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維強

20世紀50年代中期,南京一所學院舉辦文科科研討論會,有篇探討最早見于《玉臺新詠》的《古詩為焦仲卿妻作》的文章。作者上臺做報告,通過對該篇幾個語詞的考辨,認定作品時代不能早于“六朝”。胡小石先生在座。胡先生年老耳背,話沒聽清,經身邊助手相告,立即緩緩站了起來,斬釘截鐵說了兩個字:“不對!”他當場朗朗背誦了幾篇西漢碑文片段,文章所考幾個語詞赫然在焉。多余的話一句未說,就坐了回去。夏承燾先生說治學,也囑學生慎寫文章,“說有容易說無難”。
王力先生寫文稿和講義常用毛筆小楷,很少涂改。客人來了就到客廳接待,客人一走立刻坐回書桌前繼續寫,思維竟沒有中斷。
陰法魯在西南聯大以《詞與唐宋大曲的關系》作為研究生畢業論文,畢業后即任西南聯大文學院中國文學系唯一的“研究助教”,而不是單純的“助教”。據說陰法魯懂的這門學問,別人不會,系里也不安排這樣的課,讓誰當助教也不行,于是只好自行研究了。
(劉 振摘自《光明日報》2019年8月16日,劉春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