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市社區居民中醫健康管理服務費用支付意愿與滿意度分析

陳奕伽，閆怡帆，任建萍

(杭州師范大學醫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2)

中醫健康管理服務，即中醫“治未病”服務。近年來，隨著健康觀念變化、醫學模式轉變和醫學目的調整，中醫“治未病”理念和預防保健實踐受到前所未有的關注。《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指出，促進健康老齡化，實施中醫治未病健康工程，將中醫藥優勢與健康管理結合[1]。中醫“治未病”的思想與社區衛生服務的理念有共同之處，“治未病”思想逐步滲透到社區醫療服務中來，受到廣大社區居民的信賴和支持[2]。而社區居民中醫健康管理服務的費用支付情況，直接反映了群眾對我國中醫預防保健服務體系的參與程度。本文通過調查杭州市社區居民對中醫健康管理服務的支付意愿、真實利用情況和滿意度情況，為完善我國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醫保政策、推進社區中醫健康管理工作的發展提供新的思路和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資料來源

采用分層整群隨機抽樣的方法，首先抽取杭州市下城區、江干區以及西湖區3個區，按照方便抽樣，每區抽取一個街道(分別抽取了文暉街道、白楊街道、北山街道)，每個街道抽取2個社區作為調查現場，以6個社區的居民作為調查對象，進行隨機調查。研究對象納入標準：社區轄區內居民；神志清楚，能夠獨立填寫問卷。樣本量為問卷條目的10～20倍，再根據調查的社區實際情況及調查開展的條件稍作調整。共發放社區居民問卷341份，收回341份，剔出不合格問卷11份，得到有效問卷330份，有效率96.77%。

1.2 調查工具

在閱讀國內外相關文獻的基礎上，自行設計問卷，經專家論證、修改，形成正式問卷。問卷內容包括：調查對象基本情況，主要包括性別、年齡、文化程度、職業、醫保類型、健康狀況等；調查對象對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支付現狀的意愿、真實情況以及使用后的滿意度情況。支付意愿評分按照Likert五級評分法[3](“非常愿意/滿意=5”為最高分，依次排序，“不愿意/滿意=1”為最低分)。通過對問卷條目進行評分，以了解社區居民中醫健康管理服務費用的支付現狀。

1.3 統計學方法

運用Epidata 3.1軟件建立數據庫并進行數據的錄入和邏輯檢查，應用SPSS 20.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處理，采用t檢驗、方差分析以及最小顯著性差異法(LSD法)；多因素分析采用多元線性逐步回歸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研究對象基本情況

330名社區居民中，女性占61.21%，年齡15～80歲，平均年齡33歲，主要為15～25歲(36.67%)；被調查人群戶籍主要集中在杭州戶籍(41.82%)；已婚為主(56.67%)；公司人員(30.30%)和學生群體(22.73%)為主；以大專、本科學歷居多(61.21%)；家庭月人均收入以5001～8000元(30.30%)的中等收入為主，詳見表1。

醫療相關信息中，參加城鎮職工基本醫療保險的為133人(40.30%)，城鎮居民基本醫療保險的127人(38.48%)；大多數參與調查的居民擁有城鎮職工或城鎮居民醫療保險，少部分居民為自費。此外，20%的居民經醫生診斷患有慢性病。

2.2 社區居民中醫健康管理服務支付意愿

對“是否愿意為健康管理服務支付費用”條目的調查顯示，不同性別(P=0.014<0.05)、戶籍類型(P=0.004<0.05)、文化程度(P=0.021<0.05)、家庭人均收入(P=0.005<0.05)、職業(P=0.015<0.05)居民對中醫健康管理服務支付意愿評分有統計學差異。其中，女性對中醫健康管理支付意愿較男性高，常住非杭州戶籍居民、大專/本科學歷，以及收入為8001～10,000元的居民中醫健康管理支付意愿較高，從事商業的居民支付意愿較高，詳見表1。

表1 居民對中醫健康管理服務支付意愿評分

2.3 中醫健康管理服務費用支付水平及意愿比較

在關于“中醫健康管理服務上的支付費用意愿”的條目中，只有137人做了回答，其中，支付費用意愿額度在100～399元的社區居民人數最多，共有63人(45.99%)，其次是支付意愿在100元以下的社區居民，共有40人(29.20%)，支付意愿在400～699元、700～999元和1000元及以上的社區居民人數相對較少，共計34人(24.82%)，表明社區可設立較多400元以下的中醫健康管理服務項目，相關部門應將中醫健康管理服務重點需求項目納入醫保支付政策，見表2。

