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際萍
【摘 要】 以2006—2017年深滬兩市A股上市企業為原始研究樣本,通過優化價格模型,引入會計準則彈性變量,研究會計準則彈性對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的影響。研究發現,在其他條件一定的前提下,會計準則彈性增加,能夠顯著提升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引入當年股市變動情況變量,發現會計準則彈性增加,會降低股市變動情況較好時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即此時產生的并購商譽在未來不能為企業帶來超額收益。
【關鍵詞】 會計準則彈性; 股市變動; 并購商譽; 價值相關性
【中圖分類號】 F230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19)19-0065-06
一、引言
經濟體制改革與全球經濟一體化的加深,促使企業競爭日漸激烈。為了獲得更大體量的資本市場,許多企業開始不斷進行并購、資產重組與企業改革,由此產生了并購商譽[ 1 ]。企業并購商譽的高低,受企業財務報表數據與真實性的影響。企業財務報表數據與會計信息質量越高,反映的經濟與金融市場越真實,商譽越高,反之則越低。已有研究表明,會計準則彈性的增大,可以提高企業會計信息質量,反映市場經濟活動的本質。
近年來,隨著并購交易規模的不斷加大,企業并購商譽對公司價值的影響與日俱增,吸引了企業管理層與資本市場利益相關者的關注。于是,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成為并購活動的焦點。作為一種特殊的無形資產,并購商譽會受到并購企業利益相關者的關注,進而影響報表使用者的決策。這些決策,又會反向作用于企業市場價值與財務狀況,并且,企業并購商譽與企業價值具有較強的相關性[ 2 ]。因此,研究會計準則彈性與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的關系,不僅可以完善相關領域的研究基礎,而且對提升并購效率、促進企業價值增值具有重要作用。
二、相關理論與文獻研究
(一)會計準則彈性
會計準則彈性是指在會計信息的產生與披露過程中,會計準則賦予財務報告提供者的主觀判斷或自由選擇空間。2006年頒布的會計準則,使我國會計準則由規則導向轉為原則導向。雖然原則導向會計準則與規則導向會計準則之間并沒有非常明確的界限,但二者在許多方面仍存在一定差異,具體如下。
一是在會計準則內容方面,原則導向會計準則主要為基礎性原則,在進行會計信息披露過程中,企業會計人員更多地依賴自身專業素養與職業判斷,因此較為簡單、明確;相較而言,規則導向會計準則更為詳細、具體,也更加復雜。二是在側重點方面,原則導向會計準則的重點是經濟活動本質,希望以此引導企業會計人員關注會計主體活動的內在實質,使財務報告的目標更明確、會計原則意圖更真實;而規則導向會計準則注重準則的可操作性,因此會劃定具體且詳細的界限。三是在對會計人員專業判斷技能和職業道德的要求方面,原則導向會計準則要求會計從業人員能通過財務報表,憑借自身較高的職業判斷與道德素養,向外界傳遞更加真實、可靠性強、能反映經濟活動實質的財務信息;與之相較,規則導向會計準則對會計從業人員的要求較低,管理層不需要太多的專業技能,主觀判斷與自由選擇空間較小[ 3 ]。
2011年,國際會計準則理事會重新修訂了財務報表等一系列準則。為保持與國際財務報告準則的持續趨同,財政部于2014年新增三項企業會計準則,并正式修定五項企業會計準則,同時發布對應的準則解釋。這一轉變使我國會計準則原則導向特性更加凸顯,提高了整體會計準則彈性。與原有會計準則相比,新準則倡導“實質重于形式”,因此會計準則較為簡單、基礎,且對會計從業人員的要求較高,賦予了他們較大的職業判斷空間,也就是較大會計準則彈性。彈性增加后的原則導向會計準則適用范圍更廣,更易理解,且提高了報表透明度和會計信息質量,清晰、明了地傳遞交易事項的經濟實質,及時、有效地反映頻繁變化的經濟與金融環境。然而,由于企業會計信息系統與經濟環境的不確定性,在會計確認、計量等操作環節中,會計從業人員的職業判斷通常會存在較大主觀性,這使得公司管理層可以利用更多的職業判斷進行盈余操縱。
(二)企業并購商譽
