知道會通往何方。

鄉村足球學校的蛻變

每天早上6點半，大多數孩子才睜開惺忪的睡眼，孫集鎮中心小學足球場上早已熱鬧起來，孩子們開始了第一堂訓練課，在草地上滿場飛奔的他們，洋溢著蓬勃的朝氣。

商河縣孫集鎮中心小學是遠近聞名的全國校園足球特色學校，也是濟南市24所足球特色學校中唯一的農村學校。七年前，孫集鎮中心小學剛開展足球運動時，各方面條件非常簡陋，學校操場是一塊“鹽堿地”，上面隨處可見煤爐渣和沙石，一腳下去塵土飛揚。漫天塵土卻沒有淹沒他們對于足球的熱情。

幸運的是，2015年，在媒體和社會各界的關注與支持下，孫集鎮中心小學足球、裝備等各項資助也隨之而來。半年之后，商河縣教育體育局進行財政撥款，為學校修建了人工草坪和塑膠跑道，一舉解決了孩子們踢球的最大硬件難題。

隨著踢球環境的改善，孫集鎮中心小學的足球水平得到飛躍式提升，尤其是女子足球隊。過去四年來，女娃們接連捧回山東省小學生體育聯賽的冠、亞軍兩座獎杯，六次獲得濟南市小學生足球比賽冠軍。越來越多的孩子投入到足球這項運動，現在學校做到“班班有球隊，周周有比賽”，校足球隊隊員多達上百名。

足球給這座鄉村學校帶來“涅槃”般的巨變，不僅提高了學生的綜合素質，也提升了學校的整體教學質量。學校已經連續3年在全縣綜合考評中獲得第一名，2015年來還先后被教育部和濟南市教體局授予“全國校園足球特色學校”“濟南市校園足球一類網點學校”“教育特殊貢獻獎”等榮譽稱號。

然而，驚喜中依舊夾雜著遺憾，目前學校的足球教練依舊是兩位半路出家的“草根教練”，其中相雅慧的教練，正式身份是語文老師兼班主任。據了解，孫集鎮中心小學并非沒有吸引過專業教練的目光，曾有過足球專業的大學畢業生慕名前來任職，但因為無法解決事業編制問題，工資待遇又跟不上，最終學校沒能挽留住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