137名居民中對中醫健康管理服務項目費用的支付意愿與實際支出額度不一致，有10人(25.00%)支付費用傾向為100元以下而實際支出額度超過支付意愿；有27人(42.86%)支付費用傾向為100～399元而實際支出額度低于100元或高于399元；有24人(82.76%)支付費用傾向為400～699元而實際支出額度低于400元或高于699元，表明居民對于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項目的費用支付需求未得到充分滿足，詳見表2。

表2 居民支付費用意愿與實際支出額度比較(n=137) n(%)

2.4 社區居民對中醫健康管理服務費用的滿意度分析

在回答了對中醫健康管理服務費用滿意度調查的134名居民中，對中醫健康管理服務費用持“基本滿意”態度的社區居民人數最多，共有76人(56.72%)；持“不太滿意、不滿意”態度的居民人數較少，共有3人(2.24%)，其余居民選擇“非常滿意、比較滿意”，表明社區居民對中醫健康管理衛生服務費用總體較滿意，但仍有提升空間。

選用戶籍類型、醫保類型、文化程度和慢性病情況作為解釋變量，服務費用作為因變量進行分析(如慢性病情況中，“有慢性病”設為1，“無慢性病”設為0)，每組設有啞變量(具體參照組已在表格中顯示)進行多元線性逐步回歸分析，結果見表3。

經計算得知，從對服務費用滿意度的影響來看，城鎮職工基本醫療保險(P=0.000<0.05)、城鎮居民基本醫療保險(P=0.013<0.05)、新型農村合作醫療(P=0.039<0.05)以及完全自費(P=0.005<0.05)相對于商業醫療保險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初中(P=0.004<0.05)和大專/本科(P=0.026<0.05)文化程度相對于高中/中專/職高文化程度的居民有統計學意義；無慢性病的居民相對于有慢性病的居民有統計學意義(P=0.015<0.05)。商業醫療保險居民滿意度較城鎮職工醫保、城鎮居民醫保、新型農村合作醫療和完全自費的居民高；文化程度方面，學歷為初中以及大專/本科的居民滿意度較高中/中專/職高的居民高；與有慢性病居民相比，無慢性病的居民對服務費用的滿意度較高。

表3 中醫健康管理服務費用滿意度多因素分析

3 討論

3.1 社區居民中醫健康管理服務支付意愿存在差異

本次調查發現，不同性別、戶籍類型、文化程度、家庭月人均收入以及不同職業的居民對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費用支付意愿的評分具有統計學差異。從性別來看，女性的支付意愿較男性高，這可能是由于女性相對于男性會更加注重健康知識，對中醫服務認知度較好，因而也更愿意支付中醫健康管理服務費用。不同戶籍類型的居民中，杭州戶籍和常住非戶籍人口相對外來流動人口可能生活較為穩定，故對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需求較大。從文化程度來看，高中/中專/職高、大專/本科、研究生及以上文化程度的居民支付意愿相較初中及以下文化程度居民高，這可能是由于前者對中醫健康服務的認知度和認可度更高。相對于家庭人均收入為3001～5000元的家庭，收入為8001～10,000元的家庭會更加注重中醫保健[4]，因而支付意愿更高。從居民職業來說，商業人員的支付意愿最高，他們更加注重自身健康管理，而農民的支付意愿最低，這與他們接觸到的中醫保健知識較少有關。

3.2 對中醫健康管理服務費用支付意愿低于400元者居多

參與調查的居民中，在中醫健康管理服務項目上支付費用意愿在400元以下的社區居民人數較多，表明常見的中醫藥服務更容易被居民接受。總體而言，目前的收費水平和居民支付費用意愿額度基本一致，但有部分居民的實際支出額度低于預期支付意愿，尤其是支付費用意愿在400～699元的居民實際支出額度集中在400元以下，表明這部分居民的服務需求得不到滿足。這可能是由于當前社區中醫“治未病”服務發展尚不成熟，居民無法選擇自己想要的項目，社區可據此增設一些相應需求的項目。此外，目前一些中醫衛生服務項目不被大眾所了解，導致居民對于服務的需求較低，并且很多消費者不知道該如何選擇，為此相關部門應推廣中醫“治未病”相關知識，以提高居民對中醫健康管理服務的認知度。