學術界對于商譽本質的認識經歷了很多階段,最終形成了包括“好感價值論”“總計價賬戶論”“超額收益論”在內的“三元論”。其中,好感價值論認為,企業良好的外在形象與客戶口碑等無形資源,均是企業商譽;總計價賬戶論基于計量視角,將企業實體價值超出各單項資產賬面價值之和的部分稱為商譽;超額收益論基于價值角度,將商譽當作企業在未來可預見時間段內獲得的超額收益的折現值。同時,超額收益論指出,企業商譽存在的原因就在于人們認為該企業可以在未來一段較長時間內,比其他同行取得更多利潤。事實上,商譽最本質的屬性是企業本身就已經擁有并能控制,可以超過同行業競爭者平均收益水平的經濟資源;且這些能夠為企業帶來超額收益,即超過行業平均水平的收益,其直觀體現就是資產收益率和利潤的增加。總的來說,商譽是企業超額盈利能力的外在表現,超額盈利能力是商譽的內在支撐。作為企業資源的組成部分,商譽是企業超額價值的源泉,且為了體現會計信息的完整性與相關性,應該被當作一項獨立資產進行確認[ 4 ]。
企業并購是企業兼并與收購的簡稱,指兩家或兩家以上企業為了提升核心競爭力,促進價值增值與創造,通過雙方資源重新配置與共享、能力與知識轉移等,實現一方控制另一方的交易行為。其以商務控制權為標的,強調一方對另一方的控制,形式多樣復雜,包括吸收合并、控股合并、資產重組、股權置換與轉讓等[ 5 ]。并購商譽是指購買方對被購買企業超額獲利能力的支付,并購商譽額為購買對價與購買方可辨認凈資產公允價值的差額,也稱并購溢價。LASB將并購商譽分為六大部分:被購買企業凈資產公允價值與賬面價值的差額;被購買企業未予確認的凈資產公允價值,包括難以辨認、不符合確認標準、計量困難等資產;被購買企業實體價值超出各單項資產價值之和的部分,即“持續經營”價值;轉移對價的計量誤差;并購雙方的協同效應;購買方的過高或過低支付。在企業并購過程中,被并購企業商譽的高低會影響并購企業的長期收益與價值增值效果。因此,企業可以利用較大的會計準則彈性,提高財務報表的透明度與會計信息質量,進而提升企業并購信譽。
(三)價值相關性
價值創造理論顯示,并購商譽能有效提升企業價值,且隨著市場競爭激烈程度的增加,這種正向作用不斷減弱。在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的具體研究中,Chen、Warfield等[ 6 ]認為在有效資本市場中,企業并購具有價值相關性,且在商譽的不同組成成分中,這種價值相關性表現存在差異。其中,并購商譽與證券價格存在顯著的正相關;負商譽與公司股價存在一定正相關;相對于可辨認的無形資產而言,報表信息使用者更重視商譽信息,因此商譽信息的價值相關性更強;商譽及其減值都具有顯著的價值相關性,且在新準則執行后,這種價值相關性進一步增強。
在國內,趙西卜等[ 7 ]通過研究發現,在新會計準則執行后,即會計準則彈性增加后,并購商譽與公司盈利能力、股價均有顯著的價值相關性,呈顯著正向影響,且貢獻值遠高于其他資產;負商譽和公司股價與超額回報均呈顯著負相關性;企業并購商譽具有顯著價值相關性,且在差異的市場化程度與公司性質中,這種價值相關性顯著一致。并且,曹慧中[ 8 ]、馮科等[ 9 ]學者認為,企業并購活動既可以形成管理、經營與財務的協同效應,提高公司經營效率,還能夠擴大企業勢力與市場份額,進一步形成規模經濟,而且可以降低企業管理層道德風險而產生的代理成本,進而提升企業價值。
但也有陸正華等[ 10 ]部分學者認為,企業商譽減值和攤銷的存在,使得并購商譽降低了企業價值。傅超等[ 11 ]通過研究發現,由于在減值測試等方面,并購商譽賦予了管理層較大的判斷空間,由此形成了創業板公司并購風險“蓄水池”。經理主義理論與自由現金流量假說均認為,企業管理層出于社會地位、經濟利益與自身利益最大化目的,會進行大量低效并購活動,從而毀損企業價值。此外,自負假說也表示,企業管理層通常會因對個人能力的過高估量,導致企業并購活動失敗,進而毀損公司價值。總體而言,根據既有研究成果可知,企業并購商譽與企業價值具有顯著相關性。而當前,學術界關于會計準則彈性與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的研究極少。基于此,下文基于前人研究基礎,實證分析會計準則彈性對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的影響。
三、研究設計
(一)研究假設
由于企業商譽并沒有實物形態,難以對構成商譽的具體要素單獨進行計量與確認。在經營過程中,企業商譽會同其他資產相互作用、相互影響,進而為企業帶來更多利潤,這種能力需要通過企業整體創造的超額收益來進行評價。在發生企業并購時,購買方所支出的超過被購買方凈資產公允價值差額部分,應當被認為并購商譽。當前我國全面實行的新企業會計準則中,不再對商譽進行攤銷,轉而以定期減值測試的形式評估企業商譽。所謂定期減值測試,指的是至少在企業每年年終或者發生商譽減值跡象時進行商譽減值測試。如果滿足減值條件,則進行商譽計提減值[ 12 ]。與之前的攤銷法相比,新會計準則彈性有所增加,不僅更加尊重商譽本質特征,而且在實現并購商譽價值市場化界定的同時,還提升了財務信息的質量。因此,新的會計準則能夠通過財務報表為使用者提供及時、有用的信息,幫助其做出更加有效的投資決策,進而為企業帶來超額收益。王志宏等[ 13 ]研究結果也表明:公司財務報表所披露的企業商譽信息將有助于投資者決策,同時具有明顯價值相關性。并且,在其他市場影響因素不發生重大變化的條件下,忽略其變動影響。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假設1。
H1:在其他條件一定的前提下,會計準則彈性的增加,能夠提升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
企業并購商譽能否在未來取得收益影響因素眾多,如企業并購目的不同,其并購收益差異巨大。且當企業并購活動分別發生在熊市和牛市時,投資者的心理狀態也會產生很大差別。在股市變動情況大好的牛市,公司股價上漲,投資者信心十足,企業也會盲目樂觀。這種情況下,企業并購商譽可能在未來難以實現預期收益。在股市變動情況不好的熊市時,投資者信心不足,股價下降,交易量不足,企業會更加謹慎對待企業并購,從而降低并購風險。這種情況下,企業并購商譽很有可能實現預期的超額收益。新會計準則規定的減值測試和商譽確認,均必須建立在資產評估基礎上,即需獲得公允價值、未來可回收金額等信息。但陳樹民等[ 14 ]認為,我國目前資產評估市場并不成熟,公允價值也具有很大不確定性,使得管理層獲得較大程度的盈余管理空間,計提商譽減值操縱彈性也有所增加,為利潤操作提供了可能性。這種情況下,在牛市行情時,管理者的樂觀情緒帶來的影響可能會增大,進而影響最終決策。由于其他市場影響因素并沒有發生重大變化,忽略其影響。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設2。
H2:在其他條件一定前提下,會計準則彈性的增加,將降低牛市環境下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
(二)模型設計
對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進行檢驗,借鑒Ohlson、Clenet、Barth、Foster以及Kasznik所提出的價格模型,建立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模型:
為了檢驗會計準則彈性與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的關系,在價格模型基礎上引入會計準則彈性與企業并購商譽交乘項(GWi,t*NewASi,t),建立會計準則彈性與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的關系模型:
為進一步檢驗在股市變動情況大好時,會計準則彈性對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的影響,本文結合劉斌、張列柯等[ 15 ]的研究,在模型(2)的基礎上,引入當年牛市行情及相關交乘項,建立以下模型:
分別將樣本數據帶入以上3個模型進行檢驗。對于模型(1),如果?琢2顯著為正,說明并購商譽確實具有價值相關性。對于模型(2),如果?茁4顯著為正,則表明H1成立,即在其他條件一定的前提下,會計準則彈性的增加,將提升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對于模型(3),如果?酌8顯著為負,說明H2成立,即在其他條件一定的前提下,會計準則彈性的增加,將降低牛市環境下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