3.3 社區居民對中醫健康管理服務費用的滿意度有待提高

提高居民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利用的關鍵在于提高居民對社區衛生服務機構和對中醫健康管理服務的認可度和滿意度。但從社區居民的滿意度調查中發現，有30.60%的社區居民對中醫健康管理服務費用的滿意度“一般”，2.24%的社區居民持“不太滿意、不滿意”態度，表明社區居民的中醫醫療意向仍有待提高。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社區居民對于服務項目的多樣化需求得不到及時滿足，這可能是部分社區居民不太滿意的原因。

調查發現，不同醫保類型、文化程度和慢性病情況對社區居民服務費用滿意度的影響有統計學差異，商業醫療保險居民滿意度高于城鎮職工醫保、城鎮居民醫保、新型農村合作醫療和完全自費的居民；學歷為初中以及大專/本科的居民滿意度較高；而無慢性病的居民較有慢性病居民更加滿意中醫保健服務費用。這種情況可能是由于不同人口學特征的居民對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的需求情況存在差異所致，商業醫療保險、學歷為大專/本科的居民對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的支付意愿較大，其中醫服務需求相對更能得到滿足。有慢性病居民滿意度低則可能是由于其特定需求未能得到及時滿足。

4 對策及建議

2016年2月，國務院頒布《中醫藥發展戰略規劃綱要(2016-2030年)》，提出了未來15年我國中醫藥發展方向和工作重點是促進中醫藥事業健康發展。社區衛生服務方便群眾、覆蓋廣泛、能使社區居民獲得基本衛生服務，有利于滿足群眾日益增長的衛生服務多樣化需求[5]。中醫藥參與社區衛生服務是中國社區衛生服務的特色，是發揮傳統醫學優勢，發展現代社區衛生服務的有益嘗試[6，7]。要在社區衛生服務機構中更好地開展中醫健康管理服務，需要提高社區居民對服務的利用率，提高居民對社區衛生服務機構中醫預防保健服務體系的參與程度和滿意度。

4.1 加大政府支持，完善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醫保支付政策

提高居民對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的利用意愿必須要有制度保障，因此，要深化中醫“治未病”與健康管理干預服務的醫療保險支付方式改革[8]；要落實政府部門在中醫治未病與健康管理服務發展中的保障責任，加強對社區老年人中醫健康管理服務的財政投入保障，為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的發展提供良好的政策環境[9]。社區衛生服務機構要加強對市場需求的研究，明確社區居民存在的主要衛生問題和衛生服務需求，根據居民支付意愿額度，提供相應水平的中醫服務項目，以滿足其服務需求。有關部門應完善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支付政策，擴大基本醫保可支付的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項目范圍，提高醫保支付比例，將重點需求項目納入基本醫療保險，減輕居民醫療費用負擔，提高各層次居民中醫健康管理服務的支付意愿。

4.2 強化社區服務能力建設，滿足居民多層次中醫健康管理服務需求

居民對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的認可度不夠高，是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發展的一大阻礙。推進和提高杭州市基層中醫藥服務能力以滿足人民群眾不斷增長的中醫藥服務需求，是杭州市現階段醫藥衛生體制改革的重點[10]。為此，社區衛生服務機構要強化社區衛生服務能力建設，優化衛生資源配置，提高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資源利用率，提供高質量的衛生服務。

其次，相關部門應根據社區患者居民的特定需求，進一步完善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項目及相關政策，提供形式多樣的中醫“治未病”服務。社區衛生服務機構要根據當地居民的需求整合中醫健康管理服務的資源[11]，提供多樣化的中醫健康管理服務，增加特色項目，從而提高不同需求居民對中醫健康管理服務的利用率。此外，居民對中醫藥不準確的認知和固定的就醫習慣是導致社區中醫藥服務利用較少的重要原因[12]。因此，相關部門要加大社區中醫“治未病”服務宣傳力度，提升居民對中醫醫療服務的認知水平，滿足居民日常健康管理需求，從而提高居民對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的信任度和滿意度。

4.3 進行成本核算，推廣中醫藥適宜技術

社區衛生服務中心要搞好相關服務項目成本核算，降低醫療成本，杜絕不合理收費，從源頭控制醫療費用的增長。盡快將社區中醫藥服務納入各類醫保，同時在報銷力度上與各類醫院加以區別[13]，提高參保人群利用率，是當下提高中醫健康管理水平的有力之舉。

此外，衛生服務機構要進一步推廣中醫適宜技術，發揮社區中醫健康管理在慢性病治療中的優勢作用，提高社區中醫健康管理服務利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