(三)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將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作為因變量。由于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并沒有直接指標衡量,借鑒Ohlson、Clenet、Barth、Foster以及Kasznik等的研究方法,將股價,即企業期末最后一個交易日收盤價P作為被解釋變量的衡量指標。
2.解釋變量。將會計準則彈性、股市變動情況以及并購商譽作為因變量。以模型(2)為例,其中,BV為控制變量,代表每股凈資產;NewAS為衡量會計準則彈性的解釋變量,如果企業并購行為發生在2014年及以后(新會計準則實施后),賦值為1,否則賦值為0;GW*NewAS為每股凈商譽和會計準則彈性交乘項;?駐GW*NewAS為新增每股凈商譽與會計準則彈性交乘項;BULL*NewAS*?駐GW為股市變動情況、會計準則彈性以及新增每股凈商譽交乘項;EPS代表并購企業每股收益。
變量GW、?駐GW涉及企業并購商譽的計量,而現有部分商譽法的計量方式難以反映“并購商譽”的全部價值。與其他資產相比,信息不對稱性的天然存在使得并購商譽初始計量原則難以一致,并且,并購商譽的后續計量也未能反映并購的協同效應。這是由于現有計量方式計量范圍不全,對新增商譽不能進行詳盡考量,同時針對商譽減值的內容與實際情況存在較大差異。基于此種情況,本文借鑒孫輝東[ 16 ]研究結果,在計算商譽過程中,擴大認定范圍,在初始計量中加入非控股股東商譽與并購方商譽,使所得數據與并購實際情況更加貼切。
模型(1)、模型(2)與模型(3)所涉及的具體變量定義及相關算法如表1所示。
(四)樣本選取與數據來源
將我國深滬兩市A股上市企業為研究對象,選取2006—2017年間企業相關財務數據作為原始研究樣本,樣本數據主要來源于銳思(RESSET)、國泰安(CSMAR)以及萬德(WIND)數據庫。為確保樣本數據的可靠度與準確性,交叉核對三大數據庫所提供的相關數據,對原始樣本數據進行以下篩選:(1)剔除樣本中保險與金融行業樣本數據,保證財務數據可比性;(2)剔除PT類與ST類企業;(3)剔除相關財務指標無法獲取,數據不完整的樣本。在此基礎上,對數據進行Winsorise縮尾處理,大于99%分位數和小于1%分位數分別等于99%與1%。經過上述處理,最終得到14 327個A股企業混合面板數據,進而運用Stata12.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并運用其混合面板數據進行實證分析。
四、實證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分析
通過對樣本混合面板數據總體情況進行統計,得到主要變量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由表中數據可知,股價最小值為3.017,最大值為68.527,方差為10.681,表明近年來股市變動情況波動較大,并不穩定。每股凈商譽值最大為1.874,最小為0,均值為0.116,中位數為0.032,說明有半數以上樣本公司并購商譽低于其均值。新增每股凈商譽均值為0.041,中位數為0,表明超過一半以上的樣本公司新增并購商譽低于樣本均值。會計準則彈性均值為0.462,中位數為0,說明樣本公司中,并購行為發生在2014年之前的占多數,但考慮到時間長度,2014年以后平均每年發生的并購行為較之前更多。
(二)相關性檢驗
為保證分析結果的準確性,在回歸分析之前,先對各個變量進行相關性檢驗,得到主要變量的Pearson相關系數,如表3所示。由表3可知,在1%統計水平上,公司股價與每股凈資產、每股凈商譽、新增每股凈商譽、會計準則彈性均有顯著相關性,與股市變動情況、每股收益在5%統計水平上有顯著相關性。各個影響因素之間,每股凈資產與每股凈商譽、新增每股凈商譽并沒有顯著相關性,與股市變動情況、會計準則彈性、每股收益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相關。每股凈商譽與股市變動情況、會計準則彈性并沒有顯著相關性,但與每股收益及新增每股凈商譽在1%統計水平上顯著相關。會計準則彈性與股市變動情況和每股收益在1%統計水平上顯著相關。股市變動情況與每股收益并不存在顯著相關性。
在相關性檢驗中,如果各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絕對值小于0.8,認為變量不存在相關性;大于0.8則認為可能存在相關性;若相關系數絕對值大于0.9,則認為一定存在相關性。由表3數據可知,相關系數絕對值最大為0.736,小于0.8,因此可以說,各變量多重共線性關系較弱,需進行下一步回歸分析。
(三)回歸分析
代入混合面板數據,進一步檢驗模型整體相關性,分別得出模型(1)、模型(2)、模型(3)的負相關系數與可決系數(表4)。三個模型的可決系數分別為0.369、0.371與0.361,均大于門檻值0.1。利用F檢驗,得到三個模型F統計量分別為1 977.63、1 401.79和591.79。說明被解釋變量與解釋變量之間存在顯著線性關系,故可對其進行回歸分析。
在此基礎上,將選取樣本公司的混合面板數據代入軟件,得到會計準則彈性與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回歸分析結果。
由表4可知,對于模型(1),每股凈商譽與股價的相關系數為8.081,且在1%統計水平上顯著,說明企業并購商譽確實存在價值相關性。對于模型(2),每股凈商譽與會計準則彈性交乘項(GW*NewAS)相關系數為5.624,并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表明在其他條件一定情況下,會計準則彈性增加,企業并購商譽會為企業在未來帶來超額收益,因此H1成立。在模型(3)中,股市變動情況、會計準則彈性以及新增每股凈商譽交乘項(BULL*NewAS*?駐GW)的相關系數為-7.735,且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說明在其他條件一定的前提下,會計準則彈性的增加,將降低牛市環境下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H2通過驗證。
(四)穩健性檢驗
為保證檢驗結果的可靠性,進一步進行穩健性檢驗。一方面,我國企業合并時,存在只披露兩家企業的合并報表和同時披露母公司報表與合并報表兩種披露形式,不同披露形式的信息含量不同。因此,剔除樣本數據中包含并購商譽的數據,重復上述模型檢驗。最終得到模型(1)中,每股凈商譽與股價相關系數為7.696,并在1%統計水平上顯著;模型(2)中,GW*NewAS的相關系數為5.749,且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模型(3)中,BULL*NewAS*?駐GW的相關系數為-7.004,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可見,所得結果與第一次檢驗結果基本一致。因此,本文檢驗結果具備較高的可信度。
五、結論與啟示
在新會計準則應用背景下,以并購活動中的企業商譽為研究對象,通過對會計準則彈性與企業并購商譽價值性慣性的理論與實證分析,得出如下結論:在其他條件不變情況下,會計準則彈性的增大,可以顯著提高被并購企業的商譽,進而為并購公司帶來未來超額收益。與此同時,會計準則彈性的增大,能夠大幅降低牛市環境下企業并購商譽價值相關性,減少企業的未來超額收益。根據以上結論,得出規范企業并購行為、提高企業經營績效等方面的幾點啟示。
第一,并購企業應謹慎對待并購活動,切忌盲目并購。可根據被并購企業會計準則彈性披露的會計信息,全方面了解被并購企業情況,充分考慮并購執行過程中的細節問題,制定合理的并購方案,以此提升自身市場價值,帶來更多未來超額收益。與此同時,并購企業應提升自身資金營運與業務經營能力,企業管理者在并購時應保持冷靜,聘請權威資產評估機構衡量并購成本,從而提升并購能力,降低商譽減值計提發生的可能性。
第二,政府部門應加大對差異條件下,如不同股市行情、財務狀況、會計準則執行水平下企業并購活動的關注與指導。對不同條件下的并購活動,政府可以發揮“無形的手”作用,提供適當的政策指導與規范。例如,會計準則制定機構可以著手完善并出臺有關并購活動的規定,如抑制管理層過度盈余管理、規范企業會計信息披露等,促使企業快速健康發展。
第三,監管部門應加大對并購企業的關注度,尤其要著重關注并購企業管理層的盈余管理行為,提升并購活動質量。同時進一步提高在企業財務報表中與并購商譽相關的信息披露力度,包括商譽減值信息、重大事件描述等,增加披露要求的規范性,從而減少濫用控制權、關聯方利益輸送等惡意并購行為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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